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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白立书一嘴啤酒喷得到处都是,他压住猛咳的冲动后忍不住大叫:“你说什么?女儿!”
坐在主位的自立言只以冷眼回应。
白立书止住咳嗽后将身子往自立言面前移了几寸,皱起眉头。
“大哥,你在开玩笑吧?”
“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白立言睨着白立书的眼神冷得足以将他结冻。
“女儿耶,不是小母狗或小母猪——好好,我闭嘴,你的枪不要对准我的额头。”白立书连忙噤声。
白立言这才收起手上的袖珍型手枪。
“大哥!你确定吗?”白立行脸色凝重。
“不管是不是,我可是爱死了这小娃儿,哦——对不对,小盼盼……”白母疼爱地摸摸小盼盼的脸蛋。
说也奇怪,在澎湖时,村子里不管是谁只要摸小盼盼的脸,她就会想咬人……虽然每次都被严乐乐化解掉。
但她在面对白母的抚摸时,倒是反常地踢着一双短腿,冲着白母猛笑。
“奶奶。”
“哇!可爱的小娃儿!”白母激动地抱住小盼盼,简直乐不可支。“老伴、老伴,咱们有现成的孙子抱耶。”
白父扬起蓄着白胡子的脸,“好好好,你别太激动,小心小娃儿。”
白母抱起小盼盼,“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盼盼骄傲地扬高下巴,“白语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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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哪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敢吵我睡觉——哦!”
“我。”
欧阳飒被电铃连珠炮式的响声从睡梦中挖起来,门才一打开,一个大拳头立刻飞过来,直接命中他引以为傲的鼻子。
欧阳飒抚着鼻子,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狠狠地瞪着来人。
“该死的,白立言!”
“该死的应该是你。”
白立言推开欧阳飒,大咧咧地进屋。
五十坪的空间一览无遗,整间房里最显目的就是靠墙的加大双人床、一套价值不菲的视听设备,卷帘式萤幕处于打开的状态。
白立言双手环胸充满不屑。
“哼,如果别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是被睡掉,你大概是三分之二。”
欧阳飒指着鼻子,强烈的抗议声充满了浓浓的鼻音。
“该死的!”
欧阳飒还没抱怨完,就被白立言狠狠揍了一拳在肚子上,他痛得抱住肚子跌坐在地上。
“白立言!你到底哪根筋不对啊?”欧阳飒抱着肚子,差点要不顾男人的尊严倒在地上打滚。“哦——该死——”
“我问你,当初我中弹时,你真的清楚我的病情吗?”
他还没吃饭,肚子是空的,被自立言揍了这一拳,胃痛得快晕过去。
“对啊!”痛死了!
白立言又捧了他一拳。
“白立言!”
欧阳飒再也无法忍受,发怒地冲上前,他出拳、白立言就闪,两人就这么一攻一守,再怎么样,白立言总是在血泊中成长的,从小打架打惯了,白家又是以培养帮派接班人的养成教育教养他,从小聘请武术师父教他,他的拳头不仅硬,而且招招犀利。
而欧阳飒,一生除了睡,又不爱运动,运动神经比女人还迟钝,他哪打得过白立言,最后只有倒在地上喘不过气。
“白……白立言……”
欧阳飒倒在地上猛喘气,白立言高高在上地睇悦着他,脚尖毫不客气地往他的腰侧踢。
“喂,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仔细研究过我的病情了?”
“你到底要问几次?”
白立言一阵沉默,炯亮的双目紧盯着他。
“所以你说我不能生育也是真的?”
“对——哦!”
白立言的脚直接踩在他的肚子上,一张纸飘落下来。
“你给我仔细看清楚,然后再回答我的问题。”
欧阳飒摊开纸,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露出惊讶的表情。
“原来你是那个让严乐乐离职的元凶!”
“那个元凶是你!”
“你在说什么?”欧阳飒打掉肚子上的脚,狼狈地站起身。“要不是你搞大她的肚子,她会无缘无故辞职?她一辞职就将所有名下的病人全转到我名下,你知道吗?我整整有一年的时间不得安宁,睡觉的时间少了一半!”
原来凶手是白立言这家伙,现在想起来还有气!
“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我不孕?”
“谁教你那时候和严乐乐两个人吵得我鸡犬不宁,连睡觉时间都变少了。”他当然要报复一下。
白立言如风般快速地奔到欧阳飒面前,一把揪住他睡衣的衣领。
“如果不是你斩钉截铁的告诉我,因为枪伤的缘故我不孕,我怎么会误认乐乐偷人……”
白立言欲言又止,欧阳飒想了下故意出口揶揄。
“在医院的时候,你和她两个人吵得天翻地覆,全医院的人都以为你们不合,没想到早勾搭上了……”
欧阳飒神色轻松地走到角落的小冰箱去拿出一瓶矿泉水喝,喝没几口却忽然想到一件事,差点没被水给噎死。
“等等……她替你生了一名女儿,那是你的事,你找我算什么账?”还揍得他浑身酸痛!
“我只要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其他事我就把它忘了。”白立言根本不想和他解释那么多。
“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人是你的,你却跑来问我……”他一屁股坐在弹性十足的大床上,“你不会是始乱终弃吧,大少爷?”
“废话少说,你也知道我的耐性一向不够,从踏进这里开始已经去了一半,你如果还想再爬回床上睡觉,最好快点回答我的问题。”他扳动手指,指关节发出令人害怕的声响。
高头大马的欧阳飒用力地吞了吞口水。
“我……我只听院长说,她最近参加青年医疗团去义诊……”
“那是什么?”
“就是……”看着白立言恐怖如鬼魅般的脸,他吞吞口水。“就是到偏远地区去义诊。”
“说清楚一点。”白立言的脸上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一步步朝欧阳飒走近。
“她……咳……”他紧张地干咳一声清清喉咙,深吸口气后才有胆再开口。“她到非洲去了,短期内不回国哦!”
说时迟那时快,白立言的拳头狠狠击出,直接命中欧阳飒的肚子,力道之重让他冷汗如雨下。哽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嘴里吐出不少刚才喝下的水,矿泉水的瓶子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
白立言气不过,大手一扬往欧阳飒的后脑勺上掴下,欧阳飒立即像摊软泥,直接贴在地上,痛得连哀嚎声都发不出来。
“今天算便宜你了。”
第九章
白语盼能在自家很快就适应,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白家两老极疼她,只要她一撒娇,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们也会想办法弄来给她。
从小就想要爸爸的她,在面对白家三兄弟时,除了以前看见白立言的照片就会喊爹爹的习惯外,她还喜欢喊白立行爸爸,因为白立行很疼她;相对的,在一次恶作剧被白立书抓包而被狠狠揍一顿屁股后,她就怕他,而且也讨厌他,所以只肯喊白立书叔叔。
虽说家里有个小女娃能让气氛变得轻松愉快,但是他们依旧对这小女娃的“出处”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今天难得一家齐聚,他们吃过晚饭后便移到客厅,白语盼坐在白家两老中间,踢着腿、嘴里吃着白母递来的进口草莓,开心的笑个不停。
而白家三兄弟一吃完饭就关进书房……
“最近那件工程围标案有点麻烦,出现了竞争者,我们这边派出去的代表态度太强硬了,我想对方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现在整个家最没有防御能力的就是语盼,我想找个人二十四小时跟在她身边保护。”白立行提议道。
坐在办公桌后的白立言闻言从卷宗里抬头。
“对方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吗?”五行集团名声响亮,有眼睛的人都不会想和他们作对。
“我们是以新成立的小公司名义进行围标,对方并不知情。”
白立书摸摸脖子苦笑了下。
“大哥,有件事我憋很久了。”
“那你就继续憋下去。”
“大哥!”白立书不满地叫嚣。“我们都很好奇,你这个女儿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奇怪……眼线那么多,怎么会没发觉……”到最后,白立书开始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
“啊?”白立书连忙转移话题,“没什么……对了二哥,你有人选了吗?”
白立行打开电视,转到新闻台,这是他们每天的例行公事,谁教他们身份敏感。
“有一个人,才十几岁,眼神冷傲、锋利,是个人才,而且我看他身手利落,应该有学过武,所以我想让他当语盼的贴身护卫。”
白立言冷睨了白立行一眼。
“要他当小不点的护卫可以,先自宫再说。”
此话一出,白立行与白立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大哥你在说什么?”
“小不点就算小,她还是女孩,如果护卫要挑男的,就必须将他阉割,否则难保哪天发现他有恋童癖时,就来不及了。”白立言若无其事地翻阅卷宗。
“大哥。”白立书简直哭笑不得。
此时电视新闻正在插播外电快讯,报导内容和国内派出的青年医疗团有关,内容大抵是青年医疗团预计长期驻扎赖比瑞亚进行医学交流与短期义诊,结果刚进行第一波义诊完,在前往第二波义诊据点时遭到不明人士袭击,有一名团员不幸去世,另外有不少人受伤。
电视上还将青年医疗团的名单打出,主播说如有后续消息会以最快的速度播报。
能让白立言从卷宗里抬起头的不止是事件本身,还有那分二十多人的名单。
“大哥,你的意思是同意我的建议啰?”
见白立言毫无反应,双眼盯着电视新闻,白立行不禁感到纳闷。
“大哥?”
白立言沉默不语,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盯着电视新闻,许久后才合起卷宗,抓起披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将西装外套穿上,快步走向书房门口,推开门的第一句话是大喊随身小弟。
“汉司!”
“大哥!”白立书追出来时只见到白立言坐进车里的背影。
原本和白语盼在玩的白父被这一来一往的喊叫吓着,不禁追问:“你大哥要去哪里?”
“不晓得,他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什么也没交代,还有好多事要向他报告。”
“事情很紧急吗?”
白立行从书房里走出来,站在门边神情自若地双手插放在裤袋。
“有几件围标案需要大哥做决定,还有柬埔寨那边的事情又有变化,也需要他决定。”
白父将白语盼抱给白母,站起身往书房走去。
“告诉我是哪几件围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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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立言踩在澄黄而陌生的土地上,心情就像随处飞扬的灰尘一般,飘浮不定。
这一路上,他在内心祈祷严乐乐平安无事,想见她、想确定她平安无事的一颗心更加怆惶无措,急于飞奔到她身边。
白立言没有吩咐任何人他的去向,仅带着汉司飞往赖比瑞亚。
汉司一下飞机即跑去交涉了一辆原本要载某官员的四轮传动吉普车,因为那名官员的班机延到明天,在价钱一杀再杀的情况下,好不容易向司机租到车,带他们上青年医疗团的所在地。
车子才跑没几分钟,人已经一脸灰,道路难走,哪怕是四轮传动的吉普车也是走得颠簸,车里的人像跚舞一样不停离开位子。
开了将近一天的车程,才慢慢见到翠绿的棕榈树,三人已经相当疲惫。
突地,一道影子从车前闪过,司机叫嚣几声后一个急转弯,角度过大的情况下,整辆吉普车失去重心地翻覆,右边车身直接贴住地面,没有车顶的吉普车将三人甩了出去。
汉司被甩到十几公尺远的地方,白立言的身体被一棵棕榈树挡住没被甩到那么远,但后脑却撞上棕榈树,倒是司机,可能早已习惯受伤,竟然只有些微擦伤。
白立言后脑疼痛得让他忍不住伸手一摸,湿湿黏黏的,结果一看居然满手鲜血,他无力地眨了眨眼,视线越来越模糊,隐约能看见司机站起身在车子四周跑来跑去。
他努力集中焦距,想在模糊的视线中看清楚司机在做什么——
司机居然一脸兴奋地追着一只小土鸡跑。
在这里,小土鸡是重要资源,尤其在一天只有一餐温饱的情况下,小土鸡俨然如黄金般珍贵,对于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小土鸡,焉有放过的道理,司机心急停车抓鸡,才会让吉普车翻覆。
白立言看清楚后,怒火高张,后脑勺更痛了,他无力地闭上眼,忍不住啐骂。
“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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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光线突如其来地侵入,白立言眨了眨眼,身体无力、后脑勺更是痛得令人难以忍受。
他想伸手抚摸后脑上的疼痛,却不小心拉动手臂上的点滴,插在皮肤里的针头瞬间被扯动,他痛得连忙大叫。
“Shit!”
“你不要乱动。”严乐乐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关心。
后脑上的伤痛得他皱起眉头,却又想看清楚眼前的人。
“我在哪里……”
“你在简易医院里。”
“简易医院?”
“对,这个地方太偏僻,地方政府也没有经费建医院,这个简易医院是由医疗团搭起来的,像个野战医院。”她拉来一张已经不太稳的椅子坐在床边,“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他应该留在台湾,养尊处优、差遣别人、贬低别人抬高自己……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气他。
他看着她,有些不解。“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
“那就不要这样笑,难看死了。”
严乐乐微愠,“你究竟来做什么?特地大老远跑到非洲来消遣我吗?”
白立言皱起眉。
“我……我也不知道我来做什么……头好痛……”他扶着额头,一想事情后头就痛得更严重。
“你在说什么?”
她焦急地察看他的伤势,此时一名黄皮肤的医生史帝芬走了过来,她小声地在史帝芬耳边说话,没多久他便察看白立言的伤势,操着新加坡不太标准的国语询问。
“头会痛吗?”
白立言点点头。
史帝芬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这是多少?”
白立言用力地用没打针的手挥掉史帝芬的手。
“Shit,我是头痛,不是眼睛瞎了!”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这是多少?”
白立言的双眸闪现杀人的光芒,用力瞪着史帝芬,努努嘴后极度不满地回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