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平律,你是怎么了,你不是有断袖之癖,怎么还……”喜儿疑惑地问他,他不是应该对女人没有兴趣才是吗?
“喜儿,我最后一次向你申明,我没有断袖之癖,我——迄平律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马上证明,那晚我是把咄罗极思当成了你,我和他根本没什么,你不信的话可以自个儿去问他。”语毕,迄平律又狠狠地吻了她一下。
“你真的不是……”喜儿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没想到一切都是她自己胡乱瞎想的,那她这三年多来的躲躲藏藏全都是自己自作聪明的结果?
“你如果要是再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马上证明给你看,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迄平律邪邪地看着她,手已经滑到她胸前的扣子前,准备开始“证明”。
“你不要乱来,我……我相信你啦!”喜儿急急地说,她连忙抓住胸前的那只不安分的手,并且狠狠捏了一下。
“嗯,很好,现在你和我回府去吧!”迄平律得了便宜还卖乖,打算乘胜追击,要将她带回去。
“我不回去。”喜儿急急地申明。
“什么?”
“我不回去。”喜儿再次强调。
“为什么不回去?”
“我不想回去嘛!我打算在将军府里再玩上些时日,你害我伤心了三年多,这是你应付的代价。”喜儿理直气壮地说。
“什么?明明是你自己误会——”迄平律说到一半便停住了,因为喜儿已手快脚快地跑了出去,就算他再怎么说喜儿也听不见的。
啧!这个小麻烦,他得想个法子把她骗回府才行,否则照这种情形看来她恐怕一辈子也不肯和他回去的。
唉!苦恼喔……
V V V
喜儿在离开了房间后,直接冲向凌姬所在的房间,由于将军曾下令要她当凌姬的贴身侍女,所以她可以在将军府中通行无阻,且十分轻易地通过重兵守卫巡查之处,直接进入房内。
由于上回大贺斑娃的事,使得将军有所顿悟,知道凌姬所住的碉楼守备薄弱,他所下的命令有若于无,所以他特地把凌姬安放在他的房间里,免得再度受人侵扰。
而喜儿已经探听好了,将军刚刚就出府了,现在是找凌姬的最好时机,说句实话,自己打第一眼瞧见凌姬就喜欢上她,这么冰雪聪明的女孩真是让人打从心底就怜爱她。
不过,她和将军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喜儿对这点实在是好奇极了,在她和迄平律之间的误会解除了之后,她的好奇心便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刚才将军是板着一张脸出去策马狂奔的,好似要发泄什么怒气,看来将军似乎十分火大耶!这情形十成八九是和那凌姬有关系,只有她才能破天荒地让将军勃然大怒。
“喜儿,你来了!”枯坐在床上的凌姬一见着喜儿立即欣喜地和她打招呼。
“嗯,我是等将军走后才来的。”
“将军!哼!又是耶律焰,你不要和我提他,提到他我就一肚子火,真恨不得能喷火把他烧死算了。”
“将军是火焰,烧不死的。”喜儿笑着回答她。
“的确,他的性子和火一样烈。”
“咦?你不知道那件事?”喜儿天外飞来一笔话题。
“哪件事?”凌姬现在是愈来愈糊涂了。
“难道你在中原时没听到一些有关将军的传闻吗?像他的出身以及一些事迹之类的。”
“嗯……我是略有耳闻,可是我仅知他在战场上的战绩和威名,其他的就不大清楚了。”凌姬努力地想一想,发现自己对耶律焰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怜。
“将军有个双胞胎兄弟叫耶律鄂,但他和将军两个人个性迥然不同,耶律鄂生性软弱,加上他又是黑发黑眼的,因此老族长十分不喜欢他,最后甚至于还——”
“还什么——”凌姬连忙追问。
“手刃亲子,由于耶律焰的母亲不是正室,再加上将军有一头红发,所以将军自幼就倍受欺凌,在他哥哥被杀之后,他毅然舍身投军,那一年将军才十二岁。”说到这里,喜儿长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替将军感到不平。
“才十二岁……”
凌姬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独身到军队里去,他爹竟没有一丝不忍,这到底是什么爹啊,耶律焰居然是在那种环境下生长,而她十二岁的时候是家中的小霸王,爹宠娘也宠,她处身于天堂而耶律焰却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将军在军队中的生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依旧是受人欺凌,一直到他十五岁那年亲手砍下敌军将军的头颅,他的悲惨生活才终告落幕,后来的日子,将军又屡建奇功,才蒙皇上封赐为将军。”喜儿十分详细地向凌姬说着。
“那么他封做将军,他爹会有一些表现吧?”
“嗯,后来老族长请将军回族里去担任族主,被将军拒绝了,将军也宣誓和老族长就此断决父子关系,永不相往来。”
“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张脸死气沉沉的,对不对?”
“是啊,本来以前更可怕,你来了之后将军才好了一点,至少他会生气了,像刚才将军就是气呼呼地走出去,他以前从没有把七情六欲表现在他的言行举止之中,所以他现在会发脾气根本可以说是奇迹了!”
奇迹?我真地有那么厉害,有将圣人逼疯的本领吗?
“可是……他刚才在房里没发什么脾气啊,他只是脸色很臭很臭的走出去而已。”凌姬还是十分疑惑,他刚才真地生气了吗?
“那是因为他怕一气之下伤了你,所以才不便在房里发作,天晓得他出了这房门后毁了多少东西,凌姬,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居然有办法把那个不苟言笑的将军给惹火了!”
喜儿显得十分兴奋,她十分想知道凌姬是怎么把耶律焰给惹火地,她要向凌姬学习那惹火耶律焰的绝技来对付迄平律,谁教迄平律每天都挂着那张招牌笑容,她看都看得烦了。
“你真的要知道?”
“没错。”
“好吧……”
说实在的,凌姬实在是不太好意思将自己的“丰功伟业”公诸于世,不过喜儿是这里惟一肯和她亲近的人,如果不让她知道好像也太过意不去了,可是如果要说的话,就得从事情的最开始叙述起,可是如果从头说起的话岂不是破坏了她“完美形象”吗?
“嗯……要我说可以,可是你也要告诉我你和迄平律之间的事情才行。”凌姬这个人向来是不肯吃亏的,在她想来,她既然告诉了喜儿她的事情,相同的喜儿也必须告诉她她和迄平律之间的渊源,这样才算是“公平交易”,谁也没吃亏。
“好吧,我答应。”喜儿毫不加以思索地回答凌姬。
两个小女人在互相达成了协议之后,便开始互相叙述遭遇,在互吐遭遇之后,两个人才愕然发现对方竟是同类——同样为人逃妻,为此两人更是兴奋个老半天,互相切磋逃亡技巧,准备活活气死迄平律和耶律焰。
“喜儿,我想不通耶!你既然是在订亲下聘那晚误会迄平律有断袖之癖,为什么你不马上逃亲,还呆呆地等了一个月,等迄平律和你成亲的那晚才逃?”凌姬提
出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迄平律是掌管宫中禁卫军的武将,官大势更大,倘若我从家中逃出,他一定会指责我家人未曾看牢我,有蓄意助我逃脱之嫌,到时难保他不会拿我族人开刀泄愤。”
“那你怎么不会像我一样,在送嫁的途中逃脱呢?”
“送我出嫁的那些轿夫、媒婆什么的,拼拼凑凑加起来最少也有五、六十人,倘若我在送嫁的途中逃脱,岂不是害惨了他们吗?”喜儿一副“你实在是笨死”的表情。
喜儿一番话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让凌姬顿时省悟了过来,她到现在才开始良心不安。
她现在仔细想想,当初老秃驴实在是待她不薄,让她的送嫁行列浩洗荡荡地由汴梁起程出发,为她陪嫁的宫女就有八十人,保护她的禁卫军有五百多人,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人更是逾百,前前后后全部加起来七八百人是跑不掉了。
而契丹人的火爆脾气是远近驰名的,新娘子逃跑的事情若是传开了那可是件大丑闻,所以,她那位不知名夫婿的面子也是铁定挂不住,到时难保他不会恼羞成怒杀那些无辜的人来泄愤。
天啊!那些人足足有七、八百人耶!
七、八百条人命会全部因为她的关系而牺牲掉,那些人也许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几岁小娃儿待他们去养活,倘若他们全因她而死,那又会有多少人因此而受到连累呢?
她居然为了一已私利而害了那么多人?
“喜儿,我完了,我会害死很多人的。”凌姬懊悔地说,她现在真的是欲哭尤泪。
“那我也没办法,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自己决定要怎么做,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去想。”喜儿无可奈何地说。
她起身走出房间,临走前还不忘抛给凌姬一个同情的眼神,她是想要帮凌姬,可是凌姬今夫惹的问题这么“大条”,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喜儿,你别走啊……”凌姬在后头叫唤着,只可惜喜儿已经走远了听不见了。
现在怎么办啊?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被杀,七、八百条人命她可是担负不起啊!
爹和娘如果知道她间接害死了七、八百名大宋子民,一定不会原谅她的,而她也没脸回去高丽见大家,唉!她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留芳万古的花木兰当不成,倒成了遗臭万年的大罪人。
不行,即使拼上这条命也要救那七、八百条人命,眼前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挽回一切——随送嫁行列去和番。
第八章
迄平律心情沉重地从将军的书房走了出来,口中念念有词,直咒骂凌姬。
本来他和凌姬应该是无冤无仇才是,偏偏那凌姬向耶律焰开口央求要喜儿留下来和她作伴,这让迄平律本来打算要和将军讨人的计策落了空,这样喜儿和他回府的机率根本接近零了。
凌姬,你给我记着,我一定要加倍奉还给你的,迄平律默默在心中立誓着。
好吧,强行讨人这招不行,只好换另一招了,喜儿他是一定要把她带回去的,这个小顽妻,她到底还要和他玩多久才甘心?他可没太多耐心了,这回他得下一剂猛药才行。
“迄平律,怎么了,怎么挂着一张苦瓜似的脸,这是我们平时那个笑容可掬的迄大上尉吗?”一个声音冷不防地自迄平律身后响起。
是谁这么大胆敢如此冒犯他?
迄平律回头打算狠狠地训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顿,他的心情正坏,正好缺个受气筒来揍一揍,不料一回头,原来预计要骂的话全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不可形容的惊奇与喜悦。
“即尔,你怎么回来了?”迄平律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莫即尔。
莫即尔和他是将军手下的两名大将,就如同将军的左右手一般,失掉一个都不行,前些时候莫即尔奉命去迎取那个公主新娘,算一算时日,不对,他们应该还要再过一些时日才会到,他怎么会如此迅速地回来?
“你不是代将军前去迎亲的吗?怎么——”
“唉,先别提这,将军呢?我有要事禀告,十万火急的大事,我必须赶快去找将军。”
“找将军?我劝你别去了,将军近来不晓得是不是吃了什么火药,见人就轰,上至我这左上尉,下至挑水打杂的仆役,上上下下无一幸免于难。”迄平律好心告诫莫即尔。
“将军心情不好?”莫即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将军会心情不好?将军这个人一向不把七情六欲表现出来,今儿个是怎么了?天下红雨了吗?
“没错,我知道这令人很难相信,不过却偏偏发生了,教你不得不相信。”
“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咱们哥儿俩个好久没聚一聚了,走,一道出去喝酒,有什么事对我说,我再替你告诉将军就是了。”
“可是——”
“走啦!”迄平律不由分说地就把莫即尔拖离将军府的花园,庆祝去啦!
他们哥俩好久没见面,得好好聊聊才行,他要把他和喜儿的事说一说,喜儿敬莫即尔如兄长一般,他和喜儿的事或许得靠莫即尔才能解决,他的计划也需要莫即尔来帮忙。
V V V
耶律焰坐在书房中,心情坏的可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晚凌姬和他坦白一切的情景。
该死!她居然是别人即将过门的妻子?每当他思及至此,一股莫名的怒火便冉冉上升,她是别人的妻子,随时都可能有人登门造访要将她讨回去,而他却没有半点借口能够留住她,因为那个男人有绝对的权利可以带走她——尽管他贵为将军也不例外。
不行,任何人都不能把凌姬从他身边带走!
他要问清楚,那个该死的男人是谁,这样他好防着那男人来讨人,他非得向姬姬问清楚不可。
“焰,是我,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凌姬的叩门声。
“进来。”想曹操曹操到,正好,省得他再跑去问她。
门被轻轻地打开了,凌姬清丽的身影乍然出现在耶律焰的眼前,她对他生涩地一笑,看来似乎是有事找他。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问你。”耶律焰把桌上那些文件整理一下,事实上他刚才根本没心情去看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放在那里根本可以说是摆好看的而已。
“好吧,你先问。”既然是自己有事要求他,凌姬就不好意思再那么“鸭霸”。
“你那名远在大辽的丈夫是谁?”
“我又还没拜堂成亲,哪来的丈夫?”凌姬的头脑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耶律焰翻了个大白眼,他真是怀疑自己怎么会看上这种少一根筋的女人,“我说的是那一个差点就要和你成婚的该死男人是谁?”他强迫自己要有耐心和这个小女人慢慢沟通。
“你问的是他喔!”凌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没错,他是谁?”
“耶……我不知道。”凌姬老实回答。
“你怎么会不知道?”耶律焰气极了,这小女人居然不知道她要嫁的人是谁。
“他派人来迎娶,又不是亲自过来,我要嫁谁那是老秃驴决定的事,我知道那么多干嘛?”凌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要嫁的是别人,一点也和她没有关系。
“你真的不知道?”耶律焰还是不太相信。
“现在是不知道,以后就不一定了。”凌姬不在意地耸耸肩,她希望耶律焰能听得懂她话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