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点个头,让他们单独在一起。
樊仕澈瞥了沙发上的宫诗雨一眼。“再装就不像了,起来吧!”他早知道她醒了。
宫诗雨先张开一眼,才坐起身望着他。“呀,你知道了呀?我还以为我装得很好呢!”
“你还好吧?”他坐在她旁边说。
“嗯,没事的……”两人沉默了一下,宫诗雨才说:“喂,你到底是谁?经理怎么护着你呢?”
“我和他是旧识。”
“喔!”是吗?好像不是那么单纯。“呀,我要走了……”
“不行!”他挡住她。
“干么?”
“我有一点事找你……”他喜欢她脸上诚实地表现她的生气与否。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长话短说。”
“哟!火气不小嘛。”他欣赏宫诗雨的正直。宫诗雨甜甜一笑。“不高兴的话,麻烦你不要没事找我,找别人去。”樊仕澈笑了。“你上回问我的问题,我OK!”
“OK什么?”她口气和缓了些,她还以为他要找她算账哩!
“当你的男友呀!”
“你要当我的男友?”
“对呀!让你赚到了。”
“不用了!我不要找男友了。”这是什么鬼话嘛!想到那个烂主意,她就觉得丢人,简直是摆明了她没人要。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中文素养不好,听不懂,再见……不,是永远别再见了。”
“不行,不然我现在就跑出去说:你抛弃我,还始乱终弃。”
“你开什么玩笑!”
“你不信?”他真的掉头就走,她吓得连忙捉住他。
“拜托你好不好?这么丢脸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你不要我,这种狠心的事你也做得出来,而且你真的不记得你有……强吻我!”
强吻?她又要昏倒,她怎么会呢?这简直是噩梦!她没好气地说:“我没钱没势,你捞不到什么好处。”其实她老爸有钱有势,还是英国贵族呢!
“那我们半斤八两,刚好。”他是樊氏企业头头的儿子,又身兼总行的大经理,来头也不小。
“为什么你一定要当我的男朋友?”
“我没有女友呀,所以就跟你应征呀!”
“骗人!之前我就看到你和一个大美女出饭店。”
“那是朋友,不是女朋友,差一个字就差多了!”其实那是他“前任”女友。
“嗯——是吗?”她更是不信。
“好,那就如此说定,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男友。”
“这……哎呀,不行!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他的口气好像在玩办家家酒,早上结婚,晚上就办离婚了。
“还有今晚一起吃饭增加感情……”
“我不要!”
“不吗?那以后我每天下班来找你好了,顺便认识你的同事上司,那正好!”
“你听不懂人家说不吗?”
“聪明,你猜对了!”
妈呀,杀了她算了!
第四章
从那天起,樊仕澈正式进入她的生活圈。
他每天一定来电缠她要求男朋友的义务——找她出去玩、吃饭,而她有责任负起她女朋友的任务——陪他出去。虽说每次都不太高兴跟他出去,但又是眉开眼笑地回来。让她不禁又好笑又好气,对他又没辙。
但某一天,樊仕澈和她出去吃饭,突然开口对她说:“我要搬进你家。”
宫诗雨被他蓦地转移话题,喷了一大口的水,怔了半秒,才吼道:“什么!我要搬到你家……呀!不对,是为何我要让你搬到我家呢?”
“我是你男朋友呀!”他吃着一口牛排说着。
“你有病!哪有男女朋友一定要住在一起呢!”他以为他说要住她家,她就让他住呀!她又不是脑筋“秀逗”。
“诗雨,我们都那么亲密了,你就别害羞了,我知道你爱慕我很久了,不然你……”
她自脚下踢他一脚。“亲密你的大头!都是你在说的。”
“本来就是!你难道忘了那天你睡在我家的事吗?”
她早就忘掉那晚的事,怎么他还记得呢?
“睡在一起那又怎么样,而且那是因为我头脑烧坏了,所以不能算。”
“应该算哟!因为搞不好你现在已经有了。”他小心地看着她的表情,评断她到底知不知实情。
“有了!我……我中了什么奖?我怎不知道!”她眨眨眼,脑筋反应不过来。
“我是说……你怀孕了吗?”她的国文能力该加强,不过也不能怪她,她是个老英。(美国人叫老美,同理,英国人应叫老英才是。)
宫诗雨瞪了他好久。“我?不会吧!怎么可能?你骗人!”
樊仕澈好脾气解释道:“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又没别人,你总不会认为我会像魔鬼二世的阿诺一样怀孕吧!”
宫诗雨本能地低下头瞪着自己的肚子一眼。“还是不可能呀,我怎么不知道?糟糕,你混账!这下你可把我给害死了啦!”她老爸若知道了,一定会拿着手枪逼他娶她的!
“不过也不用那么紧张,要知道有没有怀孕了,也要一、两个星期后才会知晓。”他安抚着。
“真的?你怎么不早一点说嘛!”她大呼一口气,刚才樊仕澈的话,差点把她吓出心脏病来,她“一时不察”以为自己真的怀孕了呢!那还好,她应该没有怀孕才对。为什么呢?其实不为什么,只因为她一向不属于那种会“中奖”、“发财”型的人,打小从摸彩、抽奖……从来就没中过;就连发票,至今连最小奖两百元都还没中过。就因如此,宫诗雨根本不用担心有怀孕的可能——且要“做人”听人家说也不是百发百中的事,有人努力了五、六年,还在努力之中,所以喽!哈哈!她露出一个好大的笑容。
樊仕澈被她的笑容弄得一怔,哪有人知道她未婚怀孕,还笑得出来;何况她之前还那么担心,这实在太古怪了。“为什么你那么高兴?”
宫诗雨偏着头想了一下。“告诉你也无所谓。”她便告诉他理由;而他不知道他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就因为这样,她就如此放心?真是输给她!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要住到你家。”
“那我也对你说,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可能让你住我家的。”
“我还有一个理由要住你家,因我现在没钱了……”
“骗人!”
他放下刀叉,一脸不愿地道:“是真的。原因是,我……在不久前被人家倒会,其中的那些钱一半是跟人借来的,他跑了,我赔大了!我要付很多贷款,所以这几个月我都很穷,穷到连房租都付不出来,所以我想暂时住你那儿,你该不会那么狠心不救我吧!”说谎不太打草稿的,家里就是开银行的,还去跟会?
“你可以找你朋友帮忙呀!比方PUB那个什么杰的人帮忙,不一定要住我那里嘛!”
“我的朋友都有妻室,哪有闲钱借我呀!”其实他的朋友没有一个人结婚。
她皱紧眉头望着他。“不成的啦!不然我借你钱去付房租,而且我不跟你收利息,好不好?”
利息?亏她想得到。“不!我不收女人的钱。”
“我只是先借你,又没有说要施舍给你,你干么绷着一张脸?”
“我如果要跟人借钱的话,还不如直接回家伸手拿钱,干么还要住你那儿是不是?如果不是我真的没钱,我也不会跟你开口的。”他说得理直气壮。
“为什么你不愿意我去住你那?”樊仕澈生气地道,是不是她家中已有别的男人了?
“为什么!”他这个大白痴,有哪个正常女生会让男人住在她家里的,说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谁相信呀?她好脾气地说:“不为什么!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我不会侵犯你。”他是君子,不过若是她主动侵犯他又另当别论。
“你别插嘴,我还没讲完啦!”她又瞪了他一眼,今天她瞪人的次数相当可观,打破她历年来的总数量。他说不会侵犯她——简直是侮辱她,她有这么安全吗?哼!扯回正题。“我不习惯跟人——尤其是一个男人住在一起,除非……”
“除非什么?”
“你要娶我。”她丢一颗炸弹给他,不信他愿意娶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女人当妻子。
“好!”
她一听马上答:“呀!我不要!”她才不要这么早嫁人。
他苦笑,第一次愿意娶人家,就被拒婚,他樊仕澈也有今天,可怜呀!“我都说愿意了,那你得让我住进去。”
“我反悔了!我哪知你会点头嘛!”
“就这么说定了!”樊仕澈想要搬进她家的念头,和宫诗雨不想要他住进她那儿的想法是同样坚决又肯定的。他可不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宫诗雨没有说话,一方面在懊恼他为何总是不按牌理出牌,另一方面在气自己以后不能乱拿事情威胁他,除非——她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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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他住了进来,幸好他还懂得巴结一下房东,第一晚就煮了大餐。
他说:“我煮饭是准备来巴结你的胃——所谓拿人嘴软吃人手短嘛!”
她反驳。“哪个白痴不会‘煮’个白‘饭’呀!”看来樊仕澈真不聪明。
樊仕澈听完差点没昏倒。“宫诗雨,谁是当真只煮白饭呀!”第一次碰到这么天生蠢材的人,那吃饭,该不会真的只吃白饭吧!
她吐吐舌,看着菜香四溢,她有点崇拜他了,因为他煮的东西都没有焦掉。她一向只认为东西没有弄焦,就是煮得很好,她虽还没有下厨的经验,不过,她觉得“应该”很简单,照食谱就好,这连白痴也会,不然出食谱是干么的呢?
“尝尝看傅培梅第一大传人的手艺吧!”
“嗯哼!”她夹了菜吃了一口。“嗯……”
“如何?”
“SOSO。”
“说谎!你八成眼红我的厨艺。”樊仕澈抗议,也挟起菜吃着,入口后他说:“哇!好吃极了,连我都很佩服自己。”
宫诗雨又吃着另一道菜,嗯,他真有三两下功夫呢!不过嘴巴仍是说着:“人不能太自大、骄傲、无礼……等等。”哇!骂得好顺口呀!
“辛苦做一顿饭,换来一声赞美是应该的,你不知道我光是切那个肉,就切得我手发麻,我今生第一次见到那么钝的菜刀。”樊仕澈抱怨着。
宫诗雨笑了。“喔!你说那把菜刀呀,我除了拿来切水果外,很少用的。”
“难怪都生锈了!你看,我手都切到‘黑青’了。”
“你在练习空手道吗?”用手切肉,嗯,好主意!又方便又好用。
“哎!没心、没肝、没血、没肉的人,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他伤心地说。
“输你了!好啦,我错了嘛,我刚才说谎了,其实你的菜色香味俱全,且是人间美味、地上仅有一家,别无分号,连我们烹饪的傅大师都输给你,行不行?”
“真的?”
“别怀疑我,我很少说谎的。”真的?她还煮的呢!真不是普通的恶心呀!
“谢谢你真心的赞美。”他抬起手擦擦脸。
见他拿起筷子吃饭,她觉得不对,拉他过来,翻过手寻找“黑青”,可是哪有呀!
他反握住她的手。“你要就早说嘛,我们回房去……”
她回敬他一拳,这小子实在是欠人扁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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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好圆、星子好灿,天空好黑,乌鸦更黑……
不知为什么,他今天就是躺在床上也了无睡意,明知明天还要上班、有几个重要的会议要他主持,他甚至强迫脑中一片空白,但为何连一只瞌睡虫都不来找他呢?而周公和姜子牙两人也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竟放他鸽子,没找他一块儿去钓鱼、对弈。他翻个身,简直快抓狂了,哎!明天还要上班呢……
一个人细细地踮起脚跟来到他的“闺房”里,走着走着,她突然被绊倒,她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喊出声来吵醒他……
呜……她发现她最近的运气真差,没事便会撞呀、踢到东西呀……揉揉她可怜的脚,看是什么碍着了她。一瞧,是摆在一角的箱子,难怪她没看到,樊仕澈大概还没整理完。抱起脚一跳一跳地蹦到他的书桌前,凭着记忆找到台灯的按钮,两眼在桌上看了看,再看看手中的支票,要放哪儿呢?应该要放在一个明显的地方。桌上除了公文夹和一些有的没有的资料外,只有一本记事本搁在上头,奇怪没看见皮夹?她看了抽屉一下,翻他的东西似乎不太好……回过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才下定决心,他应该睡觉了才是,她苦苦等了三个时辰,就是为了等他睡成死猪才把支票给他……
小心地拉开抽屉,不弄出声音,但全看过了,抽屉里也没什么东西……才起身时,觉得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时,她一个转身吓了一跳……咦!“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儿,要去哪儿?”樊仕澈注意她很久了,一直认为她是个表里一致、让他心动的人儿,但想不到他才住进来不到几天的时间里,他就发现她想偷他的东西!她未免太笨了吧!要偷东西,也要选人不在的时机,而她竟然大胆到他在睡觉的时候进来,真令他心寒。
她不懂她只是进来他的房间值得他生那么大的气吗?“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进来你房里……”
站在离她不到一臂距离的他,一个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你总算承认了!你要偷什么东西?又为什么要偷?什么人派你来的?”会不会有可能是别家银行派来的间谍呢?还是她是个偷儿呢?他知道最近银行间竞争很激烈,会有人想盗取银行资料也说不定!他太大意了,竟把公文随便放。
她眨眨眼。“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为什么要偷你的东西呢?”
“别装傻了!不然你主动进我房里干么呢?或是你想用美人计诱我说出公司的机密吗?”樊仕澈若不是太生气,他该知道他误解她了,但现在怒气掩住了一切。
“公司机密?你在说什么呀!还有,你没有理由这样对我!”他不是个小职员,哪知有什么公司机密呢?宫诗雨甩不掉他的手,她感到好委屈,他是什么意思嘛!怕他饿死在路边、好心要还他钱,他还这样对她……
一时之间,他的表情松懈下来,但下一秒,他脸色又变回来。“告诉我实话,或许……我会放过你也不一定……”
他轻视地打量她的目光,让她感到被羞辱,他把她当成什么了!过分!
“默认了是不是?”他捉住她的手,不让她张牙舞爪的,这时,他才发现她另一只手拿的东西,他眯起眼睛。“你那只手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