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恩闭上眼,沉吟了好一会儿,终于一步步走向她,大手箝住她娇软的身子,用力将她纳入怀中。
蝶儿紧紧贴在他胸前,听着他平和的心跳声,闻着他特有的男人味,泪水溢出眼眶,她……于愿足矣!
「大人,我去准备一些点心,咱俩来喝杯酒好吗?」她偎在他怀中,小声请求,「就与妾喝上一杯。」
「喝酒?」他勾唇一笑,现在的他是该一醉解千愁,「好,去准备吧!」
蝶儿领命退下,再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个托盘,上头有酒有点心,「这是我晌午才烤好的酪饼,很香的。」
他点点头,拿过手啃了一口,「的确很香。」
「这酒浓烈,可别喝多了。」蝶儿又为他斟上一杯。
「烈的好,我正需要。」向恩拿起酒就开始狂饮,反倒是能果腹的点心不再用了。
蝶儿见了直觉不行,赶紧拿过酒坛搁在一旁,「您不能再喝了,快吃点东西吧!否则会对身体不好的。」
「妳别管这么多,我就是要喝。」他火大的推开她,走到角落拿起酒坛便开始猛灌。
「大人──」她过去想抢下他手中酒,却反被他一掌给击开,脆弱的身子重重地撞上硬墙。
向恩见状,赶紧冲过去扶起她,「妳怎么了?」
「没……我没……什么。」只是身体有点儿疼。
「我看看。」他说着,就动手褪下她的外衫,看着她已瘀青的背部,「等等,我去拿伤药。」
由于刚刚一口气喝多了,呛意直达脑海,使得平时酒量不错的向恩走起路来已有些摇晃。
好不容易找来伤药,蝶儿害臊地说:「大人,我自己上药就行了。」
「少废话。」他倒出伤药,敷在伤处,慢慢地推拿着………这一幕让他想起有一回他与科柴心一道去山上骑马,柴心不注意从马上摔下,小腿也同样瘀青了一片……
柴心……柴心……他内心在嘶喊着,而眼神也变得蒙眬了,把眼前的蝶儿当成了柴心的化身。
他无法把持住满腔的情欲,猛力推倒她,在她身上抚揉的起来,「柴心……我真的爱妳……」
蝶儿被他这样的动作给吓住了,又听见他口口声声喊着「柴心」,整个人可说是完全傻住了。
「不……我不是柴心……大人,您弄错了。」她拚命推抵着他,可是醉了的向恩完全乱了意识,一心只想得到所爱的科柴心。
他强行地褪下她的衣裳,不顾她的哭闹,硬生生占有了她的处子之身──
蝶儿泪流满面地窝在他身下,忍着他强行攻进的疼痛,也就在这一瞬间,她已完全醒悟……
她比不上科柴心,一辈子都比不上她……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完成他的心愿,让他心爱的女人能够回到他身边……
翌日一早,当向恩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竟在昨晚作了场不该有的春梦!可梦中的真实感,却让他怎么也不愿相信那只是一场虚构的欢爱。
他捧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强行坐直身子。猛地,他看见毛毯上有着他逞欲后的丝丝血渍,以及桌案上未用完的烈酒与点心……瞬间,他忆起所有的一切!
天哪,昨晚与他恩爱的女人不是柴心,而是蝶儿……怎么搞的,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种事?
他立即冲进她的房间,才发现里头已经空无一物,她……她居然挑在这时候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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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柴心坐在床畔一边画着画,一边让塔丽儿为她梳头,她拥有一头乌黑秀发,解下发髻与发饰,它就像瀑布般滑落在肩头。
「王妃,您的发真是美,我看整个大辽国都无人能及了。」塔丽儿连声赞美道。
「我哪有妳说的这么好。」科柴心摇摇头,甜蜜一笑。
「我是说真的。」塔丽儿余光突见大王前来,正要行礼,就见他给予暗示要她别出声。
耶律酆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梳子,遣退塔丽儿后便代替她的手,为科柴心轻柔地梳开那芳郁迷人的发丝。
「塔丽儿,妳认为……认为大王是真心爱我吗?」
她画画的手突地一顿,「瞧见没?刚刚在进殿途中,迎接他的就是成群的后宫……」
过了一会儿,她便叹口气,「总有一天他会忘了我……」
「我可能忘了所有的女人,就是不会忘了妳。」耶律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她一跳。
科柴心猛一回头,就看见他拿着牛骨梳为她梳头的模样。
「怎么是你,塔丽儿呢?」一发现是他,科柴心更羞怯难堪了,就怕刚刚所说的话全被他听了去。
「我让她先下去了。」他唇角衔着笑,仍一下接着一下地梳着她的发。
「呃──我……不知道你来多久了?」她轻声的试探着,「如果听到我胡言乱语,可别在意。」
「我喜欢听妳胡言乱语。」他轻笑。
「什么?」她吃了惊,因为他这话不就暗喻他全都听见了吗?
「因为那些都是真心话。」耶律酆瞇起眸子盯着她那乍红的脸蛋,「别不好意思,而我说的也全是真话,一生一世妳都在我心底。」
塔丽儿心头一热,「可我……」
「至于其它女人,妳不必担心,绝不会带给妳威胁的。」他非常强势地说着。
「大王,我有个小小的要求。」科柴心迟疑了一会儿才说。
「妳说。」
「我……我想和向恩见一面。」抬起脸,她说出心底的祈求。
耶律酆梳发的手一顿,别开脸,冷着嗓音说:「不准。」
「为什么?」她站了起来。
「妳就这么不安于室,一回来就想去找他?」耶律酆坐上位子,冷硬的脸孔上有着沉沉的愤怒。
「不是的。」科柴心走近他,「我……我只是想跟他说清楚我的决定,因为我已决定跟着你了。」
「要跟就跟,这事没必要跟他说。」他很霸道。
「可是我本来答应嫁给他,现在要跟着你,是不是该跟他说清楚?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因为这场误会弄得失和,更不愿意你失去一位良将。」她很激动地表示,不想自己成为祸水红颜。
自古多少男人因为女人而失志,她不要变成那样的情况。她希望他们依然可以携手合作,为整个契丹族、大辽国打天下。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耶律酆轻抚上她吹弹可破的脸颊,微微哂笑,「真的不需要妳费心。」
「可是──」
「陪我到外头花园走走好吗?」他蓄意撇开话题。
她敛下眼,不再坚持了,「嗯!也好。」
与耶律酆一块儿走到王帐后面的小花园,科柴心非常意外地发现这园子里种的全是她爱的「庭香红」。
「这……这是?」她非常讶异地掩住嘴。
望着那一朵朵艳丽的花儿,她突然忆及七年前的那段过往。
还记得那年她才十岁,爹爹要去中原批些货,她便大胆的向爹爹请求一同前往,那回也是她头一次前往中原,踏上北宋的土地。
那一趟南游之旅,让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庭香红」。
庭香红是一种七色花,就生长在她与爹爹所住的客栈后山,回程前一日,她将它们挖进袋中打算带回北方,哪知道……北方的干旱与寒冷根本不是它所能适应的,才没多久就渐渐枯萎。
「妳最爱的庭香红。」他笑着走近她,望着她一脸的欣喜,想他耗费这么大的苦心总算是值得的。
「它们是南方植物,怎么会长在这儿?」她蹲下来抚摸着花儿,简直不敢相信这辈子还有机会见着它们。
「妳一定疑惑,隆奇是我的贴身护卫,为何前阵子我前去战区,可他却未随行吧?」耶律酆蹲在她身旁。
「嗯!」她单纯地点点头,「我是有这么疑惑过。」
「那是因为我命他去了趟南方。」他瞇起眸子,看着这一丛丛难伺候,却是她最爱的花儿。
「就是为了它们?」她心动地问。
「没错,我要他将这些花的花苗带回来。」他扯开嘴笑,笑得俊魅迫人,「隆奇不负所托,他办到了。」
「可是这些花根本不适合咱们这儿,为何它们可以长得这么好?」这才是她不解的地方。
「我在这块地方动了手脚。」
他拿起湿土,「这花怕旱,所以水分定要充足;它怕寒,所以我外头放了围帐,晚上命人取暖。」他又指指外头安置的几样神秘东西。
「你……你又怎么……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花……」她咬着唇,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亲自去过妳家,见过妳爹娘。」他神秘的眸子闪过一丝紫色光影。
「什么?」她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往战区的前一晚。」
耶律酆站了起来,「当时妳父母告诉我一个属于妳和庭香红的故事。」回眸,他浓情款款地说。
「你就因为这故事,所以大费周章的从南方将它给带了回来?」她的心漾着柔意,深深的被他的情意所感动。
「为了妳,很值得。」耶律酆站在她面前,嘴角凝出一丝饶富兴味的笑意。
「你……你是不是跟每位姑娘都说同样的话,也都做这么窝心的事让她们开心?」说感动,可看他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她又很怕自己会错意。
「还为了我的那些女人吃味吗?」他撇撇嘴说。
「我……我才不屑呢!」她用力别开脸。
「哦!妳的意思是,如果我每晚陪别的女人温存,妳也不会吃味儿啰?」倾下身,他偷瞧着她有些恼怒的表情。
「不吃味儿,你尽管去,最好被她们给分尸了。」说着,她气呼呼地往外走去。
耶律酆见了,立即扯唇大笑,随即大步跟上。
「你跟着我干嘛?去找她们呀!」她回到帐里,坐在椅子上,故意看着手中的皮书卷不理他。
「哟……现在倒是挺大方的,那我去啰!」他偷瞄着她,「她们都争先恐后要为我按摩呢!可是这里却有个女人连怎么向男人献殷勤都不懂。」
她气得脸儿通红,「你说什么?要我跟你献殷勤?!」
「别忘了,我可是大王。」耶律酆挺直腰杆,对她咧嘴一笑,似乎这样她就拿他没辙似的。
「你是大王是不?好啊!那我不希罕。」她突然站起,用力推着他,硬是把他推到门外,将门上了闩。
耶律酆靠在门边问:「怎么这么凶,算我怕了妳好吗?」
要不是他不想对她用蛮力,否则凭她那细皮嫩肉的模样,哪能推得动他分毫。
「你走。」她对着门缝大吼。
「真舍得?」抿唇笑着小声说:「我这一走,后宫妃子这么多,到时妳要找我可是很累的。」
「鬼才会去找你。」她鼻儿酸酸地,跑到炕边抱个被子落泪。
「那我真走了?」
她不理会他,直到他的脚步声真远离了,这才后悔莫及地自言自语着,「我干嘛跟他呕气,这下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颓丧地趴在床上哭泣,想着庭子里的「庭香红」、想着他对她的宠溺,难道她真的就跟塔丽儿说的一样──不知惜福吗?
愈想愈难过,她的哭声也愈来愈大,这时,一双温柔的大手突然抚上她肩头,「哭得像泪人儿一样,要惹我心疼吗?」
她愕然地连忙抬起脸,当瞧见是他时,又喜又嗔,「吓死我了!你怎么进来的?」
「那么多扇窗,我要进来可容易了。」他笑意盎然地说。
「你……你好讨厌。」她羞恼地抡起拳头直捶着他的胸。
耶律酆箝住她的小手,低头吻吮住她的唇,将她推倒在床上,顺势拉下幔帐,落了句让她动情动心的话语──
「今后……我只会在这儿过夜……」
第七章
自从科柴心教了塔丽儿如何刺绣之后,塔丽儿便对这项手艺有了浓厚的兴趣,每天只要一有空,便抱着绣布、绣线不放。
这情形看在科柴心眼中,突然兴起开她玩笑的念头,「你心上人知道妳为他这么用心绣这只荷包吗?」
「他不知道,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塔丽儿眉儿突地一挑,「对了,我突然想到,晌午时我经过厨房外,听见里头的嬷嬷说,下个月十六就是大王的生辰,她正烦恼着要准备什么样的菜色,所以我想,王妃您何不利用这机会也亲手绣样东西赠给大王呢?」
「我?」她有丝心动,「我真可以送他?」
「当然可以。」
「他会喜欢吗?想他可是大王,要什么有什么,哪会缺东西。」科柴心又怕自己做的东西无法让他喜欢。
「没错,大王要什么有什么,可就是独缺您送的东西。」塔丽儿将所买的绣线拿到她面前,「随便您绣些什么,大王肯定都喜欢。」
「嗯……」她想想,「大王威武勇猛,我想在他的衣裳上绣上一只虎……虎虎生风,妳说怎么样?」
「好啊!」塔丽儿眼睛一亮,「虎虎生风的,大王一定喜欢,那一定很不简单吧?王妃您真是好手艺。」
「我还不曾绣过,那我试试。」她笑说。
「我去找一件大王最爱的外袍过来。」塔丽儿说着,就到衣柜中挑出一件外袍递给科柴心。
科柴心笑着接过手便开始工作,才一个小时,虎头已有了些微雏形,塔丽儿在一旁看得直称好,反观自己绣出来的东西,还真会送不出手呢!
就在她们开心的笑闹之际,外头手下来报,「王妃,南院大王的夫人求见。」
「什么?」科柴心手中的针就这么不小心的刺进指头里,「啊!」
「王妃,我看看。」塔丽儿赶紧拿出手绢压住,为她止血。
「没关系。」科柴心不停地揣测着向恩的妻子来找她做什么?是来争吵的吗?天……她是见或不见?
「王妃?」手下还等着她的回应。
「请她进来吧!」科柴心决定见她,接着又转向塔丽儿,「妳去泡壶茶来。」
「是。」
就在塔丽儿退下不久,南院大王的夫人伍蝶儿便进入内厅,一见到科柴心,她先是凝睇了一会儿,接着赶紧行礼,「蝶儿拜见王妃。」
「妳……妳是向恩的妻子?」科柴心放下手中线,「不知妳来找我是……」
「我来见王妃就是为了大人。」蝶儿柔柔一笑。
科柴心看见她温柔的笑容,直觉地问:「妳很爱向恩?」
「但大人爱的是您。」蝶儿垂下脑袋,「我实在不忍见大人这么消极的过日子,如果王妃也爱大人,我愿意……愿意当你们之间沟通的桥梁,掩护你们离开契丹,找个地方重新过日子。」
科柴心心头一慑,连忙说:「妳弄错了,我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您不是也爱大人?」没想到蝶儿比她还激动。
「我不懂,妳既然这么深爱向恩,为何还要帮助我们离开,这样一来,对妳太不公平了。」科柴心拧着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