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正高兴的司徒星,哪肯甩那无聊的声音,打完一个又一个,直到把那四个蒙面狂徒打倒于地,她才露出娇艳的笑靥。
她这一笑,可让南宫宇看傻了眼。
天啊!这女人笑起来怎那么可爱、美丽?尤其是她那两颗虎牙,更是让人觉得可爱极了。
司徒星根本不知自己这一笑会令南宫宇痴迷不已,她转头一睇,方知他竟傻愣愣的一动也不动,就只晓得直勾勾的锁着她瞧。
可怜喔!一个大男人竟这么无用,连这种小小的场面也足以把他给吓呆,唉!
摇着头,司徒星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不用怕,危机已除,你大可放心。」说着、说着,她纤手顺着他的肩膀往下一滑,跟着就如来时那般匆忙,消失于南宫宇的眼前。
须臾,等他回过神来,方才发觉……他的银两居然不见了!
洛阳,一个繁华得不能再繁华的地方。
此处不只建有宫城、皇城,并有曜仪城、圆壁城、东城、含嘉仓城等等。
整个城市南广北狭,除上述诸城之外,并有外郭城一百零三坊和三个市。
坊市分居于洛水南北,其中又以洛南居多。
坊内皆是第宅、寺观、祠庙、园庭,也杂以廨署。
三市分布于城的南、北、西三方,以南北两市为大。
由于洛阳交通便利,间接促使其商业特别繁荣,聚居于此者,除来自国内各地之富贾名流、达官显要外,并有外域商者,真可说是个人文荟萃之地。
这儿也算是个地灵人杰的好地方,其中又以南宫世家堪称为「洛阳之首」。
「什么?」平地响起一声雷,这声雷响得可比雷神所击之雷还要大声。「你、你、你这个不肖子,当真要气死你老子我吗?」呼呼!气死了,气死了。南宫家的大家长南宫青禾,可真是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南宫宇看爹亲被自己气得眦裂发指不说,还气喘吁吁的,他眸光一闪,佯装一副惊骇的模样开口:「爹,您就不知那些盗贼可真是坏透了,孩儿今日能保住这条小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您又何必为了区区几两银子怒成这副德行呢?难道说金银财宝在爹的眼中,比我这南宫家的独子还要来得重要吗?」
金银财宝是否比自己的亲生子还要来得重要,他是不知道啦!他唯一知晓的就是无端丧失那么多的钱财,让他心疼,更令他气怒。
正所谓「怒无好话」,南宫青禾想都不想,直接开口便说:「重要!那些银两当然比你这不肖子还要来得重要。」呼呼!他气得揪住自己的心口,直呼疼啊!
养儿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把他这好儿子教成这副德行,他真要负起所有责任吗?
第1章(2)
「好吧!」看自己的爹亲竟把身外之物看得比他这个儿子还要来得重要,南宫宇也发了火,赌气地开口:「好!既然爹亲认为那些财宝比孩儿重要,现在孩儿就出去把这条小命给拼了,好替爹抢回那些重要的金银财宝,若要不回来,孩儿宁愿死在外头,也绝不再踏入南宫家大门一步。」话落,他当真悻悻然转身要走。
「站住!」天外飞来一声雌威怒喝,南宫夫人见自家相公竟为了那点钱财不顾亲生子的性命,当下垮下了脸,冷着声音开口:「老爷,既然您把钱财看得比我们的儿子还要重要,那我这糟糠之妻在相公眼中大概也不算什么。今日我儿既然要为那点钱财出去拼命,我这做娘的乾脆舍命陪儿子,一起出去拼命算了。」
同样赌气的一番话,南宫夫人说得铿锵有力,还真拉起自己儿子的手,母子两人当真转身就要……
「你们两个都给我站住!」生性极为吝啬、平生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宫青禾,最怕与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夫人。眼下他看夫人当真要偕同儿子一起出去拼命,还真给吓慌了呢!「好、好,钱财不重要,儿子重要,这样的回答夫人妳可满意?」唉!家有恶妻孽子,乃他南宫青禾此生的大不幸啊!
看南宫青禾说得不情不愿,南宫夫人可没这么好打发。「儿子,娘看我们还是一起出去把命给拼了,抢回那些失去的财物较好。要不你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的嘀咕可犯得严重,到时又给我们母子两人脸色瞧,这日子过得是更加难受,对否?」
「对、对。」南宫宇狡猾的配合自己的娘亲,母子俩一唱一搭地还手牵手,眼看又要……
母子两人都还未踏出正厅的玄关,一双猿臂倏地半路拦截,硬生生的抱住南宫夫人的柳腰不放。
母子两人转头一看,竟是那生性吝啬的南宫青禾。
只见此时的南宫青禾已然不见方才那意气风发、颐指气使的倨傲神态,他顶着一张苦苦哀求的神情开口:「夫人,不要走。我保证绝对不会摆脸色给儿子瞧,更不会再追究这件『小事』,这样总成了吧?」
「此话当真?」为保儿子,南宫夫人不顾相公的尊严开口:「倘若我要你以我的性命发誓,你敢吗?」她知道自己的相公谁也不会在乎,唯一就只在乎她,故才有此要求。
「敢、敢。」每次发生争执,夫人总会来这一套,他早已见怪不怪,「我南宫青禾在此发誓,今后绝不再为这件事跟自己的儿子计较,要不就……」底下的话,他不想说,只怕说了会一语成谶。「夫人,这样应该行了吧?」
听相公话只说了一半,南宫夫人也不多加计较,直接爽快的回答:「可以,行了。」
一个回答换来南宫青禾的放心,跟着夫妻两人便在侍仆婢女以及自己儿子的面前,卿卿我我的退了场,亲密的对话一路可闻——
南宫青禾抱怨着:「夫人,妳真的太宠宇儿了,这样可是会教老夫吃醋的。」
「傻老头,你在吃什么醋啊?你是你,儿子是儿子,你们这两个男人都是我心中的最爱。」话说到此,她故意顿了顿才续道:「但在我心中,还是相公你最重要,儿子将来可是媳妇的,我凭什么跟人家争哪,对不对?」
「对!对!当然对。」
一听这段夫妻间的喁喁私语,众侍仆与婢女们,还有南宫宇皆忍不住笑出声。
唉!看爹娘这般恩爱的模样,南宫宇心里不由得感叹,自己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觅得今生唯一的佳人?
一想起这个问题,他倏地想起那张慧黠娇俏的容颜。
那名叫司徒星的女子,现在到底身在何方?他是否有幸能再见她一面呢?
月黑风高,穹苍净是一片的鸦黑,不只见不到半点月光,连一丝丝闪烁的星子也不见一颗。
在悦来客栈的客房之中,有个女人正兴奋的摩拳擦掌,只因这样的夜晚,对她来说可是最好的「工作」良机。
既然准备开始「工作」,那理所当然的也就需要有套「工作服饰」才是。
为了自己的工作服,司徒星想了好久,总算决定把她最爱的青绿色服饰换上一身紧身黑衣,再瞧瞧摆放在桌面上的黑布——她黛眉微微一皱,心忖:她下山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要把司徒星这三个字扬名于江湖,让所有江湖中人都知晓神偷司徒星这号响噹噹的人物吗?
既然有心要扬名立万,又何必如此麻烦,拿块黑布遮住自己这张绝美的容颜?这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这一想,她陡然决定舍弃那块多余的黑布,大胆的要以真面目见人,让人人都能知晓——
神偷司徒星不只有高超的武艺,还是个难得一见的娇俏美姑娘呢!
来洛阳已有些时日的司徒星,早把洛阳摸个彻底,她不只知道哪几户富贵人家有养会咬人的看门狗,还知晓那些官邸聘请了多少的护卫,更知晓哪些人可称得上是贪官奸商。
而她所针对的目标就是这些为富不仁,只会鱼肉百姓的贪官奸商。
今晚她预设的目标乃是城东的南宫家。
据说南宫青禾不只为人吝啬,平时对乡里居民的态度也不好,从不曾造桥铺路,更别说是赏些银两给那些穷苦的百姓人家了!
嗯嗯,既然如此,那今夜她司徒星就锁定南宫世家好了。这一来不只可填满自己的荷包,还可替南宫老爷多做些善举,替他老人家积点阴德,算来也是功德一件。
好!决定了!今晚的目标就锁定南宫青禾这吝啬的老头啰!
不思量,自难忘。
不必费心勉强自己记忆那张娇俏的容颜,自然而然的他就是忘不了她——那名可爱又美丽的女子。
想起那名叫司徒星的女子,南宫宇连睡也睡不安稳,只得披着长褂来到书房,拿起笔墨,将自己脑中盘桓不去的倩影,一笔一画细细地勾勒于宣纸之上。
待纸上倩影勾勒完毕之后,他更是痴痴傻傻的凝视画中之人,想起那日她的一言一行,他又是笑又是摇头。
从她的言行之中,南宫宇知晓她并不如一般闺女那般恪守三从四德,她自有她的行事作风,更具有独特无二的性格。
对这般特殊的女子,他真是被她给勾去了魂,夺去了魄,想起感情这档子事,他不由得摇头苦忖:天下事当真是难以预料。
有谁能预料他不过是替爹收了趟佃租,竟能巧遇令他倾心不已的女子?
这种事若真传了出去,恐怕要笑掉不少人的大牙吧!
只是……从那日偶遇之后,他便再也寻不到她的芳踪,只能日日夜夜凭着脑中的印象回想她的一举一动。
这种相思的痛苦还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形容得清楚的,非得有过亲身经历,方能了解他心中的苦。
想到此,南宫宇再提起笔吸饱了墨,在画的下方提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自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诗经 秦风
藉由这首诗,南宫宇道尽对那女人的相思之情。
倘若可以,他真想再见她一面。
只要能让他得偿所愿,他发誓定要把那可爱的女人紧紧绑在自己的腰上,这辈子再也不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正当他想得专心凝神之际,敏锐的耳力突然听到一丝异响。
南宫宇毫不迟疑地马上吹熄书房的灯火,接着飞身一扑,无声无息的扑往书房之外,就想瞧瞧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擅闯南宫世家!
第2章(1)
看那矫健的身躯往窗外一扑,无声无息,又快又俐落,这般迅猛的行动,岂是一个文弱书生所能有的?
没错!南宫宇确实懂武,而且不只是略懂一二,论起他的武功修为,可是精湛得令人意想不到。
只是他为人太过懒散,平时不必动武就绝不动武,个性狡猾又总喜欢保持几分神秘,让人摸不着他的底。
他更擅于在自己的爹亲面前扮无辜装虚弱,只因他讨厌父亲那过于吝啬的行事作风,因此那次巧遇盗贼,他才故意委曲求全,只要他们所要的是他身上的银两,他是绝对乐意成全。
谁知半途竟杀出个美丽又有趣的女子。
虽然他根本毋需那名女子的相助,可却也诚心的感谢老天爷把她带到他的身边。
当然,他懂武功这件事,除了传授他武功的师父,也就是他的娘亲之外,天底下再也无第二个人知晓,包括亲如爹亲在内。
今晚,他当然也可以装作不知道,任那名夜贼光顾他们的家,只是这么一来不只爹亲难受,他相信娘亲也绝对不会轻饶于他。
因此,他才不得不「勤劳」点,替自己家里出点力,揪出那名胆敢擅闯他南宫家的夜贼。
循着那微弱的声音,南宫宇来到自家的库房。
库房?不简单喔!想来那夜贼的脑袋瓜子倒也精明,在不用人引路的情况下,居然也能自行寻到此处。
单凭这点,就足以令南宫宇对来人刮目相看了。
不过另眼看待归另眼看待,眼前可有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值得他好好研究、研究。
一是他该直接冲进库房,来个人赃俱获,亲手将夜贼扭送衙门的好?还是等夜贼自己出来,他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一身黑衣的夜贼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正从库房里头冲了出来。
南宫宇一看那冲出的夜贼还当真不怎么客气,搜刮他家不少的财物……嗯嗯,这可不行喔!
南宫宇双手立即紧握成拳,飞身往那夜贼直扑而去,就在他的拳头即将击中夜贼之时,一抹突至的光芒让他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
「竟然是她?」哎呀!眼前不就是让他这些日子以来念念不忘的美佳人吗?
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他方才还在想她呢!她竟自己送上门来,真的是太好了!
一发现夜贼的真实身分,南宫宇赶紧改弦易辙,收起了成拳的双掌,反送上热情的唇瓣。
武功不弱的司徒星,一察觉情况有异,直觉身子一转,就想来个正面迎敌。
哪知就这么凑巧——他送、她转,两人第一次「过招」……便难分胜负。
她呼声惨,南宫宇却乐坏了!
只因事情的演变可不得了啦!司徒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樱唇,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让人给轻薄了去。
「可恶!不要脸的男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与人对招,不是击掌就是踢腿,哪有人用这种烂招,以唇来攻击对方的?
最可恶的是他竟那么凑巧,什么地方不碰,偏偏碰上自己的红唇!
「妳说呢?」南宫宇得意的反问。
呵呵,他保证这次真的是纯属意外!他绝对不是故意要轻薄自己心仪的女子,他原先打定的主意不过是亲亲她那可爱又红润的脸颊罢了。
哪知她竟比他还要急切,热情的送上自己的樱唇给他,当真是一大惊喜呢!
嗯,她的唇尝起来又香又甜,真让他回味无穷啊!
「我说?」怒眸狠狠地盯住那黑暗中的壮硕身影,司徒星气愤的说:「我说你绝对是故意的,就因是故意的,更加不可饶恕,今天若非你死,就是我活。」话落,她攻击的招数益加凌厉、狠绝,就恨不得能亲手杀了这卑劣可耻的男人替自己报仇。
「哎呀!娘子,妳手下留情哪!」司徒星的武功虽然不错,可南宫宇的武功更胜她一筹,因此他应付起她不只游刃有余,甚且还能边打边逗着她说:「娘子的柳腰好纤细喔!抱起来的感觉真是舒服。」顺手一搂,他故意测测她腰围的尺度,满意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