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不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这是他最大的底限了,这丫头识相的话,该知足的向他掏心掏肺。
“我说过啦,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要研究你……对美色诱惑的反应;还有,你害我的皮夹掉了,为了弥补我的金钱损失,我想,让你‘伤点神’也是应该的。”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在嘴巴空闲的时候她使劲的学那电视里的美女挤眉弄眼的放电诱惑他,看得段克强长叹不已。
相处了这么久后,她的说词仍旧不变,但这算是哪门子的研究?听的他全身起疙瘩。
“好吧,即使真是如此,那你也该研究够了吧?或者,如果我直接告诉你,我的本性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你会不会立刻离我远远的?”
“不会!”她斩钉截铁道。“因为是或不是,得要由我认定才算数。”
“也就是说,你是跟定我了?不管目的为何?”
“嗯!”她用力的点着头,很高兴他终于有此体认。
“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游戏。”靠向椅背,他不喜欢她对他游戏的态度。
“可是,这是上天的旨意,你逃不掉的。”一派悠闲的,她就是赖定他了?
“什么鬼旨意,应该说是你的烂主意吧!”说着,突袭似的,他又捏了她粉颊一把。
他怎么会让她在他面前如此嚣张?因为她跟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是如此的不同吗?眼看这些日子来,对她的张牙舞爪似乎都是徒劳无功,只更加深她留在他身边的决心。如果……她就这么乖乖的待在公司,或许也未尝不可,他认真的考虑起让她留下的可能。因为有她的存在,他的生活似乎不再那么公式化,连回到他们居住的那个小窝,都对他产生一股吸引力。
“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她颇感不解的看着他,除了研究他心理的理由外,更多的原因是她内心的疑问。
“不只是你,只要是女人我都没什么好感。”他道。
不过,说他讨厌她,却又似乎不尽然,至少在初见的一刹那,她似乎是特别的。而现在,则已经特别到成了他此生绝无仅有的经历。这么多年来,她算是惟一一个能让他笑个不停的女人,虽然有时候她实在烦人得很。
“我知道了!难道……你被女人抛弃过?”看他那闪烁的眼神,她猜想一定是那个女人负了他。这种玩弄别人感情的人,简直该关到地狱里,好好的虐待一番。她为他可能的遭遇打抱不平,却似乎忘了自己对他的心术不正。
“鬼扯!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他双手枕着头仰望,看向窗外遥远的天际,就是不看她。这个小鬼太没诚意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么到底为什么!”她好奇的恨不得钻到他心眼里把他的心思看个够。
“因为……女人是祸水。身为女性,你对这句话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吧!”怎么说都不对,他随口敷衍。
“当然不,而且我百分百的认同这句话。”出乎意料的,她竟然颇有同感的点头赞成这临时编出的借口。
段克强意外的看着她。他还以为她是女权至上的人呢!
“既然如此,那你就该明白我讨厌女人的原因,更不应该再缠着我。”
“为什么?就因为女人是祸水?照你这理论,那如果有人吃饭差点被饭给噎死,难道他从此就不再吃饭了吗?这种应付的方法未免太懦弱了吧!再说,你也别嫌弃女人,男人也没高尚到哪儿去,所谓‘女人是祸水’这句话只是上联而已,你没听过下联‘男人是祸根’吗?至于横批,当然就是‘半斤八两’喽,所以说男人跟女人,一个是祸水一个是祸根,自然谁也别笑谁、嫌弃谁了。”她叉着腰挺起胸,颇有对自己身为祸水的身份感到自豪的味道。
“原来我还是个大祸根呢!”他深吸口气无奈的苦笑。
“知道就好。你发现了没有,其实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固执、太坚持己见了,跟我那一板一眼的‘好朋友’一样,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所以啊尽管放轻松。”她歇口气用老成的口吻说:“每天自由自在的多快活啊!段克强,你要学学我——江辰,像水一样的悠游自在,怎么样?羡慕吗?以后啊你就别再管你那什么‘女人是祸水’的鬼原则了。”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该顺便改个名字,干脆叫‘段柔弱’算了。”他嗤笑道,想不到这小不点还有这般的人生大道理。
“不错!不错!段柔弱和江辰,再合适不过了。”她一脸欣赏的接口。
不鬼,你今年到底几岁了?”他怀疑问。希望自己可不会真吃上诱拐少女的官司。
“喂……先生,你不知道问女孩子这个问题是非常非常没有礼貌的事吗?”扬起那秀气的眉,一对杏眼调皮的圆睁着。
“你会在乎?”他挑衅道,知道自己愈来愈喜欢和她斗嘴。
“是不怎么在乎啦!不过……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上次过生日的时候,蛋糕上插了二十支腊烛。”
吸了口气,凝视她白嫩毫无细纹的脸庞。二十!和他所猜测的差不多。
只是就在他眼眸方移,那眼角余光却瞧见她轻咬着唇瓣,嘴角微微的抖颤着。这代表什么?以他们这些日子的相处经验,以及他对她的了解——虽然还不是非常的了解,这当然不是谎报年龄后的心虚表现,而比较像是……顽皮捣蛋后的得意笑容。
“你所谓的‘上次’是多久以前?而一支腊烛又代表几岁?是一岁?半岁?或者你想说是两岁?”他真的不笨耶!她吃笑着回望他。
她喜欢聪明的男人,可是被他猜中话中陷阱,还是有点可惜。
“这个嘛……我对时间向来没什么概念,不过我又不是什么怪人,所以过生日的方法和一般人应该不会差太多的。”
“就是一张嘴利害。快吃吧,东西冷了就不好吃。”往椅背一靠,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想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一个好玩的大玩具?还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伴?”
抬眼看着他,慢动作似的吞了口饭。
这问题好严肃呢!面对他认真的表情,她考虑着该怎么回答。
思索再三后,她决定要对他诚实,至少,对于这个问题。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她确定她这辈子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老实、乖巧的回答过别人的问题,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问题上欺骗他。
“不过那是以前。”她有点罪恶感的补充。
“那现在呢?”
“好像……比玩具再好一点。”她到底拿他当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不过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
对她的回答,他没有忿怒、没有责怪,甚至连一点点火气都冒不上来。
这丫头老实的更不可爱。看着她,他心里竟感到丝笑意的浅浅笑了,虽然这不是什么好答案,但他宁愿她对他坦白,何况,这答案也并不令人觉得意外。毕竟,她的言行不就一直是这么的胡来吗。
“可是说真的,我对你还是有一点点贡献的,不是吗?你不觉得你最近做事特别顺手?心情特别开朗?”她自己信道,虽然她给他添了些麻烦,但也相信自己一定对他贡献良多,至少他的肺活量肯定增加不少。
“所谓的顺手是指……为了不受到打扰,所以战战兢兢的在半夜摸黑起来工作,以争取片刻的安宁?”他大笑。
想起上星期,为了有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而她又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安静的人,他只好独自在半夜起床的苦事。
“什么嘛,自己定力不够还怪人,真是不知好歹!”她嘟哝道。
“小鬼,小心你的措辞。”佯怒的板着张脸,其实早习惯她的“童言无忌”
江辰吐着舌头对他做个鬼脸,这是她无言的抗议。
“看什么?还不快吃!吃饱了下午还得继续工作,别以为我会好心的让你白吃白住。”他板起脸孔来恫吓,见她忙又低下了头,心里竟升起种捉弄人之后的快感。
这丫头,偶尔也该让人吓吓,他满意的看着埋头苦吃的她。
第六章
向晚的夕阳染红了遥远的天际,站在高楼顶,一望无际的对着迎面吹拂的微风,江辰不由得有种自己由轻快的感觉,扬起朵朵舒畅的笑靥,忙里偷闲的享受无拘无束的片刻。
在享受孤独的同时,她仍不改好奇本性的四处张望,忽而看着脚下渺小有如虫蚊的行人,忽而仰望划过天空的飞机;即使只是发现一只沿着高墙乱窜的蚂蚁,都能让她看的津津有味,调皮的故意伸手挡着它的去路,无意义的举动看似无聊,她却颇觉自得其乐。人嘛,偶尔也该放下一切,用身体来感受这个世界,只是能停下脚步的人似乎少之又少。
在她漫无目的的眼神四处悠游时,突然发现屋顶的另一角落有位老伯。看来她不是惟一一个有这闲情的人,一种找到同伴的兴奋让她想趋前去聊聊,可是在她走到半途时,那老伯竟然开始爬起墙来。
要翻过及腰的女儿墙对一般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他——这位有点年纪的老伯来说,着实有点困难。她该助他一臂之力吗?不过墙的那面可是高达十二层楼腾空的地面啊,他翻过去做什么?
“老伯,危险!”吓了身冷汗的飞扑向前,忙抱住老伯的腰硬把他拖下来。她差点成了自杀案件的目击者。
“别管我,我对不起我老伴,我死了她还有保险金可拿,日子也会过得舒服点,至少三餐可温饱。你就成全我,让我死了吧。”说着,跌坐在地的老伯伯难过的抽噎起来。
“不行!我没瞧见也就算了,既然被我看见了,要我见死不救,那你干脆拖着我一块儿跳下去算了。”她抱定主意的紧抓着他,预防他又想不开。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这儿让给你,我再去别的地方。”一脸决然,他踉跄的爬起来。
“老伯!”双手平展的挡住他去路,这老伯看来这么慈祥,她实在无法不去管他。“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让你非寻死不可,我不敢保证我一定解决得了,但多一个人出主意也许还有解决问题的机会。”
“可是……”
“说出来有什么关系!”她拖着他坐下,态度非常的坚持。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我是被人……倒债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捏得皱巴巴的借据。“我一生的积蓄全没了,还连累跟我吃了一辈子苦的老伴,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四处捡破烂维生。你说,我有什么脸见她。”又哭又说的,他老泪纵横的娓娓诉说事情的始末。
听着,教江辰气愤不已,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恶劣的混蛋!连老伯这么和气的人,辛苦工作一辈子的退休金都要拐骗!名为借钱,实际上根本就不打算还,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有本事去告我啊!”真是气死人了。两百万耶!这可是老伯退休养老的本,这位没有子嗣的张老伯夫妇全靠这笔钱生活了,难怪她看老伯这会儿颓丧的,似乎打算此地跳楼不成,他回头准备去跳河。
现在她更肯定,人果真不能太善良老实,还是得学学她,有点坏又不会太坏的个性,否则只有吃亏被欺负的分。
“老伯,你如果就这么自杀,那不是太便宜那个混蛋了吗?这下子他更有理由不还钱了。”
“但是……我一个老人家无儿无女也无权无势,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告他了。”
“没关系,那我帮你把钱要回来。”用力的点着头,肯定的神情但求能稍微安抚他的情绪。
照她看,对方不过就是欺负张老伯势单力薄,简单说就是个欺善怕恶的人。要对付这种人再简单不过,只要比他更皮更凶,保证吓得他屁滚尿流,吃下肚子的骨头他都能吐出来。
“就你?”张老伯看着个头和微驼的他差不多的江辰。唉!别寻他开心了。“小妹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要是别人一副瞧不起她的脸孔,她绝对会让他好看,不过老伯,她知道他是一片好意。
“不止是我,我可以叫我朋友帮忙啊,我在这家叫作全能的公司上班。”掏遍身上口袋,她好不容易找出张名片递给他。
“全能?意思是什么都能吗?”老伯看着名片问。
“差不多啦。”她嘻嘻笑着。
“真的?太好了!那请问你们要收多少费用?”提到这个,他更是一副谈钱太对不起她的尴尬模样,让江辰看了,实在心疼这世上还有这么善良的人。
“不用了,我说要帮你的。”她推辞着,本就没有要赚钱的意思。
“不不!绝不能让你们做白工。这样好了,只要收得回来,我们五五对分吧,如果还有一半的话,省着点用还是可以过日子的。”老伯燃起希望答道。
一半?她可没这么说,这可好,要收得回来,那比做什么都好赚,想不到一时善念竟让她捡到个如此的赚钱机会。段克强要知道了,不知会怎么的夸赞她。不知不觉中,她愈来愈重视他对她的看法。
“可是老伯,一半好像太多了。”她咽了下口水道。
“你肯主动帮我,我感激不尽。我也曾想过找讨债公司,但听说讨回的钱反而被吃了。所以,有总比没有好,我相信你。”
“嗯,那么我们一言为定!”握着老伯的手,江辰肯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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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江辰带着得意的笑,开心的坐等段克强回来,因为……净赚五成耶!既能帮助无助的老伯又能赚钱,这生意简直是天赐的!加上那一脸凶巴巴的段克强做这行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再适合不过了。想到在公司里她每天无聊的发慌,若是段克强能改行讨债,那简直太有趣了。
手提公事包,直到他跨进大门,那个小麻烦仍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与她以往那直追千里眼、顺风耳的特异功能,老早就对他笑脸迎人的谄媚作风,简直有天壤之别,段克强有点不习惯的故意从她面前走过。
“我——回——来——了。”他清清喉咙道,却见她仍只是傻笑着。
“小鬼,你今天有没有乖乖的?”顺势坐在她对面,带点威严的看着她。这下她总不会仍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吧?虽然他总嫌她吵,但又实在受不了她静得像个闷葫芦,原来她还是适合当只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