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芝琪和立威一起向语凡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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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语凡在课堂上看到巧,她看来已若无其事,并且谈笑自若跟语凡表示自己也要加入星座研究社,于是下课后语凡就带着巧去填资料。
接下来几天上的那堂“心理与生活”通识课,并没有见到杜星昊的踪影,隔了一周,语凡和巧都被通知去参加星座研究社的期初大会。
当天晚上,两人来到门口,居然发现整间教室都挤满了人,她们别说是找个位子,连挤进去都有困难,语凡只好努力地寻找芝琪或是立威的踪影。
“语凡、巧,你们来了呀?不好意思,你们先自己找个空位子坐,我快忙疯了。”芝琪急匆匆地说完,又拿起手机忙联络事情。
“没关系,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语凡接着又说:“人真的好多喔。”
“还不是因为我们社长邀请杜星昊学长出席,这个消息一放出去,居然来了那么多人,我也吓了一跳。”芝琪说着又指向前方:“对了,立威就在前门那边,你们去找他,他应该可以帮你们找个座位。”
语凡和巧好不容易找到立威之后,他发给她们两人一人一本紫蓝色封面的册子:“你们先看一下吧。这是本社的入门书,创社社长编写的,你们等一下就会看到本人了。”
语凡仔细地看了一下那本书的封面,上面写着三个龙飞风舞的文字:星语书。编着者的名字是杜星昊。
然后总算在立威的协助下,她们找到了位子坐下来,会议也流畅地进行着。
台上主持的是现任社长凌雅枫,一头长及腰的乌黑秀发,高高的个头、充满灵气的五官,以不疾不徐的声调牵引着全场的情绪,非常有领导者的台风。
“凡,那社长也是新闻系四年级,听说她跟杜星昊很熟。”巧说。
“她好漂亮,而且自信心十足。”语凡说。
“听新闻系的人说,杜星昊平时冷酷又独来独往,可是凌雅枫跟他却有特殊的交情。”巧再度发挥侦探本领。
“是吗……那你有听过杜星昊以前的故事吗?”
“一点点。只知道杜星昊大一时是个很爽朗乐观而且很活跃的人,身兼篮球队的副队长又创立了星座研究社,各方面的表现都很杰出,可是大三上学期突然个性丕变,不但不出席社团或球队活动,常常连课堂上也不见踪影,又鲜少与同学来往,虽然成绩还是很棒啦!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
“哦?”语凡听完陷入了沉思。
台上,凌雅枫正在介绍所有的干部——
副社长郑郁萍是历史系二年级,戴个眼镜,留着清汤挂面的学生头,穿着朴素但气质很好;活动部长叶宗豪,企管系四年级,是个娃娃脸的大男孩,看起来充满了阳光气息;而公关部长程芝琪和总务部长杨立威,则是语凡和巧在招生时就认识的。
“接下来,我要介绍本社的创社社长,今天是个很难得的机会特别邀请他来跟新加入的同学们说几句话,我们掌声欢迎杜星昊。”凌雅枫说。
杜星昊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下搭黑色的长裤,看起来十分挺拔高挑,他缓缓地走上台,面对台上的数十双限睛,表情除了一股冷漠之外,还有一份自信不驯。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魅惑的力量:
“不知道你们是带着什么样的期待来到这个社团,是爱情?课业?健康?还是财富?也许都有,我所能分享的心得是,人生如同一段变化莫测的旅途,星座可以是一张指引的地图,也可能是一个危险的陷阱,一切看你自己如何去诠释与掌握……”杜星昊说话的同时,眼神多次停留在语凡身上,而这细微的表情并没有逃过凌雅枫的眼睛。
凌雅枫对于这次杜星昊爽快答应出席期初大会,心中一直充满疑惑。他已经有将近一年不参与任何社团活动,似乎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一样,而这次突然答应参加期初大会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难道是因为那个女孩?但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愿你们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要被宿命所掌接。”杜星昊简单地说完结论后就下台走出了教室。
创社前社长发表了一段似乎颠复星座宿命论而又涵义深远的话,初时大家面面相觑,接着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很多迷恋杜星昊的低年级学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俊美的脸孔,—边听,脸上尽是如痴如醉的神情。
之后社长再度上台,而期初大会也接近尾声。
“巧,我去厕所。”语凡对巧说完就走出了教室。
语凡在厕所尽头看见了正在抽菸的杜星昊,她慢慢走上前去,心跳得非常快,强烈地希望能够跟他说话。
“学长,可以请问你一个问题吗?”语凡吸了一口气开口:“请问你为何要离开星座研究社呢?为什么说你星座是个危险的陷阱?”
他深深看了语凡一眼,沉默片刻才回答:“你想知道这个答案吗?”夜色中,杜星昊的眼神看起来像只受伤的豹。“要付出代价的。”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语凡不自禁地脱口问出。
“你是谁?”杜星昊冷酷回答。“你根本就还不认识我,居然妄想了解我的故事?”
“对不起,我……”语凡感到有些尴尬。
“跟我保持点距离吧!不要来打探我,能离多远就多远。”星昊粗暴地下了结论。
语凡想掩饰住自己的难堪,却止不住在眼眶打转的泪珠,她匆匆地转身跑回了教室。
杜星昊靠在墙边,望着天上的星星。
提醒过自己几千几万次,不能再去碰爱情,心早已受过千刀万剐之罪,难道还不够吗?那女孩跟“她”长得很神似,这就是自己一直被吸引的原因。
从第一次在通识课上看到她,就无法移开目光,真是个细致迷人的女孩。在课堂上无意间听见她的名字叫语凡,又刚好在社团摊位瞥见她的入会资料,才决定来出席今天的大会,莫名的有一股想见她的念头强力地驱策着自己。
除了像“她”之外,语凡似乎还有一些什么不同的感觉,吸引力非常强烈而且令人迷惑,才会不由自主地一直注意她。
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管感觉有多强,死掉的心是再也没有勇气、再也没有能力去爱人的了……
第二章
期初大会后,语凡常参加星研社的课后聚会,希望借由忙碌的活动来转移烦闷的心情,这天,语凡、巧、雅枫、郁萍、芝琪、宗豪、立威,以及几个新社员一行十几人在学校附近的“流星咖啡”聚会。
店主人黎斯扬是芝琪的男友,二十八岁,本来念建筑,因为喜欢星星也热爱咖啡,便开了这家小店;芝琪也是从喜欢这间店进而爱上了男主人,成就了一段佳话。
咖啡馆的空间不很大,两排落地窗,垂曳着深蓝色的窗帘,十几张大大小小的原木桌子,椅子则全部采用柔软的沙发,而非硬椅,墙上贴了很多夜光星星贴纸,晚上只需开一盏桌上的小灯,就有满空的星光,营造了一室的浪漫。
雅枫首先开启了聚会主题:“今天我们主要是谈太阳星座和月亮星座,一般人对星座的认识都局限于‘太阳星座’,我们平常问别人‘你是什么座的’,所指的在占星术语上就是称之为太阳星座。然而在正统的占星术中,太阳系的九大行星: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和冥王星,地球除外,加上太阳、月亮、上升星,共十一颗星,当这些星体行经黄道面的十二个不同的星座时,就会产生不同的作用力,对人类的性格、命运产生影响。”
“太阳主导的是先天的个性,及平常给与旁人的印象。月亮呢?芝琪。”郁萍说完接着问旁边的芝琪。
“就是……主导潜在的特质,还有代表母亲以及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女性,还有一个是……是?”芝琪努力地在想另一个。
“是代表遇到突发状况的立即反应。”斯扬送上了大家的饮料和点心,也适时帮芝琪解了围。
“谢谢我的好男友。”芝琪回报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知道一个人的太阳星座充其量只能了解其个性的一、二成左右,也就是因为如此,我们常听到有些人同样是XX座的,个性为何差那么多。”宗豪紧接着说:“例如我们社里的郁萍及立威都是处女座的,个性就不完全相同哦!”
“我没他那么三八啦。”郁萍说完,全体都大笑了起来。
“我们不要只谈我们这些老人的星座,问问新人吧,大家也可以互相聊聊。巧,你的生日是?”立威问坐在旁边的巧。
“我是1982年8月9日生的。”巧说。
“太阳狮子、月亮白羊,你大部分属于火象星座。”立威查了书:“月亮在白羊的人自信自豪、冲劲十足,但情绪变化有时也会快得令周围人措手不及,应极力避免过度的情绪反应。”
“哈,好像满准的,我有时就控制不了脾气。”巧有点尴尬地说。
“语凡,你的生日呢?”雅枫对于杜星昊注意的这个女孩特别好奇。
“我是1982年4月28日出生,金牛座。”
“月亮星座在巨蟹座,不安定、敏感,温和而祟尚平静,直觉敏锐,能机敏地察觉周围人事的状态,但只是把想法放在心中,不会表达出来,温和地与人交往沟通。”
“语凡,你都把想法放在心中,不说出来吗?太不够意思了。”巧说。
语凡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
“语凡,你的月亮在巨蟹,你跟太阳在巨蟹的人会满合的哦!像我月亮在金牛,我男友也是金牛座,很速配耶!”芝琪热心地跟语凡说:“活动部长宗豪就是个巨蟹座的好男孩,重点是他还单身哦。”
“芝琪,你别帮我作媒啦!”语凡看了一眼宗豪,深怕他也听见了。
“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么好的女孩没男友,有人照顾的感觉是很棒的。”芝琪一脸甜蜜地说:“而且我跟宗豪认识一年了,他办事能力好、喜欢帮助朋友,人又很体贴善良,我听说社里几个学妹都在暗恋他。”
“芝琪,我好像听到我的名字哦!在说我什么坏话呀?”宗豪问。
“我在说太阳在巨蟹座、月亮在水瓶座的人很不错耶!”芝琪笑嘻嘻地说。
“拍我马屁没用啦,谁也比不上你的星星情人吧?”
“你再糗我,我不帮你介绍女朋友了。”芝琪一边笑一边推了宗豪一把。
在大家的谈笑声中,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晚上十二点了,由于大部分的人都住宿舍,因此也不担心交通问题,然而巧和语凡平时都搭公车回家,语凡当下有些着急。
“巧,怎么办?没公车可以坐了。”
“刚才立威学长要骑车载我回去,可是我想,跟你结伴坐计程车回去好了。”
“两个女孩这么晚了坐计程车不太好,巧,你还是让立威载,我载语凡回去好了。”宗豪马上接着说。
“好啊,那就这样吧!语凡,明天见。”巧说完就跟立威走。
住宿舍的人都结伴回宿舍,芝琪则是留下来等斯扬打烊;语凡跟着宗豪往停车场走去,一路上语凡都没开口说话。
“语凡,你平常都很静吗?”宗豪侧头看着她:“你外像心里很多事?”
“学长,我……”
“别叫我学长,叫我宗豪就可以了。叫学长感觉距离很遥远。”宗豪说,他亲切的笑容令人感到心情平静。
机车很快地发动了,驰骋在深夜的台北街头,夜凉如水,冰冷无比的风一阵陈吹来,语凡忍不住拉紧了薄薄的小外套。宗豪察觉到语凡这个小动作,便体贴地停下车将自己的外套脱给她穿,再继续骑。
“你为什么想来星研社?”宗豪问。
“我高中时经常会看星座书,很好奇也满有兴趣的,大一时不知道学校有这个社团,今年逛招生摊位时无意中发现的,所以就加入了。我想,跟一群对星座有兴趣的人一起研究,应该会有更多元、宽广的视野吧!可以了解自己,也了解别人。”
“说得很不错。像我和雅枫都算是社里的元老,去年你不知道星研社,是因为社团几乎要停摆,当时社团中的重要支柱退出社团,少了他,大家似乎做什么事都不对劲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就是杜星昊啦,也就是今天上台说话的那个创社社长。”
语凡这才知道原来杜星昊对社团的意义如此重大。
“偏偏连我这高中同学都帮不上他的忙。不过雅枫的打击应该更大,因为她一直喜欢也崇拜着星昊。”
“难道星昊学长不喜欢雅枫学姐吗?学姐那么漂亮。”
“星昊心目中有个女神而且视若珍宝,劝也劝不听,看他受伤,身为他的好朋友真的很难过。”宗豪说得忘神,才猛然醒觉:“对了,我跟你说这个干嘛?你又不认识星昊,我一定是咖啡喝太多,兴奋得胡言乱语了。”
很快地,到了语凡家门口,宗豪脱下安全帽对着语凡说:
“语凡,有空的话,下次可以约你一起去看电影吗?”
“嗯。”语凡笑着点点头。
“太棒了,那我再打电话给你哦!是通讯录上那个电话号码吗?”
“对呀!”
“好,那你早点睡,晚安。”宗豪很开心地笑着对她挥挥手,目送着语凡进家门,突然觉得语凡的脸庞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曾在哪看过。
语凡转身走进了家门,脑中尽是刚刚宗豪说的关于星昊的事。原来……他心中早有个女孩了,她干嘛还处处留意打探他的事?也难怪他要她离他远一点。她还是赶快忘掉他的事吧!
可是当一个人已盘据在自己心底深处,又岂是可以轻易遗忘掉的?
※※※
这天,下课后没有特别的活动,但语凡还不想直接回家,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晃着。
就在快接近家门时,突然听到路边停放的汽车下面传来些微的声响,她探过头去一看,是一窝刚出生不久的小土狗,放在纸箱里,正在哀叫。
“小狗狗,你们好可爱又好可怜喔!妈妈呢?你们肚子一定很饿了吧?”语凡一边轻抚它们小小的身子,一边对它们说话:“我回家去拿点东酉给你们吃,等一下喔!”
语凡说完就匆匆跑回家,拿了一个大碗,热了一瓶牛奶,并且找一些肉干,再跑回去原来的地方。
这时,汽车旁边已经多了一个人,小狗全部从纸箱爬出来围绕在他的脚边,争食着一碗肉末,那个人竟然是杜星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