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洁……对不起,我是一时被嫉妒给冲昏了头。”梵遥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连忙歉疚的认错。
“离我远一点!”聂小洁冰冷的语气成功地冻结了梵遥就要靠近的步伐。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神会变得这么冷绝?他日思夜盼的小洁此刻就站在他的眼前,但为什么他却因为她的眼神而不敢上前拥住她?不该是这样的,他在脑中预演过无数次他们重逢的画面,但,不该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的。
“小洁,我爱你,你跟我回去吧!”他急着想揽她入怀,但这一次聂小洁却躲开他的手。
“何必再演戏呢?梵总经理。”蕞小洁得靠着她仅存的自尊才能让自己免子崩溃,“以你现在的身分地位,多的是女孩愿意嫁给你。”
“但我只爱你啊,小洁!”
“够了!别再拿我当笨蛋耍!我知道你急着想娶我是因为你和你父亲的赌约,你现在的身分就是最好的证据!怎么?你到现在还说爱我,是因为同情,还是又有了什么新的赌局?”
“不是,你误会了!我的公司现在是由萱萱在经营,而我之所以会回去接我爸的公司;是因为我恨我自已的力量微弱,始终找不到你,如今我找到你了;我可以立刻辞去公司的职位。”
“不需要!你并没有找到我,所以,最好别让自己人财两失。”聂小洁说完使转身离开,她走了。而他却提不起步伐追上去!
她是怎么做到的?每一句话都能狠狠刺在他的心上;每一次生气都这么冷静,每一次离开都让他无法追赶。难道从头到尾真的都只是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他迷惑了。
“喂,梵遥,是你打伤我老公的吧?”
巩月吟的声音让梵遥回过头,只见她一脸勇敢的准备“为夫报仇”,梵遥觉得她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我的车在外面,我送你们去医院。”梵遥向季堤伸出一只手,“很抱歉,我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出手。”
季堤微考虑了一会儿,而后毅然地伸出没受伤的右手与梵遥交握。在梵遥将自己拉起身之后,他毫不客气的回敬梵遥脸上一记重拳。
“我是教体育的,这样已经算手下留情了。”看着梵遥颠颠倒倒地靠向向旁的扶手,季堤勉强牵动着破裂的嘴角笑道。
梵遥甩甩晕眩的头,无奈地苦笑:“我罪有应得。”
看来,眼前这个叫梵遥的男人还算不坏,他想,小洁应该喜欢他吧!
梵遥走上前拍拍季堤的背,“走吧,我的车在外面,我送你去医院。”
坐在熟悉的黑色蒙华轿车里,聂小洁面无表情地将头倚在车窗上。
她给了他一星期的时间,但他仍然没来找她!甚至到了机场,她都还频频回首,希望他能出现。他却教她失望!看来这次她该彻底死心了。
此刻,她终于回到台湾。座车缓缓驶入别墅大门,停在主屋前。
“小姐,你回来了。”总管家秦祥如同以往站在门前迎接。
“秦叔,柳宿、湘织和邵蕾呢?她们今天有没有课?你帮我联络她们,就说我回来了。”聂小洁边说边往屋内走,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离开这里后,她们三个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小姐。”秦祥亦步亦趋地跟在聂小洁身后, “三位小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什么意思?”聂小洁猛地回过头。
“小姐离开后没多久,三位小姐也离开了。她们要我转告小姐,说明年开学时再一起回去学校上课,她们的东西仍留在房间里没动过,只是各自离开而已。除了柳小姐一个星期前回来拿过护照,好像是要回法国,其他二位小姐并没有说她们会去哪儿。”
她们都不在了!也好,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找借口欺瞒她们,而自己也可以走得自在,不必担心她们会为她牵挂。
“秦叔,我要离开台湾一阵子,这段期间,这里就交给你打理。”聂小洁继续往她房间的方向走去。
“小姐才刚回来又要离开?”
“嗯,我已经订好机票,后天就走。”聂小洁在房门前转身,“秦叔,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吗?”
秦祥摇摇头,“有些信件,我待会儿给小姐送上来。”
“喔,好,那就麻烦你了。”聂小洁难忍失望地转身进房。
他连来这里找她都不曾!聂小洁不禁苦笑。只有你这个笨蛋才会到现在还在奢想他挂在嘴边的“爱”!不是早告诉过你,他的爱不可靠吗?你却纵容自己往他的陷阱里跳。
聂小洁将自己投入松软的床上,但随即她像是被针扎到似的弹跳起来,只因她突然想起她最后—天在这张床上,是和他在一起的……这曾经令她感觉安心的黑色,此刻却让她觉得如此刺眼。
她走向房里的电脑,简单地在上头输入了一行字,然后她进浴室里淋浴。等到她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时,房里的床单、地毯和窗帘都已经换成纯白色。
她毫不讶异的走向床头边,这些仆佣们的效率一向不错。她看见一叠整齐的信件被署放在小矮柜上,于是顺手拿起最上头那一封粉红色的邀请函。
聂小洁注意到信封左上角那个显眼的烫金字。
“喜?”
她拿起拆信刀划开信封,心里边纳闷着是谁要结婚了。直到邀请函上新人的名字映人眼帘,聂小洁只觉得自己差点在这一刻停止呼吸!
梵遥,骆羽。
仿佛纸会烫人般,聂小洁猛然甩掉手上的邀请函。
眼泪不争气地滑出眼眶,聂小洁却全然无所觉,她只是怔怔地盯着落在地面一的卡片,感觉自己的心正一片片的碎裂。你太过分了!梵遥!
“哥,你今天一定得给我乖乖吃饭。”梵萱冲进梵遥的房里,拉着蜷缩在床上的梵遥。“我都已经这么帮忙了,如果你再这么折磨自己的话,我可要改变主意,不打算接受聂小洁当我的大嫂罗!”
“就算你接受又怎么样,小洁再也不会理我了。”
“我不是说了会帮你吗?”梵萱再度掀开梵遥又蒙在头上的薄被,“你起来不起来?你的新娘子可是在楼下等着你……”
“小洁?”梵遥橡是被人泼了桶冷水般突然清醒的跳下床。
梵遥的心跳得好急促,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大厅,果然看见一个穿着白纱的女子端坐在沙发上。
她……真的是小洁吗?梵遥感到紧张万分,连步伐都有些不稳。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相对。
“小洁……”梵遥伸出颤抖的双手掀起覆盖住她脸孔的白纱,眼眶因激动而湿润。当白纱掀开时,梵遥的笑容也为之冻结。
她,无话可说的是一位旷世美人,但却不是他的小洁� 澳闶撬俊�
“ ‘他’就是你的新娘——骆羽。”随后跟出来的梵萱丢了一封喜帖给梵遥。
“骆羽?”梵遥呆愣地重复一次喜帖上印着的名字。 骆羽对着梵遥偏着头、挤出一个笑容。
梵遥看完手中的喜帖,一脸歉然地对骆羽说:“很抱歉,我已经有了所爱的人,我不能和你结婚。”
我也不想嫁给你呀!骆羽吐吐舌,求救似的看向梵萱。
收到骆羽求救的眼神,梵萱赶忙对梵遥解释:“放心啦,哥,这只不过是一场假婚礼,骆羽是公司最近签的新人。”
“你……该不会是要邀小洁来参加我的‘假婚礼’吧?”梵遥的心中泛起阵阵恐惧。
“没错。”
“别开玩笑了,你想让小洁一辈子恨我吗?”
“可是,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不参加也行,因为请柬我已经送出去了。”而她也已经向秦管家打听过,确定聂小洁已经收到了邀请函。
“什么?”仿若遭雷击般,梵遥的脑子里被轰得一片空白。
“事到如今我只能说,如果她真如你所说的那么爱你,那么她一定会出席你的婚礼。”这是身为女人的基本直觉,没有一个女人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步入教堂,梵遥对小妹的“安慰”充耳不闻,他只觉得,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及他此刻的感觉还要糟!
终曲
同样的教堂,同样的神父,同样的新郎和同样的证人。
和上次不同的是,新娘换人了,而这次,新娘也没有迟到,她静静地坐在新郎身边等着婚礼开始。
终于,让神父紧张的一刻来临了。
结婚进行曲的音乐缓缓流泻,一对新人自红毯的那一端慢慢地走向礼台。
神父全副警戒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担心这一次又会半路杀出个什么人来阻止婚礼的进行。
待确定一切都照正轨进行后,神父开始诵读着祝辞。
再度确定没有其他人会出现,神父清了清喉咙问道:“在场的众人有没有对这桩婚姻质疑的?若是有,现在可以提出反对,否则日后便不得对这桩婚姻有任何的异议。”
教堂里的每个人都绷紧神经。
等待了三秒,神父满意的点点头。这次终于可以顺利完成证婚了!
“那么……”神父继续开口,却被梵遥打断。
“等一下!”梵遥的出声同时也减去了其他三人的紧张。
“有什么事吗?新郎?”
“我……”梵遥在脑中搜寻着藉口,“神父,人有三急,我可不可以要求先去趟洗手间?”
天!这是什么借口?梵遥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起来。
这新郎是怎么回事?他从没见过上了礼堂还嚷着人有三急的新郎� 澳憔拖热桃蝗蹋揖】焯婺忝峭瓿苫槔瘢缓竽阍偃ァ�
“可是,神父,我很急耶!”
终于拗不过梵遥,神父给了他十分钟,然后重新开始进行婚礼。 “在场的众人有没有要反对这桩婚姻的?如果没有……”
“神父!”梵萱猛地站起身,“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还没来,我可不可以现在出去外面看看她来了没有?”
“好吧,不过要快去快回,后头还有人等着我主证呢!”反正有一就会有二,神父这次答应得倒挺干脆。
看着梵萱一脸失望的走回来,梵遥的心可以说是跌到了谷底。
“梵遥,不论贫苦或病痛,你是否愿意一辈子照顾、爱护骆羽?”婚礼继续进行,神父浑厚的声音继续询问着梵遥。
“梵遥?”等了许久都不见新郎回答,神父又一次催促。
“神父,可不可以让我考虑一下?”
天呐!哪有人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要考虑的?他是存心和他过不去吗?神父感到有些无奈。“你不是考虑清楚了才上教堂的吗?”
“呃,理论上来说……”梵遥支吾着, “是的。”
“那么你现在可以回答了吗?”
“我……”他实在说不出“愿意”两个字,他想娶的只有一个人,但绝对不是眼前这个新娘。
小洁,为什么你还不出现?我就要娶别的女人乌妻,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我……”所有的人都屏息等待梵遥的回答。
就在这沉静的一刻,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只见新娘将手中的捧花一扔,头纱一掀,“累死了,我不结了啦!”“她”的声音赫然是刚毅的嗓音。
神父当场倒抽了,梵遥则瞠目结舌,羽棠则拍额喊糟,梵萱更是站起来喊道:“臭骆羽,婚礼还没结束,你怎么可以不守约定……”
骆羽转过头,“老板,难道要等到我和你哥入洞房,我才能恢复我男儿身啊!”无可否认的,骆羽的女装扮相只能用“国色天香”来形容,但他却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呀!
“你是男的?”天,他真不敢相信,他竟然和一个男人上教堂举行婚礼?上帝跟他开了什么样的一个玩笑?不,这责任应该算到梵萱头上!
“仁慈的主啊,请宽恕他们的罪吧!”神父不停地在胸前画着十字。
羽棠很同情梵遥现在的处境,但若说要开口安慰他些什么,恐怕他还是只能说“该庆幸没有记者到场”这类的话了。 “我要回家,这身衣服重死了。”骆羽撩起裙摆便往 教堂门口走去,“老板,答应我的酬金别忘了入帐啊!” “等一下,骆羽,你不能走……”梵萱起身要追, 但就在她看清教堂门口出现的人影后,倏地停住脚步。
聂小洁气喘吁吁地奔进教堂,正巧与走到门口的骆 羽撞个正着。
“你……”好高挑的美人!聂小洁一时忘了方才冲教堂时的愤怒。
“小洁!”看清门口进来的佳人,梵遥欣喜若狂地跑上前。“你终于还是来了,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梵遥的声音将聂小洁再度拉回现实,她看向梵遥,而后又将目光拉回到眼前的新娘子身上。“你……就是骆羽?”这个她反覆念了千遍名字的主人。
看来她就是正主儿了!骆羽玩心大起,遂娇笑地靠向身旁的梵遥怀里。
“喂,别靠近我。”开什么玩笑,“她”可是个男人耶!
骆羽趁着梵遥伸手要隔开他的同时,眼珠子一溜,顺势就往地上跌去。
“又来了!”梵萱和羽棠对骆羽要耍什么把戏心里可是清楚得很。
聂小洁赶忙上前扶起骆羽,却正巧迎上骆羽满脸的泪水。“梵遥,你太过分了!她可是你的新娘,你怎能如此待她?”尽管心很痛,但是聂小洁仍然无法不替这个新娘叫屈。
嘿嘿,有好戏看了!骆羽对着梵遥使了个得意的眼色。
“我不是……小洁,你误会了,我从头到尾想娶的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看见你在教堂里和别的女人结婚,而你却说你想娶的人是我?”聂小洁苦笑,“你教我怎么相信你!”
“别这样,小洁,”他不要看她这样痛苦的表情,“你明知道我是爱你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不会改变。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接受我的爱?才能让你停止一次又一次的离开我?停止这样折磨我?”
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痛苦?为什么语气这么令人动容。聂小洁迷失了,她有没有可能……可以相信他?她的心跳因思及这样的可能性而加速。
你从机场一路要司机狂奔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能挽回他!
原本都已经决定要一辈子远离他,一个人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好好的生活的。她人甚至都已经到机场,但 是,她的双脚无论如何就是不肯走进登机门。
当时的她只知道,若再多待在机场一秒钟,她的眼泪 就会决堤!她不知道她能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些什么,她只是没命似的往机场外跑,叫住了正准备要离开的司机,要他尽速将自己送到这里!这是她当时心里唯一知道的事。但现在,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