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神态有点紧张的问:“你说的‘他’是指谁啊?”
“当然是那个接你上下课的‘他’啊!不然你还有其他的男朋友吗?”
“谁……谁说他是我男朋友?”路丝筑的脸不自在的泛起一些红潮,“他只是我的男性朋友,才不是什么男朋友。”她才不会要一个有极度洁癖的男人当男朋友。
“我了解、我了解。”王家邦将她的矢口否认当作是害羞所致。
“你了解就好,我跟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路丝筑又再次强调,殊不知她反将她与齐朗天的关系愈描愈黑。
“我明白、我明白。”王家邦含笑点头。
她看了王家邦一眼,又将视线调回蔚蓝的天空,在这秋分的时节,还能见到这么湛蓝的晴空实属难得。
“他最近怎么都没来接你上下课?”见路丝筑又一头栽进自己的空间里,王家邦提出他的疑问。
路丝筑垂下首,无聊的随手摧残草皮,随口应道:“他有事去香港了。”想起那天齐朗天快速的离去,她不禁都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令人讨厌?不然齐朗天怎么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她?
“难怪这些天你都自己一个人上下课,原来是因为这样。”王家邦握拳打掌,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路丝筑无力的照着他所说的话应景点头示意。
“也难怪你会这样闷闷不乐。”
“谁说我是因为他闷闷不乐的?”路丝筑对这话可敏感极了。
王家邦但笑不语,刚才他可没说她是因为谁而闷闷不乐的,这全是她自个儿完全不打自招的。
“平常的你神采飞扬,不管是做什么都显得精神奕奕,可是最近几天的你却这副没精神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路丝筑偏头看着王家邦,才开始感到奇怪起来,“我以前跟你好像是不怎么熟的,怎么现在你跟我却像是老朋友似的坐在这儿聊我的情绪呢?”
“朋友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摒除彼此的陌生。”王家邦见路丝筑无意识的点头,又接着问:“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他朝她伸出手。
路丝筑笑着与他击掌,“当然。”
“那……”他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今天我送你回家好吗?”
路丝筑点点头,有人接送当然好啦,只是……“你干么对我这么好?”
王家邦边拿起书本,露出一个傻笑,“我是受人之托,理当忠人之事。”
她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说什么,只是茫然的问:“你受谁之托?”
“嘿嘿!”王家邦只是干笑两声,不置可否的向她摆摆手后离开。
路丝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他的背影居然很像齐朗天?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高瘦,都带着浓重的书卷味,连笑起来的那两声嘿嘿也很像。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却无法否认,她似乎开始想念起齐朗天了,想念起他拿着鸡毛掸子到处打扫的模样、想念起他温和的笑容、想念起他不正经的玩笑话、想念起他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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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齐朗天依约来到码头,姿态优闲的靠着栏干看着平静的海面,脑海里却迸出路丝筑抿唇倔强的小脸。其实他会匆匆忙忙赶来香港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在暗地里搞怪的家伙主动邀约,他岂有退缩之理,再加上有些事他需要先来调查清楚,所以他才会什么话都没交代一声,拎着简便的行李就来香港了。
现在她在做什么?应该还在学校吧?还是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那个王家邦可不可靠?有没有照他交代的送她回家?
齐朗天猛一甩头,将这些老妈子的担忧与操心踢出脑海,没想到才短短的时间,他已经成为丝丝的老妈子管家,不但天天接送她上下课,还要负责她的生活起居,吃饭时间一到他还得要负责将她喂得饱饱的,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相信是保母也没这么尽责。
他轻笑出声,将这些思念路丝筑的情绪收起,全神贯注于眼前的美景——香港,这个有东方之珠美誉的城市,有着他曾经美好的疯狂年少及青春往事,闭上眼,他仿佛可以看见往日的时光在他耳边呼啸而过。
那一年他几岁?十七?还是十八?凭着自身的一股叛逆及自负,他们这几个小鬼竟也搞起帮派来,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他还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我行我素的做自己喜欢的事,行侠仗义、偷抢拐骗,这些事他都曾做过,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说是年少轻狂的疯狂,现在的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也都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但历历在目的往事却不是说忘就可以忘得掉的。
想想这些年,他们这些曾经一起欢笑共患难的伙伴都已各分东西,连联络都很少,主要的原因不只是在躲避仍对他们这几个“风火盟”的家伙存有好奇之心的人,最主要的是他们都在找人,找一个他们从未见过却又熟悉的人,他们“风火盟”的头头——金凤。
其实说来好笑,他们一起共创“风火盟”,却从未见过这个将他们紧紧连系在一起的头头,只知道她是个女人,其他的,对他们而言都是神秘的,就是因为她的神秘,使得“风火盟”也成为人人都想一窥究竟的神秘帮派,其实他们几个人哪是什么神秘帮派呢?他们只能说是一群不成熟的小大人罢了,有什么神秘可言?
他换了个姿势,看着眼前的景色,仍沉思于过往中。唉——所有的一切都成过去了,但是却永远存于他们这几人的心中,虽然他们彼此都未联络,但只要其中一人有事,其他人都不会袖手旁观,这应该算是他们的团结吧!当初也就是因为他们的臭气相投才组了“风火盟”,又因为团结合作,所以很快的就创造出一番局面。
但,一切来匆匆、去也匆匆,他们所创造的“风火盟”最后也成了一个传奇,一个流传于道上的传奇罢了!
齐朗天偏头看了下码头大墙上的钟,再看看四周,眉不悦的皱起。“哼,没想到约人的反而迟到,这个人还真是大牌。”他冷哼一声,边摘下眼镜,同时也摘下了他的保护色。
“‘锡狐’?”
一个极淡的音量从旁传来,声音虽然很小,但是齐朗天仍是听得一清二楚,让他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整个人处于警戒状态。
“是你约我来的?”齐朗天拿出“死亡之吻”的紫卡,对着一个戴着墨镜、脸上无表情的家伙问道。
“是我。”他坦诚回应齐朗天的问话。
齐朗天脸上浮现一个极淡极轻的笑,“很好!”
一股奇异的气氛在他们两人身边蔓延开来,两人只是直视着对方,不再作任何的反应及举动。
第六章
“不问我为什么约你出来吗?”戴着墨镜的神秘男子率先打破他们之间一触即发的气氛。
“要我死,不是吗?”齐朗天心想,不然对方也不会发出“死亡之吻”的紫柬给他了。
他噙着一抹笑意,“通常人家说聪明人会活得比较长久……”他别具深意的看齐朗天一眼。
“如果你是拐着弯称赞我聪明,那么我会欣然接受。”才相处几分钟,齐朗天已经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上所散发的恨意。
神秘男子冷冷瞥他一眼,平板的说:“我会约你出来,只是因为我喜欢跟聪明人玩。”
“然后呢?”齐朗天眼中同样对他射出冷冽的眸光。
“我要杀了你!”他忿忿地说。
短短的几个字,齐朗天可以深刻感受到神秘男子话中隐含着极为重大的恨意,恨他?他可以理解,杀他?他也可以接受,只是,神秘男子对他的恨意有必要这么深吗?好像他欠了神秘男子祖宗八代的血债未还似的。
齐朗天不在意的撇撇唇,“要我死?很简单,只是我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男子透过墨镜向齐朗天射出一道冰冷的光芒。
“你到底是谁?”说他是紫帮的残留者也只是推测,但如果说他跟紫帮毫无瓜葛却又不太可能,因为“死亡之吻”是紫帮独一无二的复仇工具,只要你得罪紫帮的人,他就会发紫柬给你,告诉你死期将近,就算你想逃也逃不了,因为你一定会死于他们紫帮人的手中。
“我是谁?”神秘男子挤出一个凄凉的笑意,“如果由我告诉你我是谁,岂不玷污了你‘锡狐’的称号?”话中带有百分之百的讽刺。
齐朗天也不生气,好像早料到他会有此一说,“你只是约我出来告诉我你想杀我,就这样?”那这个人也未免太无聊了吧?
“我只是依照紫帮的传统,给你一个警告,也顺便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跟你身边的人好过,我要你们都遭遇跟我相同的痛苦。”神秘男子撂下狠话的同时摘下了他藉以掩饰的墨镜,一条既长且丑陋的疤痕划过他整个右眼,独留一只毫发无伤的左眼。
“可以感受到我对你有多恨了吗?”神秘男子又慢条斯理的戴回墨镜,“要我原谅你们这些人的作为,除非我能恢复原来的我。”说完这些话後,他猛一旋身快步离开,将他个人的坚决意志表露无遗。
齐朗天从他这个人身上及眼中所散发出的强烈恨意中发现,这次自己不太可能全身而退了,只因自己在这个人身上闻到了同归于尽的气息。
自己该说什么?他是个疯子?!但齐朗天却又无法不承认他是条汉子,一个背负着许多过往及恨意的可怜人。
唉——这就是当初他年少轻狂的代价,替自己揽祸上身,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欣然接受,毕竟今天这一切都是他所种下的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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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送到这里就好了吗?”王家邦不放心的问。他没想到路丝筑竟然是住在这种龙蛇杂处的地方,如果不是今天他坚持送她回来,他也不会知道蓝天大厦居然是处于这种环境的建筑。
“这里就好,谢谢你这几天来的接送。”路丝筑恭恭敬敬的向他颔首示礼。
王家邦不好意思的用手摸摸后脑,“都跟你说了我只是忠人之事罢了!所以你不用对我那么客气。”
“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啊!”尽管路丝筑知道他是受了齐朗天所托才接送她上下课,但是几天下来密切的相处,她发现他木讷归木讷,却是个不错的烂好人。
“对了,‘他’回来了没?”王家邦突地提起这个令路丝筑心情下降的问题。
“还没吧。”她脸上的表情有着些许的落寞,“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哪时候回来?或许不回来了吧!”
“不回来?!这怎么可能?!”王家邦记得齐朗天曾来电交代要自己好好帮他照顾路丝筑,电话中的语气虽然急迫,但是却未曾听齐朗天说起他不回来的打算。“我看是你在胡思乱想,他怎么可能会不回来,他不会丢下你的。”
“是吗?这可难讲了,我只是他的包袱,他恨不得把我撇下,一个人逍遥自在去。”路丝筑赌气的说,只要一想起齐朗天那天匆忙的离开,连一句话或问候也吝于给她的情形,她就一肚子火。
“好了、好了,别说气话,快上去吧。”王家邦轻拍她的脸颊,给予安慰。
“你也快回家吧!”路丝筑向他挥挥手道再见。
送走王家邦后,路丝筑微微叹息,想到又要回到只有她一个人在的家,就有着严重的失落感及孤独感,不经意的抬头望天,却让她瞄见她所住的大厦楼层有灯光透出,她心下一喜,提起脚步跑入电梯。
齐朗天真不知自己此刻的心情该如何形容?百味杂陈?还是酸涩交加?看见丝丝与王家邦亲亲热热、有说有笑,他竟然觉得不快!而且还开始怨恨自己的视力干么那么好,不该看到的画面全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真是的……”齐朗天颓然重重的坐回沙发。
真是枉费他事情一结束就匆匆忙忙的从香港赶回来,只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家是否有好好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不过由刚才的情况看起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恐怕连他匆忙的赶回来也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真是的,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他将双手插入浓密的发内,这么烦躁不安的他一点都不像自己,平常冷静机智的他跑到哪儿去了?更何况,他为什么要对这件事感到生气呢?将路丝筑与王家邦凑成一对原本就是他所想的,但是现在他居然有点该死的后悔。
“齐朗天!”伴随着门把扭动声扬起的是路丝筑喜悦的叫唤声。
他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脸上全无笑容,随口道:“你回来啦。”
路丝筑为他的冷淡而怯步,她可以听得出齐朗天语气中有着淡漠的生疏。这是怎么回事?她又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你哪时回来的?”她靠立在门边试探性的问。
“刚才。”齐朗天懒懒的虚应着,边起身往室内踱步进去,然后带着一件外套又走出来,经过她身旁丢下一句:“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就这样?!路丝筑诧异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她真想尖叫出声,发泄她连日来的怨气及怒气。她愤怒的将大门用力甩上,气呼呼的双手环胸。她到底又惹到他哪里了?居然用这么冷淡的态度对待她,枉费她……枉费她还期待他的归来,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对她!
“齐朗天你是超级混蛋王八蛋乌龟蛋加三级。”路丝筑口不择言的将她所懂得骂人的字汇串成一句。
发泄完毕后,她备感委屈的走进房,整个人倒向软绵绵的大床上头,哀怨的想道:难道我这么惹人厌、碍他的眼吗?但是几天不见齐朗天,她真的想他,很想他,可是为什么他这样对待她?为什么?
这问题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连心底那隐隐不安的骚动情绪,她也无力去深究,现在她脑中盈满了齐朗天的影像,以及他头也不回离开的景况。
“我……真的让他那么讨厌吗?”她不禁轻问出声,而回答她的却是这座静悄悄、空荡荡的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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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朱冲擎眼中盛满了惊喜之情。
“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多事。”齐朗天指的是找回严刚、严强两兄弟这事儿。
朱冲擎哈哈两声,耸耸肩,不予置评。“想喝些什么?白兰地?葡萄酒?还是马丁尼?我这里应有尽有。”他骄傲的展示他的收藏品,一橱柜稀奇古怪的酒类大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