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一决,他立刻紧紧的拥住她纤细娇小的身躯,还不断的轻拍着她的背,温柔的抚慰。「不要哭了!本王了解妳的心意,就算妳不发一语,不做任何动作,本王也能了解。另外,有件事本王可得跟妳说个明白,所谓的大王不过是个称呼,本王真正的名字是闻人龙,私底下妳可以直呼本王一声龙哥哥,不过在人前,妳可得节制一点,千万别太随便知道吗?」
一听到「闻人龙」这三个字,原本还又笑又哭的古嫦喜突然变得安静。
她面无表情、双眼无神,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闻人龙,杀!闻人龙,杀!闻人龙,杀!
这是个魔咒,也是逼她实行的指令,神智已然完全迷失的古嫦喜,偷偷地伸出手,往枕下摸索。
等她的手再出现时,她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短剑,这把短剑乃是闻人龙的随身武器,不管他到哪里、不管他在做什么,就连安寝之时,这把短剑也从不离身。
紧抱着古嫦喜的闻人龙,根本不知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有些不解,怀中的小女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安静?
他低下头,定晴一瞧,「糟糕!」
惊呼一声后,闻人龙动作迅速的想闪开古嫦喜这突发的攻击。只可惜他还是慢了些,等他回过神时,一阵剧痛就从他腰侧传来。
摀住伤口,闻人龙悲痛的问:「喜儿,为什么?妳为什么要伤我?」不敢置信!他当真不敢置信!她是他用整颗心去怜惜的女子,也是他生命的唯一,更是他此生此世唯一的眷恋。
可是,她却无情的伤了他!
眼神空洞的古嫦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是不断喃喃低念:「闻人龙,杀!闻人龙,杀!我要杀掉闻人龙,呵呵……」
看她如此,闻人龙感觉事有蹊跷,正当他想开口问个清楚时,李公公突然带着两名婢女出现于他们面前。
三人一见大王受伤,而古嫦喜手中又握着沾满血迹的短剑,立即毫不迟疑地大叫:「来人啊!大王受伤了!赶紧请御医来!」
「别……」受伤的闻人龙想阻止他们,无奈就是力不从心。
直到珠玑宫里挤满一大堆的人时,他暗自气恼,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血流过多的他,就这么倒卧于血泊之中。
古嫦喜理所当然的被宫廷侍卫逮捕入狱,罪名是刺杀银曜帝国的大王,她被判决唯一死刑。
择日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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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行色匆匆的男子,丝毫不顾众人的抵挡,强悍的直闯珠玑宫。
挡不住他的宫廷侍卫,因为官阶比不上他,所以无法将他强行制止,只得快他一步去向闻人龙禀报。
「大王,彪骥大将军周禹笙不顾众侍卫阻挡,不仅硬要直闯,还直嚷嚷着一定要见到大王您呢!」
「传本王谕令,不用阻挡,直接让周将军进来。」差点命中要害,而且流了不少血的闻人龙,全身至今依旧虚软无力,只能坐卧于床杨上,什么也不能做。
「可是,您的龙体……」
自从大王被古嫦喜那女人用剑刺伤之后,倪丞相便义无反顾地出面主持大局,他以大王伤势严重为由,下令任何人皆不准前来打扰大王养伤,还要任何人皆不能替古嫦喜说情,说情者视同有罪,当斩不饶。
因此这名侍卫才会如此担忧,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来砍头的厄运。
「本王的身子还撑得住,没啥大碍,你就放心地去传本王谕令,让周将军来见我吧!」
看闻人龙如此执着,那名侍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恭敬回道:「遵旨。」话落,他立即依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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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侍卫刚退下不久,周禹笙便一脸凝重的踏入珠玑宫,他恭敬的对躺在床上的闻人龙行礼。
「臣,彪骥大将军周禹笙叩见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伸手一挥,闻人龙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点出周禹笙的来意。「本王知晓,周卿家今日前来求见本王,定是想为古嫦喜求情吧?」
「大王既然知晓臣的来意,臣也就直言不讳。」顿了一下,周禹笙看闻人龙的神情不见一丝怒火,这才放心地续道:「前日,臣曾到地牢见过古姑娘,经过一番观察,臣有几点疑问想跟大王您一起商议。」
「难道你发现了什么吗?」倘若是,那就太好了!
「臣确实是发现几点不寻常的迹象。第一,古姑娘对臣不理不睬,只不断地低喃着……对了!在说明这点之前,臣还得先大胆恳求,希望大王能饶恕臣接下来的冒犯之言。」
「说吧!有什么就说什么,这珠玑宫里目前也只有你我二人,一切礼仪就暂时先免了吧!」
「是。」周禹笙立即开始回忆前日的种种,娓娓道出他与古嫦喜所交谈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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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获古嫦喜弒君这骇人的消息,周禹笙立即不顾一切的直闯大牢,因为他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在见到古嫦喜后,周禹笙当场被她那狼狈的模样给怔住了!
天啊!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些人竟如此残酷的对待她。
她身上不只布满鞭痕,双颊更是红肿,一双柔荑还被折腾得惨不忍睹,周禹笙真想砍了那些伤害她的人。
可是他也知晓,冲动并没有办法解决这头疼的问题,唯有静下心来好好与她谈谈,方能把这问题彻底解决。
「嫦喜、嫦喜……」
周禹笙不断低呼面墙而坐的古嫦喜,只是不管他怎么呼唤,她总是理都不理。
看她如此,周禹笙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这样的古嫦喜,要他如何与之交谈,又要他怎么探出事情真相?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哪!
第八章
面对这极为棘手的问题,周禹笙差点放弃。
但他就是不肯放弃,因他知晓自己若真放弃,古嫦喜的这条小命可就难保。
为保住自己心爱的女人,周禹笙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尝试过各种方法,说学逗唱样样都来,可古嫦喜仍是理都不理。
面对这般沉默寡言的佳人,他真是欲振乏力。
突然,他心念一转,突然大叫:「瞧,是闻人龙!」
一听到闻人龙这三个字,那原先不理任何人的古嫦喜就像被雷给劈着似的,立即转身,冲向牢笼外的周禹笙,急切的抓紧他的手。
;口诉我!闻人龙在哪里?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不然我无法向主人交代。」
主人?
周禹笙心生疑惑,却不声张,只是小心翼翼的采问:「嫦喜,告诉我,妳的主人是谁?」
「我的主人是谁……」古嫦喜喃喃低语,神情茫然,似乎也在想这问题的答案。
突然,她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还不断用自己的头去撞石墙。
「我的主人到底是谁?我的主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
看她如此激动,不断用头去撞石墙,周禹笙不禁心疼的大喝:「好了!嫦喜,我不再问了,妳别再想,别再勉强自己去想,乖乖的、乖乖的……」
可能是他的安抚收到了成效,抑或许古嫦喜决定放弃这恼人的问题,总之她终于不再用自己的头去撞那坚硬的石墙,停止一切自虐的行径。
接下来是一阵沉寂。
不再撞墙的古嫦喜就安静的玩着自己的发辫,她的两眼依旧无神,小嘴却不断地喃喃念着:「杀闻人龙,我要杀闻人龙……」
紧蹙眉头的周禹笙瞧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怀疑古嫦喜难道是被什么妖术给控制了?
因此,她才会行为失常,一心一意就牵挂着杀闻人龙这回事。
为求小心谨慎,周禹笙大胆的命令一旁的狱卒:「你过来,将这牢房的大门打开,本将军要进去亲自审问犯人。」
闻言,狱卒霎时愀然作色,他颤巍巍的说:「将军,还是不要的好,这疯女若抓狂起来,四五个大汉都抓不住她呢!」他家中尚有妻小,他可没兴趣陪将军一起玩这危险游戏。
「此话当真?」
周禹笙非常惊讶,神情更是严肃,他直盯着那名狱卒,要他千万不可胡说八道,更不可颠倒是非。
「这是真的!只要曾在此看守的狱卒,都知道这件事情;将军若是不信,大可随便找个人来问问。」
看他说得如此慎重,周禹笙这才放下满心的质疑,他对古嫦喜多了一些心疼,也更痛恨那幕后的主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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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禹笙拉回心神,坚决的看向闻人龙。
「大王,臣相信就算臣不多说,您也应该能猜得出那幕后使妖术害古嫦喜之人,究竟是何人才对。」
「没错!本王在当日被刺之时,心里便已猜出七八分。」这一点闻人龙不曾向任何人提起,今日他若非知晓周禹笙倾心于喜儿,他也是不可能直接坦言。「但知晓归知晓,没有确切的证据,即使是本王也无能改变刑部的判决,更何况喜儿所犯的乃是弒君重罪,更是不可轻饶。」
「大王,难道您真忍心看古姑娘就这么枉送性命、含冤莫白吗?」同样都是男人,他当然也看得出大王对古姑娘的情意,若非如此,他今日又怎会直闯大王寝宫,恳求大王能出面阻止这悲剧的发生。
「除此之外,本王又能如何?」他虽是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是太子犯法也得与庶民同罪,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又岂能带头破坏国家体制?
「大王,请容臣大胆地再问您一次,您当真忍心见古嫦喜命丧黄泉?」大王若真决意如此,那便由他代替她吧!
为了嫦喜,他宁愿不要荣华富贵。
为了嫦喜,他愿意把自己的这条命豁出去,只求她能平安就好。
听到他的问题之后,闻人龙非但不心急,反而还淡淡一笑。「周卿家,本王非常了解你对喜儿的心意,也知晓『事不关己则已,关己则乱』这个道理,可本王还足要奉劝你一句,千万不可卤莽行事,要不然你可能会破坏本王的计谋。」
他并非对古嫦喜见死不救,而是他早已安排好,更想趁着这个机会引出那藏于幕后的宴令东,并把将他除去,永绝后患。
听闻人龙这么说,周禹笙一颗惶惶然的心,总算是安了下来。「大王,您的计画若有需要臣出手协助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这是当然。」周禹笙既对喜儿有心,让他出几分力也属正常,「周卿家,附耳过来,本王这就告诉你本王的『救人大计』……」
接下来便是一阵耳语,没人知晓闻人龙到底对周禹笙说了些什么。
只因这乃天大的秘密,佛曰:「不得说,说不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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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秋风惨澹、细雨纷飞,四周围观的人们个个面色凝重。
就在众人的见证下,一名衣衫褴褛、发丝凌乱的女子被人推到刑场之上。
她无言地瞅着围观的民众,不知里头到底有谁是真正关心她的生死问题。
她面无表情的睇着身旁那行刑之人,瞧他虎背熊腰,手上还执着一把亮晃晃的大刀。
那把刀看起来好似非常噬血,在这样的场合里,她甚至能感受到那把刀的兴奋,只因它清楚自己即将成为它果腹的美食……
坐在她前方的监斩官突然开口了:「来人,验明正身。」
「是。」一旁的士兵听令后,立即站在那名女子的面前,待确定无误后回答监斩官的问题:「大人,此女确实是古嫦喜无误。」
「好!行刑!」
监斩官下令后,跟着是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
当鼓声停止时,那手握大刀的男子马上无情的举起手臂,刀起刀落,才一眨眼的工夫,一场残酷的血腥典礼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了最终的结果。
刑刀满足了,她的人头却落地了,从此香消玉殒,由这世上消失。
没任何哀号,也不见受刑人有任何挣扎,那一年她芳龄一十八,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心甘情愿地舍弃一切,从容就死。
随着人群散去,没有一个人肯留下来替那女子收尸,也不见任何人为她哀痛哭泣。
她的人已死,他们的日子还是得继续下去,她的死无法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这是任何人都能明了的道理,这也是世间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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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畿附近,有一大片翠绿无比的草原,草原旁有一条潺潺小溪,小溪蜿蜒的穿过青翠的草地,细水流长,几乎让人寻不到这条小溪的尽头。
小溪极为清澈,掬之入口不只能让人感到舒适清凉,甚且还感觉这水当真甘甜无比。
在草原的一旁,有一座新筑的小木屋。
木屋虽小,里头却是应有尽有,举凡用的、吃的、穿的……一应俱全,当真可称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冬日的阳光赐予人们无比的温暖与舒畅。
在空旷的草地上,放眼望去好似杳无人烟,但若张大眼睛好好地瞧瞧,便可看到一对男女拥着彼此,倒卧在草地上呼呼大睡。
陪伴在他们身旁的有鸣个不停的鸟雀,还有随风摇曳的花朵,更有微风徐徐吹送,让这对男女睡得更加舒适。
他们十分优闲,惬意,让人想不羡慕都难。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它不只无情的驱赶那吵个不停的鸟雀,同时也践踏了地上的野花野草。
那人不在意,也无心在意,此时此刻的他只想把极为重要的消息传达予另一个男人知晓。
终于,马蹄声停止了,骑在马背上的男人仗着极为矫健的身手,俐落的翻身下马,恭敬的跪在那早已被他吵醒的男子面前。
「大王……」
「嘘!小声点,喜儿才睡着不久,你千万别把她给吵醒了。」
闻人龙小心翼翼的叮咛跪在他面前的周禹笙,接着缓缓的挪动自己的四肢,再悄悄的将怀中女人的手臂从他身上移开,这才站起身。
「有事,我们到一旁去说。」
听到闻人龙的命令,周禹笙自当从命,只是他跟上闻人龙的脚步之前,依旧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古嫦喜那张甜美的睡容几眼,
他几乎快望痴了,若非一道鸟啼声突然将他惊醒,他恐怕会舍不得离开她的身边。
只是……她不属于他啊!永远也不可能!
不管他付出的再多,爱她爱的再深,也无法从大王手中将她抢走。
不是他畏惧大王的权势,而是他从嫦喜平日的一言一行中得知,她的心早已属于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