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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郎掳秋  第3页    作者:寄秋

  先前来时对他还有几分敬意,没想到竟是风流鬼一个,不仅在口头上讨便宜,一双不安分的手老是撩拨著,真不知他的商业王国是如何打下根基。

  要不是为了小姐的安危著想,她真想掉头离去,不愿招惹好色之徒。

  「你家小姐关我何事,不如我们花前月下好好谈心一番,莫要辜负花月良宵。」古珩能惹什麽事,顶多诈骗了嫖妓费用。

  「古珩呢?我要得知他的下落。」去他的花和月,朗朗晴空只有一抹阳。

  「休管闲杂人等,哥哥我想咬你一口,快把唇儿送上来。」他故作放荡地欲亲吻香醇小口。

  努力维持分寸的辛秋橙美眸一瞠。「告诉我古珩身在何处。」

  「秋儿妹妹好生娇媚,想必无人怜爱过吧!」他一心要偷香。

  「白堡主,你确定要让秋儿唾弃你的一时失控吗?」她冷言冷声的漠然一视。

  他一怔,笑意盈满胸腔。「我的好秋儿,损人技巧叫哥哥佩服。」

  倒叫他不好太过张狂,以免吓走了佳人。

  「我不是你的秋儿。」她微恼的发出责怪声。

  「秋儿妹妹火气大了些,哥哥命人端碗冰镇莲子汤消消暑气。」来者是客,怎好怠慢。

  他手一扬,自有下人遵从。

  「不用麻烦了,只要白堡主交出我家小姐,秋儿自当告辞。」她的平静出现一丝裂痕。

  「叫我天哥哥,不然怕有门难出。」他谑笑地揽住她的腰。

  天堂路好走,唯门不启。

  地狱路难行,条条迎君来。

  「放……放手。」她挣扎地气酡了脸蛋。

  「叫声天哥哥来听听,我很好安抚的。」他邪佞地闻嗅著她鼻翼呼出的兰芷香气。

  辛秋橙气得气息不稳。「莫要得寸进尺,一堡之名毁之污浊。」

  「秋儿妹妹真是固执,想必是少了哥哥的涎液相濡吧!」他倏地一啄芳唇。

  「你……」欺人太甚!「古珩在哪里?」

  「莫非是嫌哥哥吻得不够认真,哥哥非常乐意弥补缺憾。」他说得得意,活像渴水的鱼一直逼近。

  「白堡主到底要戏要到几时,我家小姐乃千金之躯,若有闪失,料白家堡也难逃圣怒波及。」她不是来索讨羞辱。

  白震天略微松手地放她自由。「好姑娘不该威胁人,小心养刁男人的胃口。」

  失了暖玉温香的怀抱顿觉空虚,盈不及握的腰肢适合他的大掌怜惜,她的聪慧、机智叫人动心呀!人间难得的瑰宝,值得收藏。

  挑战,只会引起男人的占有欲,她轻忽了。

  「请把古珩交出来。」他,太危险了。

  「我不喜欢你的语气,不恭敬。」他冷笑著,她不该在他面前不断提及另一名男子的名讳。

  他觉得这忽视,心头不快。

  「请见谅秋儿护主心切口气不驯,白堡主大人大量,应不致与小小女子为难吧!」她放软语调,但态度是冷淡不热络。

  「天哥哥。」他坚持著。

  暗自一叹的辛秋橙有种无力感。「要秋儿拿根糖葫芦来谈判吗?」

  「用你的唇更好沟通。」他接受勾引,用她天生的风情。

  「白震天,你不要太过分,丫鬟也是人,请给予起码的尊重。」她压下怒气,咬著银牙一说。

  「生气了?」他忽地一笑,神色显得愉快。

  「不,是想杀人,可惜手上无刀。」他一定有很多的敌人。

  「要哥哥借你一把吗?剖心挖腹全由你作主。」瞧她恼怒的表情多生动呀!

  向来桀骛嘲世的白震天一反常性,以玩世不恭的态度捉弄佳人,看得下人张口结舌地猛揉眼睛,误以为眼花看错了王子。

  而正在使性子的白绿蝶则忘了发脾气,傻眼地僵坐在太师椅,托腮的玉手滑斜了犹不自知,似乎受了极大的震撼。

  那是她一向严谨、冷峻的兄长吗?

  「舌锋伤人於无形,何不断其罪根以谢天下,小女子为苍生感激仁厚。」舌簧似筑!商人口。

  「就怕秋儿妹妹舍不得,未尝够它的滋味。」人生之乐莫过於此。

  「玩笑到此为止,你把我家小姐藏到哪里,坦白不伤和气。」缓缓呼吸,她猜测是否两人同夥。

  偌大的京城各个赌点早已翻烂,依小姐的赌性难以蜷伏许久,应该按捺不住手痒地露面,不会忍耐得住不赌,除非受人控制。

  在来时她做了一番调查,白震天的知心好友不多,古珩便是少数之一。

  自家经营的赌场中曾有人见到古珩和一名少年接触过,唯一令她深感不解的是小姐居然输了,而且有关赌约的内容没人肯透露,个个对她投以可笑的同情目光,叫人坐立难安。

  「秋儿妹妹不妨待在堡里好好搜查一番,相信可以解你的疑惑。」够她找个痛快。

  「没有诡计?」

  「我保证。」多疑的小女人。

  「可是我不相信你的为人。」物以类紧,赌徒的朋友之信任度同样不足以说服人。

  善狡,多诈。

  「啧!你还真不是普通地谨慎,商人首重信用,暂时不会吃你。」即使她看来可口无此。

  「你少提了一点,商人都很狡猾,擅於利用言语来造成假象。」因为她亦是经营者,了解巧语的重要性。

  他蓦然一愕,旋即发出震耳的笑声。「我发现你很适合当商人妻。」

  「你又在讽刺我……」

  她一开口,一道柔腻女子嗓音欣喜的一唤,打断她的下文。

  「好呀!我赞成你来当我的大嫂。」

  两人四目一视,不约而同的看向兴奋过头的小姑娘,一是好笑,一是怔然。看不见的红线悄然牵引,连在小指上。

  生死不离。

  这是酷刑。

  而且是非人的折磨。

  一时错误的判断导致惨无人道的下场是始料未及之事,瞧她做了什麽蠢事,置自身於万劫不复之地。

  一个镇日纠缠不清的疯言堡主,附赠甩不掉的小包袱,放眼无尽头的白家堡竟无处可藏身,她早晚被这一大一小的兄妹给逼疯。

  才来五天吗?她竟觉度日如年,快捱不下去了。

  若不是为了刁钻机灵的小姐,她何苦忍气吞声受此对待,打理赌场都比当「贵客」悠哉,至少没人敢来骚扰,外加精神虐待。

  「大嫂,你来瞧瞧我绣的喜雀多活灵活现。」

  喔!不,别又来了。

  上回说是黄莺,但她怎麽看都像只淹死翻腹的四脚乌龟,再上一回绣了朵报春花,可是见过的人没有二话,一律声称是好绿的湖水。

  不能再摧残她的视觉,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四下一瞄,辛秋橙随即往水榭旁的一座假山闪去,小小的洞口刚好容身。

  暖呼呼的大掌从身後探向前一揽——

  「啊唔……唔……」

  尖叫声还来不及高扬,湿软的热唇抢先覆在其上,她瞠大的双眸闭都不闭的面对一张放大的脸孔。

  须臾,一口气才得以喘息。

  「你……」

  食指轻放在她唇瓣中央。「嘘!你不想被迫欣赏小妹的‘言作’吧!」

  「她是你的小妹,与我扯不上半点关系。」他还不是逼迫人。

  前有虎,後有狼,进退两为难。

  「大嫂都喊出口了,娘子何必害躁。」白震天灼热的呼吸搔痒著她的後颈。

  「少坏我闺誉,一再偷袭不烦吗?」她压低声音戒防著。

  前前後後不知吃了多少亏隐忍不发,他真当她是没爪子的猫吗?

  「相公疼惜娘子是天经地义,你要学著习惯我的亲近。」他故意伸出舌尖轻碰她的耳垂。

  一缩颈的辛秋橙侧头一瞪,唇上又被偷去一吻。「你一向都这麽自以为是?」

  「尽量克制中,不过成效不彰就是。」他赖皮地搂紧她柔软的腰肢贴近自己。

  「现在说男女授受不亲是否嫌矫情了一点。」她低头瞪视腰间粗臂,希望穿透它。

  「那是泛指不亲的男女,我们的关系可……」他壤壤地吊高一眉。

  「没有关系。」谁希罕和他有过多牵连,又不是自寻死路。

  一抹笼溺的笑浮上白震天眼底。「你要我制造关系吗?那很容易……」

  「闭嘴,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好歹她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虽然赌场就开在瓦舍勾栏中,一些令人尴尬的举止见惯不怪,反正寻欢作乐乃男人兴趣,总不能要人家憋著不宣,花娘们可饿不得肚皮。

  有些老客先去风流了一番才进场子下注,裤腰带一松,银两就掏得爽快,不时穿插些秽语淫色,心急地想捞个本好回去温存温存。

  但大部分都是冲著赌而来,嫖妓则是赢钱後的一、二事,她是看在眼里鄙夷在心中,可怜糟糠妻倚门相待,稚儿粥不止饥。

  十赌九输是常理,赌场非善堂,输个精光大有人在,她也只能昧著良心收下黑心钱。

  赌一旦沾了身,休想有回头日,她家小姐就是最好的例子。

  赌字,贝者——背者也,注定翻不了身。

  「我的好秋儿,要掀开衣襟让你瞧瞧吗?」他作势要撩开前襟。

  轻呼出声的辛秋橙掩面一赧,「想布施到城门口,那里多得是乞丐、游民。」 腹『湍懔奶旌苡淇欤灰悸谴哟顺ぷ∠吕矗俊顾梢晕痈且淮北楼阁。

  「等我疯得不像话时再来讨论,目前我只想找到三小姐。」如果他肯帮忙,她用眼神要求。

  视若无睹的白震天迳自解开她如瀑的乌丝。「待遇从宽,只在我之下。」

  「天生婢子命,无福消受。」她在八王爷府受尽宠爱,何必屈就。

  王爷对她恩同再造,从不干预她的一切作为,虽然冠上奴婢称谓,可其职权却大过於小姐,普天之下谁有此度量呢!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你想激怒我——」他脸色不快的一沉。

  「我……」

  「喔!谈情说爱被我逮著了吧!」

  欲哭无泪呀!望著两张逼近的脸孔,苦笑的辛秋橙忍不住放声尖叫,拔腿就跑。

  「娘子,走慢些,小心跌倒。」

  「大嫂,等等我,我的喜雀……」

  闻言,她跑得更急切。

  天降灾,人有权不受吧!

  风凉——

  云起。

  第三章

  这是解脱吗?

  不,是深沉的思念。

  凭栏而望,天上的白云幻化成的姿容全是她,有沉静的,有低头思考的,有浅笑盈盈,有轻嗔娇斥,最後的影像是她拂袖而去的怒颜。

  不是故意要惹恼她,一时嘴快地与她谈起经营手腕,奚落女子不该出入瓦舍勾栏和男人周旋,此乃青楼妓女所为。

  他知晓批评她的话有欠公允,可是说出去的话难收回,碍於男人的颜面问题,他硬是拉不下身段道歉,任由懊悔充斥心底。

  一见她气呼呼的扭头就走,丢下一句「朽木难雕佛」,他以为她会像先前几日般窝回客房生闷气,所以未追上前。

  等到了傍晚时见不到人来用膳,他才得知她早已出堡,未曾知会任何人。

  他担心她一路上的安危,便暗中派人查探她是否顺利进入八王爷府,表面上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维持著一堡之主的威严。

  相思不愁眠,笑是儿女事。如今解了相思,愁绪却堆满心窝,平时的静谧成了死寂的空洞,想她想得心痛。

  太安宁了。

  「堡主,你决定要烤那只雀鸟裹腹了吗?」

  回神的白震天没好气的一睨。「九云,你向天借了胆子敢嘲笑我。」

  「冷面商首威震四方,小小副座岂敢网撒八面。」玉面玲珑的秦九云故作谦卑地拱手作揖。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的小把戏只能哄哄绿蝶那娃儿。」笑面虎。

  他扬声一笑,「功力退步了,看来我挺惹人嫌的。」

  「知道就好。」白震天板起脸,神色傲然。

  「听说你这阵子反常得厉害,小弟还赶得及看这场热闹吧,」他兴致勃勃的问道。

  「我打算做棺材生意,你要先订一口算八折。」想死不怕没鬼当。

  他抹了抹脖子收起笑意,「没变嘛!你还是刻薄得很。」

  秦九云是白家堡的副堡主,打小即让老堡主收为义子,和白震天之间亲如手足,因此他才敢开玩笑地数落,不在意受责难。

  两人的感情十分深厚,偶尔口头上的交锋无损二十几年来的交情。

  「至少没毒死你。」不知她现今可好。

  「一副失魂落魄的憔悴样,是叫哪家的姑娘给抛弃啦!」他随口打趣著,却无意说中心事。

  「缝好你的鸟嘴,聒聒噪噪地吵死人。」他哪里憔悴了,顶多胃口不张罢了。

  「好心遭误解唷!我是想尽好兄弟的义务,陪你大醉一场。」他摇头叹气地摘下一片榕叶含著。

  心情不佳的白震天没空与他打哈哈。「太原那方固的货源补足了吗?」

  「我出马能出错吗?香料、布匹一应俱全,还完成了马匹的交易。」大漠的马儿最矫健。

  「大话,盐市的出货量为何短缺?百姓无盐可食。」民生用品是最不该匮乏。

  「这……」秦九云丧气地吐著苦水。「私盐泛滥,盐枭大肆抢夺,咱们商行损失不少盐块。」

  盐漕官吏管不了事,胆小怯懦地任由枭贼危害乡里,白家堡算是轻微折损,有些商号却因无盐可卖而关门大吉,便宜了私枭。

  即使组了民兵也无济於事,枭匪大都是来自边境的契丹人,剽悍的成群结队四处掠夺,小老百姓哪抵挡得住大刀大斧,只有任其宰割的份。

  能有盐卖就不错,大宋重文轻武,将帅训练不足,出兵讨伐往往落个败字,实在……唉!不提也罢。

  「别为无能找藉口,下半年我要看见人人有盐吃,户户不缺盐。」这是诚信问题。

  嘎!好沉重的责任。「我可以调派堡里的武师护盐吧?」

  「需要多少尽管开口,不够再向外招募。」世态不平,是该增些护院。

  「早说嘛!害我提心吊胆怕成不了事。」以为得自个儿提剑上阵。

  「没用。」他低啐。

  秦九云轻咦了一声,「怎麽不见赌鬼,又上妓院嫖妓了?」

  「我哪晓得,最好死在女人肚皮上做个快活鬼。」他有些恶意的诅咒。

  「啧!口气很酸,是不是羡慕他的自在?咱们也去温温香如何?」嫣水阁的芙蓉骚得带劲,一想起胯下就热呼呼地肿大。

  「没兴趣。」

  「干麽,改吃素了?!」他怀疑的一瞟。

  白震天慵懒的说:「提不起劲。」

  「天呀!你真的很反常,嫣容和水滴儿可是盼著你这位大金主呢!」肯定是病了。

  以往不需要邀约,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自个儿上嫣水阁找两位包养的妓娘宣泄,还有意赎身纳为妾,享受双姝的美人恩。

  他玩女人有个原则,就是不和其他男人共享。

  像嫣容和水滴儿是他的专属妓女,两人先後让他开了苞,以处子之身成为他的女人,从此只能留他过宿,其他男客休想染指。

  他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属於他的玩物绝对是百般纵容,珠宝、美服一律不吝惜。

  不过,他的玩物们也必须听话、温顺,不得逾越本分妄自想飞上枝头,否则无情地予以断其後路,连妓女都没得当,沦为街头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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