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不让他看,他就越怀疑,他一个拉扯,就把她拉进自己怀中,乘她惊愕之余,他一把抢下她手上的东西,宫诗雨伸长手想抢过他手中的东西。“我说那不是什么东西……你还我……”
樊仕澈怔住了,他千猜万猜也绝对猜不出这是一张支票!且支票的抬头还是他,这怎么回事……他很确定他没有这张支票,往下看……竟然是宫诗雨开出的支票,他不解地望向她。“这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开支票给我?”
宫诗雨回避着他的眼神。“没有什么……”
他用两指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的眼面对他。“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这……这本来就是要给你……”
“无功不受禄,我没有理由拿……”他把支票塞回她手中。
“但你没有钱,我……”
樊仕澈打住脚,回过头来。“我早说我不收女人的钱!”
她也火大了。“你那该死的男性沙猪主义!”
“你说什么?我是沙猪?”
“本来就是!我只是把那晚的钱付给你罢了,你……”宫诗雨指的是,他那天替自己付钱一事。
但樊仕澈同样听进这句话,却完全走样了。“你付给我夜渡费……”他以为她指的是他们发生关系一事。
“夜渡费?”
樊仕澈的脸蛋更是深不可测,他的口气像冬天的冷风,令人颤抖,他极为讽刺地道:“看来那晚我把你服侍得很好,一个晚上就可以赚取十万元……”
他很生气,生气她把他当成男妓,竟还付钱给他,何况,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那天根本就没有发生关系!若是他们真的发生关系,是不是每次她都会慷慨的付钱给他呢?
这次宫诗雨在他未说完话就“赏”他一巴掌。
“该死!你……”
她硬生生地打断他的话。“你闭嘴!你这个大白痴!”上帝,她不是故意要骂人的,你可要原谅我,谁叫樊仕澈那么笨。呀!不好,她又骂了一次。
“宫诗雨,你别惹火我……”
“对!你不只是白痴,还是世界级的一号大白痴!谁在付你夜渡费了呀!我根本就没有印象,至于你的‘服务’我哪知呢?我指的是你之后帮我付钱买的那些衣服,这个钱我本来就是要寄给你的!要不要随你,我看你饿死在路边算了!”
宫诗雨把支票往他脸上一丢,掉头就走;再不走,她迟早会被他活活给气死!夜渡费?神经病一个!
樊仕澈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是非常好笑,原来他误会了……她没有要偷他什么东西,也不是施舍钱给他,而是不愿让他白花一笔钱,她还担心他饿死在路边……
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支票,本能的想找她解释……但走到大厅时,他想想还是算了,此时她一定还在气头上,光看她面复寒冰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多生气,更不用说她那巴掌打得有多用力。
他伸手轻碰一下脸,皱起眉头。“哟!她还真是没有手下留情哟!打那么大力,不怕我毁容了!”他踱向一旁的冰箱,拿起毛巾包着冰块“敷脸”去了。
他关掉灯,躺在床上想事情,心情倒还算平静。但宫诗雨回到房里,可是怒气未平。
两个人度过情绪不同的一晚。
第五章
隔天早上,樊仕澈顶着两圈黑轮醒来,因为用脑过度,一整夜想该如何跟她道歉,所以没睡多少。他看了床头上时钟一眼,呻吟一声,不太甘愿地起床。
他慵懒地步入浴室梳洗一番后,回房换一件衣服,精神已好多了。走进客厅,再看一眼时钟,心想:宫诗雨还没起床吗?于是心情有点紧张,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的表情,他鲜少有这种忐忑不安的情绪,或许因为他在乎她,在乎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走到她的房门前敲了几下,不见有任何回应,他轻声地喊:“诗雨,起床了,你快迟到……”他皱着眉,转开门把往床上一看,没人!
“她八成在躲我……”
算了,反正他们住在一起,如果真要解释的话,机会满多的,顶多中午和她一块儿吃饭也就得了,于是匆匆拿起公事包、车钥匙就赶着上班。
樊仕澈没料到今天早上杂事一堆,和朋友——柯以涣通电话,他就是上回要去找的对象,却因认识宫诗雨而没去和他见面,加上隔天又遇上台风,他都快忘了这件事,只好约一块儿午饭赔个罪。
中午时分,到了餐厅,两人点了餐点。
柯以涣劈头就说:“听说你不久前踢到铁板了,是不是?”
樊仕澈差点没被咖啡给噎死,死命地瞪着他。“你怎么知道?”
柯以涣悠闲地啜着茶。“倪濂告诉我的。”
倪濂是樊仕澈的表姊夫,他和柯以涣的公司有合作关系,自然他们两个人也认识。“该死!我要杀了他这个大嘴巴!”
“哈,那是真的了!”柯以涣看他的表情猜了出来。
樊仕澈抿着嘴。“我发现身在樊家有个非常大的缺点——人口太多、嘴巴太杂,常常一家发生的事可以从这里传到任何跟樊家有关系的人耳中。”
“那大概是因为你们的亲戚们都很亲、很熟,所以消息才会互通有无。”
“利与弊是相辅相成,就连我换过几次女友他们都比我还熟呢!”
柯以涣大笑。“这倒也是实话。”
“唉!”樊仕澈除了叹气也没办法。
“对了,倪濂上次不只告诉我这件事,他还告诉我你妈上次和雪姨聊天时不太高兴你一直换女友,他们想捉你去相亲了……”
“喔!天!这阵子我要小心雪姨及老妈了,以免怎么死都还不知道!”
“小心是没错,有件事我觉得奇怪,我们年纪又不大、不老,为什么长辈们都活像我们已迈入四十大关那么紧张!”他也才二十六岁而已呀!
“真是标准的皇帝不急却急死了我们身后一票大大小小的太监。”樊仕澈当然知道柯姨也巴不得儿女全部娶嫁掉。今年不知吹什么风,他认识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被逼婚。
“是呀,比一群妖怪还可怕呢!”
“柯姨若是知道你这么说她,包你吃不消的。”樊仕澈大笑。
柯以涣挥挥手。“自己人无所谓,反正你也不会告诉她。”因为他们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对了,他们说的那个女孩如何?”
“我很喜欢她。”他很坦白地承认。
“哇!稀奇了?我有没有听错呀!”柯以涣露出浓浓的兴趣,第一次听到樊仕澈承认喜欢一个人。
“不用怀疑!下回有机会让你们见见面。”
“好,不过……这个下次大概要隔一阵子。”
“为什么呢?”
“明天我要出国,老爸派我去香港帮他处理事情,大概得待一阵子,而且我还乘机和老爸要到十天的假期。”
樊仕澈吹了一声口哨。“柯爸愿意放你十天假,哇,赚到了!”
“哼,这一年我做得像条狗,十天哪算多啊?”他还嫌太少呢!
“你有十天假,我却连一天都还没休息过哩!看来,我来个自动休息个几天好了,算是犒赏自己一下。”
“看来只好回来再聚了。”
“那在此先祝你一路顺风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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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友共度午饭过后,直到快下午三点半时,他才想起他忘了要打电话给宫诗雨一事,赶紧打着电话,但电话一直没人接,他皱着眉,这个时候还没下班呀!啊,他知道了,因银行营业到三点半,所以这时候特别忙。他不死心地等着,终于才被接通,又转手给她。
“喂!”她口气不太好,因为很忙,不知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挑这种烂时间找她。
“有空吗?我们今天去吃大餐。”
她一听到对方的声音立刻皱起眉头,淡淡地说着:“请问先生尊姓大名?不答,那我知道了,你大概打错电话了,那我……”
“樊仕澈!”他寒着声道,这小妮子真该打!她绝对是故意的!
“喔!是我们尊贵的樊大少爷呀!”
“宫诗雨……”他不喜欢她这种口气。
“咦!我说了什么吗?”
“你是故意的……”
“呀,你挑的时机真不对,现在我很忙,真不好意思,下次再聊好了,拜。”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挂下电话。
樊仕澈听她说着一堆废话,最后竟还挂他电话!她还是故意甩电话,让他耳朵饱受摧残,看来她一定会笑得乐不可支。
樊仕澈料得没错,宫诗雨在分行里可是有幸灾乐祸的感觉,暗忖:气死他活该!所以她很用力很用力的“啪”一声挂上,身旁的行员、客户及上司全都瞪着她,她还得装着一副吃惊样说着:“哎呀!手怎么那么滑呢?”他们才收回视线——反正大家也都忙着,没空理会是真是假,等会儿要结账呢!
想想,她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大,而捉弄人的功力也越来越深,不然她的反应怎么那么快呢?看来,她也不笨嘛!只是懒得用脑吧!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会不会她打小就是个天才儿童呢?说不定哟!看来她待在银行里当行员,只让国家损失了一个人才,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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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她猜樊仕澈大概会气不过的跑来等她,所以她先偷溜跑出去找两个好友吃饭、聊天,聊到好晚才回家。
打开门,黑鸦鸦的,不见人影。她耸个肩,他不在才更好!省得两人相看两讨厌。
她跑去换衣服,把东西搁好,她解开扣子,才脱下,他的声音跟他的人一起出来。“宫诗雨,你跑到哪儿了?我来回跑了好几趟,就不见你人。”他心急她一下班便不见踪影,她没回家,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害他在市内跟家中跑了好几回。
她大叫拿衣服挡着、顺手丢双拖鞋给他。“樊色狼!出去!”
他接住,一看,她还真的是在换衣服呢!“我……”
“你还不出去!”
“好啦!我出去行了吧?”最后他嘀咕。“看一下会死!”
她“砰”好大一声关上门,他口渴跑去厨房找水喝。
“啊!”一声惨叫,吓得樊仕澈被水呛了一大口,急忙跑到她房门外。“宫诗雨,你开门呀!叫那么难听,发生什么大事了……”他转动把手,咦!没锁?
看到房内没人,他皱着眉,最后在靠墙处发现一脸惨白的她。“怎么了?你是在练嗓门,还是在练吸壁功?”
“才不是呢!我刚才看到那个……”宫诗雨吞吞口水,讲不出话来。
“那个?喔!我知道了,是那个头发长长的、衣服白白的、又爱飘来飘去的美丽女鬼,对不对?她在哪,我也要看。”她摇摇头。“不对吗?不然是什么?”
“就是好大、好恐怖的那个嘛!”
他双手一拍。“呀!我知道了,是异形,对不?”
“不……”
“鬼马小精灵?变形后的小精灵?娃娃兵团的查克……”他一连猜了十来个,都没有一个对,这下他就不知道什么是很恐怖但又很大的。“我说诗雨,你到底是指什么东西,你就直讲好吗?”
她小声的说出两个字的答案,他一脸快撞墙的模样!
“一只蟑螂而已!唉!害我白高兴一场,以为真有那些东西呢!”
“不,是两个!”天知道她有多怕那些“蟑”头“鼠”目又恶心的东西,而且它们竟还从她身旁飞过——她快歇斯底里了。
“你的中文还要加强!你应该是讲两只蟑螂,而且它们是很小,不是很大,知道吗?”
“蟑螂是很大、很恶心的耶!且它们还有翅膀的耶!”她哇哇叫。
他摇摇头,打呵欠,他要去睡了,今晚为了找她累死了,他决定不和她争了。
很多东西都有翅膀的,这没什么稀奇的。
“你去哪?”她提出疑问。
“睡觉呀!”
“可是它们在我房间,那怎么办?”
“放心,它如果咬你一口,你就反咬它一下。了解吗?”
“樊仕澈你好恶心哟!”
“谢谢你的赞美。”他挥挥手走了。
“喂,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有空睡?”
“蟑螂那么小,哪称得上大事!简直就是小儿科,蟑螂一脚就可以踩死,有什么好怕的!”跟他那票姊妹相处久了,他都快忘了女人其实是很胆小。
她的脸都快扭曲了,再看看她的脚。“呕——”
“好吧!你别管它就好,我真的爱困了。”他爬上床。
“不行啦,有它们在今晚我会睡不着的!”
“那你平时碰到蟑螂怎么处理?”
“先往反方向跑,再躲到另一个房间呀,可是现在那房间你在睡呀!”
他往旁边挪,拍拍邻床。“那你甭客气上床吧!”
“色鬼!”樊仕澈已从色“狼”进级到色“鬼”了。
“还好啦……”以下消声,睡着了。
“樊仕澈!”她跺脚。
他呻吟了一声,张开一只眼看她。“你这个声音及模样好像我妈凶起来的时候。”
她白他一眼,他不太甘愿的离开温暖的被窝走出去。“唉,好吧!那万恶不赦的大坏蛋在哪儿呢?”
“大概在那儿吧!”她随便指了指房间的角落,她哪知道呀,吓都吓死了!
他打着呵欠走过去。“哎呀,没看到呀!大概跑到别家玩了!”
“才不是,它们刚才还在嘛,它们很聪明的,不仅会假死,见情况不妙还会躲起来呢!”
他努力睁大眼瞧,还是没动静,回过头。“依我看那就……”
“不可以说算了!蟑螂在就是在,哪能当作不存在呢?”
“好啦!好啦,我打啦!”讲了这么多废话,蟑螂兄们若还算聪明就跑掉,不然就等着去管蟑螂的阎王那儿报到投胎。
“你好好打,记得拿自己的鞋子,不要拿我的拖鞋打——很恶心的。还有我去外面等你。”她逃得可快了,眼不见为净。
樊仕澈翻翻白眼,卷起袖子进行灭蟑行动,他守株待“蟑”,看它们会不会无聊的跑出来,一刻后,他才完成他神圣的任务。
她听到声音回头。“死了?”
“死光光了,要不要我顺便把它们的遗骸给你亲自鉴定是假死还是真死……”
“不,不用!”她的声音高了四度,光想她就觉得恶心想反胃。
“你很怕蟑螂?”他很好奇,他家那几个姊妹见到蟑螂根本没人会尖叫……心情不好时就拿拖鞋把它们打死,心情好就让它们在家里自由出入。
“凡有长脚、没长脚,有毛的、没毛的,我几乎都怕,而最怕的就是蟑螂了,简直有蟑螂恐惧症兼神经质了。”她简直是被众害虫们欺负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