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火神兵默契十足地高声喊叫。
焦韶光跟着众人起哄,终于可以看到火儿的媳妇儿长什么样子了。
有好戏看了!三弟绝不会无缘无故下“禁言令”,可怜的三弟妹……谷悠笛为新娘子短暂默哀。洛 、冷皇、燕蝶心相视一笑,火儿气自己的夫婿差点被抢走,所以故意让她难堪,焦韶光及谷悠笛想必也是抱持着相同的想法。
这声音怎么恁地耳熟?假扮新娘子的冷攸暗忖。
不待冷攸有所反应,荀御火一把掀开他的红盖头。
“玉夫人!”惊呼声从火神兵间此起彼落地发出。
“太好了,火将军终于把玉夫人扶正了。呜……”有人流出喜悦的泪水。
“是啊!像玉夫人这么好的姑娘,早就应该扶正了。”
“火将军失踪的这段时间,一定是玉夫人夙夜匪懈,不眠不休地照顾火将军,感动了铁石心肠的火将军,所以决定把玉夫人扶正。”有人如此猜测。
冷攸横眉竖目地瞪着乐不可支的始作俑者荀御火,及一旁窃笑不已的帮凶——孟轩,他被设计了!他堂堂一个勤王爷居然被陷害嫁给火将军!
“恭喜玉夫人!”孟轩接收到他的杀人目光,急忙以内力发声,让在场众人清楚地听到她的恭贺声,然后脚底抹油——开溜。
“恭喜玉夫人!”火神兵跟着齐齐喊道。
“荀御火!”冷攸发出石破天惊的怒吼,凌厉的目光扫向她。
谷悠笛笑岔了气。两年前三弟无故失踪,他绘出冷攸的肖像,托人前去探查冷攸的身世与行踪,辗转得知他是百花国沁王爷之子——勤王爷冷攸。他曾怀疑冷攸和火儿的关系不单纯,没料到火儿会娶他为妻,冷攸大概是怕他们二个男人的恋情不见容于世,被流言所伤,所以才会气成这个样子吧!
冷皇及燕蝶心乍听爱子的声音,不敢置信地跳到新娘子面前看“她”的长相……他们被摆了一道!更可笑的是提出让荀御火当新郎倌的还是冷攸的父亲。
“气死我了!”冷皇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燕蝶心忙在一旁安抚。
洛 不必过去确认,光是看冷皇夫妇的震惊表情就足以让她认清事实,她责备地瞪荀御火一眼,接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以免被冷攸的怒火波及。
“哈……真是太好了!玉儿,恭喜你正式成为火儿的妻子,我的三弟妹,恭喜、恭喜!”焦韶光不识相地上前祝贺。
“荀御火,你在搞什么鬼?骗我嫁给你很好玩吗?”
“是你说的,要我尽管放马过去演出火将军捣蛋记,火儿谨遵勤王爷口谕,以女子之身迎娶勤王爷,让勤王爷成为古今中外历史上第一个出嫁的王爷,不知勤王爷是否还满意这一出戏呢?”荀御火学孟轩发出内力说话。
焦韶光呆住了。他没有听错吧!火儿说“他”是个女人,玉儿不但是个男人,还是百花国的勤王爷冷攸?
谷悠笛清清耳朵,他生病了吗?三弟说自己是女的……
“什么?玉夫人是百花国的勤王爷冷攸?”
“有没有搞错?火将军是女的?”
“怎么可能!火将军明明是个男人,玉夫人也是女的,火将军是不是因为迎娶玉夫人,太过于高兴,所以神智不清,胡言乱语?”
“是啊!火将军哪有半点女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怎么可能!玉儿明明就是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勤王爷冷攸?”焦韶光恢复思考能力后,跳到荀御火面前,劈头就问。
焦韶光天生一副大嗓门,火神兵听到他的质问,全都闭嘴静下来。
“大哥,攸真的是个男人,不信你摸摸他的胸口。”荀御火用力推他一把,让他撞到冷攸身上。
“你……你真的是男的!”焦韶光摸到他平坦的胸部,万分笃定他是个男人。
火神兵被他这句话惊得再度讨论起来,现场气氛顿时沸腾了起来。
“哇!玉夫人是男的,玉夫人真的是男的!”
“有没有搞错?他是个男人还敢嫁给火将军!”
“哎呀!你管那么多,只要他和火将军真心相爱,有什么关系?”
“刚才火将军说他是女的,是不是真的?”
“胡说八道!火将军怎么可能是女的?他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就是七天七夜不睡觉也还是威风凛凛的样子,女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体力?”
“是啊、是啊,不可能,有哪个姑娘肯不顾生死,领兵到前线作战?”
“停!”谷悠笛使出狮子吼,把火神兵的嘈杂声全数压下,“三弟……火儿,你真是女的吗?”
“是真的,不信你看我的喉头,我没有喉结。”荀御火解开脖子上的上衣钮扣,露出白璧无瑕的颈子。
“不许看!”谷悠笛来不及细看,冷攸就如狂风般呼啸而来,用自己的身体遮住她,再帮她扣回扣子,避免她春光外泄。
“火将军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站最前排的火神兵朗声问道。
“各位,相信大伙儿都知道朱雀神君救过火将军的事,这样好了!我们随便找三个人出来,各在朱雀神君的神像面前抛出一颗鸡蛋,如果鸡蛋破了,就代表火将军是男的,如果鸡蛋完整无缺,就表示火将军是女的,谁敢有任何异议就以军法论处。”冷攸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或摸到荀御火的身子,所以想出这个法子。
火神兵听到军法论处,全都闭紧嘴巴,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冷攸。
焦韶光及谷悠笛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冷攸,鸡蛋抛出去怎么可能完整无缺?
“你,去拿三颗鸡蛋来。”冷攸对一个六岁小童下令。
荀御火让他一人主导大局,脚步从容地来到神像前,焚香对父母细说贴心话。
冷攸请谷悠笛挑三个人来抛鸡蛋,结果是谷悠笛、焦韶光和另一个资深的火神兵入选,他们挑好了人,小童也将鸡蛋送来了。
焦韶光虔敬地对朱雀神君的神像拜一拜,然后随意抛出手中的鸡蛋,他认为不管怎么抛,鸡蛋都一定会破碎。
冷皇及燕蝶心早就知道荀御火是个女人,也了解她的父亲朱雀神君翔焰有灵力能让这件事成真,不过还是不敌强烈的好奇心,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鸡蛋。
鸡蛋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安全落地,完整无恙。
“哇……蛋没破!蛋没破!”
冷攸早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不管众人的惊呼声,来到荀御火身后接着她。
“别闹!我在和爹娘说悄悄话。”她不依地推开他。
“哦?什么悄悄话?我也要听。”他兴致勃勃地凑上前。
“走开啦!”她推开他,于是二个人不顾形象地在神像前拉拉扯扯。
谷悠笛不信邪,使出八成内力抛出鸡蛋,结果蛋也安好无缺地躺在地上。
资深的火神兵干脆使出全力把鸡蛋砸到地上,这一回蛋不但没事,还直挺挺地立在地上。
火神兵全都呆若木鸡,这是什么情况?
“蛋有问题!”有一个火神兵跳起来叫道。
“大胆!竟敢冒渎神明!”谷悠笛捡起先前抛出去的蛋随手一掷,正中喊“蛋有问题”的那个人,鸡蛋登时碎裂开来,蛋液沿着那个人的苦瓜脸流淌而下。这么一来,没有人再敢怀疑蛋的真假,也间接证明了火将军是个女人。
“想不到火将军是个女人……”
“怪不得火将军不肯和大伙儿比武,只肯和孟轩拆招。”
“真是可惜,火将军这么一个英雄人物,居然是个女人,令人不齿。”
“女人有什么好可惜的?你不是女人生的吗?要是没有火将军的运筹帷幄,你能打胜仗吗?”
“是啊!上回火将军在千岛国中了好几箭,全身沾满血,白色的战袍全给染红了,还面不改色的指挥大伙儿依序退下,哪像你?被砍一刀就痛得哇哇大叫,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说得对!火将军是咱们心中永远的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
“战神!战神!战神。”
“好了,现在证明了你我的性别,应该可以重新拜堂了吧!我的亲亲火娘子。”冷攸搂紧荀御火的腰,以免她施展轻功,乘机偷溜。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场婚礼不算数?”她不怀好意地问。
“有救了,攸儿可以娶妻了。”燕蝶心及冷皇重新燃起希望。
“当然,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岂能嫁你为妻?”冷攸不疑有他,仰起下巴昂然说道。
“好!那我去嫁给玄武伯伯的孙子……哦!不,白虎伯伯的儿子长得高又壮,我还是嫁给白虎伯伯的儿子。”荀御火托着腮,认真地考虑。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次!”冷攸为之气结,把她搂得更紧,让她痛得直冒冷汗。
“呜……你说你要用一辈子来证明你对我的爱,可是你连这一点小事都要来跟我争,你骗人!骗人、大骗子、大骗子!”她对他的胸膛猛打猛捶。
“你答应过要嫁给我的。”他用力抓住她的手,避免自己被她捶死,英年早逝。
“才没有呢。我只答应要和你成亲,我也已经和你拜堂成亲了。”她得意地反驳他。
完了!她好像真的没有说过要嫁给他……
“火儿,你最好了!嫁给我吧!火儿……”他靠在她怀里,对她露出标准的“水儿”式甜笑。
“你想不想跟着我去云游四海?”她若无其事地问他。
“想,非常想,也非常乐意。”他回忆起她在恒冰湖的石头结界里说的话。
“好!如果你想跟着去的话,就别再跟我提嫁人的事,明白吗?”她紧捏着他的七寸之处要挟他。“你……”他不禁开始懊悔以前不听师父的话,夜以继日地学习轻功,才会被她吃得死死的。
“我知道,你一定不肯答应。小时候爹答应过我,让我长大以后不嫁人,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当将军,可是你却逼着我嫁人,你一点都不疼我,一点都不爱我……呜……”她再使出一记绝招,孟轩说的对,这件事实在是太好玩了。
“你……好、好、好,我答应!我能不答应吗?”他无奈地摊开双手。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跳到他身上给他一记响吻。
是吗?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这下子看他怎么回去面对冷家的列祖列宗?
“你不要那么沮丧嘛。这样子好了,我帮你们冷家生的第一个孩子呢,如果是儿子像你,或者是女儿像我多一点,那我就嫁给你。”她以施恩般的口吻对他说。
“真的?太好了!”冷攸抱着她又叫又跳。
冷皇及燕蝶心暗暗向冷家的列祖列宗祈祷,千万要让他们的第一个孙子像攸儿,孙女像火儿啊!
焦韶光、谷悠笛和所有的火神兵全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想不到有“人”气的火将军这么恐怖!把冷攸卖了,他还得感激她,还是以前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火将军好。至少她吃了人,还会把骨头吐出来让人安葬。
尾声
“攸,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荀御火大腹便便地坐在水边,手拿着根钓竿。
“只要儿子长得像我,女儿生得像你,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冷攸靠在她大得不可思议的肚子上倾听孩子的心跳。
“你呀!啊……”她现在终于明白“快乐”的真谛了。
“哇!还没出生就乱踢你娘,等你出世以后,看我不好好修理你才怪!”
“你呀!孩子还没出世,你就先恐吓他,当心孩子吓得不敢出来和你见面。”她笑吟吟地取笑他。“喂!我这可是在关心你耶,你这是为人妻子的态度吗?”他为自己叫屈。
“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妻子,亲亲小爱妻玉夫人……”她用甜死人的声音喊他。
“别说了,否则我一气之下把你绑去成亲,你就别后悔。”他对她虚张声势。
“这倒是,自从我有了孩子,体力大不如前,轻功也无法全力施为,确实只有任人宰割的分了。”她颇有自知之明地点头同意。
“火哥哥、火哥哥!”荀御水蹦蹦跳跳地来到火儿身边,亲一下她的盼颊。
“水儿!”荀御火伸出右手,让荀御水为她把脉。
“怎么样?”冷攸关心地问。从火儿怀孕起,他变得容易紧张、焦虑,只要火儿有一丁点儿风吹草动,他就把御医请来帮火儿诊治,可是火儿一丝一毫都不体谅他的心情,每天依旧四处游玩,逼得他不得不商请阿攸派一个御医随侍在旁。
这两天林御医回家为儿子主持婚事,他正想请阿攸再派一个御医过来,恰巧燕大少爷带荀御水来探望火儿,他立即厚脸皮地请求水儿留下来照顾火儿,水儿一口就答应了。不过燕大少爷不肯,还是水儿拉他到房里商量大半天才答应的。
“火哥哥的胎位很正常,这一、二天就要生了。”荀御水把耳朵靠在荀御火圆滚滚的肚子上,她自己也怀孕三个月了,不过因为是第一胎,所以还看不出来,她的肚子以后也会像火哥哥这样隆起来,变得很漂亮。
“喂!不许你听太久,这里面住的是我的孩子。”冷攸的口气酸溜溜的。
荀御火发出一阵抽气声,眉头皱得死紧。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水儿,你不是说火儿没事吗?怎么……”
“她只是要生宝宝了,你抱火哥哥进房里,我去派人请产婆。”
“水儿是神医,她说没事就是没事。”冷攸小心翼翼地把荀御火抱进房里。
“别紧张,没事的,你先到外头去等。”荀御火的眉头舒展开来。
“你真的没事?”冷攸走出二步,又回头问她。
“真的。”她给他一个肯定的笑容。
“真的没事?”他频频回首,最后被耐心用罄的荀御火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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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房里传出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
“我要进去、我要进去!”冷攸的额上青筋直冒,每个人都告诉他火儿没事,但是他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天一夜,也听火儿哀号了一天一夜。
“站住,你不能进去!”冷皇、焦韶光、谷悠笛、燕蝶心、燕大少五人合力架住他,才勉强制止了他的莽撞行为;而燕蝶心原先在里面帮忙,只是冷攸反应过度,让里面的人不胜其扰,请她出来安抚他的情绪。
“你进去能做什么?除了扰乱火儿的心志,还能有什么贡献?”素以冷静著称的谷悠笛破口大骂,“五年前火儿身披重创,纵然是在有起死回生之能的水神医都医治不了的情况下,她都挺过来了,这点小小的阵仗哪里难得了她?你身为她的枕边人,不相信她,不帮她加油打气也就算了,还在这边扰乱军心,你说!你这是爱火儿的表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