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解开这疑惑,司徒星更加好奇的摸索,直到一声似申吟的喘息声传入她耳中,她才分神抬头往南宫宇的脸上一瞧。
「你很难受吗?要不额头上怎会沁了那么多的汗水?」更奇怪的是他所发出的声音,让人感觉很「暧昧」,还很「不该」。
嗯!这问题可得好好研究琢磨才成。司徒星暗自打算。
难受?他何止难受而已。
面对这种要命的折磨,南宫宇若非有寻常人所不能及的抑制力,现在的司徒星早被他压躺在自己的身下,随他为所欲为了。
「不!我只是觉得很热而已,不碍事的。」他边说,边巧妙的掩饰自己的窘状,还故作平静的开口:「对了!司徒姑娘也同在下一样,家居洛阳城内吗?」
「不是,我不过是……」话说到此,司徒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等等,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南宫?天啊!不会又那么巧吧?
他的南宫,总不会恰巧是昨晚她夜闯的那个南宫家吧?
「耶?司徒姑娘难道忘了我们初见面时,在下就曾告知姑娘,我复姓南宫、单名一个宇字?」看来这女人不只迷糊的未曾把他与她昨晚的目标联想在一起,更胡涂得连他的名字也一起忘了。
果真!他果然是姓南宫!她死定了、完蛋了。
不过无妨,还有最后一线生机,复姓南宫者虽然少见,但也非只有那个南宫而已。抱着最后一线生机,司徒星开口再问:「南宫青禾与你是何关系?」
「正是家父。」
四个字有如青天霹雳一般,直把司徒星劈得坐不稳椅子。
砰!锵!她就这么四脚朝天,姿态不雅的跌坐于地。
看她表现得那么夸张,南宫宇还真差点忍不住大笑出声。
不过为了维护佳人的面子,他咬紧牙关强压住满腔的笑意,更好心的欺向她,伸手搀扶起她,「姑娘何必表现得如此夸张呢?难道在下看起来真这么不像我家那个老头吗?」
「呃,像、像极了。」其实才怪!她司徒星根本连南宫青禾长得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哪知道他们父子长得像还是不像。「对了!我听隔壁桌的客人说昨晚你家遭窃贼入侵,你可有看清楚那夜贼的模样?」这才是她该关心的大问题。
「唉!可惜啊可惜。」南宫宇不只说得一脸惋惜,还用深以为憾的语气开口:「半夜时分,当在下听到家仆喊捉贼时,我心想既有好戏可看,当然也得出去凑凑热闹,哪知才刚赶到,就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往上一纵,那速度之快简直难以形容,害得在下想看看那两名夜贼的模样也难以如愿啊!」
两名?听南宫宇说闯入他南宫家的夜贼有两名,司徒星更是焦急的抓住他的手,神情紧张的逼问:「告诉我,你是否看清楚那两名夜贼往哪个方向逃逸?」倘若他真能看得清楚的话,那她报仇也就有望了。
「这……在下又不像司徒姑娘有高深莫测的武功修为,怎可能看得清楚那两名夜贼逃逸的方向呢?」南宫宇说得一脸为难,其实心里早就乐歪了。
看来这小妮子对他昨晚的表现颇为在意,就因在意,才会对这疑问特别注意。
「是吗?」听完他的答案之后,司徒星若说不失望那根本是假的。
就在一个一脸失望惆怅、一个一脸得意窃喜时,店小二终于把南宫宇所点的菜肴送上桌。
「司徒姑娘,请用。」
「喔!知道了。」追查不到那人的行踪,司徒星怎还有那个心情享受面前的美食,只是盛情难却,她只得拿着两根筷子随意拨弄桌上的菜肴,怎么也提振不起食欲。
唉!想想这问题,还真是恼人啊!
一个在前头急急而行,另一个则在背后紧紧地追。
心中自有目标的司徒星,一路探询,急着想找出下一个可以让她下手的对象。
只是……「司徒姑娘,妳别走那么快啊!这样在下会跟不上妳的。」这话乃那亦步亦趋紧跟在司徒星背后的南宫宇所说,他不只说得气喘吁吁,还一副娇弱得好像随时都可能会晕倒的模样。
烦啊!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既然跟不上,那就不要跟啊!」她又没邀他同行,若非他厚颜地不管她的意愿,执意紧追,他何须如此劳累?简直就是他受罪,她也难受嘛!
「在下不过是想尽尽地主之谊,带姑娘好好欣赏这洛阳之美,姑娘又何必如此拒我于千里之外呢?」这样可是会伤了他这颗纯情的少男心呢!
「谢啦!你的好意我心领就是。」她可不像他,整天闲闲没事,就只想着到处玩乐而已。「只可惜姑娘我到洛阳来另有要事,实在没有那个多余的空闲时间陪你到处玩乐。」
「耶!姑娘这话可说差了。」在忙着与她对谈之际,南宫宇不着痕迹的缓缓欺近她,更自作主张地与她并肩而行。「就算姑娘再忙,也该找些空档好好调剂一下,这样才叫享受人生不是吗?」
一生汲汲于富贵名利,这种人最是愚蠢。
他南宫宇虽不知这有趣的小姑娘为何执意要闯出个神偷之名,却也不能放任她不管啊!
他唯一怕的就是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个性,会替她惹来什么无妄之灾。
就像前不久在客栈中,若非他及时出现,现在恐怕整个洛阳城都已经知道昨晚闯入他家的夜贼,就是身旁这个不怕死的女人。
享受人生?这是何等轻佻的词句啊!
柳眉一拧,司徒星陡然煞住自己的脚步,双手抱胸,睥睨的眯起双眼直视着他,「南宫宇,你知道我司徒星很看不起你吗?」她为人坦白,高兴或喜欢,讨厌或憎恨,向来分得清楚,更不屑与人玩那种文诌诌的游戏,「在我眼中,你根本与纨绔子弟无异,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个不事生产的公子哥儿,整天只懂得吃喝玩乐,这样的男人最是让我看不起,哼!」一声冷嗤,她也不管这番话是否会伤了他的心,直接提气一纵,以轻功甩掉他的纠缠,说什么也不愿再与南宫家的人有任何牵扯。
她看不起他,还说他是个纨绔子弟!
就这两句话,让南宫宇整个人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相貌堂堂、卓尔温雅、为人沉稳精干的他,在自己心仪的女人心中,竟是个这么不堪的男人。
她的话,对南宫宇来说,无疑是个最大的打击!
唉!看这情况,他若真想征服佳人的芳心,首先要做的就是改掉一些懒散的毛病。
要不他与她之间,永远只有「不可能」这三个字的结局了。
第3章(2)
「什么?此话当真?」一个蓄着八字胡的男人,一脸惊讶的直逼近那长相奇丑无比的男子质问。
「我的话岂有假的道理。」双手一背,长相奇丑的他看起来就像个极具身分地位的男子,那彪悍狠戾的气势,让人见了不寒而慄。
「你说最近常出没的神偷,与十五年前那千手侠盗司马空空的手法相同?这会不会只是巧合而已?」司马空空都已经失踪那么久的时间了,怎么可能会再出现?更诡异的是他竟不用自己的名字,反而用这神偷司徒星的称号,这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会错的!」奇丑无比的他咬牙切齿的肯定着,对千手侠盗,他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的,当年若非是他……
想当年他原本也是个俊逸非凡的富家子弟,若非拜那可恶的司马空空所赐,他又怎会过着这种不见天日、仰他人鼻息生存的龌龊人生呢?
「倘若他们真是同一人,你想怎么做?若是你估计错误,那又该怎么办?」他虽也恨司马空空,但还不至于恨到想杀他、取他性命的地步,毕竟当年他对他还算手下留情,没做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倘若那名神偷当真是司马空空,他可能会有的下场,相信我不说,你也能够了解;倘若是我估计错误,那同样还是照杀不误。」男子说得毫不留情。「正所谓宁可错杀,不可错放,今天不管那名神偷是否是他都该死。」
看他满脸愤恨,听他说得咬牙切齿,他真是感同身受,只是……
「唉!我同情你……」
你字方落,那奇丑无比的男子突然运功往他袭来一掌,霎时,他背后的石墙整个崩落,看得他心惊胆战不说,还冷汗涔涔,用一双盈满惊恐的眼睛直睇那显然已被仇恨给逼疯的男人。
「你应该晓得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同情,这次我给你机会,再有下一次……哼哼,我保证我会让你尝到方才那掌的威力。」看自己的威胁已经收到应有的吓阻作用,他神色一整地开口:「你不用担心他会找不上你,更不用担心他会认不得你,只要那个神偷是他的话,他早晚会找上门来的。相信我,如果你还想要保住你这条老命以及你的财富,最好的方法就是提早做好防范,先来个『请君入瓮』,才能保你一家平安,一辈子财源滚滚而进,哈哈哈!」大笑三声之后,那奇丑无比的男人立即傲慢地扬长而去。
单独留在原地的他,依旧是一身的冷汗,全身猛犯哆嗦,一张老脸惨白得像死人。
这男人给他的威胁简直比司马空空更甚,只可惜他就是不敢违背他,只因他握有他太多太多的弱点了。
今夜,司徒星又有了新的目标。
这次的对象乃洛阳城南的李员外。
听一位被他逼得想上吊的老翁说,他是个以诈赌敛财出名的大坏蛋。
虽然他家财万贯,却全都不是靠自己能力赚来的。他开设赌坊,专门骗取一些老实的庄稼汉,不只用讹诈的方式骗取别人的钱财,还不时雇用打手催讨赌债。
对这种坏蛋,同样是坏人的司徒星自是不可能放过他。
她自诩这世间只要有她们三个师姊妹使坏,就已够令天下大乱了,再来一个,只怕要死伤更多的无辜者。
因此,坏蛋要教训坏蛋,应该是理所当然之事,这种好玩的事情,司徒星当然不肯落人之后。
就在司徒星忙着开始打扮、准备上工之际,客房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叩门的轻响。
「是谁?」一听有人叩门,司徒星动作俐落地赶紧脱下刚穿戴上身的黑色紧身衣,只裹着一件肚兜以及一条亵裤,俯趴在门上倾听外头的声音。
「是我,南宫宇。」
吞了吞口水,南宫宇回答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压抑的瘖哑。
从门板上的身影看来,他可以想像里头的她现在穿得有多清凉诱人,这样清凉的装扮,真让他差点冲动的想冲开房门,好好的欣赏一下她那美丽的同体。
到今天,南宫宇方才知道自己的自制能力有多强,以及自己的思想有多龌龊,简直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讨厌!竟又是这个讨人厌的公子哥儿!「很抱歉,本姑娘现在已经准备上床就寝,你若有事可明日再来,到时我定会拨出点时间给你。」
上床就寝?骗谁啊!「可是我替妳带来了好东西,我相信妳对这东西定会非常的有兴趣才是。」
好东西,而且还是个能令她产生兴趣的好东西!那会是什么东西呢?「你等等,我稍后就帮你开门。」因为好奇心的作祟,司徒星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反正长夜漫漫,她晚点出发也是无妨。
动作迅速的着上自己平时喜爱的青绿色长褂,咿哑一声,司徒星打开房门,哪知迎面而来的竟是帐簿。
「这就是你说会让我有兴趣的好东西?」帐簿?这种东西她会有兴趣,那才真是怪事一件。
「难道妳没兴趣知道我已为妳改变许多了吗?妳瞧,妳来瞧瞧……」南宫宇直邀她,也不等主人招呼就急着闯入她的房间,大剌剌的把自己手中的帐簿摊开在桌面上,「妳瞧,这些全都是我这些日子努力下来的成果,这下子妳总不会再说我是个不事生产的纨绔子弟了吧?」锐眸一扫,他意外的发现她压在床被里头的黑色衣物。
看来今晚她又想出去「办事」了,这下子他可得盯紧她。心中虽这么打算,可南宫宇依旧维持着嘻皮笑脸的模样。
「你说你的改变是为了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改变与她又有何种干系?
若是平常,以司徒星的好奇心来说,定会打破砂锅问个彻底清楚。
只是……也不知怎地,司徒星就是不想去追究这个问题,直接把方才那句惊讶的问语跳过,冷着声开口:「你就算真把帐给记好了,要献宝也该找你家的爹娘炫耀,不该找上我来。我现在唯一有兴趣的就是上床睡觉,所以,很抱歉,我不得不请你离开。」她边说边拿起他摊在桌上的帐簿,不客气的往他胸前一推,更顺手的把他推出自己的房间,「再见,天色已晚,恕不奉陪。」话一说完,司徒星立即当着他的面欲将房门关上。
大脚一抬,南宫宇轻易的抵住她想关上的房门,任性的开口:「既然妳对帐簿没兴趣,要不我们就下棋打发时间好吗?」
「很抱歉,我不会下棋。」司徒星一脸冷淡的拒绝。
「妳不会,我可以教妳啊!」南宫宇更是热情的建议,就希望能拖住她,别让她有机会把自己的一条小命给玩掉。
真是气死人了!不堪其扰的司徒星这次可真的发了火,她用一双怒眸狠狠地瞪着他开口:「你是真的听不懂我的话,还是存心与我作对,不让我有上床休息的时间?」
「以上皆非。」看这女人怒气腾腾的模样,南宫宇还很不怕死的告诉她:「我不过是不想让妳有出门的机会罢了。」
心猛然一跳,司徒星一脸心虚的反驳:「胡说!谁说我要出门的?」
「妳压在床被里头的衣服说的。」意思就是说,他早看到那个不该他看的东西了。
他才说完,司徒星只手倏地往他颈项一掐,冷着脸问:「回答我,你到底知道多少?」难道他心里对她早有防范,才故意藉机亲近她,就为了想摸清她的底吗?
「我、我、我快不能呼吸了,妳就算真要我回答,也该先松开手,让我能……喘口气,要不……这样我怎么说话?」若非不想轻易泄底,他要挣开她的箝制,根本就易如反掌。
该放开他吗?该让他有命走出这家客栈吗?这两个问题不停地在司徒星的脑子里头盘旋不去,她拧着眉,实在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第4章(1)
不管南宫宇的目的何在,要司徒星亲手宰人,这种狠事她是怎么也做不出来。
「杀人就必须见血,见血就会弄脏自己的手。」这是她师父司马空空从小就不断叮咛她们三师妹的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