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妤却拒绝,“不用了!说不定小净会再打电话回来。”
“等那孩子打回来,我会叫醒你的,去睡吧,你也累了一天。”元正凯哄着她。“小云,带妈进去休息。”他转头交代大女儿。
“好。”元水云扶持着母亲,“妈,咱们进去吧。”
这一次甄妤没有再提出抗议,因为她也真的累了,于是和顺的跟着大女儿进入寝室。
“小云,记得小净打电话回来时一定要叫醒我哦。”甄妤躺在床上还念念不忘吩咐着。
“妈,放心吧,我会的,好好睡吧。”元水云承诺道。
累了一整天的甄妤终于抵抗不了一整天的奔波,疲倦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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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作响的音乐弥漫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舞池里热情的年轻人挥汗尽情狂舞着,里面的女孩子还没有像她打扮得那么“俗”的人吧!水净想,一件白衬衫和黑色牛仔裤,干黄的头发只有一根橡皮筋绑着。
舞池内灯光闪烁,五颜六色的照在每一个年轻快乐的脸上,男女的嘻笑声交织着,水净皱眉暗忖,这就是所谓的舞厅?
好吵的地方,一向处于安静环境的水净,只觉得音乐好刺耳,一片乱烘烘的,一种沉重的压力压在胸口上,她看不出这地方有什么好让年轻人流连忘返的?她百思不解。
她走到酒吧前,选张椅子坐下,她看着酒保调着鸡尾酒,左摇右晃就调出了一杯色彩鲜丽的“饮料”,水净觉得很好奇,心想那是什么东西?
“对不起,你能不能给我一杯你刚刚调的东西?”水净向酒保点了相同的“饮料”。
酒保瞄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很抱歉,本店不卖酒给十八岁以下的青少年。”
“那是酒?”水净觉得相当稀奇,就她所知道,酒的颜色不是只有透明和黄色两种吗?她不知道酒还有这么鲜丽的颜色。
“我已经满十八岁了。”她争辩道。
酒保摇头轻笑,“想喝酒先拿出你的身份证给我看。”
身份证?水净一时语塞,她的身份证放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带在身上。
酒保的脸柔和了下来,“小妹妹,你跟朋友一起来的吗?”
水净摇头,“只有我一个人。”
他蹙紧了眉头,“你不应该来到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像你这种女孩子不适合待在这。”酒保一眼就看出她是个相当清纯的女孩子。
“我怎么不知道这种场所还有规定什么人不可以出入?”一名理着平头的男子在水净身边的座位坐下来。
他的身体靠得好近,水净感到一阵不安。
酒保似乎认识这名男子,他抿着嘴唇不搭腔。
“嗨,你好!第一次来吗?”那名男子问道。
水净眨眨眼,“你是在跟我搭讪吗?”在小说上、电视上演过这种情节,但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你要这么说也可以。”这名男子露出无赖的笑容,他的手似有若无的轻碰她的身体。
水净感到一阵厌恶,她不喜欢有人随便碰她的身体。
但他反而更加大胆的用手捉住她的柔荑,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小美人。”
“我姓无名氏。”水净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回来,在衣服上猛擦拭,他手掌心的汗还留在她手上,她觉得好恶心。
他挑挑眉,“无名氏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喝酒吗?”不等水净回答,他向酒保招手,“两杯红粉佳人。”
酒保不悦的盯着他。
他向酒保挑衅的挑挑眉,“怎么?难道你们不卖酒给客人吗?我可已经满了十八岁了,需要看身份证吗?”
酒保脸色低沉了下来,“不用了。”随后调起酒来。
当酒保把红粉佳人放在他们面前时,酒保警告水净,“不会喝酒最好不要喝。”
“点了酒就要喝,怎能不喝,多浪费呀!”那名男子从中插话进来。“来,干杯。”他把一杯酒塞到她手里,不给她自行作主,他碰了一下她的杯子,先干为敬,接着他缓缓放下杯子,嘴角噙着一抹充满邪气的笑容。
“好漂亮。”水净赞叹道,粉红色的液体散发出酒的香甜味。
“我都先干为敬了,你怎么不喝?”他八字眉打成一块,不悦道。
水净放下杯子,“我已经用我的眼睛品尝了。”
“你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这个女孩子呆呆的,很好拐。
“我不能喝酒。”她摇摇头,手放在胸口上,“因为我这里有病。”
“你在唬人呀!”他才不信她鬼话连篇。
“真的,你看,我还随身带着药,以防我心脏病发时用的。”水净从口袋里搜出一罐装满药的瓶子。
一瞬间,那名男子的脸孔僵硬,好像被吓到了,看她认真的表情好像不像是在说谎。
去!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他可没有兴趣跟一个病人搞,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岂不是成了杀人犯。白浪费他的时间他怏怏不乐的走开。
“你还挺厉害的,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酒保一脸佩服道,相当欣赏她的机智。
“你好像很讨厌他。”
“那种下流的男人。”酒保不屑的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那种人刚好是我最讨厌的类型?专向无辜的少女下手,把她灌醉以后,趁着女孩子神智不清的时候对她胡作非为。”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水净不解,既然看不惯为何不阻止?
“你太天真了。”酒保笑着摇头,“我还要在这混,要是惹火了他,他会带一群兄弟上门砸场。”
“那你就不管了?”
酒保用抹布擦拭着酒杯,“我有跟那些女孩警告过,不过她们似乎不听我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他二把酒杯排回原来的地方。“对了,你刚刚说你有心脏病是真的假的?”
“你说呢?”水净笑着反问道。
酒保沉默的注视着她,“我猜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水净以为他会猜假的。
“因为你的脸色很苍白。”
“说不定是灯光的关系。”
“可是你随身带着药不是骗人的吧?我看过那种药,我爸以前也有。”
“那你爸呢?”
“死了。”酒保淡淡道,“就死于心脏病突发。”
“对不起。”水净一脸歉意,她勾起他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无所谓的耸耸肩,“那你现在不回去吗?你家人应该很担心吧?”
“应该吧,因为我是从医院逃出来的。”“锵!”的一声,杯子掉到地上,酒保似乎被吓到一样,玻璃碎成一地。
“你没事吧?”水净急着问道。
“没关系,可是杯子的钱得从我的薪水扣了。”他瞪着地上的碎玻璃惋惜道。他回过头又问:“你该不会说真的吧?”
水净但笑不语。
他翻个白眼,知道她是说真的,“那你今晚打算睡哪?”
“不知道。”
单单这三个字就把他给打败了,酒保无奈的摇摇头,“你做事还挺冲动的。”他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扔给她,“拿去吧。”
水净赶紧接住,不解的问道:“这……”
“这是我房间的钥匙,就在楼上我租了一个小房间,从这后门出去可以看到一间小楼梯,上去以后第一间房间。如果你不嫌简陋的话,就先在我那儿住一晚吧。”
“那你怎么办?”
“你放心吧,这一家舞厅要营业到凌晨三点,收拾一下就差不多四点了。今天晚上,我就到朋友家挤一挤,明天早上要走时,记得把钥匙放在门口的盆栽里,我一找就有了。”
“谢谢你。”水净没想到遇到了一个好人。
“不客气。”他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记得门要锁起来,小心坏人闯进去。”他叮嘱她。
“我知道了。”水净心一暖,他和她只是个萍水相逢的人而已,没想到为了她,他竟然会让出他的房间,可见这世间上处处还有温情。
从舞厅的后门一走出去就是条简陋的小巷子口,她在一片黑暗之中找到由昏黄的灯光照着的一间小楼梯,踩在楼梯上还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水净一上楼就看到有两间房间,她停在第一间房间,拿出酒保交给她的钥匙插进去,锁打开以后,她扭开把手把门打开。
她在门口摸了老半天的墙壁,终于给她找到电灯的开关,一按下去灯火通明。房间虽然小,但相当整齐干净,可见屋主是个爱干净的人,可是从他外表上看不出来,水净轻笑若想。
她把门关上并锁上门,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个锁,她也把它锁了起来。
水净看了一下,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棉被、枕头整齐的放在床边,她把电灯关起来,和衣躺在床上,阖上了眼睛,心想这一晚就这样就睡吧;虽然不比第一晚住的地方舒服,但这绝对比睡在外面露宿街头好多了。
第五章
太阳照在床头上,水净困惑的眨眨眼睛,天亮了吗?
睡眼惺忪的她望着屋内陌生的环境,茫然了好一会才记起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她打了一个哈欠、伸伸懒腰,到小小一间浴室里梳洗,当她用冷水泼醒那张犹带睡意的小脸蛋后,精神不禁抖擞起来。
她看了一下手表,天呀!竟然已经早上十一点了,她没想到自己一睡就睡得那么晚。
那名酒保呢?要是他回来,她还在睡,那他岂不是被她锁到门外去了?
水净整理好衣服后,把门锁打开!门一拉开,迎面而来的冷空气吹了进来,水净忍不住颤抖起来,好冷!
她没有在门外看到那名酒保,看样子他好像还没回来,她将钥匙摆在盆栽里,然后下了楼梯,结果刚好在楼梯口遇到一名女孩子,两人都微感错愕。
那名女孩子的表情好像是说她从来就没有看过水净,而水净则大大方方向她微笑点点头,“你好。”然后穿过她的身边下楼。
水净下了楼走出巷子口,走在大街上冷风吹过来,她拉着身上仅有的衣服,搓着冰冷的手指头,今天好像特别冷,她得去买件外套才行。
这时一对情侣迎面走过来!他们手牵手,女孩子依靠在男孩子的手臂上,一副甜甜蜜蜜的模样,让水净不禁有些嫉妒。
她也想要有个男朋友呵护,细心照顾着她,可是她的病……她神色黯然,想交男朋友谈何容易。她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四周围都是情侣,她一个人更显得形影孤单。
算了,不要再去想了。水净耸耸肩,继续走着。
当她走过一面橱窗前时,被一件厚实的大衣给吸引留住了脚步,那件衣服看起来好像很暖和的样子。
水净不知不觉走进店里,店里的小姐立刻上前,“欢迎光临,小姐请随处看看你想要的东西。”
“能不能麻烦你把橱窗前那件外套拿给我看一下?”
“好的,小姐!请等一下。”店员职业性的微笑点头,过一会她把大衣交到水净手上,“是这一件吗?”
“是的。”水净接了过去,手触摸着柔软的质料。
店员发挥三寸不烂之舌道:“小姐,这可是法国进口的质料,你摸摸看是不是很暖和?”
“嗯。”水净也挺喜欢那柔柔软软的触感,她看了一下标签,上面标价五千块,她忍不住咋舌,现在她身上仅剩九千块左右,买了这一件大衣只剩下四千块了。
可是她好喜欢这件衣服,再说她也不能一直穿着单薄的衬衫,现在天气愈来愈冷,她不想还没回去医院就先被冷死。
终于,她下定决定了,“就这一件吧。”反正她的户头里应该还有钱,过一个月的生活理当绰绰有余了。
正当水净到柜台结帐时,从店门口走进了一位年轻人,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帽子压得低低的,他眼睛偷瞄了一下,店里只有水净和店员,他走到柜台前,掏出美工刀恐吓。“快把钱给拿出来。”
水净和店员足足愣了有二两秒,年轻人看店员没有动作,遂把刀子抵在水净歼细的脖子上。
这动作出乎水净的意料,直到冰冷尖锐的刀锋抵着她的脖子时,她的神智才一点一滴回复过来,心脏猛然加速,而且愈来愈快。
那个女店员尖叫起来,他喝止她不要乱叫。
“快!把钱装到袋子里。”他一只手拿刀子抵着水净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扔给店员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是……我知道了……”她手忙脚乱的打开收银台,双手颤抖着。
“快,快点!”年轻人急着催促店员的动作,没有注意到他手上的人质脸色不太对劲。
完了?它要发作了。水净记起今天早上她忘了吃药。
她痛苦的阖上眼睛,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斗大的汗珠也从额角滑落了下来。
她猛抓着胸口,“好痛……”
那名年轻人和店员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发病给吓了一大跳,张大眼睛瞪着她一脸痛苦的模样。
年轻人猛退后道:“我可没对你怎么样……”
他被吓得提起黑色旅行袋逃走,留下一脸慌张的店员,见水净蹲在地上,指甲掐进心脏位置的胸口。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姐,你没事吧?”
“我……我的胸口……好痛……”
水净的脸色好苍白,吓坏了店员,她慌慌张张的跑到店门口大叫,“快来人救命呀!这里快出人命了。”
店员的求救声顿时吸引了围观者,七嘴八舌讨论着。
“她怎么啦?”
“我不知道,她就这样突然倒了下来,说胸口好痛。”店员回答,看着水净倒在地上,猛抓着胸口,小脸因疼痛而扭曲着。
然而,现场的人都束手无策,没有一个人敢帮忙。
“让开。”突然有一名男子推开人群走过来。
云樊刚好就在这附近办事,听到有人性命垂危,基于医生的医德他立刻走过来,然而他却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水净。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个小鬼就是不懂得爱惜自己。
他蹲在水净身旁,拍拍她的小脸要她清醒一点,“元水净,你醒一醒。”
她抬起那张雪白的小脸露出惨淡的笑容,身体不停抽搐着,“云大哥……”
她是在作梦吧,为何云大哥的脸孔这么清晰又那么模糊?
“水净,你告诉我,你身上带的药呢?”
“药……”心脏一阵绞痛,她脸上闪过痛苦的神情。
“对,药呢?”他耐心的再问一遍。
“在口……袋里……”
云樊找遍了她所有的口袋,终于在她的右裤袋里找到一瓶小药罐,他对着店员道:“请给我一杯水。”
“好的。”她忙不迭冲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开水给云樊。
云樊扶起她的头,把药塞到她的齿缝间,“来,喝口水,把药给吞下去。”
水净发觉连张开嘴巴都是如此困难,她微启朱唇。
云樊把水灌了进去,用命令的口气道:“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