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不好的示范恐怕就是我跟她爸了,我们从小琍就在她们姐妹俩面前声称是谈乱爱结婚的幸福夫妻,可后来,却演变成天天吵架。”裘妈妈陷入回忆,有点伤感的说。
“可我们都嘛是床头吵、床尾和,等第二天又忍不住吵……”
夫妻嘛!不都是那样的吗?
“有姐姐?”怎么都没听她说过?
“她姐姐虽然比她大几岁,但她们姐妹俩的感情一直很不错,可在小琍十三岁那一年,她姐姐硬是不顾我们的反对,嫁给一个她才爱上不到两个月的男孩。
“随后,他们就开始吵架,小琍的姐夫因为工作不顺,竟然很没品的对她姐姐动起手来,到最后,他更是三天两头的修理人,不论我们怎么劝都不听,那让小琍几乎恨死了男人。
当然,就在那段期间,我和她爸也不断的发生比较严重的争执,我怪她爸就是管得太严,女儿才会在一交了男朋友后,就想逃离自己的家,也才会让大女儿碰到遇人不淑的惨事。
就因为吵得太激烈,她爸有一次一时情绪失控,也对我动了手,推了我一把……我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头上缝了七、八针,从那时起,小琍就不再亲近她爸了。”
裘妈妈难过的想起伤心往事,忍不住频频拭泪。
“虽然事后我们不断的替她做心理建设,她爸也指天对地的立誓,说他绝不会再动手,但小琍却从那时起就开始说她不要结婚、不要生小孩,甚至不要做女人该做的事。”
所以,她才会说话粗鲁得不像女孩、行事莽撞得不像女孩、粗心大意得不像女孩,基本上,她根本是不屑做女孩会做的任何事情!
听到此,井建平总算了解了她的心结。
“起先,我们都当她是在说孩子话,毕竟,她那时才十三岁,可直到她上了大学,听她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她只要当个女强人,还要让男人都对她俯首称臣,我跟她爸、她姐才开始担心起来。
可后来,看她这样也不是不好,她很上进,整天只知道K书,我们一点都不必担心她会交到坏朋友,她姐甚至有点赞成她努力地在事业上闯出一片天呢!”但裘妈妈却始终认为,女孩子还是要有个好归宿才对。
“她姐姐现在呢?”井建平心忖,对裘琍影响最大的应该是她姐姐才对。
“离婚了,现在自己一个人经营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情况还不错,就是她常替小琍洗脑,说女人没有了男人的牵绊,才可以只手撑天。
她还常鼓励小琍,说她有了事业基础后,她们姐妹俩要联手称霸商场呢!”裘妈妈虽不赞成,但对两个女儿的壮志还是有点小小的骄傲呢!
原来——原来她是对男人没有信心啊!
井建平了解的点点头,看来,他只要能让她重新拾起对男人的信心,就有希望抱得美人归了。
“妈,谢谢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建平,我是个观念守旧的妈,只希望能看到女儿幸福,你——千万别辜负她,她能答应跟你住在一起已经是很难得了。”
裘妈妈看出井建平对自己女儿用情很深,也猜出女儿绝对有动一点几心,所以很慎重的拜托他。
“或许……只有你能让她改变观念。”
“我会的,您放心,妈——今年,我一定会带着她回家来看你们的。”他决定要继续照着他心中所订的时间表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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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琍一下班就冲回家,她从下午起就联络不到井建平,在发现他将电话关机后,她更是心虚的认定,这回他一定是气炸了!
所以,她决定乖乖的回家做个听话的“慰安妇”,看看能不能让他迷得忘了他是谁,进而不再生她的气。
其实,生活在一起快三年了,她是真的知道他对她的好……
他的脾气一级棒,对她总是骑在他头顶上嚣张的行径向来一笑置之;他的学问一流,对她不断逼他为她的工作贡献点子一直都是来者不拒,他的外貌一品,她深知有数不清的女人对他垂涎三尺,但他从不为所动。
她能有他为伴,真的是她前世烧到好香,她甚至有想过就这么跟着他一辈子吧!嗯——为了她飞黄腾达的未来,就让他再多等一阵子好了。
她匆匆的洗完澡,将自己穿得少少的、喷得香香的,想让他一看她就忘了今夕是何夕。
她才刚躺在床上,摆出充满诱惑的Pose,门就被打开了。
她赶快假装睡着,等着他上前来对她动手动脚,然后,她就要使出浑身解数……
可井建平却直接在厨具边忙东忙西的,一点都没看她一眼,裘琍忍不住纳闷的偷偷转过头来偷看他,暗忖:他在干什么啊?
可看着他高壮的背影,她的心却盈满了安心的感觉,她好喜欢家里有他的身影,看来下回她要禁止她妈再胡乱上来了,他不在这个家里,竟让她觉得有一种好深好深的失落感呢!
井建平可以感觉到裘琍对他不直接搂着她做爱做的事的疑惑,但他不想老是以那种事来迷惑她,他要她真心的想依靠他、真心的想和他携手共度白首。
弄了好一会儿,一阵阵扑鼻的香味让裘琍再也忍不住了,她倏地坐起身。“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香?”
“睡美人醒了?”他调侃道,将茶几的两根小蜡烛点燃,并把他亲手做的大餐端到桌上,“来,老婆,尝尝你亲亲老公的手艺。”
她从来不准他称呼她为老婆,每次只要他犯规,她就会三天不理人,可今天,她一点抗议的话都没说耶。
他将室内的灯关了,房问里仅剩下烛火闪耀的淡淡光芒。
这种气氛好温馨、好浪漫喔!
裘琍突然好想搂紧他,“平,你——不气我了?”
井建平切下一块多汁鲜嫩的煎牛排,哄道:“张开嘴。”
她听话的张嘴吃着他精心为她准备的庆功大餐,牛排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他以食指轻抹了一下,然后含到嘴里吸吮。“嗯——好吃好吃,要不要称赞一下你辛苦的老公?”裘琍怔怔的看着他。是的,她心动了,她真的心甘情愿称他一声,“老公——谢谢你!”
井建平一把搂住她,这可是自他认识她之后,她第一次这么称呼他呢!
“谢什么?夫妻本来就是这样嘛!来,赶快吃,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可等等……谁跟他是夫妻啊?
但他好像还没休息耶!裘琍看着他未换的衣衫,以及新长出来的胡碴。
“你累了吗?对不起——都是我……太任性——”
他以手掩住她欲言又止的小嘴。“琍,夫妻是要做一辈子的,是互相扶持的,没有什么对与错,你慢慢就会体会这个道理的。”
从现在起,他要好好的、用心的教会她夫妻间的相处之道,他要她对他有绝对的信心,他要她主动将自己交付给他。
“平——”不要对她这么好,她——会因为受不了而逃避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而且,不准你说不!”他带点耍赖的命令道。
“你先说说看。”她才不肯轻易上当呢!
“你先答应。”他霸气的说。
“哪有这样的?”她正想抗议。
“看在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合眼的份上,看在我这么认真的为你烹煮庆功大餐的份上,看在我昨天帮你准备资料的份上,看在我昨晚那么卖力的跟你那个的份上………”他装出小可怜的模样。
“好啦!”
她听得脸都红了,哪有这么赖皮的人!
“以后只准叫我老公,其他的称呼我一概不接受。”他斩钉截铁的说。
“这——不好吧?”他们又还没有结婚。
“有什么不好的?”他觉得好得很,听起来又顺耳极了。
“可是……”她还想翻案。
“没有可是,来!叫几遍练习一下。”他坏坏的将她搂入怀中,“嗯——好香,穿成这样是不是想诱惑你老公我啊?”
“才不是呢!人家只是累了想睡而已,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嘴硬的说。
“不行!忘了叫我,来!声音要嗲、尾音要拉长,快!”他边指导她,边将她推开,否则他又要心猿意马了。
“老、公。”她简短的随便叫了一声,脸却红到耳根。
“不对不对!没感情,来!声音要嗲一点、尾音拉长——再来一次。”他不满意的要求她重来。
“老——公!”她又试了一次。
“不行不行!没感觉,来!再试一次……”他轻抚着她柔嫩的粉颊,很有耐心的指导她。
“不要啦——人家不会咩!”
试过好几次,她终于不依的拒绝再试。
“没错,就是像你刚才说话的方式,多一点撒娇的感觉,对对对!再来一次。”他锲而不舍的教她。
可裘琍却对他不但不偷吃她的嫩豆腐,刚才还无意推开她的举动很介意,她在心底有咪咪的恐惧——
他会不会……会不会对她……腻了!?
不!千万不能,因为,她……她好像已经很爱很爱他了耶!
第六章
就这样,井建平努力的与裘琍建立彼此的高度信任感,他不再动不动就跟她嗯嗯啊啊的,反而不断的让两人在兴趣上、在生活中、在习惯上相互了解,并互相配合。
“琍,这几天天气冷,我们别那个!来!我搂着你睡就好。”他最近常这么说。
不但如此,他还让她将冰冷的小脚丫放在他温暖的腿上取暖。
“琍,你这几天不太安全,我们就休兵,改日再战。”
当她在危险期前后,他甚至体贴的这么说。
“琍,你那个来肚子会痛,来!我帮你揉揉。对了!我听人家说,那个来的时候如果肚子会痛,就只有两种方式可以根治。”
他闲闲的似乎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似的。
“哪两种?”她好想知道咩!
“就是——一种是跟男人这样……”他坏坏的以手势比给她看。
“屁啦!我会信你的鬼话才怪。”她很不给他面子的吐槽。
“这又不是我说的,是那些过来人的至理名言。”他开心的靠在她的耳畔说。
她才不信咧!否则,她都跟他那个了,怎么还是会痛?
“那——另一种呢?”
“就是生小baby!据说,生得愈多,愈不会痛。”他胡言乱语地道。
“骗鬼咧!我又不是母猪,才不会上当呢!”
她一口否绝他的说法,但不是裘琍变得神经质,她好像真的看到一丝惆怅的神色闪过他的眼底。
只是,除了那些比较有颜色的对话外,他对她真的好到了极点,甚至好到裘琍有时忍不住会扪心自问——
“我——对他会不会……真的不够好?”
不过,她也只是放在心底自问自答,她还是不太想弄清楚自己的真心。
“琍,你的这份报表有瑕疵,上回我给你的参考书你看了吗?”除了亲密的事,井建平也不断的在工作上给予她指导。
“呃——这几天好冷耶!”她每次都会想出新的借口。
“是谁想做女强人的?”他常搂着她一起K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你懂吗?”他苦口婆心的劝她。
“我——是不是太笨了?”不然,为什么他能举一反十,她却举一反不出二来呢?
“不是,只是我太聪明了,你绝对不能拿天才跟你自己比,但如果跟其他平凡人比较起来的话,你还不算太逊啦!”他总是明着褒扬自己,却又暗地里替她加油打气。
“我——真的能当女强人吗?”她对自己小有疑问。
“只要你认真就一定行,我对你有信心!”他轻抚着她短短的发,很有自信的加上一句,“但一定要在本大人的指导下才有可为。”
而最近,他偶尔也会故意不再在做那件事时做好最完善的安全防护,他总像是不小心就忘了东、忘了西的。
可裘琍是怎么样也不敢再疏忽了,因为,她最近有一、两次没保护好,事后吓得她忧心忡忡的,所以,他俩房事的次数逐渐减少也就变得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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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井建平仍开车送裘琍去上班!可他才准备回家,哈雷便来电找他,要他立刻赶过去,说庆中有急事找他。
当他赶到时,只见庆中一脸的凝重。
“建平,你知不知道你父母的年事已高,你——到底有多久没和家里联络了?”庆中一见面,便愈批他的不孝。
井建平心虚的搔搔头,“我——最近在赶毕业论文,比较忙。”
“是啊!之前是准备考硕士班研究所忙,所以,家可以不回、父母可以不管!之后是念硕士班课业太忙,所以,家当然不必回、父母当然不用管;而现在是准备论文忙!建平,再来呢?是不是借口说你要准备博士班的功课了呢?”庆中将井建平心底的打算直接说出口。
“我——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和裘琍的进展神速……”他预计今年一定可以带她回老家。
“你跟她在一起都三年了,建平,她根本没有心想结婚,你本来就是知道的,你只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的答案而已。”哈雷直接说出他的看法。
“不!我最近才知道,她拒绝婚姻是有原因的,她在潜意识里害怕男人会变心,所以,她不敢接受婚姻,只要我再用点心,她一定会克服这个心理障碍的。”井建平深信真爱绝对可以克服一切,当然,还要再加上一咪咪的小技巧。
“是喔!她又编故事来骗你了。”庆中不屑的说。
自从他知道是裘琍拐井建平上床后,他就对她印象不佳。
“不是,我是好不容易从她妈的口中探出来的。”
“可是,建平,你还要等她多久?你爸他——唉!我本来答应干爸不说的,可你——”庆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爸怎么了?”他是个孝顺的儿子,深知未来继承家业是他逃不掉的责任,所以,他一定会回去,只是,他真的想等裘琍想通后!再跟她一起回家。
“我昨天才从印尼回来,一去看干爸,就发现他气色差得很,经过我百般逼供,干爸才说,他……最近血压过高、心脏也跳得不太规律,干妈还说……还说……”
“我妈到底说了些什么?”毕竟,他已经三年没回家,加上半年才与家人通一次电话,他根本不知道家人的实际状况。
“干妈说,干爸上上个月,以及上个礼拜都曾因心脏疼痛而送医,医生要他去做详细的检查,可干爸却说工厂没人管,他不能放下公事不顾,所以,抵死不去检查身体。”庆中将双手放在背后,以中指压着食指,期望说些善意的谎言而不会遭天谴。
这可是干爸、干妈的计策,全都不关他的事,他只是负责演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