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着嘴巴半晌,她嗫嚅的挤出话来,「可是赌博是错误的行为。」
「没这么严重,小赌怡情嘛!」
她明明是来当特别看护的,怎么会变成赌友?
「妳不会忍心拒绝我这个老头子的请求吧!」姜老爷子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这个时候的他又像个小孩子。
「其实赌一把是没什么关系,可是让下人看了不太好吧!」现在她只能寄望他的身份可以阻挡他的玩性,虽然是在自己的家里,他还是姜园集团的总裁。
「没关系,他们有时候也会陪我玩。」
是吗?虽然她还是一肚子的不愿意,可是姜老爷子已经请佣人送来了扑克牌,她就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参与这场小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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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再为她美丽的脸儿做了完善的保养,姚骆艳关掉明亮的日光灯换上床头夜灯,随即心满意足的缩进被子里,今天她的赌运真是好得太不象话,几乎是从头赢到尾,赢了将近十万块钱,不过她当然不能收老爷子的钱,万一不小心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她在骗取老人家的钱……其实他也不过五十几岁,根本还称不上老人家。
虽然她拒收赌金,可是姜老爷子也不想当个输不起的人,他说她可以从姜园集团手中拿到一份代言合约,这个可真不赖!
翻了一个身,她闭上眼睛准备找周公下棋……
吓!因为床垫突然往下陷,她惊慌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不过就在她张开嘴巴企图喊救命的时候,对方伸手摀住她的嘴巴。
「我不需要观众。」姜雅隽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疲倦。
怔了一下,瞳孔渐渐放大,她慢慢的看清楚眼前那张背光的脸孔,松了口气的同时,她生气的扯开他的手,「你在搞什么鬼?」
「我也正想问妳在搞什么鬼?」
揽着眉,她觉得很迷惑,「我在搞什么鬼?这是什么意思?」
「妳是来这里当特别看护,不是陪老头子玩乐。」
瞪大眼睛,她不可思议的大叫道:「因为我陪姜伯伯赌二十一点,你就跑来找找兴师问罪,你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吗?」
「妳恐怕还没搞清楚状况,老头子的身体状况禁不起兴奋。」
「赌二十一点有什么好兴奋?」这一点她实在没办法认同,她是因为难得赢钱特别开心,可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
「妳不觉得兴奋,老头子可不一样。」
「好吧,就算你说得对,这也不是我的错,如果姜伯伯不来找我,我根本不会想到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怎么可以把责任推到她头上呢?更何况姜伯伯输了钱,怎么兴奋得起来?
「老头子不会对这种小赌博有兴趣。」除了工作,老头子唯一的兴趣就是玩女人,他是从来不碰赌博这种玩意儿。
「这是什么意思?」眼睛半瞇,她听似冷静的声音透着一股怒气,「你认为这件事情是我起头,罪魁祸首是我对不对?」
「除此之外,我不认为有其它的可能。」
对他,她不应该有太多的喜怒哀乐,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很生气,「姜雅隽,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的话,你可以把我辞退啊!」
「我不是这么大惊小怪的人,我只是希望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白眼一翻,她没好气的道:「这还不算大惊小怪吗?」
「我不能放任妳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如果你对我有意见,麻烦你早上来,不要挑在人家睡觉的时间。」
「我只有这个时间有空。」其实他是刻意避开老头子,老头子这个时间一定睡着了。
「没有空的话,你直接打电话就可以了,干么亲自疱一趟?」他没有当面给她脸色看,他不爽是不是?
「电话里面说不清楚。」虽然他不愿承认,但事实上他是纯粹想来看她。他觉得自己又快沦陷了,他很渴望挣脱所有的顾虑跟她在一起。
哼!她嗤之以鼻,「你这个人不是很喜欢直接下命令吗?用得着说清楚吗?」
「妳好像从来没把我的命令当一回事。」他下意识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就像过去一样,顿时,空气中的温度急速上升,两个人同时发现一件事,他们的距离似乎太过亲密了,不过谁也不敢移动,也许是害怕这会泄露自己还在乎对方的事实。
清了清喉咙,她试着不受那股亲密的氛围影响,「以后天大的事,也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睡眠……等等,你刚刚没敲门对不对?」
「我敲了。」只是轻了点,稍微不留神恐怕没听见。
难道是她忙着开心,因此没有听见?算了,这个不重要,「你可以走了吧!」
「我希望这个月,我用不着再为这种琐碎的事情来找妳。」
懒得再跟他争执,她只是对他吐了一下舌头。
他显得有些仓皇的起身快步离去,欲望来得又突然又凶猛,他再不赶紧离开这片女人的馨香,他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扑倒她,她说得一点也没错,他最好不要打扰她的睡眠,这根本是自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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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姜雅隽!姚骆艳一边用着早餐,一边在心里咒骂,因为他的关系,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他把她的脑子搞得好混乱,不停的想着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好像一夕之间他们画上句点的关系又要生变了。
她讨厌这种感觉,好像她极力用怨恨压在内心深处的爱意又要冒出来了……
「丫头,妳怎么了?」姜老爷子关心的看着她。
「嗄?」她一脸呆滞的眨了眨眼睛。
「妳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我,是吗?」她的思绪终于回到眼前的状况。
「我那个儿子昨晚跑去找妳对不对?」
怔了一下,她有点难为情的问:「姜伯伯,您怎么知道?」
「我看见他的车子,他跟妳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认为我不太称职,说了我几句。」她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她也不想增加他们父子之间的嫌隙。
「我这个儿子有个大缺点,表达事情的方式习惯用命令的,所以老是说一些不中听的话,惹人生气,不过这说起来都是我的错,从小我就没有好好教导他待人处事的基本礼仪,他是在佣人的纵容之下长大的,面对事情的时候难免会以自我为中心,妳可别太在意。」
「我知道了。」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领悟,他是深爱他的儿子,可是为什么他要在儿子面前表现出那种好像有仇的态度?
「从小这个小子就很好强,他不容许自己在别人面前掉一滴眼泪,他更不容许别人看出他内心的渴望,所以他总是习惯隐藏自己的感情。」
这段话好像跟前面的事情扯不上关系,他说这些究竟有什么用意?
「爱上他的女人很辛苦,可是如果可以拥有他的爱却很幸福,他对感情可是很有洁癖,一生,他只会爱一个女人。」
为什么她觉得这些话是针对她?可是姜雅隽明明说他父亲不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过……
「丫头,我们待会儿再来赌一把吧!」姜老爷子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抿了抿嘴,她试着婉转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姜伯伯,我觉得赌二十一点实在没什么意思。」
「那妳想玩什么?」
「这……」她一脸的为难,她可不是因为姜雅隽的关系才说实话,而是真的没兴趣再玩那种无聊的游戏。
「妳想玩什么都没关系,如果需要很多人参与,我可以叫佣人加入,反正人多比较热闹嘛!」
看着他满是渴望的眼神,她挣扎了一会儿,终究没办法抗拒的点了点头,「我来想想看有什么好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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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投资案我会再评估,下个礼拜开会决议。」姜雅隽不是一个喜欢加班的人,通常过了下班时间三十分钟之内,他一定会离开办公室,如果有什么重要的工作赶着完成,他宁可带回家,因为他不想跟他母亲一样变成同一种人,选择当工作的奴隶,最后无可避免的毁了一个完整的家。
「是,执行长。」
「下了班有约会吗?」
「老板有事找,我就算是有很重要的约会也会想办法排开。」私底下,凌伟岷总是称他为老板,他不但是姜雅隽的机要助理,也是他大学学弟,两个人因为喜欢撞球,经常有机会凑在一块,姜雅隽甚至带他一起进姜园集团的关系企业打工,从此他就老是叫他老板。
后来姜雅隽到剑桥留学,他们还是常常互通消息,两年后,姜雅隽又转到巴黎大学深造,他则是在姜雅隽的帮助下到了剑桥读书,两个人就此结下了往后成为工作伙伴的缘份。
「你越来越狗腿了。」
「老板真爱开玩笑,不狗腿怎么混得到饭吃?」
「原来你已经降级,变成需要靠狗腿来混饭吃啊!」
「你不要取笑我,如果我完全不懂得人情世故,你恐怕看到我就会想皱眉。」
「也许。我们待会儿去喝一杯。」话刚刚落下,他的手机就响了,用不着看上头的来电号码显示,他也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佣人都是这个时候打电话向他报告别墅的情况。其实更正确的说法是,佣人要报告的是姚骆艳的一举一动,因为她住进别墅之后,这种报告的动作才从一个礼拜一次改成每天一次。
「姜雅隽……」像是上了锁似的,他的眉头随着手机另一端传来的话完全锁在一块,「老爷子的情况怎么样……好,我知道了。」
看着他放下手机,一脸阴郁的紧抿双唇,半晌,凌伟岷才开口问:「总裁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那个女人不太安份而已。」她找老头子玩大富翁也就算了,竟然连佣人都拉进去凑热闹,还要求最大的输家必须请所有的人吃大餐,把气氛煽动得又紧张、又刺激,她存心跟他过不去是不是?
凌伟岷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女人是姚骆艳,身为他的机要助理,他参与的事不但有公事,还有私事,最重要的是在剑桥的时候,他每次圣诞节和农历过年都会在姜雅隽的安排下到巴黎过节,他自然认识那个把姜雅隽迷得昏头转向的女人。
「多了她,死气沉沉的别墅想必变得很热闹。」
「她去那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制造气氛。」虽然这么说,他却忍不住羡慕起住在别墅的人,有她在的地方,生活会变得有乐趣多了。
「你要回别墅吗?」
「不了,我们去喝酒。」
「万一她把别墅的屋顶掀了怎么办?」凌伟岷完全开玩笑的口吻,其实他一直很好奇老板对那个大美女是不是旧情难忘,他们分手之后,老板的感情就一直停留在空白状态,他甚至不曾对哪个女人多看一眼,每次看到有关姚骆艳的报导,他总会不经意的失神。不过不管他有多么好奇,他总是谨守界线,不让自己变成窥探者。
「不会,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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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已经睡得又香又甜的女人,姜雅隽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每次看着她,他总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管何时何地,即使不上妆、即使脸上沾了泥沙,她还是可以这么的璀璨耀眼,教他百看不厌。
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不再爱她,也可以不再恨她,爱与恨不过是一把利刀的两面,无法舍弃其中的一面,他终究会受到伤害。
可惜往往希望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当他决定去找她的时候,他就已经再一次把自己推进漩涡中,现在他想若无其事的抽身,可能吗?如果他聪明的话,他应该离她远一点,偏偏他就是没办法抗拒送上门的机会。
当她宛如发光体般点亮他的生命,让他沉迷于拥有她的世界,他的心就被牵制住了,虽然她后来走出他的生命,但是她留给他的记忆却深深根植在他的脑海,无论他多么努力就是抹不去,最后他也终于认清楚一件事--
即使他强硬的逼自己不要明明白白的对她说「我爱妳」,那并不能改变他对她的爱已经超越自己的生命的事实。
也许是感觉到身旁有人,姚骆艳动了一下身子,睁开眼睛,当她看见姜雅隽时,她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知道吗?你这样的行为很失礼。」他们已经不是情人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进入她的房间?
「我本来不想吵醒妳。」
坐起身子,她一副很伤脑筋的说:「我可以拜托你吗?请你不要再三更半夜的跑来这里打扰我的睡眠,你应该知道我有多重视美容时间。」
「妳应该先自我反省,为什么妳就是搞不清楚状况?我不是在开玩笑,老头子不可以太兴奋,如果妳害他的身体又出了状况,妳是不是准备一辈子待在这里当特别看护?」也许威胁对她比较有用。
她忍不住蹙眉,「老实说,我真的搞不懂事情有这么严重吗?你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姜伯伯只是心脏出了毛病,又不是玻璃制品。
「这不是大惊小怪,而是不能冒险,妳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不能区分其中的严重性吗?」
歪着头,她似笑非笑的瞅音他,那笑容彷佛逮到老鼠的猫咪,他顿觉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干么?」
她眨了眨眼睛,「其实,你很关心他对不对?」
「如果他太早死,人家会认为我虐待他。」
咦?她嘲弄似的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那么在乎别人的想法?」
「我的形象会影响姜园集团,我不能不顾及别人的想法。」其实这也是他用来说服自己应该关心老头子的理由,可是事实果真如此吗?他不想深思,深思不过是唤醒更多想遗忘的伤痛。
冷冷一笑,她显然不相信他的借口,「那你干么不直接搬回别墅?如果你可以就近照顾他,这对你的形象不是更好吗?」
「我不想成天过着吵吵闹闹的生活,而且我还不需要沽名钓誉。」
耸耸肩,她无所谓的说:「我懒得管你们的事,反正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也不想跟妳扯上关系。」他说得很无情。他不能不这么说,唯有如此才能藏住真实的自己,而这不也是他衷心的期盼。
她早就知道了,可是听他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有一种闷闷的感觉,她不自觉的反击,「那你就不应该把我带来这里。」
「……我不是来这里跟妳吵架的。」他有些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