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藏木企业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可是一点也不夸张。
而藏木恭一今年已经一局龄七十六,唯一的儿子却在二十九年前,为了公司的一笔大生意,和媳妇俩一起前往美国洽谈时,倒楣的遇上一桩警匪枪战,他们和其他几个美国人成了一群黑人和警察对峙的人质。
不知因为他们是黑发黄皮肤,日本人的关系,还是只因为他们命该绝,在那次枪战中,他的儿子和媳妇成了唯一丧生的两名人质。
所幸当时他们已有了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为藏木家留下一条血脉。
藏木恭一为了保护唯一的孙子,在他大学毕业要出国念书时,特别安排他到英国去。
美国,对于藏木家来说,是一个绝对不愿再去忆起、令人伤痛的伤心地
然而,在一个月前,原本该从英国回日本接掌藏木企业的藏木拓野,却就这么不见了
只留下短短一封信,要爷爷再给他半年时间,说什么他要过过一种叫“流浪的人生”,半年后,他一定会自己回到日本接下家里的企业。
“社长,一个星期一刖大田传回来的消息是他去了希腊,前天他又离开了希腊现在人去了台湾。”森井俊平仔细将藏本拓野的消息,一一报告给藏木恭一听。
“台湾?!”这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社长,我马上打电话让太田将他带回日本。”
“算了,不用了。”藏木恭一改变了主意。“随他去吧!拓野不是个不守信用的人,就让他再多点自由的时间吧!”
“我知道了。”
“还有,让太田继续暗中保护他,随时把他的状况向我报告。”
“是的。”
藏木恭一却在这时心绞痛,双手紧揪住胸一刖的衣服,整张脸因痛楚全扭曲在一起,森井俊不赶紧从他的口袋里找到心脏病药,倒了杯水让他服下,过了一会儿,他才稍稍恢复。
“社长,你必须住院彻底做个检查。”
“我没事,这只是老毛病,你不要大惊小怪。”
“可是——”
藏木恭一举起手,打断他。“我有点累 扶我回房间休息吧!””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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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普照、春和日暖──
过了严寒的冬季,初春的阳光,总是让人感到特别温暖。
宫宸宸在清晨第一道阳光穿过窗外树枝,透过蕾丝窗帘照射在她睑上的那一刻,微微闪动浓里苌翘的睫毛,在心中默默数到十,马上下床换衣服,很快的梳洗完后,随即放轻脚步声,蹑手蹑脚下楼来到院子里,她专属的小天地。
她来到两天前才刚买回来的白鹤芋和大波斯菊旁,仔细地观察花的生长状况,花叶依然翠绿,清晨的露珠未散,看起来是那么地生气盎然。
国三那年,她偷偷喜欢上学校的自然老师,因那位老师特别喜爱花花草草的关系,她从此一头栽进“花花世界”中。
虽然对那位自然老师短暂的暗恋,如昙花一现,随著毕业就结束,然而喜欢植物的心情却从此不变。
她所种过的植物不下数十种,无奈都不得善终……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棵黑松。她仰起蛲首,呆望著种在围墙边早已超过两层楼高的大树。
事后回想起,才发现爱子奶奶送她这棵黑松的那一天,正好是三月十二号植树节。
也或许就像爱子奶奶说的,黑松树很好种,也可能是爱子奶奶在保护这棵树,所以这棵黑松才会长得特别好,枝叶茂盛,总之,这棵树在她手中还能如此茁壮对她来讲绝对是个奇迹!
不过对宫家来说,她们三姊妹本身就是奇迹吧!
话说,宫家的大家长宫毅,一心想得子,却在生了三个女儿,三个所谓的“赔钱货”之后,反而从此一帆风顺,不怛升官加了薪,就连对统一发票也能中头奖。
而且她们长愈大,宫家的运势就像院子里这棵大黑松一样,愈来愈旺.
就拿宫家大姊宫暖暖先说,是个超爱小动物的人,三天两头从外头捡回流浪小动物,还好她念的是兽医系,自己成立了一间动物医院,跟宠物店也熟,不用担心她捡到的那些流浪动物们无处可收留。
最重要的是大姊在高中时捡到一只流浪猫,日本有招财猫会替商店和公司招财进宝,大姊捡到的这只可也不输那只会招手的招财猫,每次一带它出去!就超爱在垃圾堆中寻宝,可能是因为曾经被主人抛弃过,“贱性”改不了吧!
却也因为它的特殊癖好,常常挖到宝,钱、黄金等等是家常便饭,不仅替母亲找到掉了几年也找不著白金婚戒,甚至是老爸的私房钱。
从此之后,这只流浪猫成了她们宫家第四个女儿,受宠的程度远远超越她们这三个名正言顺的女儿。
再来谈谈宫家小妹宫凉凉,是个古董迷,打从小开始,别人是抱著小说、漫画度过童年,她却是埋在一堆古文物书籍中过日子。
因为年纪还小,根本没钱买,只能学那只流浪猫一样,四处在垃圾堆中“捡破烂”,捡著捡著,却也捡出心得来,还果真常常捡到数百年前的古物,引来不少相关人士的关心,甚至有私人博物馆希望能出高价收购。
因为她“捡破烂”的战绩斐然,因而爸妈对她的特殊癖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最后就是她了,从国三开始喜欢上植物之后,除了这棵无心插柳的黑松,没有一种植物寿命能超过半个月。
问她为什么?她的回答是不知道。
她很无奈、十分无奈、万般无奈,她买过很多很多书做研究,也跟著书上所教的方式种植,命运却是依然。
但她骨子里仍有一份傲气,不成功,她绝不放弃!
第二章
“你一大早,又在替哪一株短命的花念佛经了!”宫凉凉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下来。
宫宸宸仰起头,回给小妹一个白眼,她怎会听不懂妹妹的揶揄,但实在无言反驳,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居高临下的宫凉凉难得早起,又没事可做,闲著也是闲著,就继续找二姊打屁喽!
“二姊,我看你干脆放弃种花好了,跟著我一起寻找骨董,搞不好哪天还真让你捡到能发财的古董宝物。”
“你要我跟你一起挖垃圾堆捡破烂,我才不干。一真不知道她这个妹妹上辈子是不是和大姊养的那只流浪猫是结拜姊妹,特别喜欢在垃圾堆去。
“我就算是‘捡破烂’可也因此发了不少财,你除了这棵碍眼的大树,连一株赏心悦目、像样点的花都种不活。”
“宫凉凉,你现在是怎样?一大早故意起来馍我的吗?”
“不是,今天有个古董展,我带你去开开眼界。”
“不去。”
“二姊——”
“我说不去就不去。”
“真的不去吗?”宫凉凉晃晃手中两张花艺展门票。“我是想说你要肯陪我去,我就将下个星期在文艺中心展出的花艺展门票送给你,既然你不去!那……”
“去去去……”宫宸宸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宫凉凉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顺利跨出第一步,再来就是骗她跟她一起去寻宝。”
“不过先说好,不管你看上哪个破铜烂铁,也别想叫我赞助你。”
“你放心,我再笨也不会去骗一个比我还穷的人投资我。”况且,她自己可是个小富婆。
宫宸宸又被妹妹既实在又伤人的话给酸到了。
“你什么时候要去看古董展?”
“下午吃完午餐我们就出去。”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还有前几天里长来我们家抗议过。”那天里长来时,就只有她在家,一忙起来,她都忘了跟二姊说这件事。
“里长来我们家抗议什么?”
“当然是抗议你这棵树。”
“树种在我们家的院子里,哪裨碍到他了?”
“你的树是没碍到他,只不过树枝太长了,都伸到围墙外,前几天有个骑脚踏车过去的高中生被树枝给刮到,还因此撞到围墙,听说额头肿了个大包,手臂还扭伤了。”
“真的吗?”她又看一眼黑松,的确有一部分树枝延伸到围墙外。她又没给它吃欧罗肥,怎么长得这么好?“这件事爸爸知道吗?”
“我没说。”
“还好,老爸要是知道,一定又会念个不停。”
“不过,我替你包了六千块给那个人,记得把钱还给我。”宫凉凉说完后溜回房间,打算去睡个回笼觉养足精神。
宫宸宸则进屋拿了梯子出来,走到她平常放工具的地方,拿出一把锯子,用力锯著比她手臂还要粗的树枝。
锯完一根,她早已汗流浃背,用袖子擦擦汗水,继续锯第二根。
拍一声,成功锯断第二根树枝时,围墙外却传来了老爸的咒骂声,“宸宸,你在做什么?!”
站在梯子上的宫宸宸居高临下往外看去,看见老爸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副像是吃了炸弹似的。
“爸,你下班回来了。”
宫毅是一家报社的资深印制人员,工作时问是在深夜,因而每天下班回家的时间正是其他人去上班的时间,常常除了星期六、日或偶尔早餐时间之外,平常有时根本打不到照面。
“我问你在做什么?”
“树枝太长了,我把它修一修。”
“你要修椟枝—也得小心点一下,都砸到人了,还不知道。”
一听见锯断的树枝砸到人,官宸宸紧张地从院子里跑出来看,果然看见一个男人抱著头,疼痛地蹲在地上,头上还流著血。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十分抱歉的说。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宫毅气得破口大骂。
“爸,你就先别骂了,他头上还在流血,先帮我送他到医院。”宫宸宸弯下身想将男人扶起来,怛,他好重呀!“先生,你还好吗?你可以站起来吗?”
男人点点头,然而一站起来,一阵黑暗却突然如海浪般朝著他袭击而来,他整个人往她身上压过去。
宫宸宸一时之间无法承受重力,整个人往后一倒,跌在地上,虽然头部没撞到,可背部传来的疼痛却也令她深感吃不消,再加上压在她身上的人,著实让她动弹不得。
宫毅在女儿一声喊叫后回过神来!赶紧将那个有点像是存心吃豆腐的男人扶起来。
重量一消失,宫宸宸也顾不得疼痛,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过去帮爸爸扶著那已然昏迷不醒的男人。
“爸,现在该怎么办?”才不过被树枝砸到,不至于就这样出人命吧!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变成杀人凶手。
宫毅看看四周,还好没被别人看见。“先把他扶进去再说。”
“嗯。”
父女俩一左一右架著昏了过去的男人进屋,让他躺在客厅沙发上。
“宸宸,你上楼去叫你大姊下来。”
“做什么?”
“你大姊是学医的,叫她先看看他伤的严不严重?”
“爸,大姊念的是兽医系,又不是一般医学院!”这是个人,天才老爸竟然要把他当成禽兽。
“都一样啦!”
“怎么会一样?”
“麻烦是你惹的,你还在这边罗唆。”
宫宸宸被老爸这一吼,只好赶紧上楼去叫醒大姊,请她下来看看。
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成敏*听到老公的吼声,走出厨房,看儿有个年轻男人躺在沙发上。“他是谁?怎么会睡在我们家沙发上?”
“他不是睡著,是昏迷不醒。”
“老公,你是从哪里把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捡回来?”看来他们宫家的人至是一个样,暖暖是专门捡流浪动物回家,凉凉则到处捡破烂,唯一不会四处捡垃圾的宸宸是常买一堆花回来种,还夸张到每种必死。
她一想到这一家子,就深感头痛不已!
“全是咱们那糊涂乖女儿惹的麻烦!”
这时,楼梯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除了宫暖暖外,连爱凑热闹的宫凉凉也牺牲她的睡眠,下楼来了。
“暖暖,你快过来看看他伤的严不严重?”
宫暖暖快步过去,检视男人头上的伤。
“怎么样—他会不会就这么挂了?。宫毅担心的问。
“爸,没那么严重啦 他头上的只是轻微皮肉伤︶一
“既然只是皮肉伤,怎么会昏迷不醒?”
“我想地只是太累了,累到睡著而已。”做过简单的检查,见他的呼吸平稳、脉博正常,没有其他异象,倒像是睡得很沉、很熟。
“你说他累到睡著了?!”哇咧,害他差点吓破胆!
“他是怎么受伤的?”
“好像是被我锯断的树枝砸到。”宫宸宸小声的说。
“什么好像,本来就是。”宫毅大吼著,真是会被这个宝贝女就气死。
“凉凉,你去把医药箱拿过来,还有去我房间把制刀也拿下来。”宫暖暖交代小妹。
“拿剃刀要做什么?”宫凉凉不解地问。
“不把他的头发剃掉,怎么帮他处理伤口。”
“喔。”
半个小时后—宫暖暖已经处理好了男人的伤日,而他却依然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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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木拓野这一睡,一直睡到晚上八点才醒过来,眼睛一张开,随即对上四双直盯著他看的眼睛。
每双眼透露出的眼神都不一样,有担心、有生气、有好奇,还有一双好像是在看怪物似的。
他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回,视线就这么和他们对来对去虽然他心中有好多疑问,还是先忍了下来。
最后还是最没耐心的宫凉凉先破功,忍不住爆笑出来。“哈……”
“凉凉!不可以没礼貌。”成敏萱斥责女儿的无礼。
宫凉凉吐吐舌头,指住嘴,不让笑声传出来。耶,她一定会得内伤!
“你的头还痛不痛?”宫宸宸内疚了一整天,虽然大姊说过他的伤没什么大碍,她还是自责不已。
藏木拓野摸摸擦上药、覆上纱布的伤口,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宫毅问。在他睡到不省人事时,他有找过他的全身,却没找到任何证件,只找到一个黑色皮夹,里头放了好几种不同国家的货币。
藏木拓野又摇摇头︵
“老公,他会不会是哑巴呀?”
“我不是哑巴!”他赶紧回笞,不想让他们真将他当成哑巴。
“这是几只?”宫凉凉伸出三根手指让他来倩。
藏木拓野又将眼神转向宫凉凉,不悦这女人竟将他当成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