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转而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伤脑筋,「明天是周末,公司不用上班。」
呆滞了一下,他难为情的抓着头,「真糟糕,我竟然忘了明天是周末。」
「我看你恐怕不行了,你需要休假。」虽然老板不是工作狂,可是他也从不休假,除了有一回到美国出差,比预定的时间延迟了三天回来,而他始终不愿意透露神秘消失了三天是去了哪里。
「也许吧!」
「如果老板有心补偿我今晚损失的睡眠,那就让我连放三天假吧!」
「这个嘛……」他安抚的拍了拍凌伟岷的肩膀,「我会考虑考虑。」
「厚,我就知道。」这根本是拖延战术嘛!
「好了,我现在就放你回去睡觉,明天可以睡到中午十二点再起床。」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跳下椅子,凌伟岷伸了一个懒腰,「老板,麻烦你那位保镖司机送我一程。」
「没问题,走吧!」他丢下酒钱站起身,今天脑子已经塞了太多东西,他是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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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人在敲门?姚骆艳全身无力的翻了一个身,惺忪的睁开满是睡意的双眸,脑袋空白了三秒,她又听见了。
「叩叩叩。」
「谁啊?有什么事?」她百般不愿的坐起身。
「小姐,不好了,老爷子发烧到四十度!」洪妈紧张的声音瞬间唤醒她。
惊吓得跳了起来,她慌张的边换衣服边问:「有没有打电话请医师过来?」
「医师来了。」
「我洗把脸就过去。」这还是她第一次花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刷牙洗脸,而平常一定会仿造型的头发现在只能放它自由奔放,不过,这反而让她的美艳更加招摇。
看到虚弱的躺在床上的姜老爷子,她想到姜雅隽的警告,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吗?「姜伯伯怎么样了?!」
「别担心,小感冒而已,这几天别让他出去外头吹风。」姜家的家庭医师王医师跟姜老爷子的年纪相当。
「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他去海边吹风。」她真的很自责。
「妳没有错,他只是一直疏于照顾自己,现在的身体比较容易出状况,以后做任何事情记得适度就好了。」
「我知道了。」
「好了,我走了,有什么事情再打电话给我。」
「您慢走。」
老张送王医师离开,洪妈去准备早餐,房里只剩下姚骆艳和躺在床上的姜老爷子,她拉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双手合十,她充满歉意的喃喃低语,「姜伯伯,我很抱歉,如果不是跟姜雅隽呕气,我可能不会这么莽撞。」虽然她是想带给姜伯伯欢笑,但是没有姜雅隽在一旁凑热闹,她还不至于把人带出去,毕竟她是个公众人物,她也不喜欢到处乱跑。
「丫头,妳不要觉得抱歉,我从来没有像昨天那么开心过。」不知道何时,姜老爷子已经睁开眼睛,不过从他有气无力的说话声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很虚弱。
「姜伯伯,您要赶快好起来,否则我又要挨骂了。」
「他敢骂妳,我就剥了他的皮。」
「不用了,反正挨骂又不会少一块肉。」她可不想害他们父子吵架。
「其实他舍不得骂妳……」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来他的眼睛又闭上了,看得出来他的意识急着想脱离现实。
怔了一下,她是不是听错了?皱着眉,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她干么为一个脑子烧到四十度的病人说的话而伤脑筋?
她帮他盖好被子,决定先去吃早餐,没有早餐她就没有精神,早餐是她的活力来源,可是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她发现房内还有另外一扇门,那是方便进出书房的内门,而这扇门此刻是打开的。
这一刻,她脑海不自觉的浮现姜老爷子看相片的那一幕,两只脚自动自发的就往里头走去。不对,她不可以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可是唯有如此才可以找出真相啊,上帝会原谅她的。
所以最后她还是站在书桌的后面,可是她应该去哪里找那张相片?
不到三秒钟,她就发现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值得她困扰,因为梭巡了一眼,她就瞧见一个抽屉没有完全关好,由此判断,这个抽屉使用的频率比较高。
也许是心虚,她忍不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才弯下腰打开抽屉,果然,相片就摆在最上面,只是背面朝上。
就像电影上的慢动作,她缓缓的将相片翻成正面,那是一个年轻男子高高举起一个几个月大的小男孩,年轻男子脸上充满了骄傲和满足,小男孩咧着嘴笑得好开心,她一眼就看出那个年轻男子是姜伯伯,而小男孩想必是姜雅隽。
看样子他一定很怀念这段时光,所以才会一直看着这张相片,也由此可知他是多么渴望儿子的爱。
天啊!她真的不应该太好奇,她突然有一种再也无法抽身的感觉,她可以假装没看到这些事情吗?可以,就怕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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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骂我,你骂吧!」姚骆艳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般低着头,虽然没有向姜雅隽证实,但是她几乎可以肯定他在别墅里安排了眼线,否则他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清清楚楚?不过他自己也大概没有意识到,他的举动其实证明了一件事--他是关心他父亲的,然而就算他知道了,他恐怕也不会承认。
紧抿着双唇,他像是在盘算着如何惩罚她,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只是语带恼怒的说:「现在妳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再认为是我故意吓唬妳了吧!」
微微抬起头来,她无辜的撇撇嘴,「我又没有说你故意吓唬我,我只是没想到吹个风就会感冒。」
「妳就是不肯承认自己错了是不是?」
「我没这个意思,我以后会节制一点。」
「节制一点?」这话听起来好像还没有受到教训。
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一次就由她来告诉他情况好了,「医师又没有说姜伯伯以后都不能出去,他只是说要适度。」
唇角好像抽筋似的动了一下,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可惜的是,妳根本不懂什么叫适度。」他太了解她了,一疯起来,她恐怕连天摇地动都感觉不到,而这也是她令他深深着迷的地方,他的生命就是因为遇见她的热情而不再阴郁沉闷。
「我……如果你不放心,你就直接搬回来就近监督啊!」其实她也挺有自知之明,接下来的日子她不敢保证不会出状况,既然如此,他与其每天往这里跑,还不如直接住在这里来得省事。
顿了一下,他像是随意的问:「妳希望我搬回来吗?」
「我……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是你的问题。」老实说,他搬回来住只会带给她困扰,虽然只是短短的二十几天,可是一夕之间也可以改变人一生的命运,何况他对她的吸引力还是那么强烈,她再度沦陷的可能性还是会发生。
他冷笑一下,「这确实跟妳一点关系也没有。」
就是这样子,这事到此为止……忍不住叹了声气,她实在没办法不帮姜伯伯说话,「这跟我没关系,但是跟你有关,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他是你父亲,关心他是天经地义,你为什么不愿意坦承的面对他呢?」
「我和他之间的事,妳最好不要插手。」
「他需要你。」既然已经说了,她可不会轻易罢手。
脸色一沉,他咬着牙说:「不要跟我说『需要』这两个字,当初我是那么需要妳,妳还不是为了当模特儿而遗弃我!」
张着嘴,她吐不出话来,为什么事情会扯到她头上来?而且当初是他逼她作选择,现在他凭什么指责她遗弃他?真是笑死人了!
「妳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介入我们之间。」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露出最迷人的笑靥,「那就等我弄清楚状况,我们再继续讨论好了。」
「妳非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微微抬起下巴,她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妳……妳这个可恶的女人!」双手握成拳头,他真想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狠狠的堵住她那张嘴巴,省得她惹他生气。
「你这个可恶的大男人!」她礼尚往来的奉送回去。
瞪着她半晌,他还是直接将她搂进怀里,霸道的封住她那张小嘴,这下子她没办法说话了吧!
她不但不能说话,还不能思考,相同的,他也是一样,除了彼此的唇舌和气息,他们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事物,此时此刻就让世俗的一切离他们远去。
第五章
「姜伯伯,这一次您可把我吓坏了。」看到姜老爷子恢复精神,姚骆艳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一病,他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她的情绪当然也跟着很紧绷。
姜老爷子慈祥的拍了拍她的手,「别怕别怕,姜伯伯的生命力很旺盛,妳可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不带我出去玩哦!」
「这是当然,不过,以后我们去任何地方都得先征求医师的同意。」
「为什么这么麻烦?」
「免得有人嘀咕嘛!」她还是尽可能避免跟姜雅隽起冲突,他只会让事情变得很复杂,害她心神不宁,不时幻想他们两个有没有可能旧情复燃……她痛恨自己这么软弱,人家早就不要她了,她到底还在眷恋什么?
皱着眉,姜老爷子一脸不悦的说:「这是我的事,哪个家伙敢跟妳啰哩巴唆,妳叫他来找我。」
「是,不过,姜伯伯还是应该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
嘟着嘴,姜老爷子抗议的说:「妳怎么也变得跟他们一样唠叨?」
纯真的眨了眨眼睛,她一副很困惑的说:「我有变吗?我不是一直都是很唠叨吗?记得在家里的时候,我总是意见最多的那一个,然后逼得大家一个接一个找借口落跑。」
姜老爷子很稀奇的瞪大眼睛,「我还以为妳是那种最讨厌人家唠叨的人。」
「我是讨厌人家唠叨,不过,我喜欢唠叨人家。」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逗得他也跟着哈哈大笑。
「丫头,如果妳可以一直待在我身边,不知道有多好。」他满怀希望的说。
姚骆艳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她当然不会把姜伯伯的意思解读为他对她有意思,因为她感觉得出来,他一直把她当成女儿般看待,可是这是什么意思?
显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又连忙解释,「我是随便说说的,妳有自己的事业,怎么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当我的特别看护?」
「以后一有时间,我还是会来看姜伯伯,除非姜伯伯不欢迎我。」可怜的姜伯伯,他一定是太孤单了!
「我这里随时欢迎妳,我会帮妳准备一间房间。」
咳!一阵干咳的声音示意他们有客人来访,不过事实上,姜雅隽已经站在起居室的门边观看了一会儿。
转头望去,两个人同时露出惊讶之色,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眉一挑,他语带嘲弄的说:「看样子,你的特别看护把你照顾得很好嘛!」
马上换了一张严厉凶恶的臭脸,姜老爷子恶声恶气的说:「丫头比你这个臭小子细心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可以请你的特别看护出去吗?」完全不看姚骆艳一眼,他像是刻意矮化她的身份,又像是在躲避她。
「我们两个应该没有什么话必须关起门来说。」姜老爷子存心跟他唱反调。
他忍不住要皱眉了,「你以为我喜欢跟你关起门来说话吗?」
「那你就别跟我说啊!」姜老爷子的嗓门越来越大。
眼看就要开战了,姚骆艳还是赶紧跳出来缓和他们之间的冲突,「姜伯伯,洪妈说今天要烤蛋糕,我去看看她烤好了没。」
点了点头,姜老爷子孩子气的说:「记得帮我留一块哦!」
「我知道。」
不到一分钟,起居室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个人,姜雅隽也不想拐弯抹角的就说:「请你看清楚自己的状况,以后不要再惹麻烦了。」
「哈!太可笑了,如果我有麻烦,那也不关你的事。」
「你会不会一病不起,我个人倒是无所谓,不过姜园集团现在还得藉助你的名字,你也只能好好的活着。」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干么还得藉助我的名字来稳住姜园集团?」
「不出三个月,我就可以全面掌控姜园集团,问题在于对外关系,这正是你存在的价值。」
「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翘辫子。」
「最好如此,我走了。」
张开嘴巴,姜老爷子很想唤住他,可是终究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自己的视线,一会儿后,他幽幽的叹了声气,他们父子难道要永远用伤害的方式来对待彼此吗?其实他早就不敢妄想他们可以当父子,对他来说,他只要能够像这样子常常见到他,他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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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老是把自己逼进这种情况里?姚骆艳很无奈的长声一叹,她不是有意偷听他们说话,她只是不放心的在门口多待了一会儿,他们之间的对话就传进她耳朵,然后她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接下来的反应,她守在门外静静等候姜雅隽,她觉得自己应该跟他好好「沟通」一下。
「妳在等我?」表面上他是来这里找老头子说清楚,可是他心知肚明,他是为她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想见她,然后他就找了一个理由告诉自己,他必须来别墅一趟,接着他就请秘书把所有的行程挪开,拿着车钥匙跑了出来,当车子一路飙到这里,他都还有一种作梦的感觉,真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冲动。
「我们也别拐弯抹角了,我有话直接说,你对他说话能不能不要太刻薄?」她试着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她不希望老是跟他逞口舌之快,他们都是成年人,难道不能理智的就事论事吗?
左眉微微上扬,他的口气带着嘲弄,「妳偷听我们说话?」
虽然理亏,可是她一点也不心虚,「这不是重点。为什么你不能对他稍微仁慈一点?你没办法待在他身边孝顺他,可是也用不着伤害他。」
脸色微变,他的声音隐隐透着一股怒气,「我很讨厌妳为了他跟我争吵。」
冷哼了一声,她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以为我喜欢吗?如果你不要那么无情,我会很乐意当个视而不见的旁观者。」
「我无情,他就有情吗?」
平静下来,不要太心浮气躁,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她可以跟他讲道理。
略微一思,姚骆艳试着以客观的立场跟他分析,「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什么事,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我知道你再不从过去跳出来,如果今天他不在了,未来的日子你都会生活在遗憾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