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她悄声说:“你觉得像麻花卷吗?唉!我还以为是被雷打到就突然卷起来的两坨乱发哩!”“噗——”
米绮在自己爆笑出声前连忙用手捂住嘴,她可不想在这种地方引人注意。
“开心一点了?”他在没人注意时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我不是找你来参加比赛的,用不着这么拘谨,我得过去跟一些人打招呼,你要一起去吗?”
她立刻摇头,“你尽管去跟他们聊,别介意我,我刚好可以去上一下洗手间,顺便透个气,跟你在一起,好像老有一堆眼睛盯着我看,好别扭喔!”
其实她话说得没错,舒望出席公开场合很少带女伴,难怪她的出现会引起众人的瞩目,吸引了不少好奇眼光。
米绮上完厕所回来,看他还被一群人围着便没过去找他,一个人逛呀逛地晃到了右侧门外的小庭院。
这里说是庭院,还不如说是用来摆放一些日晒、雨淋也不会坏的杂物的露天“储藏室”,这里的盆栽不是枯死就是懒洋洋地活着,只有一小片的绿地还旺盛得很。
“嗯——舒服多了!”
她伸了个大懒腰,舒活一下筋骨。
“谢米绮!”
突然有人连名带姓的唤了她一声,害得正在大打呵欠的她差点咬到舌头。
她回过头,打量着那个唤她名字的斯文男子,脑袋里缓缓浮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容貌——
“阿宽?林佑宽!”
“猜对了!”
阿宽咧嘴一笑,米绮兴奋地上前把他拉过来转了一圈。
“喂!你瘦好多喔!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了呢!”
在这儿巧遇失去联络多年的国中死党,米绮可兴奋了,还毫不生疏地捏着他的脸玩。
“肥肉呢?肥肉怎么都不见了?我以前最喜欢捏你两颊的肥肉玩了。”她笑问:“你不是在国三的时候移民去加拿大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米绮开心地扯着阿宽闲聊,一点也没察觉到远远注视着她的一双眼睛。
舒望虽然在和别人说话,却没漏看她一个人无聊地四处闲晃的模样,他准备在跟该打招呼和应酬的对象寒暄过后,提早带她离开这儿。
没想到,他的招呼还没打完,却瞧见她举止轻浮地跟一个年纪和她相仿的男孩“打情骂俏”。
他沉着脸,因为顾虑到她的面子问题,而没有立刻上前把她给拉走。
可是他越看越火大!
他一定是着了魔了!
凭他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况且,想得到他青睐而主动献殷勤的美女多得是,而他竟然每个月花十五万去包养她。
他伸手捏捏眉心,他真的觉得有些头疼。
为什么他偏偏喜欢上一个得花钱才能碰的女人?
更糟的是,他还得担心她会不会随时跟另一个出价更高的男人走,或者是又突然消失了。
他越想越气,也不管她会不会不高兴,他实在无法再保持风度的待在这里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亲密的嬉笑,否则,他迟早会被醋给“淹死”,
就在他决定去拉她过来时,正和阿宽在互留联络方式的米绮终于注意到他了。
瞧见他那一脸被倒债上亿的臭脸,她猜得出自己大概又被误会了。
“聊了这么久,你也该回去找你的朋友了,免得他以为你半途先溜了。”
米绮并不想让阿宽知道她现正在当舒望的“情妇”,另一方面也不希望他让舒望误会更深,连忙找个理由劝他先走。
“说得也是,我朋友大概也在找我了。”阿宽一点也没察觉出她笑脸下的慌张,“好,那我们就保持联络!我回台湾度假的这几天,你一定要拨空出来,跟我好好聚聚喔!”
“嗯,没问题!”
阿宽向她道了声再见,转身要回屋内时,看见迎面走来的舒望,在四目交接时很自然地微笑表示善意,却换来舒望的一脸漠然。
米绮的心狂跳了一拍。
她很担心舒望会迎面挥向阿宽一拳,因为他看阿宽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奸夫”一样。
还好,两个男人擦身而过,并没有发生她想象的事,总算让她松了口气。
“你很厉害嘛!”舒望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以揶揄的口吻说道:“这是‘职业本能’吗?任何一个男人都能轻而易举的被你勾搭上?”
职业本能?勾搭?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十分不悦,“我不过是跟个朋友说说话,犯得着用上‘勾搭’两字吗?!”“朋友?”他的唇抿成一条线,“刚刚你还说这茶会上没半个熟面孔,才去上个厕所回来就有个能拍肩、牵手的朋友了?你跟这个‘朋友’谈好过夜价码了吗?还要得到一百万的天价——”
“啪!”地一声,他的右颊印上了米绮清晰的五指印。
“贬低我会让你觉得很快乐吗?”
脸色泛白的她强忍着不掉泪,双拳紧握。“你以为我喜欢抛开自尊去问别人愿不愿意花钱跟我上床吗?我不是妓女!如果让我跟你一样出生在那么有钱的家庭,我一定拿钱砸死你!”
“等等——”
她气得转头就走,舒望不及细想,只好先拉住她再说。
“放手!”米绮用力的甩开他,“你不是当我人尽可夫吗?你若再碰我,小心得性病或是AIDS!十五万我会还给你,你到外面去找个更干净、更听话的女孩子吧!”
话说到这里,泪水已在她眼眶中打转。
“我不懂你为什么还要花钱包养我,是因为想有更多机会羞辱我吗?我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反正你根本不相信我,我——我——”
在她还在想该说些什么之前,舒望已将泫然欲泣的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
他的道歉让米绮忘了该说些什么,委屈的泪水就这么的夺眶而出。
“我吃醋好像有些太过火了。”他吻去她的泪,在她唇边轻叹。“不用换人,我要的就是你,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也不行,我不会放开你的!”
舒望寻着了她红滟的唇,立刻眷恋地吻住不放。
米绮无力抗拒地承受着他炽热的拥吻,思绪一片混乱。
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已被他紧紧揪住,永远也逃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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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启动雨刷,坐在车内的舒望显得有些烦躁。
他约米绮七点见面,但他居然在高速公路遇上了连环车祸所造成的大塞车,如今都已十一点多了。
不知她的手机是没电还是没开机,他打了十几通电话都连络不上她,即使在语音信箱里留言,她也不一定会听。
“她应该走了吧?”
他已经迟到四个多小时了,再有耐性的人也不会真的在那儿傻等。
虽然塞车是“天灾”,错不在他,不过米绮现在可能已经气炸了。
“真伤脑筋,一些事情全延误了。”
雨越下越大,水滴啪啦、啪啦地在车子四周打出巨响,声音大得连车内的音乐声都被盖过了。
他将方向盘往右转,眼看他跟米绮约定的书局就在前方,虽然觉得她不可能还在那儿傻等,但目光眼光还是穿过雨幕投向了书局前。
“这个笨蛋!”
舒望又心疼、又生气地低咒了一句,立刻踩下了煞车。
因为他看到米绮站在已拉上铁门的书局前,像座雕像般地一动也不动。
窄小的遮雨篷根本挡不住狂风卷进的豪雨,米绮全身上下早已被雨打湿,却依旧固执地站在原地不动。
舒望实在是太惊讶了,他撑着伞,快跑到她的面前,张开嘴却只是猛喘气,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迟到了。”
米绮淡淡的开了口,听不出她到底有没有在生气。
“我——米绮!”
他还没开口解释,米绮已不支倒地、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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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米绮睁开眼,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便看到一个长发美女坐在床边向她微笑打招呼。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好,我是舒望的妹妹,我叫做冰倩。”冰倩甜甜的一笑,毫不生疏地凑近她,“你叫什么名字?”
听她作完自我介绍,原本不知身在何处的米绮才安了心。
看来,舒望是把她带回家了吧?
“你好,我叫谢米绮,稻米的米,绮丽的绮。”
“米绮……”冰倩轻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瞅着她说:“你就是我哥传闻中的女友吧?”
米绮被问得有些糊涂。“传闻?”
“嗯!我刚从纽西兰度假回来,就听见很多人说我哥最近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走得很近。”
冰倩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你真的长得很漂亮耶!你满二十岁了吗?”
她摇摇头,“我刚满十九岁。”
“十九岁?会不会太年轻了一点?”冰倩自言自语的说道。“其实也还好啦!我妈也是在十九岁时把我爸绑上结婚礼堂的,如果你现在和我哥结婚——”
结婚?
一听到这敏感的词,米绮马上就被她给“吓”醒了。
“佟小姐,我想你误会了。”不说清楚,若被人认为她跟舒望在一起是有企图的还得了!“我不晓得外头是怎么传言的,可是我真的不是你哥哥的女朋友,我只是——”
“别否认了!”冰倩又截断了她的话,“你可是我哥头一次带回家的女孩,是他抱你上楼、亲自换下你身上的湿衣服的,你还不承认你们关系匪浅?”
讲到换衣服,米绮这才发觉自己隐在被单下的身子换穿了件好宽大的浴袍,她原先的衣服果真被舒望给剥了个精光。
“我是他的情妇。”米绮绯红着脸,“他没告诉你吗?”
冰倩眨眨水灵大眼,呆望了她三秒。
“情妇?我哥还没娶老婆就先选好情妇了?我爸的风流基因什么时候遗传到他身上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冰倩狐疑地看着她,“你在开我玩笑吧?”
米绮摇摇头,“真的。”
“我不是叫你把衣服拿来就去睡的吗?”
舒望一回客房就发现菲佣不见人影,倒是他那宝贝妹妹正缠着米绮问东问西的。
“我还不想睡嘛!”冰倩用甜笑攻势让他没办法发脾气,“我看蜜雪儿已经快睡着了,就叫她先去睡,由我亲自来看顾你的‘心肝宝贝’!”
冰倩的一句“心肝宝贝”令两人红了脸。
“别胡说了,你明天一大早不是要跟朋晏搭机去高雄吗?再不睡,小心明天爬不起来。”
“爬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他会来接我。”说到未婚夫,冰倩就一脸甜蜜的表情。“就算我赖床,他也会抱我下楼坐车,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舒望浅笑摇头。“那你最好换好衣服、化好妆再睡,免得我看见你穿着睡衣上新闻,我才没脸认你这条懒虫是我的妹妹。”
“哼!懒虫的哥哥还不是一条懒虫!”
两兄妹互开起玩笑来,直到米绮忽然下床,才打断他们的对话。
“对不起,我的衣服呢?”米绮看着冰倩,“我想我该回家了。”
“回家?”
冰倩看着舒望,米绮的去留该由他决定才对。
舒望走向她。“你今晚就留在这睡吧!”
米绮并没有看他,只淡淡的回道:“不用了,我想回家睡。”
“这里是阳明山,这么晚了也叫不到计程车。”冰倩嗅出了一丝尴尬的气氛,连忙帮自己的哥哥劝道:“你就留下来住一夜吧!现在外头还下着大雨,你如果硬要走,我哥一定会开车送你回去,万一在他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事故,那你可得一辈子良心难安!”
听她这么说,米绮坚决的神情才渐渐变得松懈。
看她的态度软化许多,冰倩就把自己拿来的丝质睡衣和免洗裤往米绮怀里塞。
“浴室就在房门外的右手边,先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吧!”
冰倩趁她在犹豫不决时,半推半哄地硬将她送进了浴室。
“冰倩,你干嘛说我会发生事故?”舒望背倚在客房门口,瞅着她问:“你什么例子不好举,偏举这个,你是不是潜意识里对我这个哥哥不满?所以借机——”
“天地良心喔!我是为了帮你留人才不得不这么说的,其实,我可是希望哥哥能长命百岁、祸害遗千年的!”
“冰倩!”
“我要回去睡了,哥晚安!”
冰倩边说边跑,一溜烟的便闪进了她的卧室。
“真是的!”
舒望笑叹了一声,将视线再度移往浴室时,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眉头微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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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绮洗完澡出来后,客房里已经没有其他人。
她将擦拭湿发的毛巾搁在椅背上,浑身无力地躺卧在床上。
她连打量这间豪华客房的精神都没有,倒头便睡,连棉被也不盖,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得重感冒,再转成肺炎,然后就这么死掉算了。
反正,她只是一个被人遗忘在雨中的“玩具”。
“米绮,起床!”
舒望的声音让她的身子震了一下。
她原以为他不给她迟到四个多小时的合理解释,就这么的把她丢在这里,一个人跑去睡大头觉了呢!
舒望将亲自下厨煮的一碗热汤面摆在一旁的化妆台上,把吹风机拿到床边。
“把头发吹干再睡吧!要不然会感冒的。”他关心的说道。
“别管我,反正我死不了!”她仍在和他赌气,根本没抬头看他。
他就知道,她绝不可能等得“无怨无悔”。
他揉揉她的发,打开吹风机,自动自发的帮她吹干了湿发。
米绮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米绮幕的感到非常生气,她在书局外像个傻瓜似的枯等了他四个多钟头,因为忘了带手机,又没背他的手机号码,根本无法联络他,不但又冷、又饿,还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
刚刚在洗澡的时候,她还在想,如果他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一定要臭骂他一顿、捶他几拳,再冷战个几天来出气。
可是,一踏出浴室门没看到他,她就开始想见他;听到他的声音,气就消了一半;这会儿他又温柔地替她吹头发,她就骂不出口也打不出手了。
“我在高速公路碰上了因连环车祸引起的大塞车。”
舒望关掉吹风机,一边用手拂顺她柔黑的长发,一边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
“真的很抱歉,我已经尽量快了,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我打了十多通的电话给你,却一直打不通。”
“我忘了带手机出门。”
她终于开口回应他的话,虽然她还是不转过身来面对他,不过,他听得出她的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了。
“你回去查手机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他揉揉她的肩头,“你真傻,为什么不先回家呢?竟然在那里一直等我……”
舒望光是想象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书局外苦等四个多小时就心疼,更无法理解个性向来冲动的她,这回怎么会有这份痴等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