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快一点,省得夜长梦多。”
“我知道。”
夜晚悄悄来临时,逸风送湘绮回家。
逸风问:“湘绮,你今天有没有看到凌雪那幸福的样子?”
“有啊。”
“那你有没有看到罗勃幸福的表情?”
“有啊。”
原来是要求婚啊!但湘绮装作听不懂,“你是说,你现在不幸福?那好吧,你去找别人试试看好了,说不定别人能让你幸福。”
“湘绮--”他把她拥人怀,“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嫁给你?”湘绮一副吃惊的表情,“我有说要嫁给你吗?”看到逸风受伤的表情,她笑了,“逗你的!”
“你到底在等什么?”
湘绮又想调皮一下了,“我啊,我在等看看有没有更好的男人要我。”
“我就已经是最好的男人了呀!”
“才不呢!我在等的男人啊,是个英俊、体贴、多金、有豪华轿车、有别墅……”
“还要有能力买得起钻戒送你,对不对?”逸风帮她接下去。
“没错。”
逸风心里不太舒服,“那我就是不合格罗?”
湘绮见他不说话,脸色有点不对,便问他:“生气啦?”
“没有。”逸风回答,却没有笑容。
“哎呀,逸风,”她向他撒娇,“人家只是开玩笑嘛,那种男人也不会看上我啊!别生气了嘛,好不好?”
逸风这才笑了,“你喔,存心把我气死你才高兴。其实啊,我有一个法子,你就算不答应也不行。”
“什么法子?”
逸风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
湘绮看到他那暧昧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打什么歪主意了。“不行。”
“如果我硬是要呢?”说完他作势要扑向她。
她赶紧跑开,却马上被逸风抓住。
逸风把她压倒在沙发上,“看你还跑到哪里去?”
湘绮停止了笑,深情地看着逸风。“逸风,我爱你。但是,我想保留到结婚那一天。”
逸风点点头,“我知道。”
四片唇深情缠绵。
“妤妍,等一下你跟我去‘伟阳公司’找他们经理谈这次合作的事。”宇杰说。
“喔,好。”
“把这次的企划案带着。”宇杰说完便要往外走,眼角却见到妤妍似乎还没准备好。于是他回过身催促:“小姐,拜托你快一点好不好?”
妤妍正手忙脚乱地拿东西,“我找东西,童宇杰,你先下去。”
“好吧!那我先去发动车子,你马上下来。”
待妤妍拿妥所有的资料,飞快地冲下楼,远远的便看到宇杰靠在车边,她更加快脚步跑过去。
就在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她不小心踩到路上的小坑洞,整个人失去平衡地往前栽。宇杰见状,一个箭步向前接住她。
“啊--”一声尖叫,妤妍以为自己会摔得鼻青脸肿……咦?没有?她抬头一看,目光接触到宇杰满是笑意的眼睛,才发现原来自己整个人跌进他怀里了。
她赶紧离开,感觉到脸上一片燥热,真是好糗!
倒是宇杰一脸困惑,“奇怪了……”
“什么奇怪?”
“怎么……没感觉呢?你不是已经十八岁了吗?难道你是发育不良?”
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之后,妤妍原先的不好意思已消失殆尽,取代的是:“你管我!”
宇杰笑了,“算了,时间快来不及了,走吧。”
约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伟阳公司”楼下。不一会儿,妤妍便见到“伟阳”的经理。
“嗨,宇杰,好久不见了。”吕威辰热络的招呼他。
“是呀,最近很忙哪!”
妤妍在心里嘀咕:是呀,忙着跟女人在一起呀!
吕威辰看到妤妍,向宇杰问道:“她是……”
“喔,是我的新秘书,还是个小女孩哪。”
若是平常在公司,她一定会抗议:我已经成年了!但这里场合不适,又是在洽公,她当然不能表示任何不满。只能不理他,对吕威辰以笑脸表示礼貌。
他年纪比宇杰稍长,大概和逸风差不多,但是感觉上似乎也是个满花心的人。
一阵寒暄过后,童宇杰和吕威辰立即着手合作案的讨论,妤妍于是也将注意力放在公事上,专心记录。
谈好生意之后,两人打道回府。在车上,妤妍问:“你跟他很熟?”
“没有。我不可能跟他那种人有私谊。”
“为什么?”她感觉他们两人似乎是“同类”,应该不错才对。
“因为,我不欣赏他的为人。”
妤妍想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也是女朋友一箩筐吧?”
“聪明!”他赞赏地说。
“那你们应该会建立好交情才对呀!”
“为什么?”
“你想想看,你有一大堆女朋友,他也有一大堆女朋友,如果你们关系好的话,就可以‘互通有无’。你说,我讲得有没有道理?”
“你真的把我看得那么不值?那个人比我逊多了,我至少女朋友跟情人是分开的,而他却不分。”
“得了吧,每次都用‘女朋友、情人异质论’来解释你的花心,我听得都快背起来了,下次换个新鲜点的。”
宇杰不再与她争辩。现在他担心的是刚才吕威辰看妤妍的眼神,就好像是野兽看到猎物一样。吕威辰这个人是典型的爱情骗子,希望他不要对妤妍下手才好。
他瞄了一眼身旁的妤妍,她那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单纯样子,实在让他放心不下。
一从“伟阳”回到公司,童宇杰就听同事说何小姐来了。打开经理室的门,就看到一名女子正在欣赏壁上的一幅画。
“何小姐,你怎么来了?”宇杰马上快步走过去招呼她。
妤妍打量了她一下,她不同于其他来找宇杰的女人。何小姐看起来相当优雅,相当有气质,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得宜的发型和服饰,柔美的脸蛋,可见她一定是位温柔娴淑的女人。
她对宇杰微笑,连微笑都令人如沐春风。
宇杰对她说:“何小姐,请坐。今天怎么有空来呢?”
她的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爸说过两天要来看你这次和‘伟阳公司’合作的计画和情形,所以先让我过来通知你,好准备一下。”
“董事长要来?打个电话就好了,何必还麻烦何小姐跑一趟呢?”
“反正我也是闲着,而且我正好可以过来……”她的声音愈来愈低,“看看你。”脸也垂下去了。
妤妍将一切看在眼里,她看得出这位董事长的千金对宇杰很有好感,言语中不时流露出对他的关心。
童宇杰真是幸运,居然有条件这么好的女人对他倾心。妤妍在心里面想,只可惜糟蹋了她。
但宇杰似乎不领情,讲的全都是无关紧要的客套话,对她的关心也只是略表心领,却不做任何表示。
送走了何小姐之后,妤妍马上好奇的问宇杰:“她是何忆珊?”
“是啊!”
妤妍点点头,“不愧是董事长的千金……嗯,不错。”她很少赞美哪个女人的。
宇杰放松地坐在沙发上,两手枕在脑后,“当然罗!女人嘛,就是要像她那样,又美丽又温柔又端庄。”
明知道他是指桑骂槐,妤妍却没空去跟他计较这么多,“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吧!”
宇杰不否认,“是啊!”
她再追问:“那她有资格当你的情人罗?”
“没有。”他简洁地回答。
“没有?为什么?”
“不来电嘛!”他解释。
“有没有搞错,连她你都不要!那你是要找哪一型的?”
宇杰考虑了一下,“这个……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者,你要不要试试看?”
“我?”她瞪大了眼睛,“我才不要当牺牲品呢!”
他笑了,“不要讲得这么难听嘛,反正你又没有喜欢的人,何不将就将就呢?”
她脱口而出:“谁说我没有喜欢的人?我喜欢……”她马上住了嘴。
“欧逸风。”宇杰帮她接下去。
她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宇杰并不回答她这个问题,直接说:“只可惜,他已经有湘绮了。”
“可是他们还没结婚啊,我还是有机会的。”她强辩。
“你想,你赢得了湘绮吗?”
妤妍无话可说,她也明白逸风和湘绮的感情之好,不是那么容易就可被任何第三者介入的。
“其实,你对逸风只是崇拜的心理罢了,你对他并不是真正的男女之爱。”
“你胡说!”
宇杰无所谓地耸耸肩,“是不是胡说,以后就知道了。”
下了班,妤妍难得没有任何活动,一人独自走回家。
在公司里和宇杰争论的一段话,让妤妍一直耿耿于怀;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她,视而不见地猛按遥控器。
“啪”的一声放下遥控器,妤妍走到书房找逸风。
“逸风哥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事?”
“男人……呃,是不是都比较喜欢温柔的女性?”
逸风诧异地望着她,“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啦,临时想到的嘛。逸风哥哥,快告诉我,到底是不是?”
“基本上,是。”
“哦!”她有点失望。“没事了,逸风哥哥,晚安。”
关上门的同时,妤妍望了望逸风的背影。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爱他的。可是,宇杰的话却动摇了她的信心。
我是真的爱他吗?还是正如宇杰所说,只是单纯的崇拜心理?
她不得不承认,近日来,逸风在她脑海出现的频率愈来愈少,反而是童宇杰常会出现在她梦中。
怎么会变成这样?
“喂,您好,我是童宇杰,我现在不在家,请在哔一声后留下您的大名--哔!--”
“喂,宇杰,我是妮妮,你最近到哪里去了?我好想你喔……”
童宇杰坐在躺椅上,并不很专心地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他其实是在家的,只是不想接电话;下班后回到家便是休息时间,他不想被打扰,所以装了电话答录机,让找他的人只能对着机器说话,除非是有重要的事他才会亲自接听。至于类似这样的电话……
他实在佩服这些女人,他从不给她们家里的电话,她们却有办法利用各种管道查出来。
这会儿他又想起了妤妍这个丫头。
她脂粉末施的脸上满是和他作对的神色,反应快、爱耍嘴皮子、嫉恶如仇、爱恨分明,以及不圆滑的处世态度,显然是涉世未深。
以她这种得理不饶人的个性,幸好是碰上宇杰这么能包容她的上司,否则,恐怕早已遍体鳞伤。
不知为何,他们两人意见上的不合应该使他们很难相处,但宇杰却是以逗她生气为乐。
老实说,她的出现的确使整个办公室的气氛活泼了起来,跟她在一起让宇杰觉得很轻松、很自然。
他喜欢这份感觉。
妤妍现在又多了一项工作--过滤电话。
以前凡是宇杰的电话,她就会转给他,但现在不同,只要打电话来的人是他“花名簿”内的女人,她便会以一句“他不在”打发掉。
“妤妍,刚刚不是我的电话吗?”宇杰问。
“是啊!”
“那为什么说我不在呢?”
“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是调情时间。”
妤妍这样说,他当然就知道是谁打电话来,而他也只是无可奈何地笑一笑,心里根本不在乎。
只是挡得了电话,挡不了人。刚才就冲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郎,和宇杰话相思,两人情话绵绵。但是很快地,那女郎又被妤妍以杀人不见血的方式“请”了出去。
“奇怪,你的女朋友怎么都是这型的?”妤妍生气的问他。
“哪一型?”宇杰好奇这丫头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都是一张脸涂得像唱国剧的,身材又是非常夸张的。”妤妍归纳说。
对她的形容,宇杰笑在心里,嘴上则说:“脸嘛,这化妆是基本的礼貌,至于身材嘛,这种身材抱起来才舒服。”
“舒服?你不怕被戳伤啊?”
戳伤?真亏她想得出来。宇杰笑意更深了。“戳伤总比被‘整面撞伤’好吧?还没发育的小姐。”
可恶!妤妍气不过,紧接着说:“依我看,何忆珊也是‘发育不良’嘛!”看你要怎么批评何忆珊。妤妍心想。
宇杰看破她的诡计,“是啊,可是她温柔的个性配她的身材可说是刚刚好,且又具有完美的内在。可是啊!有些人没身材,连内在也不好好修养,那可真是无可救药啰。”
妤妍不再答腔,只是一迳的生闷气。不是气宇杰对自己的批评,而是他对何忆珊的偏袒与赞美;虽是事实,她却无法克制心中的不平衡。
湘绮刚沐浴完从浴室走出来,准备就寝。
自从误会冰释后,她和逸风的感情一直很平稳,甜蜜的爱情让她整天都有着好心情,人也跟着神采奕奕。
“铃--”电话响起。
这么晚了,会是谁?她拿起话筒,“喂!”
“湘绮,是我,乔志中。”
乔志中!他又想做什么了?她的声音是冷冷的,丝毫不带感情,“有事吗?”
“湘绮,我想见你。”乔志中说。
“我想没这个必要。”她一贯冷冷的声音。
“你听我说,我知道我以前很对不起你,我也知道我错了。所以,我想当面跟你道歉。”他近乎哀求的口吻。
湘绮有点动摇。快乐的女人是很容易原谅别人的,而恋爱中的女人更容易受到感动。
她的口气开始放软,“不用了,以前的事我已经不会再计较了。”
“湘绮--”他请求她,“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表达我心中的愧疚。我知道你已经找到一个好男人了,我也想当面向你恭喜。”
湘绮开始犹豫。他好像很诚心。要相信他吗?
乔志中接着说:“我是真的悔改了。这一次,我找到了一个好女孩,我真心爱她。下星期一,我就要和她出国准备结婚了。在这之前,我希望把我以前的事做个了结。湘绮,我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要求,了了我这桩心愿,好不好?”
他的口气听来是如此的诚恳,湘绮心软了,“好吧,时间、地点呢?”她想,我可以带逸风一起去。
“明天晚上,在‘茗品’咖啡屋,七点。湘绮,我希望你一个人来,不要让你未婚夫知道。”
“为什么?”
“我想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否则万一他不同意,那……”
湘绮想想,也对!“好吧!我答应你。”
翌日七点,湘绮来到与乔志中约定的咖啡屋。她告诉逸风的理由是--她不舒服,想休息。
逸风还很担心地问她:“要不要我陪你?我不放心。”
她连忙回绝,“不行,你来了,我怎么能休息?”
唉!逸风,我是不得已才撒谎的。她在心中对他说声对不起。
打开咖啡屋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乔志中在角落的一个位子朝她打招呼。
她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来,打量了一下乔志中。他看起来真的有点不一样;模样是没变,但是气质变了,变得成熟稳重,眉宇间多了份安定的感觉,不像以往一般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