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温柔……”未曾有人像他一样,那么温柔的叫她,从来没有!弓起身子,她将手压在他性感的窄臀,长腿缠于他身后。
在她温柔的包围下,吻遍她美丽的胴体,深情的唤着“琛儿”,一遍又一遍……
亘久不朽的舞动,带领他们跃上云端,缱绻至天明……
“少爷!您醒了吗?少爷!”韩峻站在凌冱的房门外轻敲门板。有些不明白少爷今天为何睡得这么晚,连准备早餐的佣人们都觉得纳闷,一向作息规律的少爷,居然错过了平日的用餐时间。
沉厚的敲门声惊醒了欧运琛,她睁开美眸,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困惑。
阵阵灼热的气息规律的吹拂着她光洁的额,天鹅绒般温暖光滑的触感挤压在她的乳房下,她缓缓的抬起头看向热气来源——
凌冱俊挺的睡颜蓦地映入眼帘。颊畔一红,她有些慌乱的扭动身子,却发现自己密实的被他拥着。他一手紧箍着她的腰,一手掌握着她的臀,将她牢牢地限制在怀中。天啊!她居然全身赤裸地趴睡在他胸膛上,她不安的挣扎了会儿,下身传来微微酸疼,脑袋瞬间清明了起来……
她的小手轻触他左眉上的纱布,凌晨的情景一幕幕重回脑海,她来看他的伤,对他敞开心门述说成长的痛苦、沮丧绝望的哭倒在他怀里、不安无助的心让她渴望被爱。
而他,他给了她这种感觉。他让她享尽了被珍爱、被重视的感觉,这是父母从未给过她的。
生命的际遇是如此的奇妙、多变。曾经她是那么的想死,她依稀记得,十三年前,她被救回后,一睁眼便对上他那双蓝眸,她还以为自己到了大海的深处,而后周围的嘈杂,将她拉回现实,她才知道,自己并没死成,十几年来她都为她还活着而恨他,但经过他的受伤事件与凌晨的相处后,她已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恨他。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了变化……
“少爷!您没事吧!”苦等不到回应的韩峻,再次敲了敲门。“少爷!快过了上班时间了!”
韩峻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绪,但仍没唤醒沉睡中的凌冱。
“凌……”他睡得好沉,她犹豫着是否该叫醒他。“凌‘清’!醒醒!”担心门外得不到回应的韩峻会闯入,还是决定叫醒他。
“凌‘清’!醒醒!韩峻来了!你快醒醒!凌‘清’!”拍拍他的脸颊,她有些疏离的叫着他。
“冱!叫我冱!凌冱!”拉下她的手,他轻轻地在她手心写着自己的名字。
她愣愣地盯着他慵懒的神情。“你醒了!韩峻在门外……”
在她细白柔嫩的掌心完成最后一笔划,大掌包起她的小手。“记住!叫我冱,凌冱!这才是我的名字。”将她自怀里挪抱开,掀被走下床,随意套上丢在地毯上的长裤,走向门口开门。
“少爷……呃!您还在睡?”韩峻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赤裸的上身、湛蓝的双眸、凌乱的发,显然少爷才刚起床,所有的装备、掩饰都还来不及上身。
“你先到公司去。我和琛儿会晚点到。”他神情自若的吩咐后,便锁门走回房里。
琛儿?看着关上的核木门,韩峻皱着眉,搔了搔耳。琛儿指的该不会是欧小姐吧!少爷何时跟她亲热到唤她“琛儿”的地步?昨天他们不是起了争执,弄得血溅楼梯间吗?怎么今天……
叹了口气,韩峻抹去一脸的困惑,戴上一贯无波的冷峻面容,先行离去。
“怎么了?”走回床边,柔声问着揪着丝被裹住上身、呆坐于床上望着他的欧运琛。
“凌‘清’你……”
才一开口,双唇便被他的吻给吞没,大掌抓过她的右手掌。“冱!凌冱!我刚刚在你这儿写过的。记得吗?”离开她娇喘不已的柔唇,轻轻地吻住那润白的掌心。
“为什么?”为什么要叫他“冱”,公司客户及股东都称他凌特助或凌清呀!他的名字不叫“凌清”吗?
凌冱紧盯着她松手后一览无遗的雪白酥胸,将她抱抵在胸前,额贴上她的,沉声开口。“黑眸的那个叫‘凌清’,蓝眸的‘我’叫‘凌冱’。”
黑眸的那个!蓝眸的我!她眸光流转,马上听出了话里的玄机。“凌冱才是你!”
“没错!”他赞赏似的吻了她一下。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区分?”伸手揽着他的颈,她喜欢和他亲近的感觉。情愫的滋长是如此的神奇,不久前她还是恨他的呀!但此刻,她居然就坐在他腿上与他亲热相拥……
“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现在先回去梳洗换装。你得跟我上公司!”掀开床被,不经意地瞥见洁白床单上的红渍,他又怜惜的吻了她一下。“或者……你今天想在家休息。”对于一个处女而言,他的索求的确过于猛烈。
“我会和你去公司!”看着那抹刺眼的猩红,她明白他要她休息的用意,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柔弱。
“我知道你现在身子应该酸疼得很,你不需强撑坚强!”故做坚强掩饰脆弱显然是她的脾气特色,十三年前,他似乎就看透了她这点。
“你别避开话题!我要知道,黑蓝区分是为什么?”有些任性的捶了下他的胸膛,她俨然已非昨晚那名失控哭啼的女子。
凌冱将她放回床上,起身拾起她的睡衣、底裤、睡袍。“快穿上衣服!”
“你说我是你的总裁!我命令你现在告诉我!”她的眸底写满了坚定的光芒。
凌晨时,她已将自己一切告诉了他,现她也想知道他的所有。
凌冱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坐回她身旁,长指撩拨着她柔细的秀发。“我在扮演一个人,以便日后取代他,达成一项复仇大计!”耀眼的蓝眸闪烁着丝丝冷光。
复仇!她有些惊诧的看着他,恍惚间,他似乎成了拥有黑色羽翼的撒旦路西华般邪美。
第四章
欧运琛怔愣地坐在起居室里双手无意识地弹奏着乐曲,心里回想着早上他告诉她的一切——
他是个身负家仇血恨的人。
他的祖父——凌政,亚洲最大企业集团“凌氏”总裁,因为自身的恩怨情仇而降罪于他和他母亲,硬是拆散了他们一家四口,弄得父亡、母死、手足散。
他与他的孪生弟弟“凌清”,因为眼眸颜色的差异,而有了全然迥异的成长境遇。
他是个进不了凌家大门、凌政欲诛伐的孽子杂种,而凌清却是“凌氏”继承人、凌政放在掌中“操弄”的宝。
而他自从母亲自杀气绝的那一刻起,他便决心复仇。
他的“复仇大计”周延缜密且扩及深远。他打算以“欧氏”做为并吞“凌氏”的后盾,以“凌清”做为接近凌政的工具,一步步实行他的计划。
为了避免“复仇大计”横生枝节或露了破绽,他十二岁起,便用凌清的表象面对世人。
而他真正的自我——蓝眸的凌冱,除了死去的欧由华、韩管家父子,就只有她知道而已。
他的复仇计划太沉重。比起她对父母的怨、对他的恨,他的家仇血恨简直是一把颠覆命运、左右人生的巨钥。这之中,谁的命运、人生被改变了呢?凌清,还有那无辜的夏彦……当然还包括了凌冱自己。为了报复凌政一个人,而牺牲、扭曲那么多人的命运,使他们脱了轨……天呐!他的心思是何等的深沉呀?
唉!她为什么会爱上这么一个深沉的男人呢?
“当!”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在一声巨响后中断。
“爱上……”欧运琛两眼茫然无焦的瞪大,美丽修长的指颓然伏按于琴键上。她爱上他了吗?爱上了那个蓝眸凌冱了吗?什么时候爱上的?
是他抱着她、温柔唤她“琛儿”时吧!
是他夜里痛苦嘶喊、扯痛她心扉时吧!
是他眉上伤口血流如注、让她泪流满面时吧!
是他生气撕毁机票、不让她离去时吧!
或者是……更早、更早之前……是……
“是是是!都是!都是!”双手抱住发疼的脑袋,曲肘支抵于琴上。当当!两声不齐的巨响,正代表着她内心的纷乱。
她爱上他了!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爱上了他。
爱情的来临,是无孔不入的,更是无法以事件或时间去回溯。
她早已在自己尚未警觉时,便爱上了光暗扑朔、平易近人却又深奥难测的凌冱了。
长久以来,她被父亲漠视而冷淡的心,终于因为有了归属,逐渐炽热。
只是世事难测,凌冱为复仇而不择手段的做法,是否也将左右她的命运、扭转她的人生?
凌冱放下手中的“乐之颂”杂志,起身行至办公桌后的大片玻璃窗口。
“清冷孤做、冷漠至极、神秘可比黑玫瑰、清妍殊美却似白玫瑰,她是不折不扣的冰山美人。”
他双手环胸,以王者之姿睥睨着脚下的纽约市,思绪随着窗外的车阵,流转在杂志对欧运琛的评论上。
她的冷傲、不近人情的神秘感,其实是长期受义父冷落、漠视,而产生的反社会人格,这是一种绝望的表现。
但事实上的她,却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渴望被爱、被亲近的小女人。掩藏在她坚强倔强外表下的那颗心,是脆弱禁不起打击的,否则她不会因为痛苦的成长经验而决然赴死。
他了解她心里渴望被爱、被珍视的感受,却利用了这一点而要了她。
凌晨时,当他听到她绝望痛哭的诉说,没有人爱她,她的存在是个累赘时,他本当将两年前义父提及她时的那番话转述给她知道的。
记得那时,欧由华参加完一场商务晚宴,喝得酩酊大醉由凌冱送回欧宅的主卧房,好不容易将他弄上床铺,准备离去之际,却又被他唤住。
“凌冱,你知道吗?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哪……”当时他躺在床上这么说。“今天呐!我呀!特别的感到高兴。我的女儿……宝贝女儿小琛满二十一岁了。她是个大人了!是个成熟的美女呢!就像她母亲一样……”
“二十年来,我没有帮她庆生过,今天我这个做父亲的是该为她好好喝上几杯……你知道,我有多爱她和她母亲吗?可是,每当面对柔弱纤细的她们,我竟不知该如何去亲近她们……可笑吧!我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是个商场上的巨人,却是个失败的丈夫、父亲。我没有让她们幸福、快乐,这样是不够的……”凌冱回想当时的情况,他该告诉她的,而不是含糊说着“很多事情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单纯,义父他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爱你……”这样语意不清的话。当时,他下意识地保留了两年前欧由华的酒后真言,任她掉入更深的绝望黑谷。然后,藉此温柔的爱她、填满她内心的空虚。这么做为的只是留她在身边吗?不,不只如此。
他还要她当他是生命中的“唯一”!
这一生中唯一爱她的人,也是唯一她爱的人。他不想去深思这念头背后的意义,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对她有着强烈的独占欲望。
“少爷!”韩峻示意性的敲了声门,便推门而入。
“有事?”结束心神的远游,凌冱转身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韩峻。
“关于公司在欧洲的综合开发计划,进度有点受阻。”韩峻一本正经的报告着。
“受阻?”凌冱挑眉。“是资金问题?”
“不是的!是市场。少爷!我斗胆建议,若是能与当地企业结盟,对于市场的开拓会较为有利。”
凌冱同意的点点头。“我会考虑。”企业结盟的确是个开拓市场的好方法,更可使“欧氏”企业壮大。
“少爷,我先派人针对欧洲各大集团做个完整评估,以供您参考。”韩峻面无表情的说着分内的事。
“就这么办吧!”凌冱坐落于旋转皮椅,心有旁骛的抚着“乐之颂”上欧运琛高贵典雅的照片。
韩峻敏感的注意到他的动作。“少爷,您今天起晚了,是否身体不适?”眼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眉上的纱布。
“哼……”凌冱沉沉低笑,长指轻触左眉。“你指这个吗?你知道我的所学,这不可能造成我的不适的!”
“我不过是‘真正’睡着罢了!我从来没有过那么好的睡眠品质。”的确,以往他从没有真正睡着过,每晚他一闭眼,总是噩梦到天明。
说来奇怪,凌晨与她做完爱后,他便陷入极深且舒适的睡眠状态,没有噩梦侵扰,只有她柔软的躯体在怀、清雅的体香萦鼻,他真的睡得很好,不是纵欲过度的筋疲力尽,而是身心舒畅的放松享受。
“抱歉!少爷!是我多事了。”韩峻不自在地撇了撇嘴。“不过……欧小姐她今天还是没来。”一来公司,总裁秘书便紧张的向他报告,显然是怕少爷又发脾气。
“是我要她在家休息的。”凌冱云淡风轻、不甚在意的说着。双眸不禁又瞟向桌面的杂志。
少爷跟欧小姐……不一样了!“少爷,那……欧小姐明天会来上班吧?”他不由自主又多话了。
“你很关心她?”凌冱的语调不似平日的平易近人,但又让人难以辨别他是否在生气。
韩峻一愣,有些急道:“若少爷无其他吩咐,我先出去了。”他匆忙又不失恭敬地退出凌冱的办公室。
待门一关上,凌冱再次拿起“乐之颂”,一页一页翻看着。
所有“欧氏联盟”总公司里的员工都注意到了——美丽高雅的总裁与平易近人的帅哥凌特助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烟消云散了。
每天每天,他们一同到公司、相偕回家,几乎已成了形影不离的“梦幻双人组”了。
凌特助甚至体贴的在总裁休息室里,购置一架平台钢琴,好让学音乐出身的总裁,能在繁忙的公事之余,放松心情,悠游于自己的专业领域里。
如此这般的景况,使得“佳话”、“闲话”交织流传在“欧氏”各层级。
对于这些,不管是好或坏的人言,凌冱都只当它是乱风过耳,完全不予以理会。而身陷爱情魔障的欧运琛,更是听不到、看不见这些“办公室文化轶事”。
流畅悠扬的琴音自总裁办公室虚掩的门缝,幽幽忽忽地回旋而出,美妙的音符在无形中泻满一室。
无视于门外沉醉于阳春白雪中的女秘书,凌冱推门走进偌大的办公室内。
凌乱的资料夹堆满桌面,高背皮椅空荡旋转,显然主人走得有些气闷。
他不在意的摇头浅笑,绕过紊乱的矮柜,打开通往休息室那扇精雕细琢的核木门——
制式单调的传统套装,果然影响不了她清灵高雅的气质,嘹亮的琴声、飞扬的旋律将她包围,她宛如与那漂亮的钢琴融成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