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鼻子不通什么事,你应该大声求救,好让咱们亲爱的老爸有机会英雄救美。」她的手劲并不大,纯粹跟他闹着玩,笑声得意的看他受苦,猛用嘴巴呼吸,好象一条离水的鱼张张阖阖,拚命地想吸一口空气。
两张几难分辨的脸凑在一起真的非常赏心悦目,男俊女俏是每一位父母的骄傲,同样的聪颖、同样的得人喜爱,双生缘分可遇不可求,谁说他们不是人间难得的龙与凤呢!
可惜在齐爸、齐妈的眼中是无限欷吁,当初为女儿取名天柔是希望她能柔情似水、端庄有礼,像个温婉女子得人怜惜,而儿子天傲傲气比天高,不管做什么事都能得第一,让他们两老晚年有所依靠。
谁知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
女儿的个性强悍刚强像个男生,爱好剑道的她一睁开眼不是整理门面妆点自己,而是先找齐她的防具和木剑,低喝两声练练气,丝毫没有一丝女孩子该有的娇气,泼个两下水就当洗了脸,不像时下爱美的女孩子上点乳液什么的。
而儿子的性情太过温顺不爱与人争强,凡事得过且过毫无好胜心,书随便念念就是一百分,平常也没见他多用功,随性的生活观让恨铁不成钢的父母感到头疼,总想灌几斤钢铁到他脑子里,看能不能稍微改变他偏阴的性子。
「咳咳!你们两个眼中还有没有我的存在?」他这一家之主几时变得没有威仪了,两只小的尽在他眼皮子底下闹。
齐光磊冷眼一射,但威吓度下足,一双儿女眄了他一眼依旧故我,一个神气飞扬,一个装卒仔的吊白眼,明白的知道他们有个纸做的老虎父亲,样子摆得好看却是软心的人,所以才把两个孩子教得不伦不类。
「爸,老年疾病要及早预防,尤其是血管方面更要加强注意,你妻美子幼还需要照顾,千万不要成为耗损社会能源的负担。」齐天柔适时的表达为人女儿的关心。爆掉脑血管可不好治疗,来个半身、全身不遂的就难交代了。
她绝对不会接他那间号称全台第一大的「豪华」大医院,她还是非常有廉耻心的学生,绝不赚畜生钱。
齐天傲跟着附和,「对呀!爸,我们对照顾中风病人没什么经验,你一定要多保重,存够三辈子才花得完的财富,我们的未来全靠你了。」事先说清楚才不致遇事手忙脚乱,如果他要预立遗嘱分配名下财产他也不会反对。
钱不嫌多,不是自己赚的花得一点也不心疼。
「你们可真懂得怎么忤逆长辈,这个月的零用钱可以减半吧?免得以后儿女不孝顺弃养我这糟老头。」他们的经济命脉掌控在他手上,看谁敢再不正经。
「喔!不。」
一听到零用钱减半,齐家两块美玉连忙中规中矩的坐正,笑容如出一辙的谄媚,看得他们的母亲好笑不已。
「够了、够了,一家子老老少少都是疯子,快去洗洗手该吃早餐了,我今天煮了稀饭。」还有她特制的腌小黄瓜,虽然尝起来味道怪怪的。
「早餐?」
「稀饭?!」
一股混合着色拉油的焦味钻进鼻孔,即使味蕾已经被训练得坚强无比,两道相似的身影还是快速起身,一个说她要上楼换衣服,一个咳个不停直说感冒加重了要多休息,在早餐还没端上桌前先开溜。
不是他们嫌弃母亲的手艺,十数年如一日没有进步的空间就该死心,留份工作给需要养家活口的人,例如善煮的厨师,不要抢着测试他们的胃,他们全都晓得母亲的爱心有多伟大。
「咦!柔儿和傲儿他们不吃早餐吗?」亏她一太早煮了一大锅,担心两人会发育不良的添加各种维他命一起煮。
眼中有着怜惜的齐光磊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向妻子,心里暗骂不孝的逆子逆女,居然放他一人试毒。
「少了两个杀风景的小兔崽子才不会妨碍我们俩谈情说爱,我来品尝妳充满爱的美味粥。」
死小孩、死小孩,下个月别想从他手里拿到一毛钱,通通去打工养活自己,好命太久都忘了是谁的恩泽,他的钱要留着养老,锱铢必较预防万一,养儿育女再也不能防老了,气死他谋夺家产倒有可能。
舀了一匙粥往嘴里一送,齐光磊带笑的表情微微一僵,发麻的舌尖尝出下属于粥的味道。
待会儿该吃几颗胃药才压治得住?
吃下一口后,他的味觉已经麻痹了,解决这一锅粥应该能承受,反正已经食不知味了。
娶妻如此,他只有苦笑了,谁叫他是爱妻大丈夫,甘为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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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穿一下衣服,我的运动服装『又』被洗坏了。」
如入无人之境般嚣张,腿部线条优美得足以竞选美腿小姐的齐天柔人未到声先到,那双令人痴迷的长腿不请自来地跨进洁净如新的房间,不等人响应的打开乳白色衣柜。
借衣、取衣的动作流畅,驾轻就熟好象回到自己的房里,没有一丝客气的挑选中意的服饰,不需比划尺寸便当场换穿,没有男女之别的展露女人嫉妒、男人流口水的好身段。
齐天柔出生时哭声宏亮,打小到大就是众人眼中的焦点,她勇敢、机智、美丽集于一身,像个热力四散的发光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很少有人不为她的热情天性心动。
从幼儿园、小学到国中这段期间,她都与双胞胎弟弟一起度过,照理来说要上同一所高中和大学不成问题,以他们的成绩来说是各大学校极力争取的人才,没有一位院长愿意错过这等让学校扬眉吐气的好学生。
可是齐家爸爸的想法真是叫人无法理解,何说男女合校会让他的儿女越来越不正常,儿子偏柔没有男子气概,怕他的性向会被女生同化而变得娘娘腔,所以要送到男校多磨练磨练,加点男儿气。
而个性快像男人婆的女儿得赶紧送到女校熏陶熏陶,绝对不能让她越来越男性化,和一群娇娇柔柔的小女生同处一室,多多少少也能学些秀气,别一天到晚耍枪弄棍让人搞不清楚她的性别。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越打越糟,混在一堆男生里的齐天傲未如他所愿的傲气比天高,天生皮肤白带点病态美,完全符合时下流行的美形男,不见男子该有的刚强,则而更显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中性美,对他痴狂的对象以男生居多,就算当个同志也也行。
相反地,在女校如鱼得水的齐天柔则是大受女生青睐,每天有收不完的情书和各式各样的便当和甜点,自制的礼物更是收到手软,俨然是女人国疯狂追逐的风云人物。
来不及后悔的齐家老爸只能哀声祈祷有奇迹出现,希望上天可怜他因忧心儿女的将来而华发早生,别再让他继续担忧不已。
「齐天柔,妳到底是不是女的,别那么随便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妳不会不好意思也该顾虑我的脸皮没妳的厚。」齐天傲觉得他好象病得更重了,头晕沉沉地只看到一团肉在眼前晃动。
她会不会太随性了,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套休闲运动服,也是他们学校请意大利名师专门设计的学生会服,只有学生会的成员才有资格穿上身。
「从小看到大有什么好害臊,你身上有几个暗疮烂痘子我不都一清二楚,而且……」她奸笑的往他胯下隆起处一瞄。「你是男是女还有待商榷,说不定哪天你带个俊小子回家,宣称他是你的男朋友。」
一说完,齐天柔放声大笑的不理会他发青的脸色,把换下的衣物往他整齐得不像男孩子的房间一扔,丝毫不怕造成他的困扰,袒胸露背的当着他的面换穿他死也不肯借穿的衣服。
眼前形势比人强,他已经被迫当了十九年的弱势族群,再加上感冒的因素没力气和她争,只好再度噎下委屈任由她得逞。
有时候他不免认为这世界实在太不公平了,同样是由一个子宫生出的双胞眙,为什么每次病得淅沥哗啦的人都是他,而她有如武侠小说中的主角百病不侵,每一次都能幸运的逃过病魔的魔掌。
难道他天生是个配角不成,专为衬托她的光芒而共享胎衣。
「很有想象力,难怪妳的女朋友们个个当妳是神崇拜,照三餐喂食怕妳消瘦一分,只差没一日三炷香的替妳设一座神坛。」齐天傲不疾不徐的说道,看似没脾气的由着她取笑。
「呵呵,小傲,我知道你嫉妒我比你得人缘,心理不平衡对吧?」唉!她真是罪过呀!居然让自己的亲弟弟抬不起头见人。
「是呀!是女人缘,妳不考虑变性吗?」她当女生真是糟蹋了,而且也糟蹋了很多女生。
那些盲目的亲卫队完全失去理性,以她马首是瞻的听从她的指令,她说太阳是绿的,相信没人敢说是红的,口径一致的说绿得好有诗意,她们全都中了一种叫齐天柔的毒,目前还找不到抗体解毒。
一只健康肤色的手臂往他颈部一绕。「要我介绍几个纯情妹妹让你试试性功能是否健全吗?免得你那里萎缩得像根小火柴。」
叫她变性?楼下那位家长一定先劈死她。
双颊飞红,齐天傲发现有她存在的地方,他的体温绝对降不下来。「齐天柔,妳今天没课吗?」
「叫姊姊,没分寸的小鬼。」齐天柔狠狠地朝他后脑勺一拍,不管他是不是正在发烧中。
「我们两个同年。」意思是她骂到自己。
「少说废话,把你的假单写一写别耽误我的时间,我十点钟有一堂课要上。」她又巴了他一掌,十足的女暴君模样。
「妳要帮我请假?」他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怀疑自己病胡涂了产生幻听现象。
「快点感动吧!掉两滴泪来瞧瞧。」齐天柔故意勒紧他的脖于让他呼吸困难,笑得很可恶以欺负他为乐.
「放……放手啦!妳找不到别人陪妳玩呀!」为了喘一口气,齐天傲努力的扳开锁喉晓手。
「是呀!真无聊,居然没个象样的对手出现灭我的气焰。」不愧是同个子宫的手足,真了解她此刻的「寂寞」。
嘴角抽动了一下,她的自负让他无言以对。
她很强,强到十个柔道好手都奈何不了她,连番失利的让她当猴子耍弄,欲哭无泪地不敢相信她真的是女生。
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她再强还是有人比她更强,总有一天她所踩的云端会破个大洞,稍一不慎便由高空中坠落。
蓦然,一道熟悉的身影由眼前晃过。
他们学校的理事长,一个行事严谨、自制力甚强的钢铁男子,他们两块钢石若撞在一起不知会成什么样,让人有所期待的想「使坏」。
「姊,妳真的要到学校帮我请假吗?」齐天傲小心翼翼的掩住眼角那抹微光,气弱的装起不了身。
觉得他有点怪的齐天柔收起笑脸盯着他瞧。「小傲,你脑子烧坏了吧?你好象很久没叫我姊姊了。」
最好别玩她,否则他会有很多假好请。
「呃,我生病了嘛!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看来他的病快好了,灵敏的反应力恢复了大半。
她半信半疑的抚抚他的额头,比平时高温的肤触让她勉强接受他的说词。「病傻一点,不许比我聪明。」
「嗄?」怔了一下,齐天傲的表情明显浮现哭笑不得的无奈。「妳要记得假单得拿到理事会批示。」
「不是学生会吗?」她们学校的最高决策者是学生,也就是她,长虹女子学院的学生会会长。
「妳忘了我是清朗男子学院学生会的副会长吗?我的假单当然不能草率处理。」他说得颇像一回事,没有丝毫心虚之色。
「好吧!你们理事会在……」她可没跟上位者打过交道,两校联谊时她借故跑到花莲玩了,把自身的责任丢给任劳任怨的秋悦去打理。
「进了校门向左转,看到我们的精神象征后再右转,然后会看见文理大学,笔直往前走下难瞧见那只栩栩如生的巨鹰,鹰翼下的螺旋办公室就是我们学校创校以来,最英明伟大的理事会办公的地方……」
第二章
窗明几亮,暖阳徐徐,一盆醉人的蝴蝶兰随微风摇曳煞是美丽,软化了刚硬的墙壁装点出一份安逸的细腻,让一室沉闷的空气染上淡雅的香气,久久不散随风飘出屋外。
九月的天气,说来凉爽有时又热如夏季,秋老虎的威力叫人捉摸不定,早晚的温度和中午相差甚多,出门披了件薄外套挡风,没几个小时却让人闲置一旁当摆饰。
气势宏伟的桧红色办公桌看来造价不菲,一名男子站在窗户边和个打扮老气的女子似在争执什么,虽然穿著过于死气沉沉,但不难看出是个颇具艳色的佳丽,眉宇间流露出对自己条件的骄气。
不过两人的声音似乎影响不到正在桌前振笔直挥的男人,刚开学资料堆积如山急需处理,新生的素质是否达到他的要求,还有下半年度的学业进度仍需规划,他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最重要的是他要从中挑出真正可用的人才,花了十年教育一个学生不是为了替国家培育英才,而是……
「理事长,我们要的是能做事的人,而非风一吹就倒的文弱书生,成特助的提议根本是削弱我们的实力,毫无半丝助益。」她坚决反对到底。
「是吗?」笔落字浮,被称为理事长的男人不曾抬头一应,反应冷淡地一如他给人的感觉。
「咱们学校起码有上千名学生,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象样的人接手,江山代有新人出,总会出现佼佼者。」她相信只要多用点心,随便指一个都比那个不时生病的绣花枕头好。
「嗯!」轻哼一声像是听进她的说词,男人的视线始终未停留她身上。
「我知道成特助看中的是他那颗过人的脑袋,可是想进入我们内部的人员都必须有自保的能力,不然遇到有危机的时候谁能助他脱困。」她是不可能对一个空有外貌的家伙伸出援手,即使他是她的伙伴。
「好问题。」
又是轻慢的一应,得不到确切回答的女子表情越来越阴暗,驳斥的语调渐转微弱,不若先前的振振有词、咄咄逼人,一副她不看好某人的发展,执意要排除众议,扭转所有人的认定。
但她很清楚不论此刻自己说了什么,最终的决策者并未将她的意见置于心上,以敷衍的态度安抚她一时的情绪失控,对他而言,她只是情绪化的反弹不值一顾。
可是她还是希望能藉由一次又一次的抗争,让他多看她一眼,她跟在他身边已经十年有余了,怎么也比他平空掉下来的未婚妻强得多,他不该一再忽略她的存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