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定要吃完。”
“可是您一直搂著我的肩膀,我很难吃东西。”宫凉凉提醒著。
成敏瑄笑了笑,才松开手,却又再度抱住她,且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众人见状都吓呆了。
“老婆,你干么哭?”
“我看凉凉回家,高兴嘛。”她这一说,宫家上下都红了眼眶。
“妈。”宫凉凉哽咽,面线更是吞咽不下。
“别理我,你快点吃。”
“你真幸福,有这么多家人爱著你。”雷克斯羡慕极了,虽然她遇到坏事,可是有这么多人关心她、等著她,这不禁令他想起自己的孤家寡人。
家,莫名成了他渴望的名词。
“你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啊,我们可从来不曾把你当外人看待喔。”宫毅笑著拍拍他的臂膀,感激的说:“谢谢你帮我们把凉凉带回来。”
“小克,谢谢你喔。”宫宸宸和宫暖暖也开口致谢。
“好了,你也不用羡慕我,你看看你的碗公,和我一样大碗呢。”老妈可没有厚此薄彼唷!
众人闻言,皆相大笑。
气氛是和乐的,仿佛绑架事件未曾发生过。
但,欢乐有时只是个假象,至少宫凉凉清楚明白,事情还未落幕,或者该说,战争才要开始而已。
而她,铁定无法置身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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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盆埋葬在大树下已经整整六年,而这期间托铜盆之鬼的福,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变成知名的古董鉴赏家,在古玩市场寻找古董成了她最大的乐趣,而这也使得她名利双收。
铜盆之鬼没有唬弄她,他真的让她心想事成。
“你可以回收你曾经给予我的一切。”宫凉凉知道自己该有所选择,选择放弃一切或许有些不舍,可是她不想再让亲人为她担心,更不想让父母亲为了她哭泣落泪。
“小女孩,不行的,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我说我不要了,你可以把一切统统收回去,就算让我变成一无所有也无所谓,我只希望恢复原有的平静生活,算我求你!”
“你的责任心呢?难道你真的忍心看我生生世世在悔恨中度日,而无法投胎转世?”
“我管不了,我只是个女孩,我根本无法和你的敌人对峙。”
“你必须帮我。”
“我帮不了!”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非帮我不可。”
感觉她像在自言自语,蹲在后院树下,一个人越喊越大声,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状况,但仔细一看,她说话的语气又仿佛真的在和人对话,然而雷克斯看了老半天,却没有看到任何鬼影子。
“凉凉,你在干么?”
“啊!”宫凉凉被突然的叫唤给吓得跌坐在地,手中的铜盆因此滚到一旁。
看见铜盆,雷克斯眼睛顿时雪亮。
他找了那么久,几乎翻遍宫家,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把铜盆埋藏在土地之下。
不过,他也不得不赞赏她的聪明,如果不是她自己把铜盆挖出来,谁也料不到她会把那么贵重的铜盆埋在地底下。
“你干么突然跑来,来了也不出声,想吓死人啊?!”拾起铜盆,她边埋怨边问:“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
“我听见你在讲话,你在跟谁讲话?这里好像没有其他人在。”
“它,麻烦的东西,呃,我的意思是说,我在自言自语,我觉得收藏古董是个麻烦,现在开始我不收藏古董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古董?”
“喜欢……不,以后我不喜欢古董了,我打算把我的古董统统卖给博物馆收藏,这样可以减少一些麻烦。”
“你真的打算那样做?”
“嗯。”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至少给自己一点时间,别太急著做决定。”
“你不用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最近出那么多事情都是因为我喜欢古董引起的,我不能再让家人为我担心了,所以我要放弃这项嗜好。”
“好吧,就算你真的要把东西让渡给博物馆,至少也要等人家上班时间,今天是周末,等上班时间我再陪你送过去吧。”
“我想现在送过去。”
“为什么?有必要那么急切吗?”
“我……”她欲言又止,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不把自己遇到的怪事告诉他人,“好吧,就听你劝,我星期一再把东西送过去。”
第六章
傍晚时分,珍妮佛扮成贵妇人出现在宫家门口,当宫毅帮她开了门,珍妮佛就递上名片,并且说明自己的来意。
“您好,我叫珍妮佛.卡特,我来自英国,是个古董收藏家,我是特地前来拜访宫凉凉小姐的。”
“你找我们凉凉,是要收藏她的古董吗?”
“是想与宫小姐谈谈,顺便想要看看她的收藏,若是她肯割爱,我是有意收购她手上的古董。”
宫毅还不知道宫凉凉的决定,所以自然就帮女儿拒绝她,“我想卡特小姐这一趟是白跑了,我女儿是个古董痴,除非她自己愿意把古董让渡给人,否则卡特小姐出再高的价,恐怕都无法打动我那固执女儿的心。”
“宫先生,我想亲自和宫小姐谈谈,说不定她会改变主意。”
“我看你还是请回吧,她不可能把古董转让给人的。”
宫毅急著想要送客,在屋内的宫凉凉却突然走出来,“爸,我想出去一下。”在门口看见珍妮佛,她停下步伐。
“想必这位就是宫凉凉小姐,是吧?”
“请问你哪位?”
“这位卡特小姐说想要收购你的古董,我正要请她离开。”
“你想收购古董?”
“是的,我对于收藏古董很感兴趣,在英国我听闻宫小姐珍藏了些盆状古董,我很感兴趣,特地前来台湾,希望和宫小姐交换点心得,若是可行,也希望宫小姐可以割爱几件予我。”
“我都跟卡特小姐说过你不可能会同意,可她还是不肯死心。”宫毅忙在一旁解释。
自从女儿被绑架过后,一向好说话的宫毅屡次狠下心来拒绝记者朋友的拜托,不打算让女儿太常曝光,对于上门来的客人也较于防备。
“爸,我来和卡特小姐谈好了。”
“凉凉。”宫毅很紧张。
“爸,没关系。卡特小姐,请里面坐。”
就这样,宫凉凉把珍妮佛给请进屋内,以前她连采访都不愿意,现在却主动把珍藏的古董统统给搬了出来。
“宫小姐果然眼光独到,这些古董都是深具价值的,不知道宫小姐是否还有其他珍藏?例如欧洲的古董,或者其他国家的古董也可以。”
“欧洲……”说到欧洲,宫凉凉忍不住又想起铜盆。
“如果宫小姐有什么顾忌,就不勉强。”
“不。”既然决定要把古董如数清仓,她自是不会有所留恋,迟疑是因为不想让别人也遭遇不测,“事实上,我手边还有一件欧洲买来的铜盆,可是这个铜盆很诡异,我不希望有其他人因为这个铜盆而遭遇到不测,如果卡特小姐坚持要看,我可以拿出来给你瞧瞧。”
“不知道宫小姐说的诡异是什么,不过我这个人胆子很大的,可一点也不迷信那些什么妖魔鬼怪,所以麻烦你了。”
犹豫了片刻,宫凉凉才起身走向后院,再度把古董从泥土底下给挖掘出来。
可她才准备拿著铜盆回到前厅,怪事又发生了。
她无端摔了一跤,身体还因这一摔而扑飞向前,倒下时,身体尚未著地就先撞到门槛,让她发出尖叫。
而被她尖叫声引来的宫毅,吃惊的看见女儿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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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宫凉凉三番两次出事情,宫家人不禁感到忧心如焚,宫毅和成敏瑄夫妻到处求神拜佛,总会获得一个相同的答案,那就是宫家的风水被破坏了。
“我看凉凉肯定是中邪了。”深信祖上积德的宫毅自然是不信这种说词,他直觉认为女儿频频出状况极有可能像报社同事说的,是因为之前身体虚弱,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那我们要不要去找个法术高强的法师到家里作作法。”一遇上女儿的事,夫妻俩也顾不得迷不迷信了。
“妈,不要那么夸张,我只是跌跤摔伤,不要闹得人尽皆知。”勉强撑起身体,宫凉凉气虚得很。
为什么摔跤,她清楚得很,肯定是铜盆之鬼不愿她把铜盆让渡于人,所以让她摔了个大斛斗,额头摔出个大伤口,性命没大碍,却破了相。
“你看看自己的脸,女孩破了相可是很难找对象的,如果你三天两头这样出状况,我担心接下来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还是找个法术高强的法师来看看好了,有问题也好及早找出来啊。”
要显然急坏的父母打消念头恐怕是不容易的,宫凉凉只好躺回床上,不再劝阻。
“对了,这两天怎不见小克?”
老妈这一提,宫凉凉也开始觉得奇怪,平常雷克斯总在她身旁绕前绕后的,简直就像是个跟屁虫,可是自从那天她说要把古董让渡给博物馆之后,他却仿佛失踪了一般。
“也许是有课在忙。”
“哎唷,你是跌糊涂了喔,现在是寒假啊,上什么课?!”成敏瑄又开始担心了,“我看得叫医生仔细检查检查,不然万一头给撞坏了怎么办?”
“妈,我只是外伤,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啦!”
“你又不是医生。”
算了,争论不如闭嘴,老让父母担忧,她决定暂时当个乖巧听话的小孩。
“那我去找法师了喔。”
“等等,你知道哪里找吗?”
“不知道。”从来也没这等经验,宫毅还真不知道要问什么人。
“这样我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找,可是又不能放凉凉一个人在这里,你打电话给暖暖或者是宸宸,看她们两个谁有空过来医院陪凉凉一下。”
“不用啦,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
“那怎么成,我不放心。”绑架事件的阴影还在,女儿又摔成这样,成敏瑄难免心底会有些忐忑。
“我安静睡一觉,等我醒了你们大概也过来了,这不就成了。”为了让母亲放心,她继续说:“你们要回去的时候请护士小姐特别留意一下我就可以了,医院人这么多,不会有问题的啦!”
然而,不管她怎么安抚,她亲爱的妈妈还是不放心放她一个人在医院,恰巧刚刚才提到雷克斯,他这会儿就冒了出来。
他仿佛成了活神仙,至少她亲爱的妈妈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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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佛在宫凉凉跌跤的那场混乱中拿走了铜盆,甚至没有经过雷克斯的同意就私自带著铜盆准备飞往英伦。
她在机场上和绑架宫凉凉的神秘男子碰了头,然后一起拿著登机证进入海关。
“你真的舍得背叛你的雷克斯?”
“有什么好留恋的,他老以为自己是主宰万物的神,更没有把我这个搭档放在眼里,现在我有更好的机会,自然会替自己著想。”
对珍妮佛来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就是要往高处爬。
“聪明人。”
“但是有件事情我想先提醒你。”
“什么事?”
“我听说这个铜盆挺诡异的。”
“诡异?哈哈!难不成还有灵异事件会发生?珍妮佛,没想到你也那么迷信!”
“不是我迷信,是宫凉凉说的,她把这个铜盆埋在泥土下,而且,雷克斯亲眼看见她对著埋在地底下的铜盆自言自语。”
“喜欢收藏古董的人向来神经兮兮。”
“但不可否认你也相信这个盆子是个聚宝盆,不是吗?”
神秘男子捧著铜盆朗笑,一脸得意的说:“那是当然,因为这个铜盆关系著一个富豪遗产的继承权。”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奥古丁。”
奥古丁.罗伦,妮斯卡.罗伦的堂弟,两人一直争夺著属于罗伦家的财产,当年老罗伦艾柏纳有意将名下财产由长子奥斯顿.罗伦继承,但是奥斯顿却一心沉迷于铜制品的创作,某一日,奥斯顿突然失踪,老罗伦急于派人找寻之余依然属意长子为其继承人,相信他终究有一天会再回来,因此迟迟不肯将财产交付给养子迪尔,使得迪尔饮恨在心。
于是,为了平息养子以及养子之子奥古丁的不满,老罗伦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谁先找到奥斯顿精心之作,便可以继承他庞大的财产。
“凡事对我效力的人,我绝对不会亏待的。”奥古丁把珍妮佛搂进怀里,在她的脸颊印上了一吻。
他很了解这个女人要些什么,无非就是要靠著他一步登天。
但戏人人会演,只看能不能够演得入木三分。
等下铜盆到手,接下来等他和父亲拿下罗伦家的财产,就得开始清理这些不相干的障碍物了。
“奥古丁,我可是冒著被雷克斯杀的险帮你,你千万不要辜负我喔。”
女人一旦认定某个人或者某件事,就开始变成难缠的八爪章鱼,他实在厌恶这种亟欲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
“当然。”安抚的同时,他拉下她的八爪章鱼手,把她往前推,“该你了。”
海关人员等著要验证,珍妮佛即使百般不情愿,也只能放开手,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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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成了宫凉凉的专属看护,雷克斯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照顾著她,细心到连护士都自叹不如,有些护士还会开两人的玩笑,羡慕极了她有个帅得不像话又温柔得让人心醉的男朋友。
说不动心是骗人的,这些日子以来,每次她有难,雷克斯总是伴在她的身旁,敛去他惯有的双面人个性,他变得体贴入微。
可是他从不主动告诉她关于他的身世,对他的了解仍停留在过去的道听途说,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来自哪里,只知道他是个孤儿、混血儿,现在回想起来,对他的了解还真是少得可怜呢。
“雷克斯……”她想问有关于他的一切,渴望能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开不了口,更不知道怎么询问比较妥当。
实在一点都不像她的个性呢,似乎在无形间变得胆小如鼠了。
不过,她也早就说过,她确实是胆小如鼠的啊,因为胆小,故意假装很酷,用表面的冷漠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什么事?”
忘记自己的任务,此刻雷克斯的脑子里只在意宫凉凉的安危,甚至不知道珍妮佛已背叛他,更把到手的铜盆拱手交到敌人的手中。
“我想……”
雷克斯手机突然响起,也同时打断她好不容易鼓足开口询问的勇气。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看见来电显示,他拿著手机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