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兰妮激动一喊,身手敏捷地跳到吧台上,台上的酒杯和花瓶全被她踢落到地面,碎成一地。
凯尔连忙收回双手,冰蓝双眸眨了眨,他还以为自己眼花,看见了幻影。
一身粉红的兰妮半躺在口巴台上,她那双修长美腿不断旋向外面……
“兰妮……”凯尔怔了一怔。兰妮想做什么?表演魔术吗?
不待他细想,兰妮已经落到他怀里,粉红色窄裙撩到她的腹部,一双美腿一左一右紧紧夹住他大腿的外缘,两人的肢体紧紧黏在一起。
“兰妮,你在做什么!?”凯尔脸色大变。这怎么成?他立刻想起痴情寻爱的意芙甜心。
“噢,凯——”跨坐在他怀里,双腿紧紧夹住他身躯的兰妮情不自禁地发出呻吟声,她的身体上上下下律动着,一头卷曲的金发像波浪般晃来晃去。
“兰妮,下来。”凯尔试着接住她的肩膀,然而,她却舞动得更狂野,更难以控制。
“凯尔,我真的很爱你。”兰妮的上半身疯狂扭动着,双颊酡红如醉,碧蓝眸子亮得像夜空中的星星。“我试过许多方法,可是,无论我睡在谁的身边——国王也好、王子也罢,伯爵、公爵、子爵或石油大王,不论和谁做爱通通都一样,浮现在我脑海中的影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凯尔。”
“兰妮,下来,我们之间不会——”
“别这么狠心,我都已经抛开尊严,低声下气向你哀求了。”
“不,兰妮——”
“你不喜欢我的脾气,没关系,我可以为你改变。事实上,我已经改了很多。”
“兰妮——”费了一番工夫,他终于抓住她的双臂。“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你该不会指那名黑头发的女孩吧?”
“正是她。”
兰妮竟然噗哧一笑,满脸轻蔑。“你疯了吗?她是黄种人呢。偶尔用一下,当调味料还不错,长期相处就不行了,你一定是故意讲来气我的。喔,你真坏——”她蓝眸一眯,涂满鲜红蔻丹的右手朝凯尔的裤裆用力一抓。
“兰妮!”凯尔大声咆哮,及时揪住她的魔爪,满脸震怒。“你根本就没变!”他忍不住斥喝。“你仍然是以前那个高傲无礼、狂妄自大的女人!我不会再喜欢你,你真是惹人讨厌。”
凯尔气得几乎要喷火,他无法忍受意芙被她贬低成那样。
“不!凯尔——”兰妮哀怨一唤,丰满的身体向他倾靠过去。
凯尔厌恶地别开身体,不料,重心一偏,高脚吧台椅剧烈一晃,连人带椅整个翻了过去。
办公室内全是兰妮的尖叫声。
两人跌成一团,兰妮乘机抱紧他的腰,任凯尔怎么拉拉不开。
“凯尔,让我们好好谈一谈,只要我们两人能够心平气和谈一谈,一切误会都将烟消云散。”兰妮的手在凯尔身上乱摸。猛吃豆腐。“喔,你还是那么强壮……”
摔了个四脚朝天,又被女上司性骚扰,凯尔俊俏的脸孔红得像猪肝,丝丝烟硝味自他眸中爆出。
“噢——凯尔……”兰妮摸得十分陶醉,呻吟声不断。
“你摸够了没有!?”忍无可忍的凯尔用力一推,兰妮摔到一旁去。
他连忙站起来,拍拍西装,拉拉裤子——
“凯尔,不要走!”兰妮急急抱住他的腿。
“别像花痴般缠着我!”凯尔大吼。
“我爱你——”
“我很快就要和她结婚了。”
“不——”兰妮发出一记又尖又长的叫声。
“还有,如果你坚持辞掉芭比,我会和芭比一起离开卡柏,到时候你就一个人玩吧!你爱找谁开刀就找谁。”
“不——”少了他,当卡柏企业的副总裁还有什么意思?
“还有,以后你胆敢再对我性骚扰,我一定会采取法律行动,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凯尔,吾爱……”
她那如泣如诉的呼唤令凯尔犹豫了一下下。
但是,一想到娇羞的宝贝意芙,他的理智立刻恢复。
他当机立断,硬着心肠,俯身挥开紧缠在他腿上的玉手,快步走出豪华气派的办公室。
“凯尔,凯尔,不要走——”
* * *
市容整齐优雅的哥本哈根是个兼具现代与古典风情的城市,江意芙早就把这个城市摸得一清二楚。哪儿的面包好吃,哪儿的蔬果物美价廉,哪儿卖什么好东西,她可是明明白白,俨然一副老哥本哈根市民的样子。
除了美丽的小美人鱼外,另一处吸引她的景点就是安玛丽堡。
古老富丽的安玛丽堡是全世界最平易近人的皇宫。它没有宽广的护城河,也没有高大森严的城墙,皇宫由四栋淡棕色的洛可可式宫殿组成,四栋宫殿分立在八角形广场周围,民众可自由出入广场,感受皇家荣耀。
逛完街,买齐所需的用品后,江意芙坐在皇宫前面的八角形广场上,一边欣赏皇宫一边编织幻想。
尖塔古堡林立的丹麦宛如安徒生笔下的童话国度,充满神色彩的皇宫使丹麦更具童话色彩。这里有真正的女王和王子,也许皇宫大门一开,就会跑出一辆配着两匹白马的金色马车,车上那位金发灼灿、英俊潇洒、笑容迷人的男士正是年轻有为的王子……
陷入幻想世界的江意芙轻轻笑了起来,那位坐在马车上的王子,当然就只能是凯尔了,他是她心中唯一的白马王子。
悠闲地消磨了一个夏日午后,又到了下班时刻。江意芙想起卡柏总部就在皇宫附近,当下决定直接到卡柏等凯尔下班,想给他一个惊喜。
几分钟后,她的人已经到了卡柏。
办完访客登记后,江意芙先绕到化妆室去,在外头待了一整个下午,脸上的妆都掉了,女为悦己者容,她想先补个妆再去见凯尔。
卡柏总部是座美丽的古堡,堡内每个地方都经过精心设计,连化妆室也不例外。
枫木装潢的化妆室分成两大部分,右侧是盥洗室,左侧是隔成几个小间的化妆间。每个小化妆间都用枫木板隔开,相当舒适温馨。
化妆间内空无一人,江意芙挑了最里面的一间,坐在古典圆镜前补妆。
门口忽然响起高跟鞋踩踏的声音,一阵咯咯的笑声随之传人她的耳膜。
“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好笑的事啊?还没讲自己就笑成这样。”邻间传来一记清脆女孩声。
“喔,你没看到沃夫根小姐趴在地板上的情形,实在大可惜了。”红发女郎说道。
“沃夫根小姐干嘛趴在地板上?”
“还不是因为凯尔。”
听到凯尔的名字,正在补蜜粉的江意芙不由震了一下,她连忙放下粉扑,屏息静听。
沃夫根小姐是谁?这个凯尔会不会只是另一个同名的男子?
“凯尔?上帝,难道是凯尔把沃夫根小姐揍得跪地求饶吗?喔,凯尔真是英勇,待会儿我非得到五楼的行销企划部去献吻不可。那个沃夫根小姐简直就是个女魔头,她上任这一个星期来,整栋大楼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每个人都惶惶不安,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她开刀的对象。
听说凯尔是所有高级主管中日子最难过的一个,沃夫根小姐仿佛和他有仇似的,每次都故意刁难他,专门找他麻烦。不过,令我感到纳闷的是,沃夫根小姐既然那么讨厌凯尔,何不干脆开除他?真是奇怪。”
声音清脆的女孩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
行销企划部?是凯尔,没错。江意芙的心不由地隐隐抽痛,原来凯尔在公司受了这么多的委屈,难怪每次问他上班情形,他都避重就轻地带过.不愿多谈。
“沃夫根小姐怎么可能开除凯尔嘛。”红发女又咯咯笑了起来。
“为什么?”
“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别说出去喔,否则那只母老虎一追究.我们两人都要遭殃。”
“秘密?嗯,没问题.我答应你。”讲到秘密,谁不好奇。
“我告诉你——沃夫根小姐和凯尔曾经是情侣,后来凯尔移情别恋,所以沃夫根小姐现在才会故意找碴。”
“喔!上帝——”
红发女郎大胆猜测:“还有,沃夫根小姐并不是被凯尔揍得跪地求饶,依我看,他们两人定是在办公室内做爱。”
“啊!怎么可能?她对凯尔那么坏,而且我听人说,凯尔下午的确气冲冲地跑到六楼找女魔头理论。”
“凯尔的确去过,我想挡他,他还是硬闯了进去。”想起下午的情况,的确令她心有余悸,生怕女魔头将气出在她身上。
声音清脆的女孩崇拜的说:“喔,上帝,他好英勇喔!”
“结果,母老虎不但没有生气,还支开我和其他两名经理。”
“啊,我知道了,女魔头一定还爱着凯尔。”
红发女郎认同地道:“应该是这样。”
“后来呢?”清脆的声音再度扬起。
“由于凯尔来势汹汹,我和另外两位经理担心他和沃夫根小姐一言不合会大打出手,所以我们三人一直趴在门上偷听。
但是,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什么。我们正觉得奇怪时,里面突然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呻吟声!?喔——”
“嗯,那是沃夫根小姐在吟叫,她一直叫着‘噢,凯尔!’。”红发女郎绘声绘影描述着。
“上帝——”那种情况真是激烈。
“凯尔则高声斥道:‘兰妮,下来’。不过,沃夫根小姐好像已经达到高潮,她一遍又一遍叫着凯尔的名字,声音听起来又喘又急。”
“噢——”
红发女郎叹了口气,“后来,凯尔好像投降了。”
“男人都是那副德行。”
“可不是嘛,沃夫根小姐不但有钱、有权、有勇,而且还是一位女爵呢!”
“不过,沃夫根小姐怎么会趴在地上呢?”
“这还用问吗?一定是他们两人玩得太过火。当凯尔开门离开时,那只母老虎还趴在地上,意犹未尽地叫着‘凯尔,凯尔,别走……’,还有他们也不晓得是怎么玩的,母老虎的办公室乱成一团,酒杯、花瓶碎了一地,连吧台的高脚椅都倒下来了。”
清脆的女声带着羡慕的语气说:“哇,真刺激。”
“凯尔那个男人你也知道的,公司里的女同事都想跟他上床。”
“我的确满想尝尝他的味道。咦?你来公司这么久,和凯尔有没有……”
“嘻……怎么可能没有嘛!”红发女郎笑着说。
“哇——”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那次凯尔刚好回丹麦度假,我们在餐厅碰到,两人互看一眼就天雷勾动地火……”红发女郎沉人回忆中。
“哇,他的技巧如何?”
“噢,棒透了,那真是一次美妙的回忆。”
“哇……我好羡慕你喔。我听说凯尔和他那个大胸脯的金发秘书也有一腿,他今天就是为了芭比才去找沃夫根理论。”女孩羡慕地道。
“听说凯尔现在正和一个黑发女人打得火热。”
”亚洲人?”
“台湾来的……喔,糟糕,我聊得忘了时间,母老虎还在等我拿文件回去,我们走吧!”红发女郎想到了还有事要做。
“好——”
两个女孩叽叽喳喳说完后,匆匆离去。
坐在里间的江意芙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全身轻轻颤抖了起来。
凯尔今天和他的女上司……喔,她实在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
她可以不介意他从前那堆数也数不清的风流帐,但是,她无法原谅他与她交往时又另寻欢爱。
凯尔昨晚才在她耳畔低语,说要与她共筑爱巢,一生一世厮守在一起。他说得那么真诚,怎么会转眼就忘了?
不,她一定要找凯尔问清楚,也许这只是一场误会……
第五章
见到凯尔时,江意芙的心凉了一半。
他的额头有一处轻微的擦伤,白衬衫的袖扣也掉了一颗。很明显的,凯尔今天的确有过激烈的活动。
她抿紧唇瓣,心底一阵凄楚。
“先吃晚餐?还是先散步?”凯尔边问边抱住她。
江意芙的身子自然而然缩了一下。她的嘴抿得又紧又密,半句话都不答。
“意芙甜心?”凯尔搂紧她,低头就要吻她的嘴
她厌恶地别开脸。
“怎么了?”凯尔惊讶地问,意芙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低落。
江意芙抿着唇,努力了许久,才迸出一句:“我想去看美人鱼雕像。”
“人鱼雕像?”凯尔怔了一下。“喔,好,好,我们去看人鱼雕像。”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海边。海洋远处的水色,就像清澈透明的玻璃一般澄净。
纤弱娇小的人鱼公主静静望着海面,痴恋王子的心不曾因为时空变迁而改变。
伤心时分看小美人鱼,心情更加低落,江意芙悲从中来,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意芙甜心,你到底怎么了?”凯尔焦急地问,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孔,低头吻掉她脸上的泪珠。“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不愉快的事,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需要些什么?”奇怪,东方女孩好像时兴把话藏在心里,总是要人猜测。他又不会读心术,哪里猜得出来。
他那柔软火热的舌头令她想起这些日子的缠绵,他曾用它亲吻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甚至用它深入她的世界中翻搅探索。今天,他是不是同样以这片温热之舌亲吻另一个女人?同样探入到那女人的身体中去?
想到这里,江意芙不曲皱皱眉,她用力一推,躲掉他的亲吻。
凯尔错愕地瞪着她看,她脸上的表情太伤人了,任谁都看得出她有多嫌恶他。
江意芙抱紧双臂,随便找了块岩石坐下,一脸落寞与孤傲。
凯尔呆了半晌,才恢复过来。“意芙甜心,你的举止真的很奇怪,我无法接受。”他在她身旁的空地坐下。“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答案。”
她那嫌恶的表情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刺伤了他的自尊,他非得问清楚不可。
江意芙一听,胸部剧烈起伏,脑海里的思绪乱得像台北的交通。
“你无法接受,我就能接受吗?”她情绪严重失控,忍不住朝凯尔咆哮了起来。“你需要一个答案,我就不要吗?”
她又叫又哭,整个人颤得像风雨中的小花。
“意芙甜心,你究竟怎么了?”凯尔心生不舍,连忙搂住她狂颤的身躯。“告诉我,快告诉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江意芙完全崩溃了,她歇斯底里地喊着,紧握的粉拳密密落到他的胸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那么相信你,你却完全不顾我的尊严与感受,和别的女人乱搞。”
泪愈落愈多,粉拳愈打愈猛。
无意间听到的谣言,已在她多愁善感的心里膨胀成事实。击碎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