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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缉俏逃妻  第8页    作者:钟琴

  “你……醒了?”耶律焰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奇。

  她醒了,她真的醒了,这正代表着她不会死去,不会在他面前香消玉殒,一定是上天听见了他的祈求,把她还给他了。

  凌姬本想开口回答,但可能是喉咙久未沾水,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点头表示而已。

  “渴吗?”耶律焰猜她大概是因为口渴才无法说话。

  凌姬快速地点头,那翘高的嘴似乎是埋怨耶律焰到现在才发现她的需求。

  他连忙转身去倒水,把茶递到她的嘴边,一点一点地往她口中倒去,“喏,慢慢喝,别呛着了。”

  茶一入咽喉,凌姬顿觉得喉际一阵清凉,舒畅了不少,她心想幸好好早点醒来,不然她不是被药苦死便是因长久缺水而离世。

  “这里是哪里?”凌姬摇头晃脑四处乱瞧,这么富丽堂皇的房间不可能是一般的民房旅店。

  “将军府。”

  耶律焰见她恢复了些精神,心中顿时放下了颗大石头,他又重新拿起放在桌上的药汁,准备继续喂她喝药。

  他把身子依近凌姬,将药汁递到她嘴边,示意要她喝下。

  凌姬拼命摇着头,明白表示她不要喝这碗药,“我不要,这个药好苦,我不喝。”

  “乖,喝一口。”耶律焰安抚着她。

  “不要。”凌姬还是摇头。“我没病痛的,干嘛喝药?那药会苦死人的,不干,不干。”她压根忘了她被那西夏人砍伤的事。

  “你左肩伤成这样还说没病没痛。”耶律焰把手指向她肩上的伤。

  “伤?”凌姬把头往下一看,果然,她的左肩上缠着绷带,白色的绷带中还泛着几许血迹。 

  “哇!”她大叫一声,不过她不是因为发现自己受了伤吓了一跳而惊叫,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上半身的衣服被扯开一半,她竟如此衣衫不整地在一个男人面前?

  “你怎么可以撕开我的衣裳?”凌姬指控着他,他难道不知道一名女子如果被男人见着了身体,那名女子就必须托付给那个男人。

  “那是为了要治疗你的伤,我是情非得已的。”耶律焰一脸无辜相,“如果你是为了那些世俗礼仪的话,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会负责的,我早说过你是我的女人。”

  闻言,凌姬倍感不悦,听耶律焰说话的口气,好像他爱了莫大的委屈似的,他真是搞不清楚,委屈的人是她凌姬耶!要她做他的女人?免谈!她大不了一辈子都不嫁,她早说过她凌姬是誓死绝不“和番”的。

  “谁说我在为那种死担心?我一点也不在乎,所以你也不用负责,等我伤好一点我还是要回高丽!”

  等她把话说完,她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说出自己要回高丽的事,每次只要她一提回高丽的事,耶律焰马上变脸,这下,等着看他冒火了。

  一——二——三——凌姬在心中暗数。

  “凌姬!你不准给我回高丽,你想都别想了!”耶律焰大吼,那声音足以震惊全府。

  “算了,不和你 ,我要睡了。”凌姬拉高被子,想要跑去会周公。

  “不行,把药喝完。”耶律焰又把话题扯回到原点。

  “喝。”他命令道。

  “好嘛!”凌姬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那碗药,很“阿莎力”地一口全都灌下去。

  哇!好苦好苦!要不是我现在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我才不会乖乖喝这碗药,所谓:“女子报仇三年不晚”

  耶律焰你给我记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第六章

  喜儿坐在凉亭中,望着花园中的草木,唉!好无聊,都没有事干,将军府的侍女为什么就数她最闲?

  将军府的女佣房不给她住,反而要她住招待上宾的“枫居”,侍女打杂的事她不用做,除了名义上她是名侍女外,实质上将军府待她就有如上宾一样。

  所以喽,这三年来她根本是没吃到半点苦头,至于说将军要她照顾那名姑娘一事……唉!不提也罢,将军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全在房中照顾那名姑娘,哪轮得到她呀?

  不过,说起来倒也奇怪,平时冷得像块冰的将军竟然还会有心上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把将军和迄平律比起来,她反而比较喜欢迄平律,将军虽然俊逸非凡、器宇轩昂,但却太过冷酷无情——虽然他的疏离冷漠使得他更加吸引人,但是她还是不喜欢像将军那种没有温度的人。

  相反地,迄平律就好多了,他虽然不及将军地俊逸非凡,却也算是美男子一个,毕竟像将军一般俊朗的男了实在是少得可怜。

  迄平律待人亲切,也不会像将军一样冷冰冰的,这点是她最喜欢他的地方,以前小时候大家总是看她个子小好欺负,都来欺负她,每次都是迄平律跑来保护她,别看他平时平易近人,凶起来也挺吓人的。

  她一直都没有告诉迄平律,她从小时就一直好崇拜他、好喜欢他,小时候大家都欺负她,就属他不会,他不会像她那七个哥哥一样,总是在练功,只有偶尔才来关心她这小妹,只有他会一直陪着她玩、一直在身旁关心她。

  她从小就一直有个愿望,她要当迄哥哥的新娘子,而在她十五岁时,迄平律终于来家里提亲,要她过门,她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地当他的妻子,就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她才逃婚的。

  没错!就是“那件事”!

  她就是目睹“那件事”,才会亲手毁了自己儿时的梦想——做迄平律的妻子。

  整整三年多的时间,她都躲着迄平律,她知道迄平律在找她,一直都在找,不过,是基于什么原因她就不清楚了。

  是因为爱她吗?

  不,不可能,咄罗喜,你少痴心妄想了,你目睹“那件

  事”,应该已经拆穿了他的心思才是,一定是因为她的逃婚带给他莫大的耻辱,他才会一直要找她回来的,你现在真正该想的,是如何再次逃出迄平律的手掌心。

  对,这才是她现在该想的事。

  “喜儿,你在想些什么?”迄平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呃,是你啊……咦,迄平律你怎么会在这里?”喜儿惊讶地看着笑脸迎人的迄平律。

  “当然,我住在这里嘛!”迄平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喜儿还是不太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从今天起,我搬来‘枫居’住,房间就在你房间的对面,喜儿。”迄平律强迫她认清事实。

  “什么?”喜儿希望自己现在是在做梦,而且如果是的话,她希望自己赶快醒来,“你……你是在开玩笑吧?”她好希望他说一声“是”,这样她才不至于会被他惊人之语给吓死。

  “不是,我当然不是在开玩笑。”迄平律十分肯定地回答她。

  “你不住在‘枫居’行不行?回你的府邸去,不要住这里。”喜儿恳求他。

  “不行,除非你——”

  “除非怎么样?”喜儿像找到了一线生机,连忙往下问。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吗?迄平律心里老大不悦,他想不到喜儿竟如此讨厌他。

  “除非你和我回府。”

  “什么?你要我和你回府?”

  “没错。”迄平律皮笑肉不笑。

  “我不要!”我死都不和你回府去,喜儿在后面加上这一句。

  “那我只好继续住在这里了。”迄平律满意地看着脸色全变的喜儿,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快感。

  他是故意要住在“枫居”的,一来是为了预防她再次逃跑,二来是要找机会把她“拐”回去,他已经找了他三年多了,这回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迄平律,我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你休想!我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放过你的,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我三年多前一疏忽让你给跑了,我不会让这些错误再发生一次。”

  “你……你不可理喻!”丢下这句话后,喜儿转身跑走。

  她气他,她恨他,气他顽固不明事理,他难道不知道她每多看他一眼就多一份心痛,那会令她想起当年的“那件事”她恨他,恨他的背叛,恨他四处留情。

  她——咄罗喜,决定今晚再做一次逃妻。

  V  V  V

  这是一个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的夜晚,一片漆黑笼罩了大地,现在已是入夜三更,大地寂静得吓人,一袭阴冷北风掠过大地,更增添了几许凉意。

  古人诗中云:“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像这种夜晚最适合逃亡了,不过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应该改成“月黑雁飞高,喜儿夜遁逃”会更加贴切适合了。

  喜儿手上拎了个小包袱,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准备要接续她的逃亡生涯。

  迄平律,你不走我走,她朝迄平律房间狠狠地瞪了一眼,才回过头来观察“现场环境”并思考逃亡路线。

  “枫居”只有一棵千年老树伫立于此,单调而肃然,而一旁也只放几盆兰花点缀,其余的地方全用青草代替花木,没有任何可以作为掩饰的东西,这对于她的逃跑计划十分不利,万一被发现了她可是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嗯……要从哪里逃呢?

  门?

  不行不行,迄平律就在对面,我开门他一定会知道,我总不能“光明正大”地由他房间经过,再下楼梯吧!

  门不行那换爬窗子行了吧!

  对!爬窗子!她打算由窗子往下跳,反正才两层楼,摔也摔不死了的,而且加上下头又有一片柔软的草皮,她估计伤情应该不会太惨重才是。

  喜儿轻轻地把窗子打开,把头探出窗外,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在走动。

  很好,都没有人!迄平律房间的灯也灭了,八成是睡着了,哈!天助我也,看来我咄罗喜的逃亡行动想不成功也很难了。

  喜儿先把包袱往下丢,人才再慢慢地登上窗口,往下俯望,下面一片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到。不过,这样也好,什么都看不到就不会害怕了。

  这回逃亡比上次“歹命”多了,上次因为新房是在一楼,她逃起来自然也就轻松方便多了,不过,千怪万怪都怪迄平律不好,如果他不来将军府,不住在“枫居”,她就不用半夜跳窗了。

  对!一切都是迄平律的错。

  不过,骂他归骂他,她还是得逃跑才行,这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要骂等逃跑成功后再骂。

  好了,准备跳吧! 一——二——

  喜儿往前跨出了一步,准备以最漂亮的姿势降落地面,偏偏老天和她作对,窗台上的盆栽不偏不倚地绊住了她的另外一只脚。

  这下——完了——喜儿闭上双眼,准备接受臀部所传来的剧痛,这下她是真的肯定一定要屁股开花了,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现在,等死吧!

  喜儿闭上眼睛等了好久,还是没有等到预期中的疼痛,怎么会不痛不痒一点感觉也没有呢?是麻掉了吗?可是又不太像麻掉,真的一点也不像耶!

  喜儿把紧闭的眼睛睁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细逢,偷偷地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她差点没有被吓死,她……她……居然在一个男人的怀抱中!

  黑暗中,喜儿只知道那个男人很高、很壮,其它什么也看不清楚,“放下我!”她义正词严地说,见那个男人似乎没有放下她的打算,喜儿开始挣扎,“我是一个有夫之妇,你不可以这样抱着我!”

  “原来你还记得你有个丈夫呀,喜儿?”迄平律出声问她,语气中含着浓厚的反讽意味。

  “迄平律?”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可是这个声音明明就是迄平律的声音,这是不是代表她被发现了,她天衣无逢的妙计失败了。

  “没错,是我。不过,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不可以直呼丈夫的名字吗?你应该叫我夫君、相公或是平律才是。”迄平律依旧是笑脸迎人、风采如昔。

  “我要下去。”喜儿小声地说。

  迄平律佯装没有听到她的话,迈开步伐,往楼上走去,他打算今晚好好地教训她,这女娃儿居然想要再次逃离他?她做梦!她绝对别想再逃离他,绝对绝对!

  “你怎么知道我要……要离开这里?”喜儿小心地问,她必须知道哪里露了马脚,以防“下次”逃时再出现同样的纰漏。

  “用猜的都知道?”迄平律轻松地回答,脚下的步伐却也没停过,不一会儿就抱着喜儿来到他的房门口。

  “你在干嘛!这不是我的房间!”喜儿搞不清楚迄平律想做什么,只是拼命地挣扎。

  “我知道,但是从今晚起,它就是。”迄平律不理会喜儿的死命挣扎,推开房门进房去。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在她说话的同时,她已经被迄平律放到躺椅上,整个人躺在上头。

  “凭我是你的丈夫。”迄平律一反平常的笑脸迎人,口气失常的阴冷吓人。

  见喜儿被他这失常的反应给吓着了,愣在一旁说不出话来,迄平律乘机覆上了她的小嘴,品尝她的味道。

  他以前从未如此做过,他一直都十分尊重她,未曾有过越矩的举动。

  不过,现在他不打算再如以往一般守礼不敢越雷池一步,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这种行为并不算越矩,应该可以说是“天经地义”才是。

  现在他应该好好享受他这做丈夫应有的权利,再来他就必须好好动脑,想想怎样把她骗回府中去,乖乖地做他的小女人,他要她心甘情愿地回去,没有一丝的不愿意,这样她才不会老是想办法要逃离他,嗯!就这么决定。

  咄罗喜,你怎么接招吧!

  V   V   V

  今天耶律焰不在府中,令凌姬的心情忽地大好了起来。

  其实她不是讨厌耶律焰在她身旁,耶律焰不在她身边,她反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不过耶律焰不在,使她再也碰不到那些苦死人不偿命的药汁了!

  吃药吃药吃药!

  这两个字都快把她给害死了,偏偏那又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虽然不是出于她自愿。

  耶律焰自她醒来后,每天都紧迫盯人地要她喝药,而且必须把那些药喝得一滴不剩他才会满意,一天平均要喝入大回,她不被苦死也是算她命大了!

  不过今儿个耶律焰不在府里,没人管她喝不喝药,等会儿下人把药端上来,她再随手倒掉就是了,反正除了耶律焰之外她谁也不怕。

  所谓一物克一物,凌姬现在才领悟这个道理,平日刁钻古怪的她只有耶律焰才制得住她——她每作一次怪他就罚她多喝一碗药,经年累月下来她都快可以作“药桶”了。

  突的,门被悄悄地打开了,有一名侍女静静地往凌姬这里走来,手中端了一碗药。

  凌姬打量着那名端药的女子,心中不禁涌现一个疑问——她真的是名侍女吗?

  凌姬在心中打了个大问号,她左看看右看看,都觉得这女子不像名侍女,不论是衣着、打扮、表情、态度全都像个骄纵刁蛮女,一点也没有下人应有的谦卑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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