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什么?”她抬头凑过耳朵道。
“宋明芳,请问你认识吗?”
原来不是要送她东西。阿婆没兴趣的又摇着手:
“她是什么人啊,我没听过。”
是不认识还是忘了?唐靖文瞧她那把年纪,再加上有点口齿不清的,大概有点老番癫了,要她记得二十几年前的人,恐怕不怎么乐观。
这可怎么办?大白天的没几户人家有人在,难道要等晚上再来一次?可是……这地方不比台北,随时随地可找到个落脚的旅店,叹口气,她无奈的随口问问:
“那冯巧娟呢?阿婆认识吗?”
“冯什么?”终于,她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冯——巧——娟,阿婆,你认识她?”抓着阿婆的手,可有了希望。
“这个坏女人,你问她做什么?想学她当狐狸精吗?”
一提到冯巧娟三个字,阿婆全身的力气好像都回来了,没等唐靖文开口,立刻叨叨的咒骂个不停,什么骂人的话都用上了,那不屑的态度,可见这冯巧娟在村子里还挺红的,红到被列为该村之耻,难怪阿婆谁都不记得,却对冯巧娟记忆深刻。
“像这种成天勾引男人的坏女人,竟然还会有男人上她的当,放着贤慧的老婆不要,偏要娶她进门,你说这男人笨不笨?那要是我儿子,我早把他赶出家门。”
“阿婆,那个娶她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什么来着……”看着天空想了半晌,不耐烦道:“我哪记得那么多,反正他们结婚没多久就搬走了。”
虽然阿婆没有指名道姓,但应该就是她父亲没错,原来她真的被她继母给骗了。突然,她好想母亲,巴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紧紧的抱着她。
“阿婆,谢谢你。”解开了疑惑,唐靖文开心的抓着阿婆的手大声感谢。
只是她这一叫竟吓了那重听的阿婆一跳,把一堆铺好的鱼干给弄乱了。她不好意思的帮忙拨开,却看见报纸上斗大的标题写着:
青年企业家赵汉 半夜遇袭,生命垂危……
惊悸下,她再次打乱一地的鱼干,抽起报纸看了会儿,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多想的站起身往外跑,她要回台北,现在就要回去,
才冲出巷子,一张脸就已哭糊了,慌慌张张的撞到个人,却像只无头苍蝇,头也不抬的推开那人就要走。
“你还想跑哪儿去?”抓着她肩,赵汉 满脸不悦道。
仰起脸看清了来人,她诧异的眼不自禁抱着他滚下了泪,不放心的哽咽道:“报纸……”
看了眼那几日前的旧报纸,他恍然大悟,口气也不再那么凶恶,否则他本打算要先打她一顿屁股再说的。
“你现在才知道?”
“嗯!”她吓坏似的倒抽口气道:“是假的?”
“你说呢?谁会没事开这种玩笑?”他原本还为她对他受了伤还如此无动于衷的连一通电话也没有而生气,虽然报纸上写的夸张了点儿,但现在见她这六神无主的模样,总算稍感安慰。
只感到她又抱紧了点。
“你会舍不得吗?”他问,虽然答案很明显,他还是想听她亲自说一遍。
“嗯,你要小心点呀,以后出门要记得带保镖、穿防弹衣……”
“还要戴钢盔、坐装甲车?”
他笑道,却见她认真的点头。
“以后我会小心,倒是你,不许再离家出走了,知道吗?”
窝在他怀里,她舍不得离开的答应。
“你怎会找到这儿的?”她感到非常的好奇。
“是宋姨……”他看向前方道。在他受伤后,再也瞒不住宋姨关于唐靖文已离开的事,而这地方也是宋姨带他来的。
转身看向身后,唐靖文看着那陌生中又有股慈爱氛围的宋明芳,鼓起勇气慢慢的走向她。
“对不起,我知道我害你吃了很多苦,我……”和天底下所有爱子女胜过爱自己的母亲相同,宋明芳也觉亏欠她什么的尽是抱歉。
虽然她不停的道歉,唐靖文却是什么都没听见般伸开双手给了她一个拥抱。
“妈……我好想你。”
一句话让宋明芳内心激动不已,眼眶同时闪着泪光。
误会冰释加上久别重逢,再多的言语似乎都是多余。
*************
一个月后,有两对新人同时步上礼堂。
当庄严的音乐声响起,何永勋与宋明芳、赵汉 和唐靖文,两两看着彼此,在祝福声中慎重大声地许下“我愿意”的承诺。
套上定情戒指后,礼堂霎时陷入一片此起彼落的祝贺声。
角落里自然仍夹杂着众人好奇的耳语,但这回却没人再对这两对新人多做猜测。只因,对何永勋与赵汉 这两位专门打破专家眼镜、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来说,要猜中他们心思,比中两百万统一发票的机率还要低。所以,最安全的说词是——
祝福吧,为这两位终于得偿宿愿,抱得伊人归的男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