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我们都没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梵遥愣愣地摇头。“没办法。”小洁竟然主动和他说话?他有些受宠若惊。
聂小洁沉吟了半晌,然后望向一脸呆滞的梵遥。
“那么,这一个礼拜,就请多多指教了。”
“小洁……”她要和他和解了?梵遥的脸上漾起感动的笑容。
“别误会。”她害怕看见他幸福的笑容,遂冷着脸坐起身。“我的意思是,一个礼拜后我一定要离开。”
离开?她还是这么讨厌他吗?梵遥的脸又垮下来。
他好想问她,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她生气,令她不开心,为何她要用含着恨意的眼神瞪视着自己。但他害怕他若真问出口,会破坏掉这一刻的和平气氛。
他气馁的垂下肩。
“你现在可以起来吗?”
梵遥抬起脸,好奇她想要说什么。
“我想跟你学做饭。”
“嘎?”梵遥只能愣愣的起身。
没想到他这么会料理吃的!看他驾轻就熟的在炉边忙着,才一会儿工夫,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牛排就上桌了。浓浓的奶油香勾得聂小洁的胃咕噜直叫,看着面前这一盘鲜美牛排,她忍不住想大快朵颐一番。
梵遥坐在聂小洁对面,带着一脸的笑意看着她。
感觉到他的注视,聂小洁抬起眼回望着他。
但梵遥只是一个劲儿地笑,望着她却不出声,看得聂 小洁浑身不自在。 “你在等我问你能不能开动吗?”受不了这样诡谲的气氛,聂小洁只好先开口。 梵遥笑着摇头。“我只是想找机会告诉你,为了公平起见,从现在起,你说一次话,我就说一次,你不说 话,我也就不先开口。”
“无聊。”哪有人连说话都可以拿来玩游戏的!“我爱你。”
梵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聂小洁不由得瞪大了眼。
“你干嘛突然说这个?”
“因为你说一次话,我就说一次话啊!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上一句话,所以只好利用这个机会说出我想对你说的话罗!”
聂小洁先是怔了一会儿,继而板起脸道:“不要随便把爱字挂在嘴边。”
“为什么?我爱你呀!为什么不能说?”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又生气了。
“因为我讨厌听见那个字。”聂小洁动手切着面前的牛排。
“你讨厌我?”要不然怎么不让他说爱她?“我没那么说。”聂小洁的语气冰冷。
“但你听见我说爱你时会生气。”他就像是个在抱怨的小孩。
聂小洁的微震了一下,她假装从容地吃着牛排。
因为你的爱不值得相信!这么说或许很残忍——但是,她真的无法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所产生的爱情。
小洁,你怎么不回答我呢?看着她只是低头吃着牛排而不搭理他,梵遥心急的用手轻敲了几下桌面。
聂小洁抬起脸,望着他焦急的眼神数秒,然后冷冷的还给他一个“我不说话,你也就不能开口”的眼神之后又撇开脸不理他。
可恶!梵遥懊悔的垂下头。是他自己想的烂点子!什么她不说话他就不说,现在可好,都没有人说话了。
看着梵遥懊悔的神情,聂小洁着实有些不忍心。
但她不能心软!一个礼拜之后,她就会离开他,所以,她要趁此除去对他的依赖。
她推开盘子起身,察觉到梵遥对她热切的凝视,她强忍住回头的冲动,默默地走进卧房。
“为什么你会这么冷?”望着合上的房门,梵遥低声问出口。“我都快要被你给冻僵了……”
收拾起昨日的伤痛和不堪,梵遥就着水龙头,以冷冽的水拍向面颊,藉以鼓舞自己。“加油啊,梵遥!你只剩下五天的时间了。”
掺杂着细粒冰块的水,冻得梵遥脸上—阵麻痹,他微笑着承受。“比起小洁对我的冷,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聂小洁一开启房门,便看见梵遥正用手接着冰冷的水洗脸。当然,也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而那让她的心因罪恶感而揪痛。
聂小洁举起手轻敲房门,让梵遥注意到她的存在。
梵遥转过身,嘴边咧开了一个兴高采烈的笑容:“小洁,你起床啦。昨晚睡得好吗?我煮了稀饭,煎了些蛋和火腿,快来吃吧!”他替聂小洁拉开椅子,然后自己则跑到对面坐下来。
看着他殷勤的模样,聂小洁的态度并未因此而稍微软化。
她冷冷地开口:“不玩昨天的游戏了?”
不可以气馁!梵遥提醒着自己,不要因为她的态度而放弃。“昨天的游戏不好玩,所以不玩了!”他耍赖地笑道。
聂小洁抬眼瞥了他一眼,然后移开目光,执起桌上的碗筷。
“你不用这么勉强的讨好我。”
梵遥的笑容登时凝结,“我并不勉强……”
“我说了我不会嫁给你,所以你大可以不必浪费多余的心力在我身上,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认定非我不可,不过……”聂小洁一字一句说得事不干己似的,看得梵遥的心都在淌血。
“你说……你不明白?”他颤巍巍地问道。
注意到他语气里的不对劲,聂小洁抬起脸望向他。
“我以为……我已经很清楚的告诉过你了,但你现在却说你不明白!”梵遥的心受到严厉的打击。“我爱你,想要你,求你嫁给我,你却这么狠心视而不见。”
他的目光狼狠地射向聂小洁,那凌厉的视线让她的心头冷不防的一紧。“你怎能如此狠心?”
聂小洁正襟危坐,表面上看来,她很平静,但她在桌下的双手早巳紧扭着裙摆而指节泛白。“我……”聂小洁被他凝视得说不出话来,她想逃离现场,但双脚早巳不听使唤。
不!或许,她打从心底想留下来;虽然她也同样的感到恐惧,但她就是不想离开他。她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就这一次!往后的每一天她都会远离他的。
梵遥走到聂小洁的身边,连椅子带人的将她转向自己,而他则由上方俯视她。
聂小洁仰着头望进他泛红的眼眶,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情感,忍不住伸手抚向他刚毅的脸颊。
梵遥的双手撑在聂小洁身后的椅背上,全身因她突然的轻触而震颤。“如果你这是同情……”他咬着牙,忍耐着袭向全身的痛苦。“我劝你最好赶快放下手,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同情。
聂小洁抚着他痛苦紧揪着的眉心,眼里除了他痛苦的神情,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快……住手……”梵遥由紧绷的喉头挤出这几个字。她的心是铁打的吗?她不许他爱她,却又这样折磨他。
聂小洁不想再压抑自己了,她放任自己的另—只手抚上他微渗着汗珠的额头,柔柔地道:“你流汗了。”
在她的手抚上他额头的一瞬间,聂小洁没来由地感到—阵心悸;她清楚地知道她这么做很危险,但她却报复式地享受着这种危险。
“小洁……”梵遥极力克制袭向全身的火热欲望。
她的眼神已有些迷蒙,“我这样对你,你有什么感觉?”她轻灵的指尖由他的额际游走到他的耳窝和颈子,最后则是逗留在他紧抿的唇上。
“住手,你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梵遥痛苦的呻吟。
他的唇摸起来的感觉好好!聂小洁像个初次探险的冒险家,心里充满着兴奋。
她蓦地停下轻抚着他双唇的手,改用食指和中指轻点在他脸上,然后轻轻缓缓的一路来到他颈后。
“我不明白你口口声声的爱是什么……”聂小洁的视线与他交缠,双手也跟着环上他的脖子。“你能告诉我,你的爱是什么吗?”
梵遥粗喘着气,望进聂小洁那对勾进他心魂深处的眸子,燎原的爱意再也遏抑不住地爆发了开来,他低吼一声,粗暴地搂住她的腰,将她紧贴向自己。
“我的爱就像这样……”梵遥饥渴地攫取她的唇,将满腔的爱意倾注给她。
他深深地吻她——这是我发自内心对你的爱恋和疼惜,小洁,你明白吗?我爱你爱得心发痛,但我却仍执意追逐这痛苦的来源,甘之如饴。
他的吻转为狂乱的需索,他的手急切地抚上她的背,唇粗鲁地吮吻着她的——这也是我的爱,不能没有你的爱,想一辈子紧紧抓住你,一刻也不想让你离开的爱,你的拒绝对我来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所以,一旦我抓住了你,我就再也不会放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梵遥的每个吻都在强烈地倾诉着爱意,聂小洁被他深深的痛苦和需求似的狂恋所折服,终于激动的落下泪来。她任由他放肆的索吻,双手也开始抚摸着他的颈背,她决定将自己交给他。
梵遥温柔的抱起她走向房间。
当感觉到他沉重的身体将自己压向柔软的床垫时,聂小洁的心里没有丝毫犹豫,她只是更加紧搂着他,闭着眼体会她体内的悸动和彷若擂鼓的心跳。
没事的!聂小洁告诉自己,反正她这辈子不打算嫁人,那么,将自己交给一个她选上的对象,就这么一次让自己沉沦在爱中又何妨!梵遥轻轻解开两人的衣服,湿热的唇瓣印上她裸露的雪白酥胸,聂小洁无法自己的将身体拱向他,她的双手环住他的肩头,迷乱地感受着涨满全身的狂喜。
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狂乱地呼喊着他,想要紧紧攀附他、包覆住他的欲望不停地蔓延。聂小洁心乱地摇晃着头,身体也跟着不耐地挪动,直到梵遥再次压住她,用他按捺不住的欲望抵住她,趁着低下头覆上她微启的娇唇时,一鼓作气地进人她的体内,聂小洁倏地停下一切动作。
她没有痛叫出声,只是紧紧地闭着双眼捱过这份痛楚。
梵遥紧搂着她,一遍又一遍温柔地吻在她紧闭的双眼、紧蹙的眉心和汗湿的脸庞,直到她为他放松。
他开始小心地律动,缓缓地,直至聂小洁跟上他,回应他,甚至是狂乱地呼喊着、需索着他,他才狂烈地释放自己,领着她共赴云雨。
窗外的白雪反射进太阳耀眼的光华,梵遥望着聂小洁身上晶莹的汗珠混合着日光所散发出的晶芒以及她此刻半睁着的迷人醉眸,他意犹未尽地俯下身,给了她一个温柔而缠绵的吻。“我爱你。”低低地倾诉进她耳里,梵遥一把揽过她,拉上了被子,让她睡在他的怀中。
而聂小洁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安心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入。
第八章
一切是这么的平静美好。
梵遥坐在柔软舒适的长沙发上轻拥着怀里的聂小洁,两人就这么彼此依偎着享受这一份温馨的静谧,直到门外响起乔克的叫唤。
“嘿,老板,你起床了吗?”乔克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充满朝气。
“你别紧张,我五分钟以后才会进去,你可以慢条斯理的穿上你的衣服……喔,当然,如果你正在忙,可以喊一声让我知道,我可以等你忙完了之后再开门。”
梵遥低头望向怀里安逸舒适的聂小洁,手指轻抚上她如细丝绢般的秀发,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开口:“小洁,嫁给我好吗?”
聂小洁轻合的双眼连眼皮也不曾眨动一下,但梵遥就是知道她没有睡着。
这一个礼拜来,他不只一次向她求婚,但小洁却一如往常般闭口不语,每次等待她的回答,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看来,他这一个礼拜的努力还是失败了!梵遥轻叹口气。
“来吧,我们可以回台湾了。”他准备起身。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我们就像这个样子不好吗?合则聚,不合则散,何必要揽上一个婚姻的包袱。”聂小洁并没有睁开双眼,依旧紧靠着他宽厚的胸膛。
“小洁?”梵遥简直无法相信,在他们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之后,她竟然还能如此平静说出这些话。
“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聂小洁坐起身面对他。
梵遥收起震惊的神情,双手搭上她的肩,认真而恳切地盯着她澄澈的双眸。“小洁,我爱你,所以想娶你,我一点也不认为婚姻是包袱,就算它是——那也是我求之不得的包袱!更何况,我们都已经这么亲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离开?”
聂小洁就这么望着他、感觉到自己心里隐约传来的刺痛。
原来,他已经将她看作是他的责任了!就因为她将自己给了他?
她曾经亲眼见识过他所谓的爱,看见当时那位新娘惶恐的眼神,她也体会过由这种不扎实的爱所建立的家庭,她对自己发过誓,绝不让自己陷入其中。
所以,她要逃!趁她还没有投入太多的时候,逃离他!
聂小洁低垂下脸,掩饰自己脸上的言不由衷:“我答应……嫁给你。”
一阵心悸宛如排山倒海般的向梵遥袭来,震得他眼冒金星,只能痴傻地笑着重复她的话。“你答应嫁给我……”下一秒钟,聂小洁已被梵遥抱在空中旋转。
“老板,五分钟到了。”乔克打开门进来,看见的正好是这一幕。
老板……他还好吧?乔克摸不着头绪地看着梵遥发了狂似的大笑。
聂小洁紧搂着梵遥的颈子,听着他狂喜的欢呼,任他抱着自己旋转——这是她最后一次这么放任自己,她哀伤地想。
要不是梵遥太过于兴奋,他会注意到,聂小洁贴在他颈边的脸上并没有笑容。
“这里是澳洲?”聂小洁巧妙地省略‘果然’二字,而梵遥却没看见身后的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光芒。
“这幢房子是你的?”她跟着梵遥走进一幢在台湾可以算是豪宅,但在地广人稀的澳洲却只能算是一般住宅的房子。
梵遥开们后回过头,“不,我还没有这种能力,这是我老爹的,我要的话,还得再努力工作。”
“原来你也是个有钱人?”
“又错了。”梵遥笑着指正她的话,“有钱的人是我老爹,我只是中产阶级而已。”如果他刚才没听错的话,聂小洁的语气似乎有些嫌弃。
她又在讨好她了!聂小洁有些气愤地想。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吸引人的魔力,但他总是刻意想讨好她。在她看来,他这种举动就像是一个在外偷情的男人对待他的情妇一样;好的时候宠得不得了。
一旦厌了,就会毫不留情的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而这正是她所无法忍受的。
“那可糟了,我可是过不惯穷苦日子的哟!”聂小洁睨了梵遥一眼,故意与他唱反调。
有那么一刻,梵遥怔住了。为什么下山之后,小洁对他的态度似乎愈来愈冷淡?他快被她阴晴不定的个性给弄胡涂了。
聂小洁昂起脸由他身边走过,迳自走进屋里。
“小洁……”
“后悔娶我的话,现在变卦还来提及。”聂小洁撇过脸。
梵遥被她这会儿赌气的脸色给弄得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