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下子!”安琪向园丁说了一声,跑向女仆,亲手接过她手中的西服。“让我来。”
“沙……”
华尔沙一进房,发现满室的春光迎接着他。“你怎么会来?”
“你不是允许我,想来就来吗?”艾蜜莉全裸地斜躺在落地窗边的法式沙发上,她抚触自己惹火的曲线,企图撩拨他的视觉感官。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华尔沙正眼也没瞧她,迳自走向更衣室,脱下衬衫。
艾蜜莉以为他在吊她胃口,于是跟了过去,用自己一向引以为做的玉质胴体贴向他的裸背。“人家想你……你不想人家冯?”
“不想。”他打开衣柜无视于她惹人血脉贲张的玉体。
艾蜜莉着火似的放开他。“为什么?”
华尔沙一脸冷峻,没有回答。
艾蜜莉从没被男人拒绝过,今天竟被他的无情骇着。“我不会傻得去留恋一个对自己无心的男人,但我真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再吸引你了?”
“我没否认过你的美丽。”华尔沙不经心地说。
艾蜜莉恍然大悟。“就为了那女孩吗?她有什么好?你有必要为了一朵小花放弃整座花园吗?”
“你无权过问我的事。”华尔沙森沉地道。
艾蜜莉后悔起自己的一厢情愿。“既然你已不要我,那至少给我一个吻别,好吗?”她没等他同意,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吻他……
安琪敲了华尔沙的房门,亲自为他送来整烫过的西装,却没人应门。她心想他也许又到书房去了,就迳自入内,欲将西装挂在更衣室里,但更衣室的门一开,里头竟呈现出一幅极亲密的画面——
华尔沙打着赤膊浑然忘我地吻着—个全裸的金发美女。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股东大会!
原来……他可以口里说爱她,背地里却吻着别的女人!
伤心的泪水刺痛了她的眼,遮蔽了她的视线,她心中的阳光在一瞬间离她远去,整套西装从颤抖的手中掉落,惊动了他们。
“安琪!”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华尔沙脸上的表情,她心碎地逃开,头也不回地奔下楼,很快坐上园丁的吉普车。
车子疾驰,她的泪在风中纷飞,心口像被刀狠狠的刺进,恨不得死去……
“到了,安琪小姐。”吉普车驶过小径到了湖边。
安琪呆坐着似乎没听见园丁的提醒,也没听见湖边工人正在测试抽水马达的巨大声响,无意识地望着清如明镜的湖面。
“安琪小姐,你还好吧!”园丁瞧她清丽的脸上垂着泪,神情悲恸,很不对劲儿。
“我没事,你先回去,不要等我了。”安琪垂着头,失神地下了车,走人隆隆的马达声中。
“安琪小姐,等测试完这马达,埋入水泥槽消音,所有的工程就可以顺利完工了。”工头见到安琪扯着嗓门向她说明进度。
她茫然地点头,独自走向湖边的小径,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所有的人声、机械声逐渐远去,她才发现自己在樱桃园里。
采收后的樱桃园杳无人烟,有几分静默的寂寥,令人不禁悲从中来!
安琪终于禁不住伤心地哭倒在一地的枯叶上……
“再哭今年就省得灌溉了!”华尔沙循声而至,终于找到了她。她悲伤欲绝的模样令他的心也绞痛了。
“你来做什么?回去抱你的美人啊!”安琪头也没抬的哭喊。
“我没有抱她。”华尔沙蹲下身,单膝着地,这是他第一次为女人屈膝。
“你吻了她!”她不相信他的说词。
“是她吻我。”华尔沙淡然地说。
“你没有拒绝!”她伤心的眼泪流成小河。
“那只是一个吻别!”
“我不信,吻别何必一丝不挂!”那个过于亲热的画面再度将她的心击碎。
小妮子在吃醋,他十分清楚。
“我不想嫁给你!”她哭喊。
“想得美!”他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没想到她悲伤过度站也站不住。“要命!”
他立刻将她拥在怀里哄。“你别这么不讲理好不好……”
“我要取消婚礼。”
“不可能。”他攥紧她颤抖的身子。
“我不想嫁给你……”
“收起你的醋坛子,艾蜜莉不过是从前的情妇。”
“从前有将来也会有,你们这些有钱的王孙后代不都这样吗?”重要的是——她已无法再信任他!她想推开他,远远离开他虚情假意的怀抱,但身子却麻木不听使唤。
“你要我发誓吗?”怀中即将瘫倒的冰冷身子令他惊骇。
他从没为任何人这么做过,也认为那是愚不可及的行为,但只要能唤回她的心,他愿意。“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华尔沙此生只爱安琪一人,若有违誓言将遭天谴!”
“不要、不要……”她来不及阻止,他已脱口而出。
“相信我,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他紧紧地抱着她。
她无措地点头,心情乱成飞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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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安琪整个人变得沉默不再爱笑了!她憔悴,终日精神委靡不振,像是心有千千结。
傍晚她总是独自留连在樱桃园,说是就近监督装设电流护栏的工程也罢,其实她不过是坐在林间发呆,躲避着华尔沙,掩饰自己的无助!
偶尔望着天上的云,但近来灰涩的天候令云彩似乎也失去颜色,不再变化不同的面貌。
看着失去色彩的云她总会不知不觉地流泪!最近她似乎变得脆弱了,总是动不动就落泪,都是爱情惹来愁滋味!
也许女孩总在爱的得失哀愁中获得成长,她也无法例外,但心底好苦呵!
华尔沙似乎对她更是百般温柔,但她却无法像从前全心全意地去接受他的爱,她拒绝他的触碰,拒绝让他靠近自己的心灵。
她希望自己看淡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偏偏又教他不变的温柔触痛了心。
婚期愈来愈近了,她弄不清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蓦然间,咻地一声,天际坠下了一只大鸟落在她怀理,她吓得差点惊叫。
幸好不是真的鸟,而是断了线的风筝!她把栩栩如生的白鸟风筝拿在手上端详
“哇!终于找到了!”一个金发紫眸的小孩向她跑来。
小男孩看起来年约五岁,长得漂亮可爱,奔跑使他满头大汗,他指着安琪手上的白鸟风筝叫道:“姐姐,那是我的。”
安琪还给了他。
“谢谢姐姐,风好大把线吹断了,我一路追着它跑……”小男孩把白鸟风筝抱在怀里,坐在地上开始仔细地把绵延数公里的残线绕在自己手腕上……
“风确实好大。”安琪叹息着,长发在风中飘成墨云。
小男孩发现她眼中的泪光。“咦!姐姐你在哭吗?”
“没,是风吹进沙子了。”安琪摇头,揉揉眼睛,问小男孩。“你是谁的孩子?”
“我跟着爸爸来工作的。”
原来是架护网工人的小孩。“这白鸟风筝是你做的吗?”
“是我爸爸帮我做的,它可以帮我去找妈妈,可是今天的天空灰灰的,一定找不到妈妈了!”说着他的神情变得落寞,紫眸染着深深的忧郁。
安琪心底一颤。“你妈妈去了哪里?”
“爸爸说她和天使在一起啊!”小男孩扬起眉毛看向天上。
同情触动了安琪心底的感伤,令她陷入悲怆的情绪中。“如果……你一直找不到怎么办呢?”
小男孩突然笑了,他坚强又天真地说:“那白鸟也会告诉她蓝很乖,很想念她,一直在等她回来。爸爸说只要把想告诉妈妈的话对白鸟说,它飞到天上时就会帮我传话给妈妈了。”
小男孩说他的名字叫蓝,安琪瞅着他天使般漂亮的小脸,不禁为之动容。
啮儿懿巧地从地上爬起来“姐姐再见,我要走了,待会儿爸爸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蓝像一阵风来了又走,侵扰了她的孤寂,却让她灰涩的心灵出现一线曙光。
相见时难别亦难啊!
在意对方的时候,又何苦逼得自己去远离!
那小男孩失去所爱的人都能表现得那么乐观,相形之下,这些日子她的表现就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似的,情愿将自己缠绕在幼稚的执拗中,也不愿理会华尔沙。
她忽视他的存在,放纵自己沉浸在痛苦中……
她何苦如此,何苦呢?
云间绽露—线金黄色的曙光照耀进她心灵的缝隙,恍若干,年暗室在一刹那间明一亮了!
放开心胸去爱他吧,用最初恋上他的那颗心……
爱情除了要不悔外,也该有谅解,不是吗?
安琪抬眼望向灰蒙渐退的蓝天,那正是她此刻的心情!
悠静的夜,华尔沙独自倚在落地窗边抽雪前,意外见叩门声。
门外的人没有说明,但他知道是谁,一抹岑寂已久的微笑勾勒在他唇边。“进来。”
门开了,但安琪就像们刨、怕羞的孩子,只敢悄悄地立在门外。
华尔沙熄了雪茄,走向门外幽渺的倩影。“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护网全架好了,已通上电流,这样大家就可以安心了。”她担心这样的开场白是不是有些驴?
“很好,我知道了,还有别的吗?”她看见华尔沙眼中有明显的失望。
她不再执拗,伸手环住他的颈子,紧密地抱住他。“对不起……”她发自内心地低语。
华尔沙轻喟一声,热烈地拥住她。“不吃醋了?”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幼稚,我不该那么自私,我不该……”她的自责被他温情的唇锁住。
“不要道歉,你没做错什么。”
“我有……我……”他的食指轻压在她柔润的樱唇上,阻止她再自责。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他不喜欢爱哭的女人,但这个小女人的泪却偏偏令他无限心疼;而他也从未向任何人低头,但他情愿为她放下高傲做的尊严。
她的疏离使他的生命黯淡,她失去欢笑的小脸紧紧牵动他所有的情绪;他一再让她触动心灵角落的深情,只因她早已拥有他的真心……
他十分清楚她对华家的贡献,更清楚她年轻单纯的心灵除了他没有别人。
也许他该更清楚地让她明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别再不理人,好不好?”她是他生命中的阳光与欢笑。
“好。”她点头,破涕为笑。
“进来!”他将她拉进房里,一进房安琪发现他豪华的卧房里似乎有些不一样。
“什么时候换了新床?”不只是新的法式手工床组,连寝具合是全所昀雪白丝缎,原本暗沉的壁纸也换成了柔亮的米白色。
华尔沙吻吻她惊讶的小脸。“为了迎接女主人。”
安琪不由得脸红,感动写满她的眼波,她完全没想过华尔沙会这么做。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体贴了?”她美丽的眼再度生动闪耀。
“我本来就细心,体贴就要看对象了。”他专注地盯着她。
安琪忍不住心花朵朵开的背过身去“偷笑”!
正当她暗喜之时,他突然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无名指套进一只银制的“小圈圈”。“这是……”
“虽然我们就要结婚了,但之前我从没给过你信物,这个幸运的戒指并不十分贵重,但它跟了我很久,送给你当定情物。”
安琪动容地把戒指放到唇边,戒指上头仍留有他的余温,似乎也留有他常抽的雪茄余味。“我会珍惜它如同珍惜我们的爱情。”
她欣然地抱住他,他身上有她所熟悉的气息,宽阔的怀抱是她甜蜜的梦乡,她好想念他温馨的怀抱!
他的肩膀为她开放,大手占有地定在她的腰间,只希望她靠他更近,两人狂热的心跳像浪漫的音乐敲响整个夜空!
她柔软的身子像朵含蓄的馨香绽放着宁静的甜美,激起他腹下的热浪……
第八章
“要不要试用新床?”他在她耳畔问。
“我是你的……试用新娘吗?”她调皮逃开他。
“你是我今生永远的新娘!”他将她拉回怀中,强壮的臂膀抱起她,将她放到大床上。
“好柔软的床,我要独占——”安琪笑着在床上滚了一圈,像只快乐的小猫。
“我也要独占你!”华尔沙强壮的体魄笼罩过来,伸手将灯调暗,神秘的笑痕在柔黄的光线中变得性感。
“你在诱惑我?”安琪美丽的大眼睛深深地瞅着他。
“是你在诱惑我。”他单手抵着床柱,俯身吻她。
“我诱惑得了你吗?”她悄声问。
“打从你一出现就一直诱惑着我!”他低柔的语气像阵阵性感的风,吹拂得她脸红心跳。
“你喜欢被我诱惑吗?”她娇俏的眸子款款闪动。
他无语,迷人地对她笑,炯然的黑瞳将强烈电波传送到她的心灵深处……
她缓缓地推开他,跪坐在床上悠悠地凝视他,生涩地解开自己的衣衫,美丽的身子像雪白水仙绽放。
他灼热的目光从她害羞的眼睫移向细致滑腻的身子,灯影下她的美像一首无声的歌,扣人心弦……
无数个亲昵的夜晚,他们共谱浪漫恋曲,难分难舍之中两人满心期待着婚礼。
“伯爵大人,有您一封限时信。”贴身侍仆将一封以牛皮纸袋包装的信件送进书房。
“先搁着。”华尔沙把亲手书写的两张婚宴邀请函慎重地交给贴身侍仆。 “把这两封邀请函以国际快递邮件寄出,不得有误。”
“是。”贴身侍仆退出书房,好奇地看了看邀请函的地址——一封南非,一封澳门,这肯定是主人的至亲好友。
华尔沙执起案头上的茶喝了一口,看了一眼侍仆送来的限时信。是医院寄来的,可能是脑部扫描的报告书,他放下茶杯,取过拆信刀拆阅,一行红字映人他深色的眸子,四周的空气瞬间稀薄得窒人,整个人僵住了!噢!老天!怎会这样?!报告书自他手中滑落。 “来人啊!”刚走不远的贴身侍仆听见了,急忙折反人内。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不必寄了……”善于察言观色的侍仆发现主人的脸色十分不对劲,忍不住地问: “为……为什么?”
“来不及了。”华尔沙的脸色灰冷,面无表情地说。
是什么来不及了?侍仆无法意会,却也不敢发问,纳闷地把手中的两封邀请函放回案头上。“还有别的吩咐吗?大人。”侍仆小心地问,心想主人会像以往那样挥手要他退下。
没想到主人竟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谢谢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为我做了许多事。”
“别、别……这么说!那……是我该做的。”贴身侍仆听得出主人语气相当沉重,他万万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主人会突然感谢他这个跑腿的小人物,简直让他受宠若惊到了极点。他痴傻地看着主人缓步走出画房,百思莫解中他发现地上有张纸——他拾起来偷瞄了一眼,哇!他就像被雷劈到似的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