“你会是我的情人,从现在开始我要追求你,于蔷。”一股征服欲油然而生,狂傲如傅曜绝没有认输的时候。
于蔷呆了呆,因他的碰触而红透了娇颜,惊慌失措地想推开他却徒劳。
讨厌的淫虫、花花公子!当她是那些将他奉为神祗的花痴女?还是可以任人轻薄的女孩?
“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她一生的等待也只有她命定中的男人而已。
于蔷不断地昂起下巴,他却不动如山,于蔷愕然。
她的魔法又失灵了?
“纯情小女巫,看来你的法力有待加强。”
他松了手。独霸地搂着她的纤腰往舞会大厅去。
于蔷奈何不了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绑架似的跟他走。
她叹息一声,有感而发地咕哝:“也许我该祈祷今晚的捐款情况不理想,早点回到台湾去。”
“你恐怕要失望了,我绝对不会让它发生。”
“为什么?”
“你认为你送到纽约给我的包裹是什么?”他反问。
“是邀请函和捐款资料?而你就是学校主要的捐款人?”
噢,天!她早该想到他和查尔斯学院的关系,还“永远不见”咧!他要见她,甚至开除她,简直太容易了!
也难怪夏尔要因为她延误送信而威胁要让她毕不了业了,原来是怕傅曜这个大金主不克前来,而使得捐款短收。
快到舞会大厅门口,于蔷一见守在那儿的夏尔,一双白玉藕臂不自觉地紧抱住傅曜的健臂。
“舞会使你紧张?”傅曜有趣地斜睨她一眼。随着她的视线捕捉到夏尔。
“不,是夏尔。他不只不喜欢我,根本是恨我了。到现在我仍不懂他为何那么急切地要把我赶回台湾去,亏他还是这学院里唯一和我一样拥有魔法的巫师。”
“夏尔也是巫师?”傅曜甚是意外,但继之放心地大笑说:“他不只恨你,而是恨所有的人类。”
“咦?你怎会知道?如果我没有为了打开魔法书差点烧了他的实验室,他或许会少恨我一些。”总之有傅曜在身边,她感到安全多了。
傅曜笑得更猖狂,彻底服了于蔷的迷糊和淘气。他未及提起的是,他大学四年是在这里念的,自然对这里的一切了若指掌,包括学生对夏尔的观感。
来到大厅门口,夏尔那双比秃鹰还阴险的眼睛扫了他们一眼,尤其是于蔷。他正想开口就被傅曜强硬的手势给制止。
“记得把第一支舞留给我。”进到舞会大厅,傅曜搂了搂她的肩,是叮咛、更像是独霸的命令。下完命令便留下于蔷,和正等他的助理荷西往另一道门离开。
而亚伯特一看到于蔷,不等于蔷拒绝已经将她拉进舞池。
傅曜签完捐款回到舞会上,看到的就是于蔷和亚伯特被鼓噪的众人围观狂舞的画面。
又是那个男人,而她没有把第一支舞留给他!
傅曜的妒火瞬间扶摇直上,铁青的脸上罩着一层骇人的寒霜,气势凌锐地大步走向于蔷。
于蔷优美的舞姿在亚伯特带领下发挥到极致,然而当她尽兴的眸光越过人群,别见傅曜那副可怕的吃人相时,她遽动的身形蓦地一僵,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完了!她忘了他的“命令”,惹火一头猛狮的下场一定不会太好。
果然,傅曜一走近,挥拳正中亚伯特的下颔。引起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
“跟我走!”傅曜握住于蔷的手腕,两道灼然的眸子投射出威胁向她。
“Rosa,你跟安德鲁先生认识?”亚伯特站稳身子擦拭着唇角的血丝。他观察着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不解地问。
于蔷薄怒的娇颜平添几许无奈。
认识?天晓得自己是怎么招惹上这个恶霸的。她赌气地回道: “他不过是一个谈不上认识的陌生人罢了!”
可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只见傅曜周身卷起滔天怒焰正准备焚杀她。
她想也不想地甩开傅曜的钳制,微撩起礼服裙摆便往大门外逃。
傅曜冷厉地瞥亚伯特一眼,便排开档路的人群往于蔷追去。
于蔷一出大门就踢掉碍脚的高跟鞋隐了身。
傅曜追出大厅时,已不见于蔷踪影,只在地上拾起她遗落的一双鞋。
隐身的于蔷看着傅曜捧着她的鞋兀自陷入沉思中,她咋咋舌,蹑手蹑脚走远些才乘着她的银帚狼狈地飞回她的住处。
“备车!”傅曜朝随后追出的荷西低吼。
他是只危险的火狮,而于蔷激起了他的捕猎本能——对女人。
他知道上哪儿找她,任她再怎么逃也逃不出他的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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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蔷一直到奔进自己住处销好门,才背贴着门板不断拍抚受惊的心口,松了口气。
那个疯子!她只不过忘了把第一支舞留给他,又当不认识他而已,他没必要对亚伯特挥拳,又简直要把她给吞了吧?
自她懂事以来,不曾见过像他这般狂妄到唯我独尊的男人。她对他的感觉不是惧怕,而是一种她自己理也理不清的莫名情绪。
她实在想不到,单纯的送错信怎会招致与他今日的纠葛不清。
此刻她心中唯一的、小小的愿望既非宝藏,也不是打开魔法书,就只是永远摆脱他而已。
但才不过几秒钟,门前马路上传来一阵刺耳的汽车煞车声,她的小小愿望立刻摔得粉碎。
一阵催魂似的门铃声后,便是“碰碰碰”重拳敲击大门的声音,像极夜半登门的讨债鬼。
“夜深了,以不扰邻为原则,我认为你应该开门。”傅曜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十足的威胁。
于蔷相信她若不开门,到了明天早上她的屋子不是被拆了夷为平地,就是她的名声立刻在这个宁静的社区,因他的叫嚣而大大地出名,然后臭名远播!
当然,她可以选择报警,但就是怎么也不愿让那个疯子因骚扰罪嫌去坐牢。
“对不起,安德鲁先生,你请回吧!你并不受欢迎。”
“你相不相信,我可以让这个社区重建?”傅曜在门外打算拆房子。
“我开门就是了!”于蔷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话。
她两眼一翻,在胸前又是画十字、又拜菩萨深吸一口气以壮胆,趁傅曜还未有进一步疯狂举动前霍然拉开门,并迅即拔腿往一旁退到窗台前,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小女巫,我们一点也不陌生!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些待解决的问题!”傅曜极力克制震怒的情绪,收回一双撑在门框上的手,跨进于蔷这间干净雅致的公寓。
门在他身后合上,他则往窗台旁的于蔷走去。
“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问题?”于蔷急道,被他身上所辐射出的侵略气息给逼得又往后退一步,更到跌坐在窗台上,拿起一旁的手工缇花抱枕横在胸前,以阻隔他的贴近。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忍受这些,尤其是这个男人。她暗咬牙:别来烦我!可就是说不出口。
公寓外的暗夜里,靠近窗台下的紫罗兰花圃中,有一只由魔法幻化成的黑猫,它琥珀色的双眼透射出邪恶的光芒,正在窃听屋内的对话。
“我的中文名字叫傅曜,相信你有兴趣知道的是,我的老家就在旧金山。”
傅曜拿开于蔷手中的白色缇花枕,蹲下身,执起她裸白的脚踝将她遗落在舞会外的高跟鞋替她穿上。
王子来找他的灰姑娘了!
他闲适地站在她面前观察她的反应。
谁说他们之间没有问题?问题可大了!
“卜瑞所说的旧金山傅家?不!不会吧?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于蔷脸上涌满惊诧的表情,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自从在查尔斯学院上空撞上卜瑞开始了第一步,传说中的魔法书和藏宝图竟意外有了某些联系。
“而你应该更感兴趣的是,我有一个上面刻满和你魔法书上相同文字图案的铜盒。当然!紧锁的铜盒里是否有卜瑞所说的藏宝图就不得而知了。”
“你说你有藏宝图?”于蔷差点因傅曜的话而窒息,抓住傅曜的大掌急切地求证。
傅曜反手往于蔷的纤腰下勾,让她的下半身紧贴住他的,一手握住她那作怪的小下巴,将脸凑近她仅一公分的距离。
于蔷被迫直视他的魅眼,无处逃躲、也忘了逃躲,他温热的鼻息吐在她脸上,引得她一阵莫名的骚动,芳心狂跳不止。
有一刻,她是被蛊惑的!
“我现在必需回纽约,如果你觉得我们有商谈的必要,到纽约来。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他邪气慵懒的脸多了抹嘲弄的笑意,说完即放开依旧愣然的她,在她颊边印上轻佻一吻后,转身开门离去。
于蔷自恍然中回过神,气冲冲地上前甩上门后在原地跳脚良久。”向自诩的好脾气一遇上傅曜就完全不受控制。
看看傅曜那专断跋扈的可恶德性,莫名其妙地跑来波士顿说要追求她,又莫名其妙地丢给她藏宝图的希望,然后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
于蔷跳上床,将缇花被往头上一蒙。
他要她到纽约去,她就得去吗?才不呢!她根本不想再见到他。
忽地,她想到什么似的将被子一掀,拿起床头的电话拨了台湾家中的号码。
“喂!老爸,我是小蔷,我手上有一本魔法书……而藏宝图……”
求人不如求己,她决定好好问问爸、妈有关宝藏的事。
躲在窗台下花丛的黑猫,阴诡地看看四周越过马路,在一棵粗壮的枫树干后慢慢变身回人形。有人和卜瑞一样是宝藏的梦想家,同样花上大半辈子的时间在寻宝上。但卜瑞是光明磊落地寻宝;有人则躲在暗处只想坐享其成地当个掠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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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纽约的私人专机上,荷西玩味地问向他老板傅曜。
“Rosa小姐会到纽约来吗?她似乎和你以往那些打死不退的仰慕者不同。”
尤其在傅曜这么火爆地对待那个唯一不鸟他的女孩后,荷西实在很怀疑她还会到纽约自找罪受。
“会,她一定会来!”傅曜的视线落在手中的素描簿上,信心满满地微扯唇,答案仍是感般狂妄。而于蔷当然和其他女人不同。她是特别的!特别到他无法克制地想去招惹她。
第五章
纵使曾经信誓旦旦不再见傅曜、不再到纽约,但于蔷还是来了。
骑着扫帚低飞过中央公园的绿草坪、森林,穿梭在一栋比一栋更壮观高耸的摩天大楼间,往艾索集团所在的摩天大楼飞去。
于蔷脑中回荡的是那天一通电话打回台湾的情形——
“你说那个叫傅曜的有藏宝图?快把魔法书带到纽约去,我和你妈咪马上就到美国找你……”
于爸高分贝的语调甚至比家里失火,或谁家死了人还要激动。于蔷只得睁着一只眼睛把话筒拿得远远的,免得耳朵被震聋。
听一向不贪不求的于爸反应如此激烈,于蔷不免怀疑这件宝藏传说和于爸、于妈坚持送她到查尔斯学院就读时所说的“天命”有关。
天命?为什么爸妈从来不肯讲?
冥想出神的于蔷在赫然发现自己将撞上艾索大楼前,一个重心不稳,意外地摔落银帚。
“啊——”她脸色如土地感觉身体受地心引力的影响,从第八十二层楼的高空急速向下坠落。
惊惧恐慌中她的魔法一点也不管用,只能拼命地挥舞双手想抓牢些什么。
她死定了!
绝望之际,于蔷的双手忽地抓住了大楼外墙突出的雕饰,下坠的速度顿时停止,她的身躯重重地甩击向玻璃外墙,一阵痛楚向她袭来。
正在办公桌前批阅公文的傅曜听到传自外墙的撞击声,视线立刻移向声源,看到的却是挂在玻璃帷幕外,早已面无血色的于蔷。
“嗨!”她强撑着痛楚抿唇一笑,以示招呼。
“My God!”傅曜心一惊,自麂皮椅上跳起,三步并两步跨到玻璃帷幕前,开了逃生安全门。
一阵在摩天大楼群间奔窜的强大气流灌进室内,傅曜毫不考虑地攀了出去。
“小女巫,你的魔法呢?”傅曜背贴着玻璃外墙,强风吹鼓了他的白衬衫、吹乱了他的头发。以这种高度俯视脚下原本宽广的街道,现在只成了一条小缝,而小如街蚁的行车仍是川流不息。
她还是来了!但怎么也想不到她再到纽约来,会是以这种方式出现。
骑着扫把高来低去是小女巫的专长,可她竟会吊挂在这高楼上?
“喔!我的魔法?如果我不这么害怕,一定记得。”
“God!”傅曜了解小女巫蹩脚、胆小、可爱的特质,一颗心悬得半天高,但他明白自己不能乱,乱的结果只会坏事。一不小心摔下去,两人可是会粉身碎骨的。
好不容易把她弄进办公室中,她早已瘫软在他怀中直不起身。
傅曜空出一只手按下办公室外秘书的内线号码,交代一句:“送两杯咖啡进来。”便打横抱起于蔷走到办公室一隅的沙发上坐下。
他将她放在大腿上锁在怀中,没有放开她。
恐惧使人软弱、产生依赖,这理论在于蔷身上得到印证。先前对傅曜的顾忌和不满,因这一场惊吓而不知所踪。
余悸犹存的她,不设防地瑟缩在傅曜怀里,贪心地汲取那份使她安心的安全感。
“没事了,乖!”傅曜略显僵硬地抚着她的长发,柔声安慰。初尝疼惜的滋味,他表现得笨拙。
“嗯……自从碰上你后,我平静的生活被颠覆、原本快乐无忧的心被搅乱;为了藏宝图再到纽约找你,也会心不在意地从扫帚上掉下来,险些摔死。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我都没有把握了……”她的语气充满怨怼和对未来的茫然,而他成了她指控的罪魁祸首。
“除此之外,你有没有想过我?”他突地挑眉一问。
“想你?”于蔷骤然抬起头,愣愣然地与傅曜四目相接。而他眼中闪烁的,竟有她不曾见过的温柔。
她有没有想过他?她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影像和他的人一样是有侵略性的,不管她在做什么,总会不期然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不堪其忧。
相距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他的眼睛像无涯深海,深沉得教人舍不得移开。他的气息像一缕春风柔柔地吹过她的心扉,拂皱了她纷乱的心湖。
面对他俯下即将贴上她的唇,她忘了反抗,缓缓闭上双眼……
门外的秘书端着咖啡盘敲了总裁办公室那道厚重的大门许久不见回应,便径自推门而入,然后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咳!咳!”秘书的轻咳声唤回了于蔷被蛊惑的神智。
于蔷困窘羞煞地推开傅曜,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