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奕芃踮起脚尖轻轻地走着。蓦然,方奕芃有点迟疑地停下脚步,眨眨眼睛又捏捏自己的面颊,但是那男女喘息的声音就是清清楚楚地钻人她的耳中,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呈现在眼前的是——
金发的库克正与一个金发女人全身交缠,两人不断喊出一些令人脸红的话语。
方奕芃怒火沸腾,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她不相信库克会背叛她,但是眼前这场赤裸逼真的爱欲表演却让她不得不相信。
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手中所抱着的物品掉落在地上。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在床上奋战的两人。
这一刻,库克与那金发美女都看见了方奕芃。库克尴尬地推开金发尤物,拉着床单遮住两人的身体,匆匆地跳下床,立于方奕芃的面前。“SALLY,你听我解释——”
方奕芃二话不说地就向库克甩上一巴掌,他的脸马上出现了五道热腾腾的红指印。
方奕芃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不想再见到这对龌龊的男女。
她一口气直往楼下跑,与那黑发男子擦身而过地跑出了大门。
黑发男子见到库克狼狈的半裸身子,加上身后的一位金发美女,立即明了了一切。当他冲出大门追着方奕芃时,他见到了她的眼泪。
而他只是默默跟在她后面,深怕这个叫SALLY的小女孩会做傻事。
还好方奕芃只是在酒吧中喝个酩酊大醉,那男人适时将她从几名混混的手中解救出来,瞧着她痛苦的模样,他的心整个都揪了起来。
“ SALLY,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他关心地问。
怎料方奕芃一把抱住他,吃语不清地嘟囔:“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方奕芃死了,从今天开始方奕芃完全死了。”
他没法子,只好将方奕芃抱回了住处。一进门,方奕芃热情如火、滚烫的红唇已贴上他的唇。他却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撩起了对她的渴望。
他一度与心中的欲望交战,虽然他对这小女孩有浓厚的好感,也为库克少爷如此对待她感到心痛,让这个如天使般的女孩失去理智地放荡自己,他不能不守护着她。
但是酒醉的方奕芃显然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她热情地解开他的衣扣,吻上他的颈部一路下滑,不断地吃语:“抱我……”
他的喉头一阵咕哝,再也不顾一切地将方奕芃压在地上,粗暴地吻上她的唇,褪去了她的衣裳,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呐喊,他要这个如天使般的女子。
他从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但今天就在他的身上发生了。
只是当他发现方奕芃尚是处子之身时,脑中的警铃大响,望着怀中娇柔美丽的女子,用尽最后的理智,不舍地问:“SALLY,这样做好吗?”
方奕芃双眼醉意迷蒙,眼中很快地闪过一丝坚定,主动地完成了两人之间神圣的仪式,最后缓缓地沉睡。
一早,方奕芃就被阳光晒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头痛得像要裂开来似的。处在一个陌生环境的她,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因为凌乱的床上只有她一人。而当她在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身上布满无数个暗红吻痕时,她忆起了昨晚的事,但却想不起来那男人的脸,所想到的片段只是他对她的温柔体贴。
沐浴整装后,她走出了那男人的家,顶着宿醉的头,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学校。
这一路上,她只知道她失去了一颗真心,她将会无心地过一辈子。
只是那个男人——
方奕芃从床上坐了起来。
拷!竟然让她做了这种没营养的梦,让她又重温那段痛苦的滋味。而最后一幕竟然将那陌生男人的脸换成了凌扬的脸孔,一定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呜——汪——
“好啦,我没事,你就别叫了,飞刀!”方奕芃拍拍飞刀的头安慰它,“只是今天跟阿豆仔约好了要到他那儿,拷!这次见面又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方奕芃说话间已换上了军服,完成她一成不变的打扮。但她有点不安,瞧那天凌扬的行为看来,凌扬根本就知道她的真面目,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方奕芃在理不清的头绪之中,当下作了一个决定,向飞刀吹了声口哨,就见它在她的面前立正站好,等着任务的指派。
“飞刀,你今天就跟我一起去。”方奕芃拿起凌扬的照片在飞刀的面前晃了晃,“这人要是偷袭我就要反击,知道吗?”
汪——
方奕芃满意地点点头。
该死的阿豆仔,今天要是再不正经,就让飞刀咬断你的颈子。
这次倒是没遭到刁难就见到了凌扬,哈!包括飞刀都顺利地进人。
原来连飞刀也知道那些花瓶美女们对她的敌视,因而露出它森森的白牙,锐利的眼睛装着凶恶的怒火,这也就是为什么今天她顺利地见到凌扬的原因。
看来飞刀在受了军中严谨的训练之后,灵敏度已大为增加啰!
只是——
这该死的飞刀,竟然在见到凌扬之后,就亲热地摇着尾巴示好,但是对另一个男人就低吠出声。
另一个男人?
方奕芃打量那个黑衣男子。她见过他,绑个马尾的头发中掺着白丝,连在室内也一贯地戴着墨镜,这不就是雷飞老大吗?
怎么他们方家就是与他特别的有缘,一连串事件都遇到这金盆洗手的黑社会老大,难不成这老家伙又混回来了?
雷飞在见到方奕芃的那一刻也吓了一大跳,还真巧啊!竟然会在他洽公时遇见方家的小丫头。
他可是为了改装车的事业而来,最近他研发了一款新的汽缸来与凌扬谈合作的事。但方奕芃不是军人吗?怎会与维钢扯上关系?
雷飞老大的表情有着古怪的疑惑。
而凌扬的表情就有点莫测高深了。
那日所见的热情都隐藏不见,只听见他沉稳地说:“方上尉今天是要来了解案情的吗?今个儿好像有个好帮手。”
方奕芃点点头,赏了一个爆栗给飞刀,开始怀疑它是不是同性恋,没事竟向男人示好,有没有搞错?
她这个当主人的真是没教好它。
“为了不让我有压力,方上尉是否能以真面目示人?”凌扬提出他的要求,并不在乎一旁雷飞的迷惑表情。
他又将方奕芃逼至墙边,“别隐藏你的美丽,不见得在男人的世界中都要隐藏自己才可做事。”
这凌扬还更有阿豆仔的作风,根本就不管雷飞的尴尬。我行我素的态度惹火了方奕芃,但她却挣扎不出凌扬的禁锢,情急之下,她从牙缝中迸出:“飞刀,发什么愣?小心我将你炖成狗肉。”
飞刀打了个呵欠,不合作地低鸣两声,假装不清楚方奕芃的用意。
凌扬浅笑相对,露出他健康的白牙,照旧解下方奕芃的发髻,摘下她的眼镜,这才满意地点头,“这样不是很好,赏心悦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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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她方奕芃怎么老在这阿豆仔面前失去平日的水准,任由他来支配自己,既没有面子又太没出息了,但是内心深处又喜悦他这么说。
凌扬达到目的之后放开了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看见雷飞一动也不动地锁住方奕芃。
糟糕!他忘了眼前这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听说他是猎艳高手之一。
是的,雷飞被方奕芃的美丽慑住了,简直是前后判若两人,他想不通方奕芃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美。
那是一种揉合了冷艳、妩媚又带点稚气的美,只是这些美被她的面无表情所破坏了,感觉上方奕芃好似个空壳娃娃。对了,就像没带心出来般的空洞。
“雷先生,咳——雷先生,我还有事要与方上尉谈,而我们合作的事择个日期详细开个会吧!”凌扬不喜欢雷飞像狼般的表情,就只有下逐客令啰!
雷飞当然知道凌扬的用意,不过,他还是伸出手对方奕芃说:“很高兴见到你,改天出来喝个咖啡、吃个饭吧!”
方奕芃礼貌性地回礼相握,“很高兴有这个荣幸。”
飞刀不喜欢雷飞紧握着自己主人的手,在他们之间抗议地汪汪大叫。
方奕芃低下头喝叫着:“飞刀闭嘴!”
“要它闭嘴就只有你们快快分开。”凌扬从雷飞的手中接过方奕芃的手,不甚高兴地说:“雷先生,你可以走了。”
雷飞这次在凌扬的脸上看到了火光,但是他还是很有风度地离去。
他这个曾在黑社会呼风唤雨的老大还怕过什么,在他的字典中只要竞争的对手不是方家的男人,那么他会稳操胜算的。再说凌扬是个外国人,方家传统观念这么重之下,这个凌扬想要出线那可是难上加难。
哈,这次他是赢定了。
方奕芃依旧瞪着飞刀,这狗小子不对凌扬吠叫也就罢了,但现在它竟在凌扬的脚边磨蹭撒娇。嘿嘿!飞刀老兄,回去不把你吊起来打,我就不叫飞凤巫女!
凌扬才不管方奕芃做任何的感想,雷飞前脚才踏出门,他就无预警地将方奕芃拉人怀中。
怎奈方奕芃的双手直挺挺地抵住凌扬的怀抱,寒着一张脸说:“凌先生,虽然你是美国人,但是这种打招呼的热情,恐怕不适合我们这里吧!”
拷!这个死阿豆仔竟然同一时间牵制住她腰上的软剑。两人又只剩一臂的差距,想要徒手搏击,成功率也只怕不高。
“喊我凌扬。”
“什么?”方奕芃听不太懂。
“我说喊我凌扬,不然我们就这样耗下去。”
"OK,凌扬先生,可以放开我了吧!”方奕芃真的想打掉他脸上迷人的笑容,“我今天是来跟你谈公事的。”
至于个人私事问题,她可以等达成任务之后再来个秋后算账。
凌扬看清了方奕芃眼中所藏的意图,他勾起她的脸,眼中满是笑意与温柔,他不禁吻着方奕芃含怒的唇,一个火辣辣的法式热吻让方奕芃中断了她的思考。
方奕芃又想闭上眼了,冰冷的心也开始有了运作。她拼命地抗拒,但是那好闻的刮胡水味道充斥着她的嗅觉神经,她终于闭上了眼,双手渐渐放了下来,被他的魔力所征服。
凌扬终于不舍地放开她。“原来的你是如此可人,为什么要隐藏你的美丽?”
她讨厌美丽这两个字,也因此清醒了许多,“灰色”又再度笼罩了她全身。“美丽对一个军人而言是多余的,所以,我不是掩藏美丽,而是舍弃美丽。”
“太可惜了……”
“一点也不可惜。”方奕芃挣脱了凌扬,又回到了无心的神态,“我们可以开始谈公事了吗?”
“当然可以。”凌扬耸耸肩,好似没发生任何事,“要从哪儿开始?”
方奕芃不喜欢他转变后的态度,那会令她没有工作的情绪,当事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他们这些调查人员还有什么戏可唱?
“恐吓信我看过了,你得罪了某人吗?”
“不会吧!我来此不过三年,认识我的人有限,加上业务往来的对象又以军人为主,得罪别人的机率是微乎其微。”
看来凌扬的中文造诣不错,方奕芃敲敲太阳穴,有些不解。“说说接到信件的情形。”
凌扬锐利地看着方奕芃,“刚接到的时候,我只当作是恶作剧,信件全进了碎纸机。不久,信件也多了起来,从原来的一个月一封到最近几乎一个星期一封。”
凌扬递过一封热腾腾的信给方奕芃。“这是最新出炉的,再不交钱,可能整栋大楼内就多了许多的炸弹。”
“你不紧张?”方奕芃看了信件,开始怀疑凌扬根本就知道是谁搞的鬼。
果然没错!
凌扬的手指耙过自己的鬈发,方奕芃在他的脸上看见了危险,但是立即又恢复了平易近人地揶揄她:“怕什么呢?不是有你们夜鹰部队做后盾吗?”
拷!干脆让炸弹炸死你。
方奕芃没好气地说:“给我。”
“没头没脑的,什么东西给你?”
“厂商来往名单,还有你在这里所结交的朋友,甚至员工的资料都给我。”
“有这么严重吗?看来你们这里的治安是越来越差了。”凌扬仍旧挂着充满魅力的微笑说,“情色场所的公关小姐要不要?”
方奕芃有三秒钟的时间呼吸是停止的,她在考虑要不要将柳叶刀丢向他,刺他全身几个窟窿。难道男人不论哪里都一定要这般好色吗?
她只是垂下眼皮,遮住她眼中的两团小火簇,哑着声音说:“全都丢过来,只要是本地人全都要过滤。”
“这个答案很耐人寻味。”凌扬想到她有着变化的俏脸,不禁提高了讽刺的语调,“原来不法之徒都是本地人。”
就算方奕芃的心中不知道诅咒他几回合了,但是这几年的训练下来,已练就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适时地展开她的反击。
“如果你有外国朋友的中文造诣如你这般的高竿,也可列为调查的对象。”
“为什么?”
“恐吓信是用中文剪贴的,所以歹徒有的特殊才能中,必须有一项是要会中文。”
看凌扬长得一副聪明的样子,不可能在这种问题上想不通,失控的问号无礼地直向凌扬射过去。
呜——汪——
看来连飞刀都提出抗议的声音。
凌扬看得有趣,忍不住大笑。
方奕芃动容之下,心漏跳了一拍,眼前的他笑得像大男孩般的无邪与无害,她的嘴角不禁向上翘起,淡淡地笑了。
有多久她没有认真地笑过了,这种打心底升起来的快乐不知遗忘了多久,她眩惑地望着凌扬,难道他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他?她一时之间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叩叩——”敲门声这时响起。
方奕芃在呆愣中来不及将眼镜戴上,而端茶进来的宋茗芬也被凌扬的笑声连连所吸引。从一进公司开始,她的目光就全集中在他的翩翩好风采,无论她怎么搔首弄姿,凌扬的目光就是不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深深伤了她一颗脆弱的心。
让她非常怀恨的是,凌扬竟和那丑女一起笑得如此开怀?太说不过去了,那个丑女她连看都懒得看,为什么凌扬的行为会这么的反常?
宋茗芬越想就越不是滋味,自己身为一个机要秘书竟然还要向那个丑女奉茶,太污辱她了!
于是她摆着她的小蛮腰,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茶重重地放在方奕芃的面前,口气尖酸地说:“你的咖啡。”
方奕芃见咖啡都溅了出来,就知道这波霸秘书的神经又不对了,她抬头收敛起笑容,恢复她惯有的冷淡表情,不冷不热地说:“谢谢!”
这时,宋茗芬被方奕芃精致美丽的容颜震住了,虽然是一张无生气的脸,但却胜过自己的千万倍。她原以为当军人的女子都是粗壮而姿色平庸的,但摘下眼镜,放下头发的方奕芃,无论气度或是容貌,都堪称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