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子慌乱地冲进一幢大宅里,一进门他触目惊心,很明显的看得出来不久前刚经过一场枪战,一具一具的尸体躺在地上,格外吓人。
他仔细地听着四周的声息,手上拿着枪警戒着,发现没半点声音,才赶紧找人。找过一个个的尸体,当他翻遍全宅没见到她在里头时,内心不禁松了一大口气。
他差点要感谢上苍对自己的仁慈,刚才他接到消息知道这里有枪战时,他不顾一切地赶过来,只为她!在二楼的窗前,他环视着四周的景物,发现在后门的地方躺着几个人,他整个心顿时拧紧,这里太远了,且视野并不好,他脑袋一片空白地冲到后门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皮直跳着,打开门,他翻过两个男人的躯体,最后视线落在那个女孩子背影的人身上。
他沉重地走过去,手颤抖地把她的身子翻过来,看到她的面孔,他激动地摇着她大叫。“不!”他的眼睛含着泪水,抚着她苍白的脸。“你醒醒呀!你答应过我,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呀!”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才发现她的胸口中了一枪,在白色的衬衫上,深红色的血格外触目惊心。
怀中的人儿,被他的举止牵扯到了伤口,突然呻吟了一声,他兴奋地看着她慢慢睁开眼睛。“太好了,你没事!你果然没事!”
那个有着美丽轮廓的女子一看到他,脸上有着不容错看的喜悦。“是你……”
“对,是我!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我带你去看医生,没事了……”他又哭又笑地搂着她道。
“不,这次……不一样,来……不及……”她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她中的是要害,能撑到这时候已是奇迹了,她硬是吐了一口血。
“你别说话!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他摇摇头就要抱起她走。
她摇摇头抓着他的手,她只想跟他说最后的几句话。“我……很高兴能见到你……最后一面……我……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
“不会的,你会好的,不准你说这种话!”
她喘口气地摇着头。
“谁伤了你!是他吗?”他眼中闪过怨恨,一定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能伤害她呢?
“不……不……是的……”她想解释着前因后果,但她没有时间了……
“到这个时候你还为他说话!”她真傻呀!
“不是这样的……”
“你好傻,为什么昨天你没到约定的地点!我早告诉你快点走了呀!”他原本想欺骗自己,但她愈来愈虚弱,血愈流愈多,让他的心都碎了,他不禁激动地哭喊着。他就是怕这样才要她早点脱离这里,结果她不听,却变成这样!
“我不能呀……”她怎么能走呢!这里都尚未结束呀!
“你就是太傻了,连被利用也不知道……”
“没有的事,他……没有……是我……对不起他……”错的人是她、对不起人的也是她呀,想到不久前的情景,她流下泪来,千万个对不起呀!
“他竟然对你开枪!他不是人!亏你这样对他!”
“你不知道全部……这……这一切不是他……的错!”
他才不相信,否则凭她的身手怎么可能躲不过!他好狠的心呀!
“听我说……谁都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他们……是我负了他们……”她是个不忠不义的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呀!
“你没错,你没有错!”他痛苦地低吼出声。
“不……”她抚着他的脸,知道没剩多少时间了。
他见她又吐了一口血,心伤地摇头。“别再说话了,不论如何,我一定要救回你,不管用什么代价!”
“别……白费工夫了……”她知道撑不到看医生了,硬是拉住他的手,瘫软在他的怀中,想到另一个人的脸庞,泪水直流,她知道自己不行了。“我要……告……诉他……最后……一……句……”
“你别这样说,会触霉头的!”他拥紧她,若是可以他想杷自己身上的生命动力传给她,只求她活过来!
“我……爱你……抱歉……我……食言了……”她原本想再多说几句话,但声音却发不出来,脑中最后的念头是:我想冀求你的原谅,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在我这样对你后,你一定是恨死我了,但我心底却有个小小的心愿是想要你的原谅呀!风……原谅我……原谅我呀!
“不……你不能死呀,你死了我怎么办呢!”他不要,他要带她逃离这里的一切呀!
“原谅我呀……”她气若游丝地吐出最后一句话,她也不想死呀,但她好累好累,最后手再也没有力气地垂下。
“不——”
在荒凉的草地上,只见一个男子死命搂着一个女人哭得震天动地……
第一章
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不结婚难道就犯了宪法或民法的法令了吗?
这个观念对于樊晓蕙而言,简直就是不能接受,所以当初就为了这档子事和母亲卯上了。母亲要她在一年内把自己推销出去,拜托,双亲也未免太天才了吧!哪有人说要找对象就找得到,这简直太荒谬了!为此,她决定来个置之不理,以作为她愤怒的回应。
不过她同时也知道双亲撂下话其实是要她们早些觉悟到自己的年龄已老大不小——该嫁了!且到最后会不顾一切把她嫁掉,最可能的方式是用她最痛恶的相亲来达成找老公的目标。
虽然深信双亲不会为了要她嫁,而不顾她们以后的幸福着想,草草地像清仓大拍卖般出清存货,前提得是她愿意,但“相亲”也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方式。眼睁睁地看着一年的赌约就快到了,樊晓蕙老早已决定在时间到之前一个月就先“落跑”!以免到时候被老妈把她逮个正着,那可就糟了,要她真的乖乖去相亲,她宁愿咬舌自尽算了!
她把消息告诉姊妹们,为的是要溜就要选择同一天溜,否则后溜的人可要倒霉,想跑也跑不掉。近来虽然比较忙,比较少和姊妹们见面,她是不知道二姊和大妹如何打算,但大姊早告诉自己,她连包袱都打理好了,要溜没问题!连大姊都要溜了,她当然溜得心安理得,有个同伴真好!不过,这件事是机密,所以她会很小心、很小心地偷跑的,以免被老妈和老爸在机场逮到!
*** www.fmx.cn转载制作 *** 请支持凤鸣轩 ***
“再见了!”
樊晓蕙站在香港的机场内,看着公司的林副理上了飞机后,脸上马上露出一脸计谋得逞的好笑,猛丢飞吻朝飞机啵去。
万岁!林副理总算走了,那表示她的“落跑”计划开始了。
这几天,她和林副理在香港开会,正常来讲今天她应该要和林副理一起回台湾,但她早替自己的偷溜计划铺下道路:一个月前就向老爸请了年假,以犒赏自己一年来的辛劳,准备多留三天再回台湾,但老爸可不知道她这一假期可是个超级长假呀!
从毕业后,她没多久就回到台湾。
独立性强的她在休息了几天后就开始找工作,偶尔她会在休息时好好地玩,但还是不能尽兴,所以她一直想无拘无束地度个假,但工作上这么忙她根本抽不出空来,尤其是升上经理职位后,随后接踵的压力让她快喘不过气了,尤其她是女主管,惟恐不做到最好,不能让人心服,于是她就更卖力。最后她老爸觉得这个女儿老是在跟自己抢生意,干脆把她挖过来,于是她只好拎着包包回老爸的公司。结果一待就是好几年,她觉得自己都快累惨了!更何况老妈催婚催得紧,眼看老妈给一年找丈夫的期限,就只剩一个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
于是她早把开会的文件整理好后,托林副理先回国把东西转交给她老爸。
这是她的掩饰法,马上就溜走似乎不太好,所以才先请个假,在她老爸算好她该回去的那天,老爸会在当天接到她离职的信函,而她人早不在香港了,只有呆子才会留在这里让老爸逮人呢!她是打算痛快地玩个半年或一年后才要回去,反正林副理的能力也很强,加上家里还有樊仕澈可接管她的职务,她根本就不怕公司没有她就倒掉,溜得很安心。
于是她快乐地哼着音乐,也准备搭两个小时后的飞机,飞到美国开始她的新生活!这种无事一身轻的感觉真好,从现在起,她可是个无业游民,没有工作和逼婚的压力,只要想着到处去闯闯即可,其他的事——哈!滚一边凉快去吧!
*** www.fmx.cn转载制作 *** 请支持凤鸣轩 ***
冷风拍打在站在一座山崖上的白衣男子身上,他的眸子冷冽地盯着波涛汹涌的海面,像只孤傲的鹰,高傲而冷酷。
总算回到美国了,这个久违的土地!这次他没照预定的行程回国,没有通知任何好友来接他,反倒是一个人只身单影地提前来到了美国。
虽然他没有什么亲人在这里,但这仍是牵念他的地方,在过去的二十九年岁月里除了后三年外,他几乎都是在这里度过,对于这个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他总有放不下的牵念。若不是那件事发生后,一个比他父亲更像父亲的上司兼义父硬是以疗伤的藉口,让他外调欧洲任命,他才离开此地。
他的眼神闪过几个痛楚的神情,想不到事情都经过三年了……
真是个漫长的三年!
轻叹了一口气,这几年,他觉得自己似乎愈来愈提不起劲了,纵使有再大的案子,似乎再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了。看来是他年纪大了,算算今年他也快步入三十岁,难怪自己的心态越来越老成了。
盯着波涛汹涌的巨浪,他思绪不禁愈飘愈远,回到三年前的点点滴滴。
任凛冽的海风吹着自己而无动于衷,因为火热的心早在三草前已经麻木不仁了……
*** www.fmx.cn转载制作 *** 请支持凤鸣轩 ***
樊晓蕙开着车,哼着音乐,开着窗子任由海风像个淘气的孩子,把她刚剪了半天时间的头发吹乱。讲到她这头短发,就不得不提到下午的事。
原本她准备去理发店是想要把自己太长的秀发剪到披肩的程度,但她没想到那位执刀的仁兄竟杷她一头长发全剪了!她承认她是有说过“稍微”剪短一下,怕他剪太多,还特地指给他看她想要的长度,但那个大白痴的确是给她剪到那个长度,但只有最后的薄薄一撮是,其他的全被他剪成短短的覆在头皮上。此时,她看着后照镜,她只看到一个像男孩子的脸蛋。当时,看到设计师高兴地展示他完美的杰作时,她很想冲上去揍他一拳,但为了顾及自己的国际礼仪,她气得扯下身上的围巾,火大地丢下钱就走人了!且发誓下次再也不去那一家剪发,害她辛苦留了那么久的长发,居然在几十分钟内全化为乌有!
结果太生气了,在转口又不小心撞到人,简直是衰到最高点!
都是那个自以为是的愚蠢设计师害的!竟把她宝贝的头发剪成这样,真是气死人,一个像小男孩的头发,真是见鬼了!
好在这里沿路是迷人的风景,还有清凉的风吹熄了她下午的一肚子火,不然恐怕她到这时候一点都没有跷家的快感。难得逃到这里来,却一肚子火,也真是运气太烂了,希望她的厄运只到今天为止,她还想在美国度过快快乐乐的一年呢!当然这是她预估的时间,不然在这里混个半年也不错,总比待在台湾被老妈逼婚好太多了。
愈走她愈接近山崖,她心想:此时离黄昏时分还早,在崖上赏景一定别有一番风味,或许在这里逗留一下吧!
大概是心情太好了,她根本是快开到那里时,才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没瞧见他,那个人从头到尾一动也不动,且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脸是面对着大海,像是对四周的动静无动于衷,整个人的气息像是融入景色之中,若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那里有个人呢。
她心里唯一对这个人很好奇的是为何他一动也不动呢?这种天气站在山崖上吹风不会太冷吗?何况他穿的并不多,真是个怪人!
一个人没事站在这里,旁边又是个山崖,她灵光一闪,脑筋很快地联想到两个字——自杀!
是的,不然还能怎么解释他站在这里的理由!她不禁暗骂,怎么现代的人都这么无聊、年纪轻轻的就想不开呢!心里不免为他觉得可惜,心中的那股鸡婆的冲动又升起来,樊晓蕙挣扎了良久后还是觉得不能袖手旁观。
虽然她一点都不想找麻烦,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跳下呀,否则她以后的日子里一定会为自己没救他而自责不已,既然她会后悔,那还不如立刻行动,看来,这事她管定了。
但这种事,可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万一把他吓得直接跳下海,那不是她要的结果。心一定,她减速而行,缓缓地滑向他,在距离他不远处时,她利落地煞车,开了车门飞快地扑向他,她算好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四周的事,于是准备在他跳下前拦下他。
石傲风站了良久后,远远地听到车子的声音,他硬是强迫自己收回飘忽的情绪,脸上又恢复冰冷不可侵的一面,但他姿势却连动也没动。多年来的警戒,让他养成一心二用的习惯,这也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不然他早死了千百次。
这里虽是条山路,但可不是什么小路,有车经过是正常的,且他一点都没闻到空气中紧绷的气息,再说没人知道他今天回美的消息,倘若来人是想对他不利,他相信自己也来得及躲过,所以他还是维持着相同的站姿。
听到车子滑近,那人突地煞车,石傲风本能地立即迅速转过身,就看到一个小男孩冲向自己,他是不解,突然皱着眉、眼神瞥了大后方的草地时,就听到那个小娃儿大叫着:“喂,你别想不开呀!”
樊晓蕙实在是不相信有人的身手反应会这么快,他不是看海景看得浑然忘我了吗?怎么在她跳下车时就全身警戒着呢!
石傲风眼光随意地瞥了这个娃儿,那个小鬼在讲什么鬼话呀!什么想不开?
他没有动,准备在对方有所行动时擒住“他”,好好地盘问盘问。在距离二十公分时,他一个伸手眼见着可立即逮住那个男孩,但不知道为何自己扑个空,而来人也吃了惊且突然地往下栽倒,石傲风因这突来的状况反而被“他”推了一把,原本应是可以闪开,但是他敏锐地感觉到草丛那边一颗子弹正快速地朝他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