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男人的本能,”他绞尽脑汁找藉口。“男人遇到喜欢的女人,就会无法抗拒地想……嘿,亲近她。伊人,我爱你,也要你,就像我无法否认对你的感情一样,我也无法否认对你的欲望。”
“可是……可是我们又没有结婚!”她气呼呼地道。
端详住伊人又羞又恼的俏脸,彦豪突然有了领悟。
她表面上看来是个活泼、聪颖的现代女性,实际上思想却十分保守,极有可能是自幼受到的家庭教育薰陶。彦豪见过伊人的父母,发现他们全是端庄守礼的老派人物,难怪会教出这么纯真的女儿。
这也就是他多次躁急的求爱行动,全都缎羽而归的原因。伊人对情爱的知识还停留在国中生阶段,除非他能耐心地教导她、启发她,否则休想她热情回应。想到教会这朵娇贵的小蓓蕾男欢女爱的乐趣,让她甜美无邪地为他绽放,一颗心不禁蠢动起来。这世上还有比启发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体上的欢愉,更让男人跃跃欲试的事吗?
“伊人,”彦豪尽量以不带任何色彩的声音解释这种事。“其实肉体上的欲望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低级,那也可以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想要进一步拥有对方、疼爱对方的感觉啊。”
“可是……”她咬往粉唇,偷窥了一眼他几无寸缕的身体。
彦豪逮到她眼中的爱慕,将微笑的唇亲昵地移向她的耳廓,温柔地道:“就像你喜欢看我、碰触我的身体一样,我对你也是这种感觉。”
“我……我才没有呢。”她结结巴巴地反驳。
“嘘,别又口是心非了。”他轻轻摇晃着她。“当然,我并不是真的想逼你。等到你想清楚自己对我的感觉,你自然会回应我。以后,我会温柔待你,除了接吻外,不会做更过分的事。”
“你……说真的?”她迟疑地问。
“为了你,我甘心领受情欲的煎熬。”他真挚地保证。
“噢!”伊人脸上泛起一抹动人的红霞,娇柔甜美的笑容柔柔漾开。“可是我听说男人都很容易……呃,冲动的。”
他偏着头,纳闷她是从哪里得来这个性知识的?
“有时候是会,但总可以找到方法解决。”他保留地道。
“怎么解决?”她醋意甚浓地问,立刻想起昨晚见过的那名尤物。难道傅彦豪打算再去找她?那她可不准。
彦豪看她一脸凶样,便知道伊人想歪了,连忙做出解释,“既然明白自己是爱你的,为了维系这份感情,我自然不会再跟其他女人有瓜葛。放心好了,我常常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累得连跟家人聊天的精力都没有,更遑论去找女人了。就算有多余的力气,还得应付你这个小醋桶,忙着跟你接吻……”
“讨厌,谁跟你说这个!”伊人娇嗔着。“人家不过是好奇,你说这么多有的没有的干嘛。”
“原来只是好奇,那简单。”彦豪贼兮兮地朝她挤眉弄眼。“你要不要看我自慰?”
“讨厌,讨厌!”伊人又羞又恼,一脸的红霞白粉颊蔓向颈问,隐没在洋装内。
“你这个邪恶的花花公子,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彦豪虽被她动人的娇态迷住,但对“花花公子”的称谓实在十分感冒。他将伊人搂进怀里,坏坏地威胁道:“我很不喜欢被人称做花花公子喔,如果你再这样说我,我就不饶你。”
“你想怎样?”伊人忐忑地问。彦杰曾警告过她,彦豪不喜欢被人叫成花花公子。
“这样。”彦豪粗嘎地咕哝,在伊人睁大眼睛瞪视下,俯下唇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好半晌,伊人只能双手搂在他颈上,任甜蜜的晕眩感袭向她。
“明白了吧。”彦豪意犹未尽地舐着她的唇喃道。
“噢。”伊人眨眨仍氤氲着情雾的杏眼,傻傻地笑了。她羞怯地枕在他肩上,仍在颤抖的身体敏锐地感觉到她臀下坐着的有力腿肌,以及在她沉甸甸的乳房上那性感的揉捏……
“你,你……又使坏了!”她不依地挥开他的毛手。
彦豪尴尬地笑,却无悔意。他以指尖轻点她娇俏的鼻头警告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骂我花花公子。”
“哼!”伊人高傲地嗤鼻回应,顽皮的眼眸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好嘛,不叫就不叫。那喊你大色狼、色猪总可以了吧?”
“伊人!”彦豪作势擒住她,在她唇上又咬又吮的,逗得她喘气连连。若不是下腹部的欲望威胁着要泛滥成灾,他还不打算那么轻易放过她。
“好了?暂且饶你。我要到浴室一下,乖乖在这里等我,知道吗?”
“可是……”她犹橡地望着他性感的半裸身躯,还在狂跳的心脏搏动得更激烈了。
“我一整晚没有回家。”
“别这样,伊人。”好不容易逮住她,彦豪才不愿这么轻易放她离去。“想想我可怜的头,它还需要你照料呢。”
“那……好吧。”她认命地道。“我就打个电话回去好了。”
“谢谢你,伊人。”他柔情蜜意地在她脸上落下密密的吻。
一时之间,伊人为之意乱情迷。搂住他壮硕的胸膛,她陶醉在他强烈的男性气息中,温郁的情意汨汨地自心田涌出,像踩在云端般,快乐而满足。
“我爱你。”她娇羞地对他的胸膛道。
“伊人!”彦豪欣喜地抱着她转圈,又和她耳鬓厮磨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走进浴室。
伊人痴痴地傻笑,原来这就是爱情。
缤纷绚烂地让人眼花撩乱,又温柔踏实地足以抚平任何不安的思绪。不相见时,为相思所苦恼;及至见了面,却急于吞噬彼此,来浇熄胸中的烈焰。
它是那样狂猛而炽烈,那样令她无助又渴望。
她蹙了蹙眉,突然害怕了起来。
在爱情面前,她显得这样软弱,害怕受伤、失去自我。但对彦豪而言,不也是同样艰难吗?那正是爱情对所有有情人的考验,只有通过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而她——是打算通过的!
勇气从心田里正在茁壮的爱苗源源冒出,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伊人倾听着浴室内醇厚的男性歌声,幸福地笑了。
第九章
拉开窗帘,伊人惊喜地发现傅彦豪的卧室外,竟有个充满绿意的宽敞露台。
就像浴室内的心型按摩浴缸,在阳光照耀下,越发显得青翠葱茏的露台花园,同样带给她耳目一新的新奇感。
她不得不承认傅彦豪很懂得享受,生活品味超越一般人。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落地长窗,一股花草的自然香气钻入鼻内。一张竹制的躺椅斜放在韩国草皮上,旁边有张白色的小圆桌。伊人信步踏上草皮,发现这座露台花园比她想像中要宽敞,与客厅相邻的一方,置了假山流水。清凉的水流不断自一公尺高的嶙峋岩石上喷泻而下,流入水面上浮着数朵红莲的小巧水池里。
恍如仙境般,傅彦豪把自己位于市区内的公寓,置成桃花源。就像大隐隐于市般,在繁忙的工作外,彦豪也是个懂得经营生活的雅人。
伊人有些丢魂地发现,原来她对彦豪的了解实在太少。除了从报章杂志得来的浮面印象外,她究竟对这个吸引她的男子,了解了什么?
她知道他是成功的企业菁英,也知道他很受女性的欢迎,但仅仅如此而已。尽管他们在肉体上受到彼此的吸引,但精神上呢?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多花儿心神来了解彦豪这个人。
深呼吸了一口弥漫在露台花园的植物精气后,她转身回到彦豪的房间。在等待他梳洗的空档里,伊人拨了通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她气急败坏的大哥。
“伊人,你到哪里去?”
“大哥……”伊人被他的暴怒哧了跳,还来不及将编好的藉口吐出舌尖,昨晚特别提早回家,想要兄代父职陪伴小妹的宋奕麒已开始发飙。
“你整晚都没回来,你晓不晓得我打电话到处找你,还差点报案?”
“对不起啦,哥。我是因为要照顾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奕麒凶恶地问。
“呃……你不认识啦。”伊人推托道。“他头上撞了个包,我担心他脑震荡,所以才留下来照顾他。”
“那你也应该先打电话跟大哥说一声啊。”奕麒的声音缓了下来。“她现在不要紧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奕麒明显地认为伊人所照料的朋友是个女人,而从电话中,伊人也没听出他的误解,只简单地回答:“目前没事,不过我还要陪他一下,晚点再回去。”
“嗯……好吧。”奕麒考虑了一下才同意。“不可以太晚喔,爸妈不在家,我是长兄为父,要负责你的安危。”
“哥,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伊人不悦地抗议,又跟兄长咕哝了几句,才挂上电话。
谁知电话才刚挂断,又铃铃铃地响了起来,她顺手接过。
“喂。”她娇柔的声音让电话那端的人吓了一跳,三秒钟后才迟疑地开口。
“请问傅彦豪先生在吗?”
伊人也吓了一跳,这不是雷宗佑的声音吗?他打电话找彦豪做什么?正当她迟疑着该不该表明身分,跟雷宗佑问个清楚时,彦豪里着浴衣从浴室走出来。
他浑身清爽,显然刚刮过胡子、冲过澡,看向她的热烈黑眸有着明显的疑问。
“等一下。”伊人请彼端宗佑稍待,将话筒朝走过来的彦豪递过去。
“喂……”彦豪机警地看了伊人一眼,眉毛蹙了起来。“嗯,我知道……好,嗯……什么?呃,没事。那就这样了,再见。”
挂上电话后,伊人捧着颊纳闷地问道:“雷宗佑找你有什么事?”
彦豪明显地僵了一下,眼中精芒一闪。“你怎么知道是雷宗佑?”
“我一听声音就知道了。”
“原来你跟雷宗佑这么熟,一听声音马上知道是他。”彦豪酸溜溜地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啊。”伊人率直地回答。“你跟他呢?”
彦豪学她一样滑溜地道:“同事啊。宗佑以前在我手下做事。”
“就这样?”伊人狐疑地问。“他不可能只是打电话来跟你问好吧?”
“当然不是。”彦豪回答得很快。“我请他帮我查一些帐。你知道宗佑有会计师的执照吧?”
“嗯,我知道啊。”
“我们别谈他了。”彦豪走到凉掉的早餐前,蜂蜜蛋卷虽然已经软掉,他仍吃得津津有味。
“我不知道你的手艺这么好。”他拍拍肚子,似笑非笑地夸赞。
“你不知道的事才多呢,正如你也有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伊人意有所指地说。
“是吗?”彦豪避重就轻地笑道:“看来我们得好好沟通,让彼此更了解才行。就从这盘蜂蜜蛋卷开始如何?”
于是,他们从伊人在七岁时就学会做蛋卷开始,聊到彦豪在美国的求学生活。晨光透过落地长窗斜射进来,照在这件优雅的单身贵族寝室。彦豪煮了一壶热腾腾的咖啡,倒入素面的骨瓷咖啡杯里,配合着浓浓的奶香,使得满室飘香,再加上雷射唱盘播放出的古典音乐,将气氛带入最浪漫迷人的境界。
然而,在这种活泼愉悦的气氛中,还是免不了会有静默的时候——那便是这对有情人忍不住伸手碰触对方,继而互相亲吻的美妙时刻。
时光在这种亲密的气氛下过得特别快,尽管他们仍意犹未尽,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了起来。彦豪和伊人不愿浪费时间到外头用餐,打电话叫来外送的披萨后,继续他们的话题。一直到日照逐渐西斜,伊人为了不让家里的兄长担心,只好暂时和彦豪分开,但他们都知道离别不会太久,永远有令人期待的明天在等待他们。
当伊人的轿车逐渐从视线远离,彦豪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明天,他将展开今生最热烈的追求行动。他再也无法等待,多了解伊人一分,对她的渴望便越深切。
尽管她现在已离开他的怀抱,但彦豪仍可以感觉到她轻浅而诱惑的呼吸拂在脸颊上;纤细而柔软的手臂缠绕在他颈上;锁住他灵魂的带笑眼眸正含情脉脉地凝驻在他身上,看得他全身发烫;还有她那张暗示着允诺和热情的可爱红唇。噢,他怎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才分离几分钟,他已开始想念她。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耐心等待,等待伊人体内羞怯的热情被他唤醒,等待她心甘情愿的属于他。而那将是一件美好的事。
他满足地叹息,知道没多久傅家将再办另桩喜事。
彦杰在跟伊人讨论完一桩公事的空档,漫不经心地问:“周末夜你到底疯到哪里去了?奕麒找了你一个晚上。”
伊人心虚地脸红起来,娇声问道:“大哥有打电话去你们家啊?”
“还说呢!晚上十二点打来,把我和雪莱从梦中惊醒。”彦杰抱怨道。
“对不起啦。”伊人歉疚地说。“大哥太大惊小怪了,我根本没事。”
“是吗?”彦杰怀疑地轻哼。“雪莱昨天早上打电话去你家时,你还没回去呢。奕麒说你在陪伴一位受伤的朋友。”
“嗯。”伊人避重就轻地转开头,臊红着脸不敢面对彦杰探究的眼光。“他撞到头,我不放心,陪了他一晚。”
“不止吧?那个人是谁?为什么需要你陪?她家里的人呢?”
“呃,这个……”正当伊人支吾着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时,门口传来几声轻敲,美君兴奋的探进头。
“伊人,警卫刚才送上来一束花,说是花店的人送来的。”她从身后拿出一束玫瑰,高兴地笑了起来。
“美君,是哪个帅哥送你的?我认不认识?”
美君噗哧一笑,调皮地说:“你是铁定认识的,而我就不知道了。除非——”她故意拉长声音,椰揄的眼光睨向伊人。“我改名叫宋伊人才会知道。”
“是送给我的?”伊人大吃一惊,会是谁送花给她?
“我看看。”彦杰站起身,抢到美君身前接过花束。
二十朵长茎珊蔓莎,每一朵的花形都饱满无瑕,拥有丝绒般动人的深红色。彦杰只消看一眼,便知道这束花不便宜,尤其又是在临近七夕的这段期间。
他的视线落到附在花束里的小卡片,看了伊人茫然的表情一眼后,拿起来展读。
“伊人,我含苞的玫瑰。二十朵玫瑰代表我们由冤家到情人的二十个小时……”彦杰才念到这里,伊人已明白送花的人是谁了。她满脸通红地站起身,朝彦杰使劲地摇手阻止,脚步不停地朝他奔过去。
彦杰却恶作剧地闪过她,飞快将未完的句子念完。“感谢你昨天及前一晚的照顾。你的蜂蜜蛋卷如同你的……唇一样甜蜜,等待你为我盛开的彦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