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浓馥也不甜腻,让人闻到之后感到十分清爽,这使得屠姬对秦煜更加着迷,只因她向来就讨厌男人身上那股臭得不能再臭的汗味。
一点也没察觉屠姬心里的想法,秦玉一心放在她所绘的那幅画上头。瞧她笔法纯熟不说,意境更是鲜明,墨色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些都不算什么,这幅丹青最大的优点就在于她过人的绘画技巧,让秦玉看了当真是赞不绝口。“屠才人,你这幅月下相思画得可真是好啊!面对这么好的一幅画,秦煜一时之间还真难以着墨,待我好好想想、斟酌斟酌。”唯恐辱没这么好的一幅佳作,秦玉更是张大眼,细心地瞧着画中的每一处,突然她从画中仕女的神情了悟了,原来屠才人也为了皇上的无情感到黯然神伤呢!
自以为了解她的心情、知晓她的心事的秦玉,心思一转,随即提笔在画的左上方写下——
寂寞心思怕人知,空等待,心凄然。
欲语人知却怕羞,只得藏情心黯然。
“屠才人,你看,在下所题的字你可满意?”虽能了解她的心情,可秦玉却无法安慰她,只因这种事她根本帮不上忙。
第3章(2)
一看她所题之字,屠姬不由得激动的握着她的手。
“秦……呃、左丞相,你当真了解屠姬此画所想表达的意境?”真的能吗?她真了解她对他的那份心吗?
为避免让人看见,惹出有损屠姬闺誉的闲言闲语,秦玉先抽回自己的手,之后才噙着一抹浅笑回答:“屠才人绘画功力高深,意境也表达得很清楚,秦煜自是了解,只不过就是……帮不上忙。”
“不!我不奢求你能帮得上忙,只要你能懂我的画就行。”打从被选入宫之后,屠姬就不敢对他心存奢望,只要他能懂得她的心意,她今晚这趟就不算白来了。
“我……”
正当秦玉不忍地想再安慰屠姬几句之时,突然一阵阵爽朗的大笑声从凉亭外传来,亭内二人一听,同时回头张望,这一看——
屠姬显得有几分心虚,可依旧不忘向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秦玉看单于凰来了,可心烦透了!她烦得连礼也懒得行,便直接开口:“皇上真是好雅兴,这么晚不睡,是想到臣这里与臣一起商谈国事吗?”她边问,边在心里懊恼地想着,看来“慈颜宫”那趟她是白跑了。
“屠才人,平身。”带着抹笑,单于凰若有所悟的直睇着屠姬的双眸,清楚明白地让她知道,他已明白她的心事。
皇上知道了!屠姬不笨,她一看皇上看着自己的目光,以及他脸上那抹笑容,便知道他已了解她心里所爱慕的对象究竟是谁。
“皇上……”知道单于凰已看出她的心思,屠姬更是心慌,她不怕自己受罚,就怕会牵连秦煜。
秦玉眼看这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就怕皇上误会了,是以赶紧开口替屠姬解围。“皇上,此幅画乃屠才人亲笔所绘,她这般有心,皇上您可不能无心欣赏啊!”完全不清楚事情真相的秦玉,一心想帮屠姬,还希望她能获得皇上的眷顾。
一声轻应之后,单于凰的双眼又专注于屠姬脸上那不自然的神情,她越是心虚,他的心情就越是爽快。
心爱的男子不了解她的感情也就罢了,甚至还热心的想把她推给另一个男人,这样的情形,她能忍受得了吗?
受不了!屠姬当真是觉得受不了。
在单于凰那双什么都知道的眼眸下,屠姬是又心虚、又难过,最后她只能一脸凄然的对秦煜说:“左丞相,您若不嫌弃,这幅画就请您收下好吗?”这是她的一份心意,一份小小的心意。
日前,她在着笔画出这幅画时,心情是又涩、又苦、又喜、又悲。不断的揣测秦煜是否肯收下她这幅画,他若肯收下的话,她该说些什么,若他无情的拒绝她时,她又该说些什么。
可所有的想像就是未曾把皇上这半途杀出的程咬金给算进去,而今面对这种窘境,她又该如何应对?
一听此言,秦玉当真是满头雾水,心忖这屠才人就算真要送出这幅画,也该把它送给皇上才是,怎么是送给她?那她到底是该收还是不该收?
一旁的单于凰看屠姬竟大胆的在他面前,无视于他的存在,就想藉由桌上这幅画向秦煜表达她的心意,让他看得妒火中烧。
单于凰不顾一切地先抢了桌上那幅画,就着桌上的火,一把便烧了它。“好啦!烧了它之后,麻烦也就没了,这下大家都快活了,不是很好吗?”
眼看着自己的心意被皇上一把火烧了,屠姬不由得淌下了泪、一脸凄然的看着被烧毁的画,就像在凭吊那份无望的感情一般。
秦玉则是完全被单于凰那突来的举止吓呆了,等她回过神来,她便直觉的伸手想抢救那幅画,完全不管是否会伤了自己。
这时,她什么也不顾,只知道自己绝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皇上伤了一个女人的心。为了不让屠姬伤心,她什么也不顾,一心就想灭火,在无法用水的情况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双手去拍熄所有的火。
一旁的两人看到她这种行为,全被她吓坏了。
单于凰一回过神来,就忙着想抢去秦玉手中的画,无奈她就是固执地不肯放手。
这逼得单于凰嘶声大吼:“放手!朕命令你放手,马上放手!”
“不、不放!这是屠才人对皇上的一份心意,微臣说什么也得保住它。”为了保住这幅画,秦玉当真是豁出去了。
她不顾自己双手所受的痛苦,更无视单于凰的命令,直到火熄了,一幅好好的画也只剩一半。对这样的结果,她除了满心的愧疚之外,更为屠姬感到心痛。“屠才人,对不起,秦煜不能保住这幅画,我……”
“不!不要紧的,还是先看看你的手要紧。”一想到他方才那奋不顾身的模样,屠姬便已心满意足。莲足一跨,她走近秦煜,就担心他的手伤。
“滚!不用你来插手!”单于凰霸道地不让屠姬接近秦煜一步,自个儿抢过他的双手一看,“该死!瞧瞧你,都把自己的手折腾成这副模样了,还一心一意挂念着别人的画作,简直愚蠢至极。来人,把天山雪莲膏拿给朕。”
始终跟随在皇上左右的护卫一听,马上将随身携带的天山雪莲膏呈上。“皇上,天山雪莲膏在此。”
从随身护卫手中取来药膏之后,单于凰动作轻柔的帮秦煜上药,只是脾气暴躁的他免不了还是说了他一顿。“你就是这么蠢,什么情况也不会看清楚,就急着抢着救画,朕当真不懂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一幅画会比你的双手还来得重要吗?”
“当然重要,那幅画可是屠才人对皇上的心意,可您却一点也不重视。既然如此,那就由臣来替您效劳了。对吧?屠才……咦?屠才人呢?她方才不是还站在这里,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了?”秦玉一心急着找人,也顾不得皇上到底替她擦好了药没,身子一站就想去找人。
“你给我安分的坐好!”看他到这节骨眼还一心关怀着别人,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担心,单于凰还真替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可……唉!谁教他漂亮的女人看不上,偏偏看上这只漂亮的呆头鹅,惹恼自己也只能算自己活该倒霉。“继续擦药,至于屠才人,她方才已被朕斥走了,这辈子你也甭想再看到她了。”
“皇上,您最好别告诉臣,说您有意把屠才人驱逐出宫。”一听到这话,秦玉的脸色一沉。不管如何,屠姬总是她亲自安排入宫伺候皇上的。
再说今晚这事,自己也算是祸首之一,怎么说她也不能让屠姬受半点委屈。
白眼一翻,单于凰还真想用力的把这只呆头鹅给摇醒,让他好好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相信这么一来他便不会再坚持非把屠姬留下不可。
只是,时机未到啊!眼前他就是再不高兴,也只能强忍着。“放心!朕想做的,只是好好警告那女人,没事别往你这‘煜和园’跑,相信这一来对你们都有好处,这点你总该不反对吧?”
“那……敢问皇上您呢?您是否也该反醒自己,别老是来煜和园找我麻烦?”难得有此良机,秦玉当然聪明地懂得把握。
只是单于凰听了之后,一脸不悦、满脸阴沉,就恨不得能用自己的唇封住他那张老是说些他不喜欢听的忠言的嘴。
所谓忠言逆耳,这句话他难道没听过吗?
第4章(1)
“今年红河的泛滥非常严重,以致造成某些地方生产的粮草不足,间接使得我国的部分百姓必须忍受饥饿之苦,此乃一大问题;另外还有一大隐忧,那便是以残暴闻名的金乌帝王,已和他周边的两个小国,也就是斯坦国以及东莞国签署了和平条约。
本来这事不至于影响到我国,可当臣想到金乌帝王金正阳那极强的侵略性格,便有如坐针毡之感。皇上,这点我们可不能不防啊!”本打算今晚绝不再让单于凰踏入自己的房间的秦玉,被他死缠活缠,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屈服于他的霸气与那副无人能劝得动的拗脾气之下。
“坐到朕的身旁。”
姿态慵懒地趴坐在秦玉床上的单于凰,并不喜欢两人之间现在所保持的距离,既然不喜欢,他便理所当然的觉得需要马上修正。
“啥?皇上,臣现在正在跟您商议国事,您听了之后,不只不回答臣的问题,还计较这点小事,您、您简直就是、就是……”无药可救!这四个字,秦玉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忍着没骂出口,可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可充分的表现出她心里对他的不满与愤怒。
看他那气呼呼的模样,单于凰非但不生气,相反的还张着双深情的眼眸静静地凝视他那气得七窍生烟的可爱神情。
老实说,他最喜欢看的就是他怒气横生的模样,每当他气急败坏之时,他那张小嘴就会显得更加艳红,双颊还会微微的泛起一层薄晕,另外就是他那双比任何女人都要来得娇媚的双眸则会泛出一种让人迷醉的光彩,当真是让人见了不醉也难啊!
他真的是栽了!就栽在这个比任何女子都要来得妩媚的男人身上,可他却栽得心甘情愿,栽得心醉神迷。
秦玉看自己气了老半天,那躺在床上的皇上还是连动也没动一下、话也不吭一声,就只晓得张着双眼直瞪着她,就像把她当成稀有少见的物品一般地在欣赏,不由得就更气了。
为了不让自己气晕了头,也为了不想让单于凰看她笑话,秦玉只得拼命的吸气、吐气、吸气、吐气。直到确定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她才乖乖地照着他的要求,缓缓的爬上自己的床,与他面对面。
“敢问皇上,臣这样做您可满意了?”
“满意,当然满意。”早知自己定能拗得过他的单于凰,心情极佳的一伸手便紧紧地拥住他不放。他深深的吸口气,很享受秦煜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奇怪,朕在未成为西台帝国的皇上之前,也曾与右丞相以及次丞相那两个浑小子抱在一起玩,可他们身上的味道就是不及你来得好闻,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件事我也不懂啊!”这问题她也百思不解,想问师父,又觉得不敢开口;想向他人讨教,又怕会徒惹笑话,因此她干脆不去理会,什么也不管了。
锐眼一眯,单于凰突然推开他,怒气腾腾的逼问:“你也曾跟他们抱在一起玩?”好啊!那两个胆大包天的浑小子死定了!他们明明知道他对秦煜的用心,还敢跟他抱在一起玩,简直就是找死!
“皇上,论起我们四人的感情,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儿们,您可以跟他们抱,我为何不能?”虽然她是被抱得不情不愿,可他也不必用那么可怕的神情逼问她吧?
“你……”妒火中烧的单于凰,正想好好地训斥他一顿,可回头一想,他想起这小子的脑筋根本放不进那些什么情情爱爱的琐碎杂事,他若当真训了他……有用吗?
想也知道,到时他定会想出千百条的理由来反驳他,最后累的还是自己啊!不过也无妨啦!从他这边无从下手,那就从那两个浑小子的身上动手脚,结果也是相同。
眼看单于凰的思绪不知道又转到哪边去逍遥自在了,秦玉干脆拉起他的手用力的摇晃了几下,看到他收回心绪,她赶紧导回正题:“皇上,您对臣方才所提的那两大问题,都还没回答呢!”平常的事,她尚能容忍皇上的任性,可这事关国家大事,她可就不许他随便马虎,今夜她说什么也得逼他说出个解决之道。
“金乌帝国那边,朕敢说根本就是你自个儿想太多了,至于红河泛滥成灾的这件事,也简单!等明日早朝,朕会命文武百官开仓赈粮,这下问题不就全解决了?”瞧单于凰说得轻松,其实这两件事早在他的考量之中,只是一时间难以找到可靠的人选,好把粮草运往灾区罢了。
他难以想到的问题,秦玉可非常乐意效劳,更急着自我举荐:“既然皇上您已决定开仓赈粮,那不如就由秦煜领兵出发,把所有粮草送往灾区,如何?”呵呵!太好了!她正好可趁这难得的机会,四处游览一番,顺便好好欣赏一下京畿之外的山川美景。
“休想!任何人自我举荐,朕都可列入考虑,就唯独你不行,听到了没?”这一趟路途险阻不说,还一去就得两三个月才能回宫,要他这么久的时间见不到秦煜,他可忍受不了。
“为什么?难道皇上您就这么不相信秦煜的办事能力吗?”
好不容易有机会跨出京城去欣赏各地风光,这么难得的机会,秦玉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你的办事能力朕当然相信,只是让朕不放心你现在双眼中的神采,他们正清楚明白的告诉朕,你想趁此机会出京、好好的玩玩,对吧?”想瞒他?哈!等下辈子再说吧!
心事轻易被人看出,秦玉当场涨红了脸,更恼羞成怒的把被子一拉,就这么藏身于被子底下,懒得再跟这个不讲理的皇上闲聊。
嘿!这小子的胆量当真是越养越大,在他面前也敢跟他耍脾气,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来个泰山压顶。
单于凰轻巧的挪动自己的身子,往秦玉身上一趴,还故意把她身上的被子压得紧一点,想看看她能坚持得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