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好想他!
「你快给朕解开,否则朕要你的项上人头!」皇帝仍是又惊又怒,还觉得腹部隐隐作痛起来。
凤悦儿不在乎,「你肚子疼了吧?就说了不能对苗人有不好的念头!要杀我……行!你陪葬!」有皇帝当陪葬,她是一点也不吃亏,他是万圣之尊哩!
「你……」肚子真的怪疼的。
「所以啊!快放了我吧!」凤悦儿笑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能对苗人有不好的念头!皇帝想著,然後摒除刚才想斩她的念头,果然觉得肚子好些了。
很玄妙……让他不得不相信,苗人养蛊是真的很厉害。
「不对苗人动歹念就无妨?」他问道。
「嗯哼!」
「那好!就请你在宫中『作客』吧!」皇帝觉得肚子不疼了,站直身子,看见凤悦儿瞪圆一双凤眼。
「你……」真可恶!她蠢……蠢极了!骗他是毒药就好了嘛!做什么这样老实……现在可好了!
「明天我会让人选个黄道吉日,举行封妃大典,到时候你就名正言顺是我的人了!别再耍花样……否则我就拿你的韩誉开刀!」
皇帝转身离去,留下悦儿在原地跳脚。
她怎么会这么蠢啊?这下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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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冷的月光洒落在庆应宫的窗棂上,凤悦儿凭著窗,凝视著晈洁的月亮。
韩誉……你现在在哪儿呢?是不是正在烦恼,要怎么救我出去呢?
我现在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要怎么做,才能再跟你厮守在一起?
後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凤悦儿用眼角的余光看去,是太监的服色……
她意兴阑珊地挥手,「我说了不要任何人服侍!」她受够一串粽子跟前跟後的,烦也烦死人!
所以除了送膳食跟整理之外,全部的人都退到外殿以外去,留下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这个庆应宫中。
这大概是唯一的好处吧……庆应宫够大的了!就是她在里面鬼吼鬼叫,外面也听不见!而她下令不准打扰也就不会有人来打扰。
所以……这个太监很不寻常,都叫他走了,他却还低头站在那里!
凤悦儿回头睐他一眼,又迳自背过身子,「有事吗?」莫非是皇帝派来的?
从那天之後,皇帝还是每天来看她,就是不敢再动手动脚的了。
那太监仍是不应声,凤悦儿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声闷笑从身後传来,凤悦儿惊诧的回过头。
那声音好熟!莫非是……
「韩誉!」
那穿著太监服饰的男人站直身子,身形颐长挺立,俊逸的脸上挂著温柔的笑容,赫然就是凤悦儿朝思暮想的人。
凤悦儿眨眨美丽的大眼,又孩子气的伸手揉揉,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他是真实的存在!
「是我!」韩誉微笑著,轻柔的说道。
她飞奔过去,投入他的怀中,紧紧的,不留一丝空隙的抱住他。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轻轻的抚著她秀美的发丝,另一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带著与她相同激越的颤抖
他又何尝不是以为就要失去了她?
凤悦儿猛的抬起蚝首,焦急地问:「你就这样进来?万一被发现呢?你怎么不珍重自己——」
未竟的话语被他以唇吻去,他要让她知道,他有多么想她……失去她才是生不如死,与这相比,所有的危险都已经不算什么!
凤悦儿揽紧他强壮的颈项,急切的需索他的亲吻,她要让他明白,这些日子她累积了多少的思念。
想他!想他!想他!
一记长吻过後,韩誉低下头,将额抵著她的,轻喘道:「忍到今天才来,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对你的思念,差点儿逼疯了我——」
「傻子!」她啄吻他的唇笑骂,眼角却淌出了泪光。
韩誉也笑,「是的,傻子!我跟你……都是!」
他松开两人的距离,赞赏的看著一身华美宫装的凤悦儿,轻喃道:「你真美……」莫怪皇帝说什么也不放过她。
她像一朵盛开的山蔷薇,美丽耀眼、炫目动人!她全身盈满了旺盛的生命力,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她。
凤悦儿开心的娇笑,「我的美丽是属於你的!」那色皇帝才沾不上边呢!
韩誉点头,又揽她入怀,在她耳畔轻语:「对不住……都是我不好,才让你受这个委屈。」
凤悦儿摇头,「也没什么委屈,谁敢欺负我呀?我还给皇帝吃香蛇蛊呢!他吓得像鹌鹑一样,好笑得紧!」
韩誉知道她这么说是不想让他怀有内疚,万分窝心的抱紧她。
「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凤悦儿埋首他的胸膛点头,「再也别分开了!一天也不要……一刻也不要……」分离这样蚀心的事,一次都嫌多。
「定吧!」
「走?!」凤悦儿瞠大美眸,不可思议地叫道,「离开吗?」这里是皇宫耶!更别说外面有那样多的侍卫。
韩誉牵起她的柔荑笑道:「如果我说我们得杀出去呢?外面的侍卫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你愿意跟我死在一起吗?」
凤悦儿嫣然一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死我也甘之如饴!」她反握紧他的手,小脸上有著动人的光芒。
韩誉在她额上一吻,「我爱你!三个月的厮守太短暂了,我们要白头偕老……我们会活著出宫去的!」成亲至此三月有余,他发现自己一日比一日更爱她啊!
看著他自信的笑容,凤悦儿有一种昏眩的幸福感。她喜欢他说的那句「白头偕老」。
「走吧!」韩誉带著她往寝殿走去。
凤悦儿讶异的看他,又看看往外的路,「我们不是要杀出去?」怎么反而往里面走呢?
韩誉回头向她眨眨眼,「天机不可泄漏。」
他当了六年的御前侍卫,对这座皇宫的了解可不是闹著玩的。
这里除了宫殿多之外,密道也是不少的。
他埋伏了半个多月观望,就是在等皇帝慢慢消除戒心。
他从探子那边知道宫中发生的情况,知道悦儿并没有被错待,所以他强迫自己捺住性子等。
终於,皇帝像是认为他放弃了,慢慢的减少这庆应宫的守卫。
韩誉知道他等的时机来了!
所以他来,并带走属於他的妻……
第十章
一声暴怒的吼叫从「紫辰殿」传出。
太监、侍卫跟宫女在殿内跪了一地,全都唯唯诺诺的,吭也不敢吭一声。
「不见了?!什么叫作不见了?!」东西又被扔了一地,皇帝像一头发狂的狮子,来回重重的踏著步伐。
岂有此理!人竟然会平空消失?
「说!人是怎么丢的?」
庆应宫的首领太监苦著睑,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丢的啊!这要他怎么回答皇上的问话?
「回……回皇上……这一大清早,苗妃娘娘就不见人影了!没……没人见过她出来,但就是这么不见了!」
皇帝思忖著,莫非是韩誉带走了她?这不是不可能……韩誉当过御前侍卫,这座皇宫他熟得很!
虽然不明白他是怎么带走人的,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美人跟解药呀!
想到他的香蛇蛊还没解,就觉得肚子隐隐作痛起来。
还有那凤悦儿,这近一个月时间,每日跟她说说话,对她的欲望跟向往已经到达一种迫切,他断不可能放弃她……
「传令下去!全城通缉……不!全国通缉他们!悬赏重金……抓到人的重赏黄金千两!」他顿了一下,「别伤了美人,她要抓活的!至於那韩誉,就……就地正法吧!」
就是把大明国土给翻遍,他也要找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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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的东大门,出入的民众跟车马向来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人多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这样大排长龙等著出城,倒是前所未见的头一遭。
一对年老夫妻跟著队伍行进著。
那夫妻俩都是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那丈夫更是驼弯了背,上边生著个大瘤,模样甚是丑怪,让人看上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两人牵了头驴子,驼著个空竹篓,想来是城外的农家,将收成拿进城里头来换现银,现下买卖完了要出城回家去。
那老婆婆替丈夫擦擦额上的汗水,哑著嗓子问道:「怎么排这么多人?前头是在做什么啊?」
老公公还没回答,倒是排在前头的小夥子回头说了:「咦?婆婆不知道啊?这事儿闹得可大了!听说……」小夥子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看,才又说道:「听说是宫里丢了个娘娘哩!」
闻言,老夫妻讶异的对视一眼,那老婆婆又问:「丢了娘娘?娘娘怎么会弄丢?」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娘娘」了?
「可不是吗?」那小夥子心有同感,「怎么娘娘会到处跑,不好好待在宫中?依我看啊……八成那娘娘又是皇上不知打哪儿抢来的!」
小兄弟啊,你可以去摆摊子算命了……凤悦儿在心中这样想著。
「咳咳……」那老公公突然呛咳了一下,老婆婆伸手在他胸口捶一捶,「砰砰」作响。
「哟……婆婆,这样捶,老爷子不会内伤吗?」挺大力的耶!
那老婆婆笑道:「不会的,我老伴就是习惯这样捶!对吗?」婆婆爱娇的问,引起小夥子一阵鸡母皮。
「咳咳……对……」韩誉连忙附和爱妻的话,再不说他要被她捶死了!
谈话间,他们已经来到城门口,守城的军官已经检查起他们前头那小夥子的行囊。
「抬头!」只见那军官手中拿著两张画像,一张男、一张女,都生得十分俊俏。军官抓著小夥子的下颔,核对著男相的那张,左看看右看看,终於放开他。
「下一个!」
军官看到是一对老夫妻,就直觉想放行,他们要抓的可是一对年轻的璧人,说什么也不会是这样老,男人又这样丑怪的一对老夫妻。
但他身後另一个军官叫道:「喂!你就这样放行?」连检查都没有!
拿画像的军官回道:「检查什么?你没看到他们都老成这样了!」他没好气的拿起女子那张画像,在老婆婆脸旁一放,「看见没?」差多了……
那老公公身子隐隐一震,老婆婆握住他的手笑道:「老伴儿,我年轻时可比这姑娘美得多了!」
众人往她脸上看去,只见她一双绿豆大的眼,塌鼻子又瘪嘴,长相虽说不上丑,但是要说比画像上的女子美得多?
在场显然没有人相信!
「咳咳……」那老公公又咳嗽起来。
老天!她会不会太大胆了一点?
军官见状,不耐烦的挥手,「去去去,别在这边碍事!」
「是是……」老夫妻缓缓的牵著驴子出城,慢慢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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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小手掬起清澈的溪水,往脸上拍拍捏捏,瞬间剥下一层黏糊糊的面皮来。老皱的面容再不复见,只余留下一张娇艳的丽容。
一双美丽勾人的大凤眼滴溜溜的转啊转,朝水中扮了张逗人的鬼脸,又吐了吐粉红的丁香小舌。
一个清朗的笑音传来,旋即修长的手指轻敲上白皙的额头,「你啊!真是吓死我了!这么大胆……」
凤悦儿娇笑道:「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改装得多成功啊!就是我哥哥来也不见得认得出我们!」站起身又说道:「更何况……我故意把我们扮得丑怪,他们连看都不想看,自然就不怕被认出来。倒是你……居然一直咳嗽……那才差一点儿露馅儿呢!」
她扯著他的袖子,爱娇的笑骂,模样十分动人。
「是是,娘子英明!」韩誉笑著打个揖,又环著她的腰身,「不过,你捶得可真用力,谋杀亲夫啊?」
凤悦儿在他怀中咯咯直笑,「那种力量只能拿来打蚊子,对你哪算得了什么!」谋杀亲夫?她才舍不得呢!
韩誉将下巴抵著她的纤肩,「接下来呢?你想上哪儿去?」
凤悦儿转过身面对他,「我们回贵州好不好?但我不想这样躲躲藏藏的,要真这样玩,哪一天才回得了贵州啊?」
韩誉点头,「现在全国都在通缉我们,的确是一件麻烦事!」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是!
她皱皱小鼻子,「而且我不想再骑驴子到处跑了!」好慢又好臭,还有驴子会流口水!
韩誉也学她皱皱鼻头,「我也不想再扮驼背了!」他的个儿高太过醒目,所以只有扮成驼子,但弯著腰走路真的很累人呀!
两个人都爆笑出来,是该想个解决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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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晌午,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奔入「紫辰殿」,脸上满是惊惶,手中还托著一件衣裳。
正在小憩的皇帝被人扰醒,有些不悦,「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太监颤著手,将手中的衣裳呈上,那是一件绛红的宫装!
「皇上……这……」
皇帝看见熟悉的衣裳,整个人跳了起来,抓住太监惊问:「这是谁送来的?!人呢?」
这件衣服他当然熟悉!这是他赐给凤悦儿的上好宫装,他闭上眼还可以见到她穿著这衣裳的美丽模样。
那个可人儿啊……
「是个小孩儿送到宫门口的!他说是一对夫妻给了他十两银子,叫他将这衣裳跟信送到宫门口交给侍卫。」
「信呢?」皇帝皱眉,思索著这是什么意思?
太监将信递给皇帝,然後退到一边。
皇帝将封缄拆开,只见里面放著一张薄绢,上面写道——
仁德心中长存,陛下永保安康;蛇蛊腹中安放,亦能万岁吉祥。
「她!」皇帝气得将薄绢揉成一团,额上青筋冒出。
她这样说,是代表她不但不会回来,还连解药也没打算给他是吗?
不……不行这样……
「那孩子有没有说,那对夫妻人在哪?」他抱著一丝渺茫的希望。
「有。」太监连忙回道,「那孩子说,那对夫妻现下正住在城郊,佛指山的山脚下。」
「摆驾!朕要亲自去找回我的美人……」
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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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皇帝御驾的大队人马来到佛指山的山脚下时,只见一对年轻夫妻在一间小木屋前拆招喂招。
一个人拿长剑,一个人使弯刀,你来我往的斗得默契十足,极为赏心悦目。剑气跟刀花引起落英纷飞,飘然环绕两人,直像围绕两人起舞一般,煞是好看,教来围剿的众人们看得傻眼。
「韩誉!凤悦儿!」皇帝看不下去两个人间的浓情密意,嫉妒的大叫。
两人心有灵犀的一同停手,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