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梵，怎么了？」孙娇婵支起上半身倚靠在他一边的胸膛上，声音极具娇嗔地说着。
「没事，睡觉吧！你不是最怕自己脸上冒出皱纹吗？时间很晚了，你还是赶紧睡你的美容觉。」
反了，真是反了！有美色当前，他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这岂下是违反他一向生冷不己心的原则？更何况像孙娇婵这种自动贴上来的美人？
他……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第四章
接下来的几天，情况真的和艾紫彤当初想的完全不一样，完全超出她所想像的。
原来她只希望和莫殷梵过着愉快的两人生活，可是在同居的第一天开始，莫殷梵就带着孙娇婵出现。自此愉快的两人生活，硬生生多出了一个人。
孙娇婵习惯黏着莫殷梵不放，莫殷梵则在她面前跟孙娇婵特别亲密。不晓得他究竟想做什么，艾紫彤只当他是真的很喜欢和孙娇婵在一起。
所以她先找上孙娇婵是对的，孙娇婵就当她要离开台湾送给他的离别礼物吧！
一连几天，艾紫彤已习惯了作壁上观。她总坐在最角落，默默地看着他们亲密
的举止。
后来另一件事接着发生，那就是孙秉尉的拜访。他喜欢出其不意地上门来，然后把她带离了那个有莫殷梵和孙娇婵在的地方。
尔后只要孙秉尉一出现，她就发现莫殷梵总是习惯性地绷着脸，要不就是更变本加厉地对孙娇婵做出更煽情的动作。
把孙秉尉当场气得找他打架，于是几天下来，这两人的脸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就像今天，孙秉尉这会儿嘴角正冒着血，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秉尉，已经过半个月了，你和他天天开打，你们是铁打的吗？」艾紫彤有点责怪地瞪着他。
「你在为他心疼？」孙秉尉不是下清楚这些天她虽是和他在一起，但那都是他强拉着她，她才出来的。
她的心思还是全放在莫殷梵身上，这是下容置疑的。他非常清楚这一点，但是却真心希望她能快乐。
「我当然为他心疼。秉尉，你们不要再打架了，殷梵和娇婵每天晚上都睡在同一间房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根本不必因为他故意在你面前对你妹妹乱来，你就和他大打出手。」她的确心疼莫殷梵脸上那一块黑、一块青的伤痕。看他那个样子，她是真的希望他不要再自讨没趣，把孙秉尉惹火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她实在搞不懂每天跟孙秉尉打架，他的用意何在？
她喜欢他，心疼他是一定的，真的希望他能好好爱护自己。为了一个女人打架，不是他该做的。
「不是我找他打。紫彤，是他找我麻烦，你也看见是他明明故意找碴。」为此，孙秉尉实在忍不住怀疑莫殷梵找他打架的动机何在？
如果真是为了孙娇婵，那就奇怪了？他不是什么话也没说，就让他妹搬去和他一块儿住，还有什么地方让他看不顺眼、处处找他碴？
「我知道。我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找你麻烦，但是请你为了你妹妹，忍一忍
吧！」
「那你呢？你看见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和人打架，你心里下会感到下舒服？」
「是我找上娇婵，向她说明殷梵还爱她的，你忘了吗？如果殷梵能因此和她有个好的结果，我也能乐观其成。刚开始也许我心头会有一些难受，一年多以前我甚至还埋怨自己不能成为他的情人，但日子一久，我对他的爱依旧，只是改为另一种方式爱他了。」
「另一种方式？」
「就是默默付出的方式。只要能看他快乐，我也能快乐。如果下能拥有他，我就祝福他早日找到他所爱的女人。这么做也许你又会说我很笨，其实满足也是一种快乐，只是有些人常常忘了这个。」她脸上漾着幸福的微笑，让她看起来格外美丽。
「现在已经没有人像你这种想法了。」那莫殷梵真是瞎了眼，这么完美的瑰宝他竟不知要珍惜。
「不说我了。秉尉，你不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不如我另外找个朋友介绍你们认识。」看他很快地想摇头，她以更快的速度往下说：「不要摇头！我向你保证，我介绍给你的女孩，绝对是值得赞许的。」
「紫彤，我还没有放弃。」他说什么也不改初衷。
「你必须放弃。秉尉，老实告诉你，我就要离开台湾了，你知道不该对我抱任何期望了吧？」她最后还是选择告诉他实话。
如此他该会死心的。
「离开台湾？因为莫殷梵？」孙秉尉忍不住拔高声量。
又是莫殷梵！到底什么时候她的心中才不会再有他的存在？
为他默默付出，现在又要为他远离祖国？
想到此，孙秉尉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不是和她在外面，他早就忍下住跑去痛揍莫殷梵一顿了。
「不是因为他，秉尉，你用不着为我抱下平。这次我会离开台湾，是因为我父
亲即将到沙乌地阿拉伯驻守的缘故。我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父母不放心把我留下来。」她平述着。
「留下来，紫彤，留下来嫁给我。」
「别说笑了。秉尉，我们才认识不久，我下可能答应嫁给你的。」她一睑他在说笑地看着他。
但孙秉尉的表情是认真的，看得她心中暗地一惊！
「你是认真的？」她为免产生下必要的误会，再次问他。
「我当然是认真的。紫彤，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这么想了。」
「秉尉，我不能嫁给你，别说我爱着殷梵，我也不适合你的。」她徐缓地摇头道。
「我不在意。」孙秉尉很快地说道，连考虑一下也没有。
「你应该在意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就该在意她是不是喜欢你，这样你的爱才会有结果。如果你要跟她永远在一起，你就该在意。」
「可是你对莫殷梵从来就没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他忍不住替她感到不平。
「我不是说了吗？我也在意殷梵不喜欢我，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抱着和他厮守终生的想法。秉尉，让我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吧？你一定会喜欢的。」她是真的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来回报他对她的眷顾。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孙秉尉很为难地看着她。
「可是我要走了，你就让我替你做点事吧！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她那双像是会说话的眼睛直视着他。
「唉！我没办法拒绝你任何事的，紫彤。」如果她总是以她那双大眼瞅着他看的话，他连命也肯为她丢。
「你是个好男人，秉尉。」
「可惜你却看下上眼，也许是我还不够好吧！」但比起那瞎了双眼的莫殷梵是要好太多了，他想。
「是我先遇见莫殷梵，秉尉，这已是无法更改的。」她轻声安慰他。
「很高兴你这么说。」他故意叹了好大一口气。
「我们还是朋友吧？」她问。
「当然，一辈子都是。」
艾紫彤为此展现了愉悦的笑容。
见此状，孙秉尉心中更感叹自己为何就是没这福分能拥有她。
心里是遗憾多于惋惜，但他仍以着期待的表情兴奋地对她说：
「你说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是个怎么样的女孩？长得如何？」如果有她的一半，他就感到庆幸了。
「她啊！她可是比我还优秀好几倍呢！」她笑着向他夸赞。
「你说的不会是唬我的吧？」他故意做出下敢相信自己有此好运道的表情。
「我不会骗你，她叫石纯茹，是我前些日子才交到的好朋友。」她绝对没有半句虚言。之所以会和石纯茹认识，然后成为好友，还多亏参加了莫家大少爷莫逸儒的选妻大会，两人才能结识。
石纯茹是个里外兼具，心肠比她还软的女人，她相信他们会处得很好。
「我已经等不及早日见到她了。」说这话只为让她高兴，然而孙秉尉心头其实充满了苦涩。
闻言，艾紫彤噗哧笑了起来，丝毫不觉孙秉尉心中的苦楚。也或许她知道，只是她什么也不能表示。
「你是怎么回事？殷梵，你怎么这么喜欢找我哥打架？」孙娇婵小心替他上药，并纳闷地看着他。
莫殷梵没有回话，只是老大下高兴地绷着一张僵硬的睑，心中思付着……
他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不喜欢看到孙秉尉出现，更不高兴他一出现就把紫彤带走，然后到晚上差不多该上床的时间，他才把紫彤送回来。
一连好几天这两人相偕出游，他愈来愈搞下清楚究竟和紫彤同居的人，到底是他还是那个孙秉尉？
可是他更搞下懂自己为何要在意这个。
是为了紫彤吃醋？等……等一下！他才不是吃醋，应该说是身为她的好朋友替她担心挂忧罢了。
「没错，就是这样。」他肯定是这样没错。
「殷梵，你怎么说这种话？他是我哥耶！如果他什么地方得罪你，你就看在他是我大哥的分上，原谅他这一次吧！」孙娇婵认为他一定会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跟大哥一般计较。
莫殷梵在她的娇嗔下回过神，然后看着她。他知道该怎么做了，于是他很快地开口说。
「娇婵，我希望你能告诉你大哥，不要打紫彤的主意，可以吗？」
孙娇婵突然没有回话，只是眯起一双美丽的凤眼怀疑地看着他。
「你一定会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对吧？」他早想好说服她相信的点子。
「我是很奇怪。你明明说你和她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你却下让我哥接近她？难道你其实是喜欢她，所以只要我哥一出现你就打他，原来你是因为他和紫彤在一起才感到心情不好，你——」孙娇婵愈说愈气愤。
「我的确是因为他把紫彤带出去才藉题打他，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平静地打断她的话。
「不是我想的那样？」孙娇婵讶问。
「我和紫彤是朋友，而我和她父亲又认识，我对她是有责任的，所以我一直担任替她挑选男朋友的重任，而你哥连我这一关都还没通过，你说我怎么放心得下？我对他的以老拳是一定的。」不管这一套说辞是否属实，但还是先说服孙娇婵要紧。
「是这样子啊！」孙娇婵的表情显现出她已相信他所说的话。「可是，紫彤已经是个大人了，再说我哥也下是坏人，他人很好，我可以跟你保证，你可以放心把
紫彤交给他。」
去他的人很好！再怎么好的男人都配不上紫彤，他绝不可能放心把紫彤交给任何人的，他心想。
「殷梵，相信我，我哥人品很好，而且我看紫彤对我哥也很有好感，他们一定会处得不错。」见他一言不发，她更加迈力游说着。
可是她愈是这么说，莫殷梵的脸色就愈不好，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兆。
「殷梵？」孙娇婵被他的表情骇了一跳：心中的疑点更深。
看他这副表情，怎么看都觉得事情没有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因为有责任，所以反对紫彤和她大哥在一起？这些话听起来有那么一点道理，可是他的表情就是很不对劲。就像是大哥抢走他的东西，他恨不得能亲手杀了她大哥泄恨似的。
有可能他是在吃醋，自己却不自知吗？
想想倒也有可能是这个原因。毕竟孙娇婵看过太多曾经是朋友，到最后发展成男女朋友的例子。
这莫殷梵或许是太习惯有艾紫彤在身边，才会一时没发觉他自己的感情归向。
就算是如此，她孙娇婵也不会死心的。既然他还没发现自己的心意，她要当上莫家二少奶奶还是有机会的。只要莫殷梵一直没有弄清自己，她就还有机会。
「娇婵，告诉你哥要他少接近紫彤，至少等到我觉得他够格以后。」
「你说什么条件才称得上有资格？」她想知道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让我能放心把紫彤交给他的男人不多。」世上恐怕还没有这个人。
「这么严格？」孙娇婵嗔道。
莫殷梵一把搂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轻敲她的脑袋，戏谵的嘴唇扯出一抹微笑。
「你不用为此吃醋，娇婵。」他说。
「那就用力吻我吧！还有，我们到床上恩爱去。」她想用身体绑住他。
住了这么久，除了同睡一张床外，他什么动作也没，和前些日子大相径庭。
「我不是说过这是紫彤的公寓，不好做事吗？」他在这里就是提不起劲，一想
到有艾紫彤在屋子里，他自然对此事无法热中。
「现在她不在家——」孙娇婵话未说完。
艾紫彤在这时打开门，孙秉尉跟在后面走进来。看见他们两人亲密地坐靠在一起，艾紫彤表情一如往常地走向厨房。
就当她走到一半时，电话铃突然响了。她不经思索先行过去接电话，母亲的声音传来，令她感到格外温馨。
「紫彤吗？」
「是我，妈，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打来？」
「我打了一整天电话，一直找不到你的人。」
「有什么事吗？」
「紫彤，今天你爸回来说我们必须提前过去。」卢慧贞口气是遗憾的。
她知道女儿好不容易才争取和莫殷梵相处三个月的机会，而今时间却更加逼近，女儿的失望是可预知的。
「提前？」艾叶彤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身子略微晃了下。
莫殷梵眼明手快，立即放开孙娇婵，冲向她，正好孙秉尉也走向前想扶住她。
两人瞪视了会儿，艾紫彤栘开电话，转头对还在瞪着彼此的两人说道：
「请你们两个离开一会儿，我要讲电话。」这么爱打架就打吧！她有气无力地想。
于是，莫殷梵走回原位，孙秉尉也踱向角落。
「紫彤？」
「妈，没事，继续说。」她只希望刚才是她听错了。
但看见莫殷梵老和孙娇婵恩爱的一幕，她下禁又希望自己早一点离开的好。
「大概再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就要过去了。紫彤，你没问题吧？」卢慧贞担心女儿舍不得走。
「我当然没问题。」
「你的行李妈会帮你整理，你好好再玩几天吧！」最后几天，卢慧贞希望女儿
能好好把握。
「我会的。」艾紫彤咬住下唇。离别在即，她的心才开始痛了起来。
原本的不在意，以为知足就能快乐，也许是她自己在骗自己。
爱他的心现在才知道要痛，已经太晚了。
挂回电话，艾紫彤不敢让自己心中的痛楚流露出来，她知道莫殷梵在注意着她。如果她有一丝的不对劲，他会第一个发现。
现在她最该做的事是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下出多久时间，她一定会哭出来的。
「秉尉，请你送我回家。我母亲说我好久没回去，她要看看我。」她疾速往门口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