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逸眯了眯眼,勾住他的肩低声威胁,「你敢不帮我这个忙,回去以後我就跟你二哥说,你曾经偷看嫂子入浴。」
李少祺一听,跳脚惊道:「你、你……那是被你陷害的。而且开头是你提议,我根本不知道她是我二哥的、的……」
「呵呵!你以为李二哥会听你解释吗?」骆逸很奸诈的笑了。唉!有个一起做坏事的朋友真好。
「你这个人……」李少祺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我真是交友不慎。」
「彼此彼此,你帮是不帮?」
「我能说不帮吗?」他翻了个白眼,「说真的,我有种帮你躲过你家女人去风流的错觉。而且你干么理她,让她吃点教训下次才会知道厉害。」
骆逸说出原因,「她会妨碍我。」
「得了,只要你狠得下心,她算什么妨碍?」李少祺发著牢骚,不甘愿被设计,「我先跟你说啊,我可是对她很不顺眼,你要娶她做妻子我可不赞成。」
「妻子?!」
「你别说你不知道她对你有意思。」李少祺继续道:「我李少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如此主动积极,比咱们北方女子还开放。」
「你少胡说……」
「我本来就是胡说啊!」李少祺拍了拍他肩——当然是用尽最大力气,「算我年少无知、认人不清,你去就去,我会守著她,不让她去打扰你,可以吧!」
骆逸被拍的吓了一跳,一瞬间的恍惚也跟著烟消云散。
「多谢啦,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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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狐朋狗党。
把两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颜福不屑地轻哼,坐在梳妆台前拆下满头的发饰,接著打散一头乌黑的长发,像以往著男装一般挽起一个髻,戴上紫金冠,摇身一变成了翩翩公子,再从行李拿出一把描金纸扇,整个人看来风流倜傥。
这一个月她可不是白混的,头脑简单的李少祺没两下就被套出知道的一切。当然不是说的很清楚,不过够她拼凑的了。
难怪上佛寺那天他会说那些话,果真事起有因。
「哼!我就不信本小姐会比那个女人差。」看著镜中的自己,颜福喃喃道。
再检视一遍自己的装扮,颜福打开摺扇摇了两下,满意的笑了。
「嘿!俊俏的小哥,去找相好的吗?」
忽然冒出的声音吓了颜福一跳,抬头寻找声源。
「是我。」一道人影忽从屋梁跃下。
「是你啊!」她松了一口气,「来干么?」
「帮你出去啊!」林磊一脸憨傻的笑。
对他出现在这里,颜福一点也不惊讶。
「不需要。李少祺不会认出是我的。」她自信的道,「除了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事?」
「有。」林磊点点头,「阿禄说该找机会把那个山大王处理掉了。」
颜福点点头,「嗯,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她不介意过河拆桥。反正李少祺留下只会妨碍她,让她好多计画都没办法施行。
比如说,先行安排途经的客栈只剩一间房,而那一间房作用可大了呢!看是要下药让感情一日千里,或是制造暧昧的气氛让感情慢慢加温。若是两间房,还可以安排采花迷魂盗,让受到惊吓的她可以靠在骆逸的怀里哭泣,来个亲密接触。
结果因为他的存在,计画完全没办法用上。
不过没关系,时间还长,她会慢慢拖到京城。
「还有,等会儿阿禄他们在群芳楼有安排,可以让骆逸来个英雄救美,当然,你要美人救英雄也可以。」
骆逸不喜欢动武,能够用说的解决就绝不动手。看起来像是个普通书生,不过跟他比试过的颜禄可不敢轻视他。
「呵呵,阿禄真机伶。」颜福听了笑咪咪。
这招「英雄救美,情愫暗生」,本来是颜家男人的招式,不过修改一下给女人用也不赖。可以用来满足男人的虚荣心,进而觉得依靠他的女子可怜、可爱。
「都是镖局的人吗?」颜福突然想到。
如果是自己人,下手得轻一些。如果是设计来的地痞无赖,那就算了。
林磊答道:「是地方上的无赖,三脚猫功夫……」他把事情说个大概。颜禄有交代别说的太清楚,不然就太假了。颜福听了直点头贼笑,活像两头狼与狈在为奸作恶。
事实上,林磊确实有这种感觉,好似在陷害一个有为青年似的。
他猛地打住杂念甩出脑外。如果不照著作,下个被陷害的有为青年很可能就是他了。
半晌之後,一个衣著华丽的少年公子走下楼,大大方方的从客栈大门离开,而守在楼下的李少祺只瞄了一眼便撇过头,心里还暗念著,不男不女。
而掌柜的则眯起老花眼,奇怪的想,今天投宿的客人里有这么一个人吗?
少年公子离开後,一道红影忽地从客栈屋顶跃下,躲在阴暗处看著远去的背影,唇角不怀好意的微勾起。
「真有趣。该不该帮他们一把呢?」
大红色的身影露出好玩的笑容,跟著少年公子的脚步而去。
这么好玩的事,她怎么可以不插一脚呢?
第八章
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颜福曾说群芳楼红妓玉芳比起沈筱沄不过半分姿容之差,虽言过其实,但她妩媚动人,极懂得媚人之道,浑身无一处不娇媚,慵懒任君采撷的姿态撩人至极。令历有见到她的男子欲火上心,只想与她缠绵整夜。
虽与大城名妓有才气意境之别,但别有一番风味。
骆逸尽情品味著玉芳的如火热情,柔软丰满的胴体依偎在他怀中,香唇紧贴、樱唇微启,嫩滑的丁香小舌如灵蛇一般滑进他的嘴里,与他的舌头交缠,热情地挑逗著,鼻间发出动情的娇哼。
对她的热情主动,骆逸感到有些吃惊。
打他一进香阁,鼻端甜腻的香味浓浓不散,她的一举一动都带著挑逗撩拨,骆逸自认不是柳下惠,既然她如此主动,他也就理所当然的承接她的热情。
此刻两人衣衫不整、欲火正炽,但唇分开後,骆逸却被外头声响吸去注意力。
「嗯……公子?」发觉身下的男人分心,玉芳再凑上唇,却被他推开。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眼前就是即将到口的美食,也已经浑身火热,却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後不自觉的分神。
玉芳不依的将手伸到他的胯下,将胸前的丰盈更贴紧他半裸的胸膛,想唤回他的情欲。
他叹了口气,推开她起身。
「看来今晚实在不是好时候。」他也觉得很可惜呀!
「公子,奴家服侍得不好吗?」玉芳泫然欲泣,被情欲染红的娇容更显撩人,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二话不说留下,抱著温软女体翻云覆雨。
但骆逸没办法,他听到颜福真的惹到大麻烦了。
他整理衣服,朝玉芳露出无奈的笑容,「抱歉了,他日有缘再续。」
玉芳哪曾受过此等侮辱,珠泪顺势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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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无赖瘪三,这是三脚猫功夫而已吗?
颜福厌恶地凌空一脚踢去,还未落地已经被人抓住了脚,跌个狗吃屎。
他娘的!痛死她了。
她愤怒地大吼一声,忍住鼻子撞地的疼痛,反手抽出脚上的匕首,用力弓腰往抓住她脚的人狠狠刺去。
老虎不发威,当她病猫啊!
「哈哈哈,小公子何必拒绝?」站在乱战场外观虎斗的大汉得意大笑,一边吩咐手下小心别伤了他的细皮嫩肉,一边劝道:「跟著大爷我有什么不好,要吃香喝辣都行。别看本大爷魁梧粗鲁,对你我会很温柔的。」
他的淫笑让颜福差点吐出来。
这是哪只猪安排的「三脚猫」?骆逸那家伙要是狠心醉倒他的温柔乡,那她不就得给这个大猩猩当……当什么?妻子还是相公。
而且现在说她是女的,他会不会放过她?
她踏进群芳楼时,自称男女通吃的地头蛇廖老大正在这里宴客,一看到她立即狼心大动,上前动手动脚,言语之间淫秽不堪,让她气愤不已。
别看廖老大没啥节操,手下三人却都是好手,她起初还能有攻有守,到如今已经是守多攻少。且人数也是一个问题,双拳难敌六手啊!
「你去死!也不去照照镜子看自己长什么德行。」就算功夫输人,颜福也从不肯在嘴上输人。明明打得中气不足、娇喘不已,一席话还是流畅的说出。
「小相公别逞强了,伤了你本大爷可会心疼。」
噁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颜福瞬时抄起一张几案丢了过去,砸到两名手下。
她虽然武功输人,但动作灵活,一时之间,廖老大的手下也抓不住她。
群芳楼里普通人老早走避,其他的则仗著有几分功夫护身留下来看热闹。毕竟廖老大虽好男色,却没见过他如此大张旗鼓抓一个男人啊!
「他娘的,一群见死不救的烂人。」
她觉得自己像极了被一群猫要著玩、追著玩的可怜小耗子,只能力气渐失的沦为猫爪下的牺牲品。
险险躲过一掌的她终於受不了地大吼,「骆逸,你这个浑球还不快点出来!」
「原来是来找相好。」廖老大眼睛一亮,「不要管那个男人了,大爷我一定会比他对你更好。」
「我想不太可能。」
随著清朗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只见一道身影奇快,几个纵跃偷袭正成合围之势的廖老大手下,让他们猝不及防之下个个被点中穴道,瘫软地面。
看见停下身形的人,颜福倏地投入他的怀中大哭,「我的紫金冠值好多钱,都给他们打歪了,还有我的衣服……」
呃……骆逸的双手停在空中,她哭诉只是为了这些。
「而且他们竟然趁著打斗乱摸我……」
骆逸的目光射向那些瘫在地上的打手,只见他们慌乱地回以无辜的眼神。
冤枉啊!打斗中触碰本就难免,况且他们又不是他们老大,没有那种嗜好。
「还有……」
还有什么?骆逸希望她能一次说完。
颜福抬起头,梨花带泪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而且为什么这么晚才出现?」
她气愤的凝聚剩下的力气,猛地一拳击在他腹部。
哼!噁心又黏腻的淫欲味道,唇上还沾到胭脂。
早知道他是个喜爱拈花惹草的男人,但仅见於口头上占便宜,今日一见,让她倍觉气怒。
她在外头千钧一发,他却在里头恩爱缠绵。真是气死她了!
放弃到口的美食赶来救她,不感恩也就算了,还挨上一拳。骆逸苦笑的想,自己真是亏大了。
「臭小子!你是这小相公的什么人?」廖老大眼见到手的天鹅肉快飞了,表情凶恶的问。
闻言骆逸低头一看,虽然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东划一刀、西破一洞,但外表看起来仍像男子,再加上她的举动,想必是被误会了吧!
唉!果然麻烦。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能够和平解决,他实在不想大动干戈。
骆逸立刻陪上一脸笑容,抱著佳人拱手道:「这位兄台,我想你是误会了……」
「你跟他啰唆什么,他想非礼我耶!」颜福打断他的话,不肯善罢甘休。
「颜小姐……」
「什么?!她是女的。」廖老大听到骆逸的称呼大惊。
「没错!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小姐是女的。」她偎在骆逸怀里放话。
「颜小姐,请你……」
「你竟敢骗我。」廖老大怒道。
「谁骗你。只能怪你那双狗眼没睁亮。」不管有没有靠山,颜福一向都是说话最大声的那个,何况现在身後有靠山。
「你……」
颜福朝他扮个鬼脸,穿著男装让她更加肆无忌惮。
「好了,颜小姐,让我来处理吧!」
颜福怀疑的看他一眼,半晌点头,放松身躯往後头宽阔的胸膛一靠。
顾不得她的暧昧姿势,骆逸又陪个笑脸,「这位大爷,这真的是误会一场,她个性较为冲动,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今晚的花费就算小弟的吧!」
他姿态摆得极低,低到颜福又要发脾气的地步,但她还没开口,早一步让他给捂住了嘴。
廖老大被他们女倨男恭给弄懵了。
上下打量著被搂在怀中的女人,好半晌,他的眼里放出精光。
那女人辣归辣,生得还不错嘛!他从没遇过这种类型的女人。
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拍拍身上的灰尘。
「要我放过你们可以,不过这位小娘子得留下来陪本大爷喝喝酒。」廖老大盯著颜福笑了笑,「放心,只是陪大爷喝酒,一定毫发无伤的给你送回去。不然这样吧!你喜欢群芳楼里哪个姑娘,大爷替你出钱,砸场子的银两也由本大爷出。」
颜福拉下骆逸的手,气得双颊火红,「你……」
骆逸赶紧再捂住她的嘴,让她气得呜呜叫,同时心里更有丝伤感,难道他不在乎她被人占便宜吗?
闻言骆逸笑了,廖老大也笑了,其他人也笑了。
可渐渐地,笑声稀落,没人敢笑。
骆逸唇边的笑极冷,冷到令人在这夏夜瑟瑟发抖,怀疑自己身在冬季。
他弯身拾起一把小儿拳头般大的玉镇,望著廖老大。
群芳楼前院静到了极点,後头的歌舞更像是前辈子一般遥远,忽然,有个声音打破了前院诡异的寂静。
那道声音非常清脆,钻进了每个人的耳里。
颜福看到廖老大脸色变了,好奇地顺著他的目光低头望去。
「得寸进尺的人,通常没有好果子吃。你想试试吗?」
骆逸右手的玉镇……或许该说是玉镇的粉末,缓缓地从指缝间散落。
也没见他特别运气,或是神色有变,瞬息之间一把玉镇就这么碎了,且还成粉了。
见了这手功夫,还有谁敢阻止他们离开,连砸场子的赔偿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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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拉著走的颜福不知死活,话还说个不停。
「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如果你一开始就使出这手功夫,不是更省事。世人多是欺善怕恶,你跟他示弱赔礼,人家不一定接受,反而更得寸进尺,以为你好欺负。你出外游历这么长一段时间,难道没有深刻体会到吗?」
骆逸没有回嘴,只是拉著她疾行。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她皱起眉。难道他练的功夫在发功後会变得阴阳怪气?
「逸,你走慢一点,我手会痛。」
他倏然把她拉进一条死巷,一把将她压在墙上,颜福这才看清他脸上的寒霜。
骆逸真想掐死老惹事的她。
「你不挑拨,他会去惹你?」他俊脸冷寒地问。
他都记不得自己多久没发脾气了,但她总有让圣人发火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