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敏均嘴一噘,拒绝想这个问题。目前她不想提起跟这个人相关的问题。
“他打电话来了,每天。”邹彻斜眼睨她。
“喔!”这还差不多。“来道歉吗?”她开始弹指甲。
“不知道,老爸老妈一听见他的声音就挂电话,还骂了他一顿。”
“喔!”这样啊!她正反正反,把自己的手指头反复翻面,看来看去。“那是我的电话嗳,他们怎么可以擅自挂掉?”
“你向他要求什么补偿?他又批评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敏均考虑着该不该让二哥知道。万一二哥也跟着反对怎么办?那么全天下人都跟她作对了。“不能说吗?”邹彻有点担心。小妹会不会提出太过限制级的要求呢?比如结婚之类的?他可不想太早当人家的舅子呀。
“我想反正他是侦探,我又想当侦探,就叫他让我当他的跟班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当侦探?”邹彻不只是惊讶,而是惊吓。“你是不是开玩笑?”
“我很严肃。”敏均瞪一眼出言不逊的二哥。“怎么会想干这行?因为遇上了张暗的关系?”如果是的话,那他也会站在父母大哥的一边,反对她跟张暗交往。
“我有这么没主见吗!这是我从小的梦想,我没跟你提过吗!”咦!她家的人都不知道吗?
“当然没有。”邹彻横她一眼。如果有,他会尽早想办法让她改变志向。“他拒绝你?”
敏均不甚高兴地点头。
邹彻放下心中大石。张暗还不错嘛,满理智的。
“二哥,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他吗?”她通常不会记恨一个人这么久的时间,不过主要是因为一股被看扁了的挫折感,才会让她这么难过又生气。她相信自己是有能力当一个侦探的,但那个张暗却说她能力不足。太伤人了!
邹彻偏头一笑。“你呢?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像不像爸妈跟大哥想的那么坏?”
“基本上他是很不错的,身手帅、人又体贴,还满照顾我的,而且眼光犀利,跟他谈话很愉快,只要他不耍我的话,我觉得跟他在一起还满不错的。”
“小妹——”邹彻突然严肃地注视敏均,害她吓了一跳。
“干嘛?”
“你很爱他。”
“胡说!”敏均眉尖一挑,拍掉他的手。“我只是有点喜欢他。我最爱的是我未来的事业。”她可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当侦探的梦想里,哪来的闲工夫跟凡夫俗子一样沉溺在恩恩爱爱里。
“心动这样的东西,是不会管你有没有时间的,它想敲门就会来敲门,有了就是有了,再怎么不想要都没有用,这里——”邹彻比比她的心脏。“是会有感觉的。”
敏均低头看看自己的心脏,想了一想。“可是老爸跟老妈都一直警告我不可以,就算心动了又怎么样?连大哥好像都不同意,我干嘛要谈这种好像会很辛苦的恋爱啊?”
“他们也都不同意你想当侦探这件事啊!”
啊……也对。
“敏敏呀!二哥一直都很支持你,这件事也一样哦!因为生活是你自己要过的,如果不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一定会很痛苦。你气了他一个礼拜,不想原谅他,但你自己有没有好过呢?”
敏均低头。她没有,她提不起精神,而且还有点伤心。
邹彻温柔地看她。“敏敏是那种很勇敢选择、也很勇敢承担的孩子,就算选择错误,需要改正,但比起退避逃跑,还是比较不那么糟糕。不要拿很多东西困扰自己了,直接面对问题,好不好?”
敏均低头安静地沉思。
“二哥等会要回公司了,记得好好吃饭,到附近散散步,嗯?把自己关起来,是没办法想清楚问题的。”邹彻拍拍她,还她一个清静思索的空间。“你想一想。”
他走出来,关上敏均房门。
***************
邹彻下午就回公司,而傍晚前,在邹家夫妇吃惊的眼光下,敏均一身清爽地走出房间,交代散步的路线,以及回家晚餐的时间后,出门散步去了。父母的表情令敏均有很大的罪恶感,就像路边受到惊吓的鸡一样,他们目瞪口呆地并列在门边,目送她离开,直到转过街角。
关七天好像是太久了一点,把老爸老妈吓得不轻,下次关个两天就差不多了,别把大家吓得太厉害。她下定主意。
不过她自己倒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印象中,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过是不久前的事,哭了一阵子、睡了一阵子,有时候不小心想到张暗,心情就又开始混乱,只好摔摔东西平息混乱。
那天他载她回家,她一路上不看他、不跟他讲话,就像她对二哥说的,她生他的气,但一部分原因是想得到他对她能力的认同。可是最糟糕的是,尤其在应该忿怒的时候,她居然还是想起被他亲吻的感觉,真是……而且还不只一次!就算待在自己的房间,距离他有好百公里那么远,那个亲吻的画面、他跟她开玩笑、关心她的样子,三不五时地就会浮上心头……如果这就是恋爱,那么恋爱中的人会不会太不正常了一点?
想着想着,她脸又红了,两颊泛热,干脆就在田间的田埂坐下,以免被人看到她这副糗样。
“你终于出来了!”
这是敏均不认识的声音。她回头,田埂一边站了一位清秀的长发美人,穿着纯白飘逸的长洋装,五官立体分明、身材匀称,眼睛看起来是哪种常常不快乐的神采,很冷淡。
“你认识我?”
“当然。”美女的眼光带着怨恨与不友善。“你就是最近跟张暗在一起的小贱人。”
“我不姓小。”这位美女实在没有礼貌,敏均站起来打算走人。美女居然赶上来拉住她。“你有什么事吗?”
美女力气满大的,抓得她手臂有点疼。不过她不会认输的,她按照猴子教过她的,手臂一转,挣脱了。
“他是我的!”美女果决地说。“他很多情,他曾经爱很多女人,但最后他都会回到我身边。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他现在对你很好,就会永远对你很好!”
“你哪位?”怎么声音有点热呢?
“你不认得我。从这里到美国,又从美国回到这里,我一直都躲在他背后,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爱人。”美女叹了口气。“他身边总是有女人,但我不怪他,因为他是一个条件很好的男人。这么样优秀的男人,总是会有女人倒贴的。”
“如果他对不起你,干嘛你不找他伸张正义,找我干嘛?”敏均听得有点火大,不知该相信好,还是不相信。不过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你不一样,你是他亲手诱拐的。而我来的目的,是让你死心。”美女忽然上上下下打量她,看得敏均挺不自在。
“看什么?”那是什么眼光?好像在替她的身材估价,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你喜欢他哪一部分?”美女走近她,眼神诡异地盯着她的身体。
“关你个屁事?”敏均愈来愈火大。这个可恶的张暗,风流帐一堆就算了,干什么给她惹上了这种麻烦?她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算算帐。
“看来他还没上过你。”美女得意地一笑。“那真可惜。他非常性感,技巧也好,不管是手臂,还是结实的小腹,都是我见过最好的;他大腿内侧的枪伤疤痕,更是性感,只要轻轻一碰,他就敏感得不得了。他是个很行的男人。”美女对她挑眉。
“真下流。请不要在公共场所随意发情!”为什么她非得站在田埂上,听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说这些无聊又恶心的春宫故事呀?
这么一想,她马上转头就走,没想到左臂又被拖住,挣脱不开。
这女人力气真的很大,看来弱不禁风,手劲却很够,而且擒拿很有技巧。敏均有种感觉,似乎自己不是对手。可能吗?她蓦然有种恐惧。
“你放手,我不想跟你站在一起。”
敏均火辣回瞪。
美女眼神一敛,射出冷光。“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美女从怀中掏出一柄银光闪烁、精致小巧的弯刀,敏均看见阳光反射刀光,心中已觉不妙,身体一转,将美女撞开,再趁势挣脱。
老天保佑!敏均拼了命地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都是张暗那个臭男人害的!都怪这个风流的浪荡子,既然搞上这种麻烦女人,就不要随便见异思迁嘛!害她现在这么惨,如果再碰到他,她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
碰!
什么声音?敏均停下,回头,只见美女已经倒地,被张暗擒伏,压制在田埂上。
张暗?敏均瞪大眼。他怎么会在这里?
“嗨!好久不见。”张暗把被击昏的美女拉起来,交给身后赶上来的罗劲。“幸好赶上了。有没有受伤?”
“啪!”敏均走到他身边,给了他一巴掌。“下流!我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你。”
她感到眼泪无法控制,已经在眼角打转,但她不愿意对张暗示弱,转身回家。
张暗及时拉住她。“这女人跟你说了什么?”“我不要跟你说话!别碰我!”敏均想将他隔开,却不得其法,满腹怨气无处发泄,觉得万分委屈,眼泪也就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看她哭,很心疼。但张暗明白此刻不说清楚,就永远说不清楚了。“你知道她是谁?她是嫌疑犯。嫌疑犯的话,你能相信?”
“我现在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不想相信她,但也不能相信你。”呜呜……她觉得自己好倒霉,好像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找上门来。
“十二年前,那两个女孩失踪前,同时跟她们有最后一次接触的,就是这个女人。林明艳,失踪少女林香萍的表姐。”
敏均一顿,稍微感到好一点。但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就算她是嫌疑犯,你也可以跟嫌疑犯乱来啊,这又不是不可能。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还知道你身上哪里性感,甚至对我说出你的敏感带。所以喽,你这个人假公济私、浪荡下流、来者不拒!难怪我爸妈跟大哥对你这么不齿。”
哼!一口气骂了一大串,心胸畅快了许多。虽然还是难过,但至少不问了。
张暗翻翻白眼,转头叫罗劲把车钥匙拿给他,将敏均拖进车里,另辟密室商谈。
“干什么?”敏均心不甘情不愿被他拖上车,当然脸色差。
“我要洗清罪名。一样一样地洗。”张暗按下中控锁,防止她趁隙逃逸。“我有哪些罪行,麻烦一样一样端上来。”
“她说十年前就跟定你了,从这里到美国,从美国又回到这里,一直都做你的黑市夫人。”敏均斜眼看他,看他怎么替自己辩解。
“当年是她暗恋我,我还看不上她。她现在这张脸,是整过的。不要说我信口开河,你可以去问你大哥,也许二哥也知道一点,她现在这张脸可能连你大哥都认不出来。当年跟我有情感纠葛的就是那两个失恋的女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张暗掏出信用卡,交到她手上。“这张卡给你当去美国的机票钱,外加旅费,你可以飞到美国去调查,看看我就学期间有没有跟哪个女人密切来往过。”
敏均推还信用卡,噘起嘴。
“但人家知道你的小腹很结实,还知道你的敏感带呢!而且,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我跟你在竹林里打起来之前,听到的救命声就是她喊的。谁知道你们在竹林里干什么?”愈想,那些渐渐平息的气闷就又升了上来。
“既然我是回来办案的,当然首要任务就是接近嫌疑犯啊。”张暗打开一罐放在实物箱里的饮料,喝起来。“这女人很精,我探了好几次口风,她净在那耍花枪,跟我扯哈啦。但是她怎么会把脑筋动到你头上呢?若不是罗劲及时通知我,恐怕你这条小命就玩完了。”张暗非常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
“哼!当然是来铲除情敌的啊!”敏均把头撒向窗外。
张暗幽然一笑。“我的身材条件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的说法应该没什么说服力。”
“那么你大腿内侧受过枪伤的性感带又是怎么回事?”说得好像她随便就被人骗了。她才没那么白痴脱线咧。
张暗一笑,拆下皮带,揭开裤扣,眼看要拉下拉链,敏均赶紧按住他不安分的手。
“不许动!你干什么?”当着女人面前脱衣服,不害羞吗?敏均仰高红脸蛋,一点也不敢往下瞧。“不许动喔!”
“让你亲自检查呀!亲眼看过比较安心吧?”张暗一口白牙闪耀得很邪恶。
“不要脸。谁要看啊!”
“你害怕!”张暗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但闪烁的眼神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只是看看有没有枪伤,值得害怕吗?我以为你很大胆,很有英雌气概的。”
“枪伤?”对了,林明艳是这么说过。“看就看,我怕你呀!”
张暗望着她,动也不动。
“看什么?不是要让我看枪伤吗?”敏均被他看得有些困窘,忍不住凶他。
张暗往下看,敏均随着他的眼光,发现自己的双手按住人家裤头,满脸通红得急忙撤手。
张暗慢条斯理褪下长裤,敏均维持女君子风度,一直看着窗外,直到张暗唤她。
“咦?没有?你没有枪伤?”敏均将他两只雄伟健壮的大腿翻来覆去地看,就是看不到伤口。“原来那个女人真是唬烂天后,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张暗非常沉静,莹黑如玉的眼瞳晦深幽玄。“有一样是真的。”
“哪一样?”敏均很不爽。
“我很敏感。”
他将她抱上大腿,给她一个深切的吻。这个吻从唇边蔓延,像引起一小团火信,燃烧了她细致可爱的耳朵、小巧的鼻管,来到骨感匀称的锁骨边缘,最后他拉开了她胸前衬扣,吻印她柔美绵软的弧线。
敏均胸前一片凉爽,突然惊觉,轻轻推开他,拉紧衣襟。
“色狼。”她指控他。不过口气并不严峻就是。“没办法,谁教你不断挑逗我。”他帮她扣好扣子整理衣服,才帮自己整装。但始终不放她下腿。
“你故意诱拐我的。”敏均回想整个过程,脸颊比苹果还红。蓦然看见他喝过的精力补充液,心中有点难过。“你很累啊?一直在看守那栋公寓吗?”
张暗仅仅微微点头。
“那你还来?”心里很不舍得。“谢谢你。”
“可以原谅我了吗?”张暗吻吻她额头。
“我考虑考虑。”敏均得意地偏头。
“要不要跟我回去?我想通了,把你带在身边,比起把你关起来,可能这样还比较安全。因为你会偷跑。”唉!真可惜这辆车的玻璃不是特制的,太透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