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所有的人都对事情的发展而感到意外,只除了梵遥。
梵遥牵动着苦涩的嘴角,“这是你的真心话?”他知道她的小洁向来冷峻,向来像个女王般高高在上,从不会低头;但他万万没想到她的冷已经超乎他所能想像,她竟然能这样伤他而面不改色。
“如果你连对妻子的基本承诺都做不到,又要我如何相信你!”聂小洁,你知道你刚才说什么吗?她在心中斥责自己,她刚才把自己唯一的机会拱手推了出去。
她害怕梵遥会一口答应她的要求,但她同时也无法让自己坦诚的面对自己,她愈来愈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一旁的骆羽觉得自己若再不出声,很可能会就这样被迫“嫁”给梵遥,所以他连忙张口欲表态,没想到梵遥却早一步举手制止他开口。
“原来问题的症结在于你不相信我!看来我真是做人失败。”梵遥轻笑开来,眉宇间那抹被伤透的苦涩聂小洁看在眼里,却默不作声。
梵遥深深望进聂小洁眼底,“要让你相信我对你的爱,不该用这种方法,甜心。来,我教你该怎么做。”
梵遥牵起聂小沾的手,带着她往教堂外走。
教堂里的众人也跟了出去,看见梵遥坐进黑色敞篷礼车的驾驶座上,而聂小洁则是站在车旁。
“如果你是一个愿意冒险的人,我或许可以老套的请求你给我一生的时间来证明我对你的爱。可是我知道,你是不冒险的。”梵遥爱怜地举起手抚摸着聂小洁冰凉的脸颊,眼里有着幸福的暖意。
看着他这样的神情,聂小洁的心头不由得紧缩。
“你想做什么?”梵遥发动车子,引发聂小洁的疑惑。
“我想用‘一生’来证明我对你的爱。”
“咦?”他是什么意思?
梵避侧过身,两手交叠在敞篷车的车门边上,然后泛着一脸幸福的坚定表情靠向车门。 “就是一生啊!我会用我的—生来证明我对你的爱。”
聂小洁还来不及思考梵遥话中的涵义,她身旁的礼车就已飞快的朝着前方的公路驶去——梵遥仍是趴在车门边上回望着她。
“哥!”梵萱不由得尖叫出声。
对,小洁,就像现在这样睁大眼看仔细,因为或许我没有机会向你证明第二次了。梵遥伸出两根手指印在唇上,然后缓缓地对着怔杵在原地的小洁比了比,最后再微笑的趴回门边。 “—直到最后一秒我的视线都不会离开你。”梵遥喃喃地遭。
他想死?骆羽呆住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会以此来表达自已的爱!
“快停车!梵遥,你不想活了吗?”羽棠想也没多想便迈开步伐想追车子,尽管他的速度根本追不上。
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聂小洁感觉到胸口的气彷佛都被抽干了似的,心跳重重的敲击着她一这股恐惧感是她从前所不曾体验过的,好像要撕裂她的心一般,由心底发出深深的绝望。
我——爱——你。
聂小洁清楚地看见梵遥无声的承诺,一遍又一遍,他不停地用嘴型诉说着他的爱意,愈来愈远,但他始终没有停下来。
这句话他曾经告诉她几遍?她数不出来了。在台湾、在澳洲,在清晨她从他怀中醒过来时,亦或是她入睡前,他总是会深情款款地告诉她——他爱她!但她却非得等到这种情况下才愿意相信他!聂小洁,你真该死!你长久以来一直在践踏他的爱,还口口声声的把错全堆给他,你真该死!
我——爱——你。
梵遥不停的承诺,恶狠狠地烧痛了她的心,聂小洁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公路的转弯处就近在眼前,但梵遥却完全不理会,只是迷恋的望着聂小洁愈来愈小的身影,再一次地轻吐:“我——爱——你。”真的真的……好爱!
“不,哥——”梵萱看见前方的公路,吓得脸色翻白。他会摔下山壁的!
瞬间,车子冲出了弯道。
“不——”聂小洁释放出自己生平头一次的呐喊:“不要死!我爱你,我怀了你的孩子呀!”
然而,情况早已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了。
聂小洁的话声未断,梵遥已连人带车冲出山崖。黑色的车身从他们的视野消失,接着,由山崖边发出一声轰隆巨响,伴随着骇人的火光,夺走了众人的气息。
“不要——”梵萱霎时晕倒在骆羽的怀中。
警方的打捞搜寻工作仍持续进行着。站在山崖边的梵萱频频拭着泪,骆羽则是已经换回男装,和羽棠两人帮忙着搜救。
聂小洁静静地望着山崖下起落翻腾的海水,和那块突出于海岸边、被车身撞个正着、现在已经破燃烧的车身给烧得有些泛黑的大石。
根据搜救人员的说法,梵遥的车在冲出山崖后,应该是直接撞击在这块岩石上造成爆炸,然后车身继续顺着倾斜的山壁翻人海中。驾驶人被抛出车外的机率很高,但同样的,这附近是属于岩岸地形,驾驶人摔在岩石上的可能性也极高。
海浪一波波地轻拍着海岸,海风柔柔地吹着,这一刻平静的气氛让人几乎看下出刚才所发生的巨变。聂小洁闭上眼,轻轻吸入一口混杂着些许焦味的咸湿空气。
我想用一生来证明我对你的爱。聂小洁的脑中反覆地萦绕着这句话。
证明给我看,遥。如果你真的像你所坚持的那么爱我,那么就别死!
扭曲焦黑的礼车被吊至岸边搁置,潜水人员再度跳人海中搜索。
天色渐渐暗了,山风吹得人发冷,搜救已经进行二个小时,却仍没有梵遥的下落。
每个人都知道,时间每过一秒,梵遥生还的希望就相对减少一些。但却仍然没有一个人放弃。
或许是凉爽的山风冷静了头脑,梵萱已不若方才那么激动。“你真的爱我哥吗?”她终于开口。
聂小洁先是将视线转向梵萱,然后又转回海面。
“你不反对了?”
面对梵萱的问题,聂小洁不作正面回答,但她猜梵萱会从她的语气里知道她的答案。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对,她还是爱他!
“我哥他很爱你”梵萱低下头。“真的,我知道。他可以为了你放弃他一手创立的公司,光是这一点,你就很了不起。更不用说他为了你失魂落魄,像发疯似的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我从没见过哥像认识你之后那么反常过。”
聂小洁默默的听着,内心澎湃不已。
“如果……‘像是下定决心般,梵萱深深吸了口气。’如果我哥他不幸身亡,你打算怎么办?”毕竟她怀着哥哥的孩子,梵萱不得不为她的将来设想。
望着此刻平静的海面,聂小洁静默了数秒。“他不会死的。”
“我只是假设。”
聂小洁想起了季堤,她坚定的转过头面对梵萱。
“你哥不会死的。”
望进聂小洁深如黑潭的瞳眸,梵萱的心中没来由的浮起希望。“你是说你知道哥他没死?就像是感应那样!”她曾经听人家说过夫妻连心,说不定聂小洁可以感应到哥的气息。
“不,我不懂感应。”聂小洁的嘴角扬起浅笑,“我只是相信他不会死。”
“找到了!”像是有所回应般,搜救人员传回了消息。“在北边约二百公尺远的岸边。” 参着杂讯的手机不断传出断断续续的信息,梵萱紧张的拉着身旁的搜救人员打听消息。
“没有烧伤,可能是在爆炸前就弹出车外;除了多处外伤和骨折,生命迹象良好……”
听到这里,梵萱的双腿不禁瘫软下来。幸好,幸好阎王爷不收留哥哥!
聂小洁含笑的跟着搜救人员上了搜救车,这一次,他总算没让她失望,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致,聂小洁想,这一次,他们终于通过了上天的考验相信日后,无论再大的困难,他们都能一起度过。
他们会因真爱而白首偕老,而不是靠运气。
故事就这样结束,不知道大家的反应是什么?是“啊?有没有搞错?怎么就这样?”还是……
“咦?不会吧!后面应该还有才对,会不会是寄稿的时候弄掉了?”
慢慢来、慢慢来,各位看倌,请客银雪报来:是的,就是这样,没有搞错,寄稿的时候没有弄丢,台面也没有了!
吱——叽——一瞬间,银雪的耳朵仿拂收到相当多抱怨的杂讯:不负责任!给我们一个交代!小贼子你偷懒!抗议!我要看结局!休想逃避!我要写陈情信抗议!渺视读者权益……
喔,银雪好想橡个小媳妇儿一样躲在墙角哭喔!但是银雪的自尊却逼着银雪站到台前来。
“要结局?没有就是没有!啊没你是想买安怎?”
注意,动作是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同一边的手要撑着下巴,语气是完全黑道的口吻。
“啥?没有?”试读会成员围上来,语气更是残暴。“咽没你是没看过歹人是呒?”
面对众人凌厉眼神的谴责和“舆论”的欺压下,银雪惭渐缩到墙角。“各位读者老大,先别激动,听我祀话说完。剧情发展到这里,的确是已经没有了,若要继续发展,很可能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总之不管,就算是要我们动于刑求,你也得给我把结局写出来!”
刑求?天咽!为免遭受皮肉之苦,银雪毅然决然地答应:“好吧,既然你们要结果,就给你们结果,说吧,想要喜剧还是悲剧?”
“这……干嘛?想蒙混过去啊?这是你的事,自己想。”
“唔,要我想啊……”银雪台头,“好吧,那就维持这样。收工!”
才要跷头的银雪马上又被逮了回来。“别这样嘛!
结局就是这样啊!不是很美,很有这景吗?”一阵怒视。“好嘛,那花絮呢?加减看一看行不行?”
梵遥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间小房间里,除了—盏小灯之外,房里没有其他的光线。
他抬起手,发现在自己手肘和手臂的部分都被缠上纱布,身上也是,腿上也是,他再探向脸上,连额头都绑上绷带!
他眨了眨眼,发现床边趴睡着一个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不,正确来说,是—个绑着一条辫子的迷人孕妇。
她真的好美!梵遥看得出神。一条长辫子自然垂在她背上,她原本就清丽聪俗的脸上泛着温暖柔和的线条,浑圆的腹部让纤细的她看上去多了分力量,她就这样趴在他的床边,但却让他看不真实。
为了确定她真的存在,梵遥坐起身碰碰她。他的举动却让床发出细微的声音。
聂小洁被这轻微的声音惊醒,她先是不敢相信地和一脸困惑的梵遥四目相望。接着她扑向他怀中。“你醒了!”
她好香,被她拥着的感觉好好,但是,梵遥不得不轻推开她。
“遥?”
“请问……你是谁??”她看起来好面熟。
聂小洁简直被吓傻了,“你说什么?”他竟不认得她?
他醒了,在他昏睡厂四个月后的今天。但他却忘了她!
难道是因为头部受到掉击导致他失去记忆?聂小洁伸手按了紧急呼叫器。
(梵遥先生吗?)护士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过来。
聂小洁靠向对讲机,“护士小姐,我先生他醒了。”她的声音因兴奋而有些颤抖。镇定!聂小洁告诉自己,失忆比植物人要好上太多了!如果他忘了她,她可以让他慢慢想起她。
(好的,我马上请医生过去。)
“等等!”她说她是他的妻子,他什么时候结的婚? “我是你先生?我不记得我有结过婚啊!”呃,也许有吧,毕竟他曾经有过两次荒谬的婚礼啦!
“你……”他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聂小洁轻轻上前环住他的颈项,“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你,让你想起我的。”
天!被她环住的感觉好温暖、好安心,但也更教他领略到一个事实。“你不是我的小洁,我的老婆只有小洁一个!” 他说什么?聂小洁猛然退开。“遥,你记得……”他记得她的名字,但却忘了她的人。“我就是小洁啊!”
梵遥不由得浑身一颤,“你是小洁?”梵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美人,“不,你是长得和小洁有些神似,但你绝对不是小洁!我的小洁是冷冰冰的,而你是温暖的;我的小洁不会笑;不爱说话,不会付出关切,不是……如此身怀六甲。”
聂小洁感动的泪水滑落腮颊旁。原来,他没有忘了她,他只是不认得现在的她而已。她轻坐上床治,脸上尽是满足和宽慰的笑容。“你还记得那天你和骆先生的婚礼吧?”见梵遥点了点头,她又继续问:“那么你驾着车冲出山崖的事呢?你也全都记得?”
梵遥的双眼转为深邃,数秒后他点了点头。
“那你记得我……我是说,记得聂小洁最后对你说的话吗?”
“当然!”他就是为了那句话才会在最后一刻兴起逃生念头。 “她说……”
“我爱你,而且已经怀了你的孩子。”聂小洁含笑的看着他,再一次坚定地说出她的誓言。 看着梵遥瞠目结舌的样子,聂小洁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亲爱的未婚夫,你已经昏睡四个多月,我们的Baby也已经长这么大了,可是,我都还没为你披过白纱耶!”
“你……我睡了那么久?”
“我知道你被我伤得很深,所以我这四个月来每天都要自己跟你说一大堆的话,练习当一个温柔的妻子和妈妈,好回报你之前对我的包容、让步和付出。”
“小洁,你真的是我的小洁!”梵遥激动地伸出双臂,将聂小洁揽向自己,“我的小洁……”能够再这样拥住她,是那天跌入海中时的他所万万想不到的。
望着相吻的两人,王宇华掩上房门。看来他这个医生是暂时派不上用场了。
“果然是你!”神父哀号出声。他就知道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同名同姓的两人都到他的教堂来证婚。他将梵遥拉到一旁,神秘地耳语道:“今天的婚礼是真的还是假的?会不有什么状况发生?拜托,先偷偷告诉我,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不然他铁定会心脏病发作。
“神父,别紧张啦!”梵遥拍拍神父的肩,“这次是真的,我会爱她—辈子,你可得好好帮我们证婚啊!”
同样的教堂,同样的神父,同样的证人,梵遥这次终于成功的完成婚礼,当他低下头吻上他美丽动人的新娘时,他发誓他听见了神父如获大赦般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