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停云岛’。”他命令着。
回“停云岛”引杨天革极惊讶。
“岛主,你不可以带她回去的!”杨天革急了,当初他冒着被砍头的危险才将徐定舞送回“落月岛”,现在岛主又要带她回“停云岛”,那他先前所冒的危险不就白费了吗?
“我要带她回去。”穆冀坚决的说,“你有意见吗?”他瞥了眼抱在怀里的徐定舞,语气冰冷。
“岛主,请你三思!”杨天革知道穆冀的怒气正在凝聚,但他有保护岛主安全的责任,就算知道话说出口的下场就是砍头他也得说。
车子里的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紧张而肃杀,坐在前座的司机一动也不敢动,一双眼睛不时担心的瞟向身旁的杨天革。
杨队长是吃错药了吗?岛主高兴带那女的回去就让他带,他干么自己找麻烦呢?岛主的脾气他又不是不清楚。
“杨天革,你下车。”穆冀冷冷的开口。
“岛主!”杨天革喊。
“你要我亲自丢你下去?”
内心交战了一会儿,扬天革下了车。
杨天革一下车,穆翼立刻要司机驶到机场。机场停放了一架喷射客机,那是穆冀的专属飞机。
穆翼抱着不省人事的徐定舞上了飞机,至于杨天革……他有胆子与脑袋,知道回家的路,用不着替他担心。
☆ ☆ ☆
徐定舞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她直觉的抬手想碰沉重的脑袋,她的手才一动,躺在她身边的穆翼就醒了。
他为了照顾她,已经一天一夜未曾阖眼,直到她的情况稳定下来,他才上床休息,躺不到一个小时,她轻轻一动就又让他醒了过来。
徐定舞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动了动,然后她的手就被握住了。她睁开好重的眼皮,穆冀那张有些憔悴但依然英俊的脸庞便不期然的落入眼瞳里,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好累。
穆翼放下她的手,跨下床,舀了碗一直保温着的鸡汤来到床边,扶起她。
徐定舞安静温驯的喝下他送到嘴边来的鸡汤。
“我不要喝了。”喝完一碗后,见他又要去盛,她虚弱的说。
迟疑一会儿后,穆翼将碗搁下。“肚子饿吗?”
徐定舞躺回床上。“我说过要你不要管我的事。”为什么他又要带她回“停云岛”呢?为什么要这么温柔的对待她?这只会让她的心更加苦闷而已呀。
“你会发烧昏倒,严格说起来我也有责任,所以才会带你回来照顾;我知道你讨厌我,等你身体复元,我会亲自送你回‘落月岛’的。”穆冀的视线落在徐定舞那披散在床上的如云秀发。
徐定舞知道他在看她的头发,一种极疲累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
她早该知道,他对她好只因他忘不了连有君,而她,恰好拥有一头与连有君一模一样的长发,她敢发誓,他一定巴不得现在躺在他床上的是连有君。
“我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她不想再多留在这里一天,一点都不想。
穆翼皱起眉。“不行!以你现在的情况,必须多留几天,待恢复了体力再说。”他好不容易才将她带回来,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她回去的。
“我明天就恢复体力了。”
穆冀嗤了一声。“你先祈祷明天走路不会昏倒再说吧。”她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还睁眼说瞎话。
徐定舞怒瞪他一眼,赌气的拉起被单蒙住头。
“不管怎样,我说明天要回家就是明天要回家!”
她的嚷声透过被单传出,全成了模糊的语音。
穆冀倒是听清楚了。看她嚷得这么大声,看来元气已经恢复几成了。
☆ ☆ ☆
隔天中午,穆翼走进房间时,徐定舞正坐在新添的梳妆台前将长发绑成麻花辫。
她的脸色依然苍白。“我好了,我要回家。”
绑好麻花辫后,她转身坚决的面对穆冀。
穆翼看了她一眼。“走吧。”丢下话后,他便住房门走去。
没料到他会如此干脆的徐定舞,在愣了一会儿后,感觉到的不是高兴,反而生气了起来。
原来昨晚说什么“你要多留几天”只是说说而已,都已经中午了,她才看到他,才说一次她要回家,他就要带她回去了?远不正合她意吗?徐定舞在心里告诉自己,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生气。
走就走,她根本就不想多留在这个岛上一秒,根本就不想再看到穆翼那张脸。
跟在穆翼身后走出房间,看到杨天革正站在外面,充满敌意的瞪着她看。
他在**的机场等了两天才等到直飞“停云岛”的飞机,今天一早才回到岛上,而这一切,全是徐定舞害的!
瞪什么瞪?徐定舞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徐定舞的病才初愈,路走得慢,而人高腿长的穆冀走得快,才一转眼,她就与他差了一段距离。
其实她走得慢,一半的确是因为走不快,而另一半,则是不想走快,这种矛盾真是与半年之前随时想要逃走的心情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是穆冀的心里不要有连有君就好了,要是在他喝醉的那晚,他没有将她当成连有君就好了,要是她没有爱上他,就好了……她一迳的低头叹息着,浑然未觉穆冀已经又折回她身边。
他一把打横抱起她,徐定舞被身子突如其来的腾空给骇了一大跳,也迅速回过神来,“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她挣扎着,红晕取代了苍白的脸色,不经意间也看到扬天革非常不以为然的脸。
“你走路慢得像乌龟,我不想浪费我的时间。”穆翼微拧着眉如是说道。
事实上他是担心她,看她似乎走得很辛苦的模样,没细想就折回来将她抱起。
听他说那什么话?好像她是故意的!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要不是你硬把我带到这里,我这时候怎么还会在这里走路?我应该是舒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更别提我还得忍受坐船起伏的难受!”她不满的嚷着。
趁她意识不明将她带到这里的是他,现在迫不及待要送她回去的也是他,他凭什么反过来指责她浪费他的时间?徐定舞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过,穆冀接下来的话却不但令她怒气全消,反而又愣住了。
“谁说你要坐船了?”他依然面无表情,脚步稳健的往前走。
“不坐船我怎么回去?还是你准备了直升机要载我回去?”当她想到另一个可能,柳眉便又竖了起来。
“你死心吧,我说这几天你要留下来就是得留下来。”他的话不容许打折扣。
“可是……你刚明明说了‘走吧’,难道不是要送我回家?”
“不是。”
他直接的否认让她高兴也让她难过,徐定舞已经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她从未有这么矛盾的感觉,既怕他不在乎的将她送回“落月岛”,又怕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对他的感觉加深,到头来只落得一身饬,最后还是得黯然离开。
可是她还是想留在他身边,她伤感的,终于诚实的面对了自己的心。
“怎么了?”对她突如其来的沉默,穆冀不禁关心的低下头注视她。
徐定舞瞟他一眼。“我得留在这里几天?”
穆冀又皱起眉,以为她还是一心一意想离开。
“等我认定你的身体已经好得可以离开,我就会送你回去。”
徐定舞没再发问,静静的、舒适的窝在他的怀里。
等到他们来到大厅,看到那个杵着拐杖、一把胡子,被穆冀尊称为鲁医生的老人家时,她才知道穆翼为什么要说“走吧”。
应该是她这个病体初愈的人走的,总不能让这个九十高龄的老人家“走吧”?
鲁医生沉着的轻擒住她的手腕把脉,不停“嗯、嗯”的沉吟着。
十分钟后,鲁医生终于收手,拿起一旁的毛笔,沾了沾墨水,疾笔振书后交给穆翼,。
“她的身子底还不错,只不过因风寒伤了些元气,照上面写的去抓药,吃五帖过后就可以恢复了。”鲁医生对穆翼说。
徐定舞还听得模模糊糊的,一个女佣就推着一辆餐车进来,一股浓浓的补药味立刻在整个大厅弥漫开来。
“这……不会是要给我吃的吧!”看着那几“盆”冒烟的砂锅,闻着那可怕令人作呕的补药味道,她咽了口口水。
“没错。”鲁医生和穆冀异口同声的回答。
徐定舞站了起来,一脸敬谢不敏的往后倒退着走。
她的退路被杨天革给挡住,她猛一回头,正巧看到他脸上幸灾乐祸的笑。
第九章
一转眼,徐定舞已经在“停云岛”待一个礼拜了,她的身子也早已复元,还在各种补品的帮助下,丰润不少。
而穆翼虽然公事繁忙,心里还是惦记着徐定舞,担心她无聊,所以每天一忙完公事,便会直接回家,尽可能的陪她。
这一个礼拜来,徐定舞在穆翼的陪伴下,几乎踏逅整个“停云岛”,连“停云岛”以外的几个小岛都印上了他们的足迹,日子过得愉快又满足。
但在这种和平幸福的表面下,两人都小心翼翼的,穆翼不提要送她回“落月岛”的事,徐定舞也不再咄咄相问,两人都有默契的不主动去碰触这个话题。不过,“连有君”三个字依然是她的心结,每当穆翼对她温柔呵护时,她便会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想着自己是否又被当成连有君的替身了?
只是,穆翼的体贴温柔实在是太吸引人,纵使明白到头来可能是一场梦,但她就是无力阻止自己沦陷在他的温柔里,她宁可欺骗自己也不愿去面这种可能。这是陷在爱里的女人的悲哀与无奈吧?
“要先去洗澡还是吃饭?”穆翼问,又将她绑在身后的麻花辫给解开来,手指温存万分的轻梳着柔软的发丝。
今天他带她去岛上最大的马场骑马,她是个好学生,才上马两个小时,驭马技巧便已驾轻就熟,骑着马恣意的狂奔在草原上,笑得很开心。
几个小时下来,她脸上、身上多了尘土和汗水,所以一回到穆翼,穆翼才会有这种问话。
又来了。看着他脸上近乎迷醉的神情,徐定舞心脏一抽。
“我先去洗澡好了。”留下一个硬挤出来的笑容,她转身跑上楼。
一背对他,她的笑容也消失了。
穆翼解开她的麻花辫似乎已成了习惯,她早就注意到,每当她在他面前将头发编成麻花辫,虽然他没说什么,但神情便会不同。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将头发编起来,也知道最后他还是会解开麻花辫,但她就是想要这个小小的叛逆,她要他知道在他身边的是她徐定舞,而不是连有君。
可是他那轻柔的动作与着迷的神情还是伤了她,她总觉得他不是在爱抚她的头发,而是连有君的,她讨厌他这样。
穆翼自然察觉到她神情有异,在犹豫了一下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楼。
开们走进自己房间,抱着干净衣服正要往浴室走去的徐定舞转过身来,一张俏脸有些阴黯落寞。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穆翼担忧的走向她。该不会是骑马时摔到哪里没让他知道吧?她一向好强。
徐定舞摇摇头。“没有。”她瞧着他浓眉微皱的俊朗脸庞,心里百般滋味杂陈。
“确定?”穆翼还是不放心。
“我叫什么名字?”她忽然抬头问,傻气的想确定他此刻知不知道她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穆翼重复了一次,更着急了,“你真的受伤了吗?”他忧心如焚的碰碰她的头和身子。
徐定舞红了脸,将他拉直身子。
“我没受伤啦,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她做怪的撇撇嘴,不过心头倒是因为他的担心而有些甜蜜,“我叫什么名字?”她又问。
“徐定舞。你确定你真的没事?”穆翼狐疑的问,还是不放心。
他毫不迟疑的就答出她的名字,而且答得不是连有君,而是徐定舞!徐定舞激动的眼眶微湿,踮起脚尖深深的吻住穆翼,连衣服也不要了,张开双臂攀住他的颈项。
穆翼对她突如其来的大胆举动微愣了一下,随即便抱住她,接收过主控权。
这几天他与她的关系虽然大有改善,且也已有过亲密关系,但那毕竟不是在她愿意下所产生的关系,且有鉴于上回在**饭店时她的激烈反对,所以他早己下定决心,除非她愿意,否则他是不会再作出任何逾矩的行为,纵然他早已想将她抱在怀里想得快疯了。
现在她自动且狂野的贴上来,简直就是个导火线,一把火引燃了穆翼累积在体内许久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他搂住她的腰,将她抱离地面,唇依然饥渴的需索着她的,而两脚早已朝双人床走去。他将她轻轻放倒在床上,有些笨拙又急切的解开她的衣服。
徐定舞早已被两人浑身燃起的欲望给烧得失去理智,现在的她只想尽情的感觉穆翼,至于其他的事,她都已顾不得也不愿去顾了。
当穆翼在进入她却受到阻碍时,他震惊愕然的表情全落入徐定舞的眼中,也察觉出他的退缩。她不能让他就这么退开,一咬牙,她迎身挺进,并不顾一切、热切的吻住他的唇,任凭尖锐的痛楚在自己体内蔓延开来。
“我爱你!”她以近乎绝望的声音喊着。
她紧紧的抱住穆翼,直到他再次屈服在自己重新燃起的欲望之下。
☆ ☆ ☆
云雨过后,激情早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逐渐凝聚成形的风暴。
穆翼一完事便穿上裤子坐在床沿,而徐定舞缩在床角,紧紧抓住床罩。整个房间的气氛笼罩在一股紧绷、随时都会爆发的压力中。
徐定舞很紧张、很害怕,却又天真的抱着期待,期待他会原谅她先前的谎言。
像是过了一辈子,一直沉默得吓人的穆翼开口了。“我在等你的解释。”
他的声音冷酷的令人害怕,徐定舞更慌了,嘴巴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一个字。
她的心虚不语终于引爆了穆翼的怒气,他倏地站起身回过头来,拿仇视的目光怒瞪着徐定舞,铁青的脸色和隐约抽搐的脸颊显示他有多愤怒。
他的双手握紧成拳,因费劲克制而颤抖着。
“为什么要骗我?还是你是圣女,有两个处女膜?”他咆哮着。
她居然要了他!而他这个呆子居然在这半年来,几乎天天都在为自己不曾做过的事而感到愧疚,她一定很得意吧?穆翼极力的冷静自己,他不得不,因为他会在盛怒之下动手伤害她。
徐定舞只是低垂着头,未答腔。她不知道自己该辩解些什么,她的确是骗了他。
穆翼一手捞起躺在地板上的衬衫,掉头往房门走去。“你明天就回‘落月岛’。”他冷硬的语气里毫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