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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纯儿贸然闯进西苑,却被白莞蓉的清灵样貌给震慑住。
又是一个美女!
“姑娘是——”
“我是齐大哥的义妹——蒋纯儿。”她扬起下巴,不可一世的说。
“原来是纯儿妹妹——”
“少在那攀亲带故的!”蒋纯儿毫不客气的打断白莞蓉的话,盛气凌人的指着她问:“说!你到底有何企图?”
大伯说白莞蓉是大哥将纳的妾,但是她不相信。
从带她回来那天之后,大哥就没再出现在西苑了。
所以大哥对她一定没有丝毫的感情,因此她决定来给她下个马威,让她趁早死心。
“我?不过是一介孤女,只求有个暂时能够栖身的地方罢了。”
听到白莞蓉跟她一样都失去了父母,蒋纯儿的态度有些软化。
“我警告你哦,别妄想打大哥的主意。大哥要是想纳妾,一定会娶我的,你少在那痴人作梦了!”
“蒋姑娘言重,莞蓉无意介人。”
“算你识相!”蒋纯儿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回头警告:“不准跟任何人提起我跟你说过的话,否则,我绝不饶你!”
唉!白莞蓉望着蒋纯儿离去的背影轻叹。
是一个暗恋表哥的姑娘。
而表嫂呢?她知道有人在觊觎她的夫婿吗?
齐家庄里纷争太多,还是到庵里修行清心些。
“小姐,管家福伯求见。”
平常西苑无人进出,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请他进来。”
福伯一得到齐逸均要他再筹备一场婚礼的指示,便高兴的直奔西苑。
“小姐,老夫人在天之灵要是知道少庄主将迎娶你,不知道会有多欣慰呢!”谢天谢地!
“福伯,成亲只是权宜之计,我无意介人他们。 “啥?”怎么会这样子呢?
“小姐,难道是她说了些什么?”听说夫人曾经到西苑来,莫非……福伯真厉害!蒋纯儿前脚才走,他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其实也不尽然是她的原因,看过先母的遭遇,我实在不愿意再跟人争夺夫婿。”
纯儿说的没错,夫人心胸狭隘,一定容不下别的女人的!
“她说的话小姐千万别放在心里,因为她出身不太好,说话难免失了分寸,希望小姐多多包涵。”
“是吗?”怪不得蒋纯儿语多威胁,“没关系,她年纪轻,我不会在意的。”
惭愧啊惭愧!夫人跟小姐年龄相近,反倒是小姐处处让步。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却没有发现彼此谈论的对象是不同的。
“那——不然我加派护卫守在苑口,以免她再来打扰。好吗?”
“也好,就依福伯吧!”
※※※
听完福伯的话,齐逸均俊眉深蹙。懿臻怎么会这般无理蛮横?
这时厅外守卫进来禀告——
“禀庄主,淮南王陈泰三度持拜帖面见。”
“庄里正是多事之秋,这老狐狸不请自来,绝非好事。”
“在主,要不要属下再去打发他走?”一旁的齐冷出声。
“总是要面对的,这回就看他想玩些什么把戏吧!迎陈王爷进大厅。”
“属下遵命!”
“齐庄主别来无恙。”富态的陈王爷踱进大厅,堆满笑意的脸上似乎充满算计。
“好说,但不知王爷此番前来有何贵事?”
齐逸均冷淡的言语让陈泰微僵了一下,旋即便哈哈一笑。
“贤侄仍然高傲难攀啊!”话里净是联姻不成的酸意。
“王爷言重了,齐某一向拙于言辞,辜负王爷厚爱。倒不知今日王爷有何指教?”
“本王是受了白家庄庄主夫人之托,前来关切迎娶白家小姐事宜。”
“哦?”一阵难堪的沉默后,见齐逸均无意答腔,陈王爷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嗯……是这样的,王妃与白夫人乃多年旧识,得知贤侄有意纳白小姐为妾,本主特来致贺。”
“不是纳妾,是娶平妻。”
什么!?陈王爷有些错愕,尴尬的自嘲:“半年前本王意欲下嫁小女之时,贤侄口口声声表示,男儿志在四方,无意婚配,没想到时隔不过数月,你却连娶两位妻子,想来当初全是贤侄的推托之辞!”
“齐某娶这两位妻子,一是为情、一是尽义。王爷何须不悦?”
被后生晚辈这么当面调侃,陈王爷不禁有些薄怒。
“不管是为情也好、尽义也罢,既然贤侄已经连娶二位平委,那本工就作主,让兰儿跟白家小姐一起进门,不记名分、委屈做个三平妻吧!”
说到底,这过气的陈王爷还是打着跟齐家庄联姻,以巩固地位的如意算盘。
“齐某乃市井鄙夫,不敢高攀宗室千金。”
“你!陈皇后虽然已经让出后位,可我陈泰好歹仍是当今皇上的小舅子、位高权重的淮南王!见你少年英雄、才不惜将手中明珠下嫁与你,而你竟不知好歹的连连拒绝,这若传扬出去教陈王府如何自处、皇室颜面何存?”
“在场的都是齐某心腹,今日之事断然不会传出,还请王爷宽心。”
可恨的齐逸均!竟见然宁愿娶个寡妇跟妾室所出的女儿,也不愿意答应联姻台盟。
“哼!敬酒不吃莫怪本王无情。本王这就上京,请圣上收回让齐家庄负责的漕运,看你还能不能富可敌国!”
“如果主爷执意如此,齐某亦无话可说。齐冷,送客。”
陈王爷气得七窍生烟,愤然的拂袖离去。
“唉!庄主你这又何必呢?”福伯忧心忡忡的说。
“这只笑面狐狸,满脑子净是打着送女儿进门的主意,不断然拒绝,日后恐怕更为难缠。”
“可是漕运的营运与庄里各项业务相辅相成,失去漕运管辖权,不管是镖行、客栈、航运岁收等等,都是极大损失啊!”
“福伯所言极是,庄主请三思。”
“你们没看到白家那个老妖婆已经在施加压力,等着看戏了吗?为了母亲的遗愿,娶莞蓉进门是刻不容缓的事了,这时候再多娶一门平妻,臻儿岂不恼透。”
“可是——”看到齐逸均眼里的不耐,齐冷安静地退到一旁。
“庄主啊!别怪老奴嘴碎,要不是您执意护着夫人,又怎么会有这些是是非非呢?为了这么一个不识大体、刁钻蛮横的女人赔上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值得吗?”
“福伯,你逾矩了!”
“老奴今天就是拼着让您不高兴也得说清楚。夫人天生狐媚,甭说庄主对她百依百顺,就连庄里大大小小的丫鬟、伙计们也全被她洗脑了。可老奴不同,老奴忠心耿耿,知道她终有一天会败了齐家庄,老奴不能坐视不管,任凭夫人仗势您的宠爱而无法无天啊!”
“够了!”齐逸均生气的走出门外。
福伯跟着追出来,“庄、庄主,您要去哪?”
齐逸均脚步未停,“撤了漕运,有许多麻烦的事迫在眉睫需要处理。”
齐冷安慰愣在一旁的福伯:“唉!福伯,你对夫人成见太深了,刚刚庄主要不是念在你年纪大了,否则……唉!”
“你年轻小伙子怕事,我可不!在齐家庄几十年了,我不能眼睁睁看它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垮下来!”
“唉!庄主英明、夫人聪慧,你太杞人忧天了。”
“是,我老了,不中用了!可我却清楚明白,管理漕运是天大的利益啊!是官里民间求都求不来的好运道,就为了不让夫人气恼,硬让生得罪了淮南王,真是不值啊!”
看着齐逸均已经走远,齐冷只好匆匆跟上,留下老泪纵横的福伯独自捶胸顿足。
第七章
调养了几天,懿臻的身体总算略有起色,腹部比较不会觉得痛了。
然而,几天来齐逸均仍然不曾回到恋懿园里。
对于他的强硬态度,懿臻感到沮丧不已。但是,她总认为应该还是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的,就让彼此冷静一下也好。
趁着身子舒服多了,懿臻决定去看看白莞蓉,也好抒发寂寞。
来到西苑,却见到苑口有守卫站岗。为什么?
懿臻走向前去,两名守卫立即阻拦。
“夫人请留步!庄主有令,任何人均不得擅闯西苑。”
“我也算‘任何人’吗?”懿臻沉下脸,“还是我就是那个‘任何人’!?”
“小的不敢!属下奉命行事,请夫人勿为难属下!”
“如果我硬要进去呢?庄主可曾交代擅人者要如何处置?”
“属下……”夫人一向得人敬重,可是庄主的命令又不能不从,这……正在为难之际,福伯已经闻讯赶来。
守卫们用眼神向福伯示意,对眼前的一切他了然于心,便堆着笑问:“请问夫人为何一定要进这西苑呢?”
“不过是想跟莞蓉表妹谈谈女人的私心话罢了。”懿臻挑眉,“怎么,福伯认为不行吗?”
“不,夫人言重了。老奴是想,表小姐生性恬淡又是初来乍到,是不是应该让她清静两天,等她习惯了再说?”
“哦?”懿臻柳眉紧锁,“不让人去探望,是莞蓉自己的意思,还是逸均的决定?”
“这老奴就无权过问了。老奴只知道在齐家庄之内,一切以庄主的命令为主。” “这么说来是逸均的意思唆?”懿臻不悦的说:“想来是福伯忘了,我到庄里的第一天,逸均已经说过,在任何情况下,我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是吗?”
“夫人说的没错。但是庄主的母亲、祖母,都谨遵妇规,不会有质疑夫婿决定的情形发生。”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懂得遵守妇道罗?”懿臻的声音扬起,已经有些动怒了。
一时之间只见懿臻和福伯两人对峙着,场而有些冷凝。
忽然两名守卫见到齐冷走过来,救星来了!
“齐冷见过夫人。”齐冷有些讶异,一向和气的福伯竟然会跟人缘很好的夫人杠上了?
“不必多礼。齐冷,我想请问一下,这西苑我到底能进不能进?”不理会在旁吹胡子瞪眼的福伯,懿臻径自问道。
“夫人言重了。因为庄主担心引起夫人不悦,刻意要求闲杂人等不得进人西苑。”
“那么说来,我可以依自己意愿决定进不进西苑喽?”
“山庄里楼、庭、台、阁等院落甚多,夫人何必坚持要进西苑呢?”齐冷苦笑。
“因为这里有白莞蓉,我要见她。”
“这……”面对难缠的懿臻,齐冷也觉得辞穷。
福伯说对了,夫人的确是针对白姑娘而来。唉!
“齐冷,要不你就让我进去,然后速速禀报你们庄主,问他如何处理;要不你就强制将我驱离,反正今天我是非见到莞蓉不可!”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良久之后,齐冷也不得不屈眼在她的坚持之下。
“属下只得遵命了,还请夫人不要为难白姑娘。”
“你以为我是个母夜叉吗?”懿臻忿忿的把挡在前面的齐冷推开,自顾自的走进西苑。
唉!庄主出庄去了,自己又拿夫人没有办法,真是……
福伯亦步亦趋的跟在懿臻旁边,生怕她又去找自莞蓉的麻烦,万一有了冲突,那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夫人?
懿臻转身怒视着福伯,“你这又是在干嘛?”
“老奴随侍在旁,听候夫人差遣。”
“我们谈的都是女人家的私密事,是女人就跟上来。”
一句话激的福伯呆立在原处,她说的是什么话!
“这、这、这……这哪里还有为人妻子的样子?少庄主实在太大意了,竟给庄里迎进个这样的当家主母,唉!”见识到懿臻的强悍,福伯也只得摇头叹气的离开。
“齐总管,现在怎么办?”第一次看到和气的夫人发脾气,守卫们都茫然的不知所措。
“怎么办?就仔细瞧着,别出楼子了!我这就出庄去禀告庄主。”
“属下遵命!”
※ ※ ※
白莞蓉坐在亭子里,看见懿臻走进西苑,开心的走了过来。
“几天没看到嫂子,莞蓉以为你是在生气。”
“怎么会呢!”懿臻热络的牵着她的手。
她的脾气一向来的急、去的快。刚刚在门外的不愉快,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刚好前一阵子身体不舒服,才没来你这串门子。要不然,我天天来、烦死你!”
白莞蓉嫣然一笑,“怎么会呢?嫂子要是肯常来陪我,莞蓉高兴都来不及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没有姐妹,一直就十分羡慕别人有姐妹可以聊聊贴心话。”
“莞蓉也是独生女儿,从小就孤独惯了,没有想过要是有个姐妹会有多好,上回跟嫂子聊过之后,发觉其实有朋友也是挺不错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接着说:“就不晓得嫂子愿不愿意交莞蓉这个朋友?”
“当然愿意啊!”懿臻高兴的说:“我要是有你这种温柔的个性,我娘一定不会成天训我凡事大刺刺的,不像个女孩儿。”
“我娘也是,她总觉得我太温吞,一点都不像是她的女儿。说起来嫂子的豪爽倒有几分像我娘呢!难怪莞蓉一见到你就觉得亲切。”
两个才相识不久的女孩儿,抛下所有利害关系,天南地北的聊个没完。
懿臻的爽朗健谈冲淡了莞蓉心里的忐忑不安,而善解人意的莞蓉也或多或少的消除了懿臻这阵子以来的落寞。
“你母亲后来在白家药庄过的还幸福吗?”对李子风,懿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总觉得两人的本质有些相近。
“其实家母应该算是幸运的,她虽然名为小妾,却净得祖宗老奶奶及家父的宠爱。我爹为人耿介,总应付不来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自从娘进门了以后,爹就把白家里里外外所有事情都交给她了。”
“你大娘难道不会介意?”听起来她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大娘心里纵有百般不顾也无可奈何啊!”芜蓉苦笑了一下,“她是爹奉父母之命迎进门的,与爹爹之间毫无感情。她既无权势、又没有跟我们一起住在南阳、唯一稍微胜过我娘的.就只有她白家大夫人的头衔罢了。”
又一个可怜的女子!
“这就是爱情?”就是这份力量,让姨丈和姨娘决定双双背弃娘的吗?
“没错。或许在芸芸众生当中,有些人是生来就无缘接触到感情的甜美的,但是,天地之中既分男女,当然还是要经历过爱情的洗礼,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可是人人都说感情苦,不是吗?”她就觉得相思恼人啊!
“没有暂时的苦处,哪里衬托得出相爱的珍贵呢?”发现白莞蓉眼底的迷蒙,懿臻恍然大悟“哦——你有喜欢的对象了,对不对?”
“没有啦!嫂子休要胡说!”被她识破心事,白莞蓉不禁羞红了脸。
“那你的脸为什么会红透了?”懿臻继续取笑她:“哦——还不老老实实的从头招来!说!他是谁?住在什么地方?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嫂子!”面对懿臻一长串的追问,白莞蓉无措的惊呼,“不要再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