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扯上小狗,钟瑷的心便软了下来,但右手仍微微地挣扎着,“不要……”
见不得她伤心难过,欧阳真彦投降道:“好,我放开你,你不要怕。”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她飞快地缩回重获自由的手。醒着时候的他,威胁感又回来了,她反射性地想要逃离。
他迅速用手压住她的肩膀,阻止她起床的动作,“别动,你一动,小狗就会醒喽!”聪明的他又拿小狗来当理由,心知她无法对狗儿狠心。
确实,她身下睡的床好软,她轻轻一动就会牵动床面的起伏,为了不吵醒睡得正熟的狗儿,她只好继续躺着。
“你……手……”她没忘记他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肩上。
“呃,对不起。”他歉然地连忙收回,其实是故意多作停留。
他离她如此近,她会觉得害怕,干脆选择不要看他,当作他不存在,至少害怕会少一点。
欧阳真彦当然不肯接受这种漠视,努力思索着要如何引起她的注意。
首先,他故意问:“你很喜欢这两只小狗吗?”答案两人心知肚明。
钟瑷点点头,没看他。
他不气馁,再接再厉,“那你想不想要它们?”他就不相信这样还引不起她的注意力。
果然,她立刻惊喜地抬头看他,没说话,只用眼神表达她的兴奋你要把它们送给我?
“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就把它们送给你,如何?”他跟她进行条件交换。
她狐疑地看着他,要她乖乖听他的话?他想对她做什么?
看出她眼中的怀疑,欧阳真彦马上道:“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他保护她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伤害她。
空口无凭,钟瑷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相信他的话,所以保持沉默。
“你不信?那我可以对天发誓。”他举起手。
可惜她还是一脸的不信。如果他是存心骗她,发誓又有什么用?
欧阳真彦无奈地抹了把脸,心忖,既然发誓不行,那就用威胁的吧!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把它们丢掉好了。”说着便要抱起熟睡的小狗。
她急忙在他摸到狗儿之前抓住他的手,“不要!”他真坏,动不动就要把这么可爱的小狗狗丢掉!
他任她抓着他的手,没有挣扎,心里恨不得就这样一直被她抓着不放。“那你要不要听我的话?”
钟瑷看看他,又看看狗儿们,不怎么甘愿地点头。
欧阳真彦满意地微笑,“很好,那么从现在开始,这两只狗就是你的了。”他朗声宣布。
她微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意盈盈地看着狗儿们,“狗狗……是我的……”能够拥有它们令她觉得好开心。
趁着她高兴的当儿,欧阳真彦无声无息地化被动为主动,变成由他捉住她柔弱无骨的柔荑。轻抚着她的小手,他的心底又一阵隐隐作痛。
以前,她的手又柔又软,摸起来舒服极了,如今,只能摸到一层皮包骨,他不禁在心里暗暗发誓,绝对要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像从前一样。
不甘心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两只未断奶的四脚动物上,他又开口道:“既然现在你是它们的主人了,是不是该为它们取个名字啊!”
“名字?”钟瑷的小脸上露出疑惑,由于她的心全放在狗儿身上,对于他,她渐渐地忘了害怕。
“是啊,每个人都有名字,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既然决定要让她重新爱上他,那么就从告知名字开始吧。
“我……我的名字……”她蹙起居心,搜索着脑海中贫乏得可怜的记忆,想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叫……钟……瑷。”应该是这个名字吧!其实她并不是很确定,因为她似乎已经很久没用过它了。
欧阳真彦看出她眼神中的不确定,赞许地点头,“对,你的名字就叫钟瑷。”他庆幸她没忘了自己是谁。
“接着换我自我介绍,我复姓欧阳,名字真彦,欧阳真彦,你对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他期待地看着她,明明不想让她记忆过去,但又希望她能够只记得他,更是矛盾的心情。
钟瑷摇摇头。其实当他说出“欧阳真彦”四个字时,她有种心悸的感觉,那浑沌黑暗的记忆中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可是她拒绝深想。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见到她摇头,他仍不禁感到难过,不过他随即打起精神,说:“没关系,你只要从现在起记得我就好。”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再次忘了他的。
他的话在她听起来好像在宣誓,不过她没做任何表示。
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我们两个都有自己的名字,那这两只小狗呢?你想要帮它们取什么名字?”
帮小狗取名字?钟瑷脑中快速地闪过什么,她叫了出来,“莫……”那道光消失得太快,她抓不住它。
“莫?”欧阳真彦的声调微微扬高,她是想到莫札特了吗?这让他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等了好久,钟瑷还是等不到那道光再次出现,她颓然地摇摇头,“我想不起来。”
虽然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权衡之下,他也是倾向于不要让小瑷记起过去,尤其是那段不幸的遭遇,他怕她一旦记起,会承受不了再次崩溃。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不姓莫也没关系,取其他名字也好。”其实只是帮两只小狗取名字而已,他随便抓就是一把,坚持要她想,是因为要驱使她动脑筋,因为他发现她似乎不太愿意思考,这不是个好现象。
“其他名字?”
“对呀,想想别的,看看有什么是你喜欢的?”他鼓励着她。
“狗狗。”她最喜欢它们了。
明知她已忘记他俩的过去,但欧阳真彦依旧感到不是滋味。她居然喜欢那两只畜生更甚于他!若不是要靠它们引小瑷走出她封闭的世界,他绝对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把它们“处理掉”,并且从此不让任何一只犬类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他几乎可以想见往后必须与狗儿争宠的景象,以前光是莫札特跟娃娃就已经够让他咬牙切齿了,如今又多了两只,前景真是无限黯淡,唉……
收起自怜的情绪,他打起精神道:“这名字不好,因为它们都是狗狗,这样会没办法跟别人的狗做区分。”
“那……”钟瑷为难地直盯着两只狗儿,想找出它们不一样的地方,忽然她的眼睛一亮,“白点,黑尾。”她指着它们的尾巴,一只尾巴的毛整个是黑色的,一只则在黑毛中夹杂几撮白毛。
欧阳真彦给她一个嘉许的笑容,“好,就叫它们‘白点’和‘黑尾’。”他并不在乎它们叫什么,只要她喜欢他都欣然接受。
“嘻,白点、黑尾……”她开心地重复低喃着它们的新名字。
似在回应她的呼唤般,两只狗儿同时醒了过来,并且发出低鸣。
钟瑷见它们不停地呜呜叫,一副好可怜的样子,心疼地问:“它们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叫个不停呢?”还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一不小心便撞跌成一团。
欧阳真彦忽然想起什么地看看表,随后恍然地道:“它们应该是饿了吧。”这两只才出生一个多月的小狗儿一天要吃四餐,而且是标准的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一眠大一寸。
“那就赶快拿东西给它们吃啊。”她催促着,它们一定是饿极了,才会不停地呜呜叫。
“好啊。”他下床,并抱起它们。
他看看坐在床铺上的她,“咦?你不跟我去喂小狗吗?”以前她最喜欢喂狗儿吃东西了。
钟瑷的脸上有丝犹豫,“我……要去吗?”她看看房门,虽然她很想看小狗吃东西的模样,可是对外面世界的惧怕令她却步。
欧阳真彦了解她的恐惧,但他不能让她再逃避下去,她必须去接触外面的世界,不能一直躲在自己的小框框中。
所以他回答她,“当然,你是它们的主人,喂它们吃东西是你的责任。”
“可是……”
“放心吧,我们只是到厨房而已,不会遇到陌生人的。”基本上这房子里就只有他与她两个,连个佣人也没有。
“不会看到任何人?”她需要更多的保证来平抚自己惶惶然的心。
“我保证绝对不会。”他的语气肯定,只差没拍胸脯保证。
考虑了一会儿,她选择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他将狗儿们全拨到左手搂着,空出的右手则用来扶持虚弱的钟瑷。
第五章
来到房门前,他松开扶着她的手打算开门。
“呀!”她低呼一声,连忙抓着他的衣服,偎进他怀里。由于害怕面对全然陌生的环境,她只能选择依靠他来寻求多一点的安全感。
欧阳真彦怜惜地轻拍她细瘦的肩,安慰道:“别怕,有我在这里。”不过,他可是非常乐于接受她的投怀送抱。
呼吸着他身上散发的味道,令钟瑷害怕的心安定不少,她乖乖地点头,不过小手依然紧捉着他不敢放。
屏着气注视门扉慢慢地打开,她的小手也愈抓愈紧,直到门板全开,确定外头没有人时,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看,我没骗你吧,而且就算有人,我也会保护你的。”他正气凛然地说着保证的话,可是那只毛手却乘机由她的肩膀滑到她不盈一握的柳腰,其实小瑷要小心提防的不只是陌生人,还有他这只大色狼!
他的话在此刻听起来令钟瑷倍感窝心,她不禁给他一个感激的微笑,一点也没发觉被偷吃豆腐。
看着她那羞涩的笑容,欧阳真彦只觉得一阵晕陶陶的,情不自禁便俯下头,对着她粉红的小嘴就是一吻。
甫触到她柔软的唇瓣,他便惊觉自己孟浪的动作会惊吓到怀中的人儿,连忙抽身,“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侵犯你的,我只是……情不自禁。”他慌张地直道歉,就怕她为此而讨厌他,不再信任他。
她的脸上确实出现惊吓,但奇异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不怎么讨厌他的侵犯,反而心底有股窃喜悄悄地冒出来,连带使得她的脸庞也逐渐发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她应该要讨厌他的。
见她直盯着自己不说话,欧阳真彦以为她真的生气了,他的心头充满惶恐,紧张地直说:“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我保证下次绝不再犯,请你原谅我,小瑷。”他就怕她不再搭理他。
看他如此惶然的模样,钟瑷心底泛起阵阵的心疼,不假思索便道:“别说了,我不怪你。”
他慌张的表情马上换上欢喜,才想说什么,不意间发现她红云满布的脸蛋,他内心一荡,在大脑未下达指令前,冲动的用手勾起她削尖的下巴,俯下头印上方才未来得及品尝的红唇。
“不……”她的拒绝被他含进嘴里,瞪着一双受到震惊的大眼,试图挣扎。
他不理会她的推拒,右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固定着,浓情的亲吻了起来;起初只是沿着她的唇线轻啄,仿佛在品尝某种上等美食般细细尝了好一会儿,之后便改啄为吸地深深吸吮起来。
受制于他的右手,她的头颅无法随意转动,想推开他却推不开,只能眼睁睁地任由他侵犯她,不知不觉地屏住气息。
当肺部以疼痛向大脑传达缺氧的抗议时,钟瑷自然而然地张口想呼吸,却没想到刚好给了他入侵的绝佳机会。
他的舌灵巧地钻进她的小嘴里,宛如陷入沙漠中的旅人般,饥渴地吸吮着她口中甜美的津液,不让她有丝毫的保留,并激情的逗弄着她害羞的丁香舌,强迫她与之共舞。
她觉得自己陷入一团漩涡之中,不断地把她吸进去,推拒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双腿也软得无法再支撑,只能任由昏眩占领她的感官知觉。
在钟瑷几乎要晕过去时,欧阳真彦结束了这仿佛持续一个世纪之久的深吻,他改搂着她的纤腰,让有如麻*一样软趴趴的她,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凝视着她酡红如醉的容颜,他的内心升起一股男性的骄傲与满足。
她简直忘了今夕是何夕,只是依着本能地大口大口直吸气,以补充肺中极度缺乏的氧气。
随着她的用力呼吸,她的胸部无可避免地频频摩擦着欧阳真彦的胸膛,她没什么感觉,却令他感到呼吸一窒,热血渐渐沸腾了起来。
但是他并没有放开她,放在她腰上的大手反而下意识地使劲,更将她压近自己,感受着那既兴奋又痛苦的折磨,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呜呜……”被安署在欧阳真彦左手上的两只小狗儿不堪如此的挤压,双双发出抗议的叫声。
它们的声音唤回钟瑷朦胧的神智,也让她清楚意识到两人的紧密相贴,她惊呼一声,连忙推开他,没想到脚下一软,便要跌下去。
“小心!”他飞快地又搂回她,使她免于跌倒。
“谢……谢。”她声若蚊蚋地道,低垂着头,只觉得又羞又窘,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他原本一直担心自己未经她同意的“侵犯”,会引起她的反感,没想到她除了羞怯之外,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在不知不觉中,她已不再排斥他的亲近,这项认知令他暗自窃喜,心情也飞扬起来。
抬起她的小下巴,看着她的脸蛋红得宛如一颗熟透的蕃茄,他笑说:“你的脸好红啊,小心,可别烧起来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取笑之意,钟瑷不禁恼羞成怒地拍开他的手,嗔道:“不理你了!”说完便要跑开。
欧阳真彦当然不打算让她跑掉,他大手一捞,便将她轻如飞燕的身子捞回怀里,“别生气,我知道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她嘟着小嘴,不看他一眼。
适时地,他怀中的小狗又呜呜叫了起来,他忙乘机道:“你看,小狗叫成这样,它们一定很饿了,我们赶快到厨房去拿牛奶喂它们吧,不然它们可能要饿死了。”最后一句是故意说出来让她心疼的。
果然她立刻一副心疼的表情看着狗儿们,紧张地说:“那我们快走吧。”
她就为了两只畜生这么紧张,这实在令欧阳真彦吃味,却又莫可奈何。
钟瑷率先跑出房间,但一看到空荡荡的长廊,她胆怯的心又起,顾不得方才还在对他生气,急忙偎到他身边,寻求保护地抓着他的手臂。
她依赖的模样令他的内心充满了雄性的自得,尤其是她紧抱着他的手臂,浑然不觉此举已导致她胸前的柔软,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令他心荡神驰得几乎忘了今夕是何夕。
一路享受着那既刺激又痛苦的感官知觉,两人来到厨房,他先将两只小狗放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