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什么?
她有忤逆他的指示吗?
没有。她总是做着她本分该做的事。是气她为什么和蕲洛同校?气她为什么要让蕲洛喜欢上她吗?这是她所能控制的吗?为什么一会儿警告她别痴心妄想,一会儿又要这般折腾她?
他有哪些女人为什么她要知道?她所需要的金钱和权势也不过是够用在让妈妈过好日子就好,其它的她不稀罕。但她又为什么会……有种严重的失落感?
「这些对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气话不由冲口而出。
「没关系?!」无来由地,心火像爆竹般炸开来。好个没关系!哼!想撇清关系是吧?对她,他就是死也不会放手了,这是她自找的!
步步进逼,步步退,苏容子瞬间被他具优势的强健体魄抵在墙上,后无退路。
下一瞬间,她被他抱到床上,旋风般退去她所有衣物,不顾一切、狂怒的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激情风暴。
「没有关系吗?像我这样夺取妳的身子,知道妳所有的敏感处,」满意地看着她在他身下哆嗦,「这样叫没有关系吗?!」
她不知道他只对她有这样难以自制的情绪;她不晓得他对她已是超乎想象的在乎;她也不曾深思今天他说的这些都是希望她有点响应,不虚假、不带客套,她更不曾想过去采知有关他的一切……
所以她不知道蕲洛和他是甥舅关系,活该!他瞇眼享受着,看她因为他的撩拨而嘤咛扭动的身躯。
所以她东西拿到当代财团柜台扔了就走,不曾主动想过要上去看看他,气死他了!他恶意的揉捏着,只有他最清楚她娇躯上所有的敏感处,不肯轻易让她满足。
所以在她眼底的私人世界仍然没有他……可恶!可恶!他突然爆发地用力驰骋,奋力索取,索取着、索取着……
云雨后,她几乎累摊的虚弱颤抖着。
「你到底要我怎样?你到底生我什么气?」她说的不都句句属实吗?她能有什么选择吗?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心,不再将仅有的自尊也给奉上任人践踏……她哪里说错了?
刚被他彻底爱过的身子犹泛红晕,但她挂在眼眶逞强的泪珠却娇怜不已,洛碞深深地凝视苏容子无可奈何的模样,脑子乱成一团,百转千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从她嘴里听到什么。
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都不能让他情绪失去控制,可是每每看她、听她心里没有他的存在,总教他无可抑制的愤怒。
为什么苏容子不比其它女人在乎他,会令他如此焦燥,好象心里破了个洞……他必须好好想想。他会找出原因的。
没道理他就这样任由她摆布,没有人可以。
因为他不允许如此。
苏容子隐约听到他气喘吁吁的在她耳边低吟,「差别只在妳愿不愿意、用不用心而已。」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但他已经着装完毕,完全不像刚经历一场至死方休的欢爱,让她迟疑的不敢问出口。
离开前他清楚的说着:「等一下会有一位艾先生来跟妳拿证件,办好护照跟签证,后天搭机来纽约。」没有说明,只有指示。
既然他不说,表示那对他而言不重要,她也没多此一举的自讨没趣。
到纽约?是想流放,隔离蕲洛和她吗?真可笑极了。
她不是已经说过,她从未有嫁进蕲家豪门的打算?但或许是她高估了洛碞对一个女人所说的话有任何一丁点儿的信心吧?
第五章
司机从肯尼迪机场接她到这栋豪宅,时差让她迷迷糊糊睡着,直到天明才意识到他躺在身边。从台北的象牙塔迁居到纽约苹果大都会,日子没什么改变,只是没想到他人也在纽约。
看到她几乎是惊惶失措的跳下床,他只是一身慵懒的摊成大字形,向她伸出手,等她顺从的将手放在他手心,他猛力拉她到怀里拥着。
喃喃轻语:「再睡一会儿。」就睡着了,双手却搂着她腰搂得死紧,不肯轻放。
他是怎么了?
她打量他熟睡的脸庞。说来可笑,他们「同居」了三年,她却从没见过他这番
放松无害的模样。
他不爱旁人近身。
从第一次和她发生关系,事后下床,他一脸冷漠,公事公办的交代要另加张床,方便他有时需要休息小憩,但不要有人吵他,她就一直牢牢记在心底,不断提醒自己。
让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那天,他永远不知道,她心里有多恐惧、多害怕、多担忧;但他的行为却让她遭受了莫大的伤害。即使她心里明白两人间是互取所需的契约关系,但内心总难免会有一丝企盼,盼望第一个和她有肌肤之亲的人能对她温柔。
所以她不停的提醒,不断的要求自己不许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望。
她不确定。累积三年的习惯,几乎就要以为天下所有男女关系就是如此了。
而蕲洛却让她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他对她是真心真意……不想了,不该想的。
忍不住要触摸他隔夜长出的胡渣,犹豫了下,还是收回手。
洛碞突然睁开眼,吓得她心口猛跳,脸颊酡红地晕开颜色。
有趣地看她一脸局促,他温言安抚:「再睡一会,下午带妳到处去逛逛。」
为了躲避这不像他的他,她匆忙拉住棉被倒头蒙住,心里一阵狂乱,一边大骂自己莫名其妙。
感觉他低笑了好一会儿,随后也跟着躲进她的世界,一起跟她并头齐睡。没多久,棉被的温热、大声的心跳鼓动,慢慢催动睡意,她朦朦胧龙又睡去。
再次醒来,他已叫来午餐,两人吃完,他果然说话算话的带她去纽约的知名观光景点。
时代广场上形形色色的商店、洛克斐勒许许多多溜冰的美妙身段好吃的餐馆……他想帮她选购一件晚礼服,看她试穿换过一件又一件他挑选的衣饰,却都皱眉不觉满意。
其实她觉得每件都很漂亮,不过尺度太露就是了;幸好他不中意,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种勇气在众目睽睽下穿出去秀呢。
女店员婀娜多姿的上前向这位仪表出众的东方人建议道:「我们店里刚好有一件新货从法国寄来,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让您女友试穿看看?但因为是大师级的当期限量设计精品,所以价钱不便宜。」
洛碞欣然同意。这让女店员心花朵朵开。不久后,手里拿了一件削肩纯白镶银丝礼服,长度及踝。等她穿妥走出更衣室,那女店员几乎快贴身诱惑洛碞了,于是她又退回更衣室,对镜顾影自怜,相当确定那女店员一定稳赚--不管是钱财,或是男色。
所有的好兴致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无力。
当晚,他们盛装看百老汇首次公演的舞台剧。星光闪闪,许多从前只能在电影里看到的明星都来观赏这出名剧的演出。她就像个好奇宝宝,不停的东张西望,直到洛碞好气又好笑的扳正她不安分的脸,瞅住她晶亮的双眼,语带玄机的告诉她:
「待会儿有的是机会让妳看个够,现在妳给我好好安分地坐着,不要吵我看戏。」
她只好规矩的坐正,开始融入剧情。
最大的惊喜是结束后的盛大庆功派对,而正就是洛碞方才告诉她的所谓好机会,因为他也是受邀贵宾之一。
与会人士不仅有方才在舞台上的演员,还有许多衣冠楚楚的绅士、女士,看气质打扮,应都是出自政商名流。洛碞很吃得开,走到哪儿都有人热情攀谈。
可以看出他们对她的好奇;洛碞介绍她的名字给他们认识,也一一点名让她记得哪个是哪号人物,她则拿出小笔记本要求某些心仪的偶像签名,大大过足追星族的瘾。
约莫过了半夜,洛碞被人拉开,说是谈些重要公事,他没忘记她,拉着她手叮咛道:「妳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即使放开手后,她仍然感觉得到手心的余温。
有些不知名的感动在内心酝酿着,她知道。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该逃避还是勇敢的静观其变。
西方男人对异性的追求真真让她大开眼界。洛碞才走开没多久,陆陆续续的就有许多男士对她表示好感,即使她一一婉谢,仍有些人不放弃,净缠着她要联络电话。
「电话是……」洛碞走过来,一脸客气地代她解决所有麻烦,不过脸色不是太好就是了。「我在曼哈顿住所的电话,你们可以在我那里找到她。」死紧地搂着她腰的手勒疼了她,让她确实地感受到他的愤怒。
苏容子当然是美丽的,否则不会教洛碞一眼相中。尤其在他巧手下蜕变为优雅天使、性感佳人,因此会惹来一堆苍蝇也不足为奇。但那画面就是让他心情很糟。
众人一听,马上明暸个中端倪,纷纷打退堂鼓,不敢得罪洛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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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发一语的闷声回到住所,车子一停下,他立即绕到另一头拉她下车,飞奔上楼。
「你抓痛我了!」她大叫。
甩门后,没有任何前兆,又是一场暴风雨。
苏容子死命的要推开他,不敢想象这疯子会对她做什么!但洛碞的蛮力根本不将她蚂蚁般的气力看在眼里,啪地,干脆撕开她的白色礼服,直对美妙双峰搓揉。
「不要!」
她方才在众多男人中巧笑倩兮的模样,就像春药般刺激了他某处神经,亢奋的只想攫取、奋力的捍卫,而最好的方武就是要她没法儿分心想其它男人,只能专注感受他给予她的一切。
从没反抗过他的她,不知为什么在今晚卯足劲地就是不肯顺从。
而因她挣扎拒绝的行为,更使他教愤怒给蒙蔽了理智,想用男性的优越体型压迫她迎合。
直到一丝微弱的啜泣声传来,他惊愕的停下动作。
只见她皓齿死咬着唇,泪眼迷蒙,一身衣饰破败,肩颈、胸前、手臂布满他的蛮劲,让他产生怜惜,张嘴却是粗哑的责问:「妳哭什么哭?!」
她不想哭出声的,死命的要自己不准示弱求饶,可是听他一问,不自禁地眼泪就直直飘落。
「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这样……」
他轻手、但粗鲁的将她搂进怀里,不自觉像摇宝宝安睡的姿势,晃摇着闷声不吭的她。
「不哭了,我已经没弄痛妳……」他安慰着莫名其妙的话,虽然笨拙,她直听得好笑,望着瘀青的手,触碰仍痛,心却不难过了。
娇嗔地,「怎么不痛?你让我捏捏看痛不痛?!」一出口,她愣住,他也瞧痴了。
她为什么向他撒娇呢?
她惹人爱怜的模样是他从没见过的,心里彷佛有一处无人曾碰及的秘密花园飘出花香,溢出暖流。
他盯着她,双眼进出异样的神采,缓缓吻住她。
这一夜,充满了温柔。
但夜一向短暂易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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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的几天,洛碞都忙于公事,不再有闲暇带她外出。
苏容子拿出观光手册,大部分时间流连在大都会博物馆和形形色色的当代艺术大家美术馆,颇能自得其乐。洋洋洒洒的画本已快速累积不少作品--有孩童老人欢乐的素描,也有大都会阴暗贫穷的一面,但全是真实的情感。
在大街上、马路旁,处处充斥着自由表演艺术者,其中一位甚至还对她的作品流露出兴趣,好好指教了一番。而后领着她浏览当地人才能深刻体会的几个景点,包括经历过恐怖份子攻击的双子星大厦重建工程地址。
等她回到曼哈顿住所,洛碞松口气后,又急又怒的咆哮:「妳该死的一个人跑到哪里了?!」
她有些委屈的,「我随便到处逛逛。」
「走到现在?」该死的她,知不知道这里是犯罪率最高的都会!单身女子还敢独自逛到天色都暗了许久。
「我又不是小孩子,就算迷路也找得到路回来。」
「妳还有话说!万一碰到什么事情,就算是呼天唤地后悔也来不及。」
她这才知道他是在关心她的安危,也就不计较他的坏口气了。
嘴角衔挂着一朵神秘的笑,「我知道了。你吃过了吗,我肚子好饿。」
「哼,妳别想轻轻松松就转移话题,」数落一阵后……「待会儿就有个社交宴会得参加,暂时先饶过妳。」
才安下心来,就听到他要她一起赴约。
「我逛了一整天好累,可不可以……」
他直接否定,「不可以。」别人可巴不得有这机会多接触名流,偏她一点都不领情,「给妳二十分钟着装打扮,礼服我已经选好挂在衣柜,去换上。」
她惨叫连连的声音,可真大大平衡他方才坐立不安等门的焦虑心情。活该!
洛碞带她前去参加的是一位知名女艺术家的画展盛会。
一进门,就见一道香影飞奔而来,扑进洛碞怀里,热吻一番。
被推到一旁的苏容子,看他们难分难舍的热烈,紧握着手,连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都感觉不到。
直到一阵热烈掌声才分开他们,众人纷纷打笑,「这回妮可真的破了金氏的长吻纪录了。」
「那当然!谁叫他这次这么久才来纽约。」妮可丝毫不扭捏,大方的偎在洛碞身旁,紧勾着他臂弯不放。
「好吧,我们该有成人之美,就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久别重逢,更胜新婚了。」知趣退开的人各自欣赏画廊的画作。
远远望着他和那女人亲密的模样,苏容子心里浮上又苦又涩的滋味。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可以随时让女人暗怀希望,一转眼却将那颗心伤得彻底。
眼见洛碞突然想起她,张望着寻找,发现她的位置后随意勾勾手指头,要她过去。
她刻意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拒绝当个没有思想、只能逢迎的女人。
纵然心底不舒服,至少这里展出的画作教人耳目一新,笔画细腻中又带着豪迈,不过不是她喜欢的画风,总觉得这画当中显现出一股画者颓败又带着深层黑暗的心机。
绕过一圈,没等到他来找她,暗自吐口气,有些茫然。
有人拍拍她肩膀。
「嗨,人生真是处处有缘。」原来是白天那位艺术家。
「罗伯,好高兴你也在这儿!」至少可以确定她不会一直落单。
「妳一个人来吗?」
「有个朋友带我来的。」
罗伯好眼力,看出了她眼底隐藏的黯然,鼓舞的逗弄她,「像这种会丢下妳的差劲男伴,不要也没无所谓,就让我负责带妳开心玩个过瘾。」
没一会儿工夫,她已经让他领得团团转,介绍些听说或没听说过的许多名流;太多的面孔闪过,没能留下太深印象,她头昏得求饶。
直到罗伯又介绍道:「来、来,这位是远从台湾来的洛总裁,妳的同乡喔,」她身子一僵,脸上挂着的笑容也随之隐去。「他旁边这位可人儿呢,正是这个画展的画家妮可,也是这位鼎鼎有名画家的赞助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