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找错对象了,我不美,又没魅力,整个人实在乏善可陈,如果你要找女朋友,应该找个条件配得上你的,而不是像我这种平凡人。”
她的努力说服换来他邪气一笑。“不过我对你很有兴趣。”
“一时的迷失会导致往後不可弥补的遗憾,我不知道你是看上我哪一点,不过我可以确信,你对我的兴趣不会持久的,既然不会持久,又何苦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呢?”
“你就这么不愿意?”
轻柔的语气里夹带了危险的讯息,一闻出火药味,她立刻技巧地换了另一种说法。
“谁不渴望被多才多艺又长得英俊的男人看上?是女孩子作梦都会想的,尤其你这么优秀,被阁下看上是本人的光荣呢,一定有好多女孩羡慕死我了。”
冠天赐扬了下眉,她倒是挺会说话的,也很懂得顺著他的毛摸。
他伸出手指在那粉嫩的脸颊上轻轻画过,把玩著耳鬓几根发丝,逗著这个言不由衷又力图镇定的小家伙。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怕被甩呀,跟你交往我一定很快就会陷下去,如果你不要我了,我一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但会天天缠著你,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要你回心转意。别看我表面上好像很理智,其实我很死心眼的,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就像冤魂一样缠你到死,很可怕的!”
她知道冠天赐最讨厌女人缠他,国中时他的桃花艳遇传闻不断,多到可以整理成一本大辞典以供查询,这么说应该能浇熄他对自己的好奇吧!
盯著她表现欠佳的演技,冠天赐不怒反觉得有趣极了。女人的把戏他见多了,本身的功力可谓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她心里打的算盘他会看不出来?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跟她玩这种心理战,更想看看小家伙要如何自圆其说,所以也不揭穿她,顺著她的戏演下去。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放心,我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别看我表面上好像很薄情,其实我很死心眼的,跟你一样一旦爱上了对方,就会像冤魂一样缠她到死为止,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最佳速配。”
他的话令她又惊又慌,戏都快演不下去了。怎么事情的发展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呢?不应该是这种结果呀!他要摆出厌恶的表情,才符合他大少爷冰冷无情的形象呀!
原本玩著她鬓发的手,改托起她的下巴。“你好像不太高兴?”
“不……我、我是太意外了,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好运……”
“你真可爱。”
他的脸逐渐靠近,意图明显。
柴巧绢开始慌了,她可以背出唐诗三百首,熟知国、高中所有数学方程式,连最难的英文成语都难不倒她,却唯独在男女情爱上交白卷。
她没谈过恋爱呀,更别说和男人有过亲密接触了,冠天赐的企图,令她抽气连连,眼看他就要吻她了——
不!
她的手及时挡住他逼近来的唇。好险!只差五公分而已。
“你……”清澈的黑眸射出锐利的光芒。“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不是的,你突然要吻人家,人家没心理准备啦。”
“你害羞的样子真迷人,别怕,我很温柔的。”
拿开她的右手,继续接近,在距离目标三公分之处,这一回挡住他的,是她的左手。
他拧眉。“又怎么了?”
“光天化日下的,不太好吧?”
“有什么关系?”
连她的左手也抓住,逼得更近。
“这里是学校耶!”
“那又如何?”
欣赏她慌张的模样真是有趣,虽然是故意逗她的,但不知不觉自己竟也被撩拨得心猿意马。
“要是被学生看到就糟了。”
“不会有人来的。”
他现在的表情可谓十足十的色狼,欲火焚身,煞不住啦!
柴巧绢紧闭双眼。完了、完了!这下无处可逃了!
此时突然传来一群学生的笑闹声,声音由远而近,看似刚上完体育课,相准了这块荫凉的好地方而跑来,就在他们两人所处位置的树丛隔壁席地而坐。
冠天赐的脸很臭、很臭,正精彩的时候,偏偏跑来几只吵死人的麻雀破坏他的好事。
他已经很不悦了,偏偏还有人敢偷笑。
冠天赐冷眼看著身下的她,正因为得救而暗喜不已,让他更为不爽,而当他不爽的时候,有人就要倒大楣了。
他会让她知道,在他面前凡事不要高兴得太早。
所以,他狠很地吻住她。
第七章
柴巧绢的脑袋瓜里一片空白!
她的两手被他的十指牢牢地箝制住,宽厚的身躯压得她动弹不得,而小嘴在他的强行掠夺下叫不出一个字。
太奸诈了他!算准了她不敢出声,如果被学生发现,她会羞愧得无地自容,这人根本是在趁火打劫嘛!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两唇相接的震撼超乎她的想像,仿佛被电流给电到一般,全身麻麻的……
喔——镇定!只不过是嘴唇碰嘴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舌头碰舌头……
什么?!他……他……他怎么可以直闯私人禁地咧?
噢——冷静!不然她会休克的,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心。
记得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过,所谓接吻就是两性动物进行唾液的交换。接吻会牵动脸部二十七条肌肉,达到按摩的效果,接吻还会促进荷尔蒙分泌旺盛,有助於提高免疫力,接吻是……
她的意识迷迷糊糊的,分不清自己是在地上还是云端,只晓得他的胸膛好宽大,动作好霸道,在蓝天白云下夺走了她羞涩的初吻。
对冠天赐而言,这是一项刺激的体验,他浑身热血奔腾,一方面是因为旁边有人,在不能被发现的情况下,吻她成了刺激的挑战,让他一吻成瘾,不想放开她了。
他强悍的制伏她,缓缓将满溢的柔情送人她嘴里,但是小家伙的动作不是普通生涩,而是非常生涩,吻她像在做人工呼吸,如果他需要一个热情的女人,有必要找时间好好地教育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上面一片晴空万里,身边一片绿草如茵,宁静得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咦!宁静?
她猛回神,这才发现学生老早不见踪影,她的身上还压著他,而自己的内衣凌乱,微露的酥胸在他的吮吻下红润有光泽。
“呀——”
她惊惶地整理已经不成样的仪容,简直羞到无地自容,要不是她及时阻止,被他占去的便宜岂不更多。
啧,差一点。
冠天赐好整以暇地侧卧著,一手撑著头将她的慌乱瞧在含笑的眼底,嘴边还留有她的味道,依然回味无穷。
“有什么开系,只是一个吻而已。”他凉凉地说,多少女人求之不得哩!
“那岂只是一个吻,我的胸部差点被你看光了啦!”她抗议著。
“早看晚看还不是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从昨天到今天,冠天赐给她的惊吓大多了,与他相处越久,越发了解他是一个多么霸道又不按世俗常理行事的人。
在户外草地上调情,不是保守的她能做得出来的事。谁又想得到,罗扬中学有始以来最优秀的高材生,行事竟是这般惊世骇俗。
她吓得半死,他却嫌她大惊小怪,这男人她应付不来啦!
老实说,她又想逃了。
然而她企图拔腿逃跑的想法,早就被他一眼洞悉。
“想走?”
他的举止虽佣懒,但抓住她裙角的手可俐落得很,她天真得以为在此情况下,还能像昨天那样溜之大吉吗?
柴巧绢相信如果没有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他绝对会扯下她的裙子,接下来的发展就不是刚才的普级,而是限制级了。
“我还有课。”她抚著心跳,哀求的眼神衷心恳求他大发慈悲暂时放过她。
冠天赐坐起身,同时一手抚上她的颈项,轻轻地摩搓著,自然得就像她是他的所有物。
“放学後,我在校门口等你,嗯?”他那带有磁性的好听嗓音,正温柔地对她下蛊。
她不由自主地点头,感到耳根一阵臊热。
“你不会逃跑而让我空等,是吧?”
她又情不自禁地摇头,觉得整个人都软了。
“很好,记住一件事,你是我的女朋友,不可以让其他男人碰你,懂吗?”
她又听话地点头,早就不知道反抗二字怎么写了。
小家伙的乖顺令他十分满意,扶住她的後脑温柔地推向自己,他的唇再度贴向她的,撬开芳香小嘴,勾住那丁香小舌,吮尝她的甜蜜且吸取她的灵魂,直到心满意足才放开她。
“去吧。”
柴巧绢被吻得缺氧,一颗脑袋烧得晕晕然,从离开到走回教室的这段路她完全没印象,回神时已经在教室里了。
整整的两节课,她又发呆了五次,写错黑板七次,粉笔掉了九次,连课本都拿反了,瞪得学生们一愣一愣的。
“A~~老酥今天怪怪的哩!”
“她素不素灵魂出窍了啊?”
“隔壁班的小倩说,老师上午上他们班的课时就这样了说。”
“该不会那个谣言是真的喽?”
小女生们彼此看了一眼,贼贼地偷笑,很有默契地齐声低语。
“厚——恋!爱!”
坐在餐厅里,桌上陈列著美味的佳肴,柴巧绢是懂得惜福的人,要是以往,她一定会很快乐地享受,可是对面坐著冠天赐,害她一颗心七上八下,食欲也没有以往那么好了。
刚才放学时,冠天赐竟在人最多的时候当众将她掳走,不知有多少人瞪出眼珠子,可以想见这件事已经成为全校的新闻了,明天到学校—定会被严刑拷问。
再拿进入这家餐厅来说吧,光是女性投来的视线就为数不少,冠天赐太俊美了,而这么一个俊美的男人却跟一个相貌平凡的女人约会,不引人瞩目才怪。
她偷偷瞄向他,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贵族气息。哼,吃得这么斯文优雅,吃她时却像饿虎扑羊。
真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柴巧绢在心底偷偷埋怨著,并责怪自己不中用,只不过被亲了一下,就头脑当机、七荤八素,害得她在学生面前表现失常,这样还得了,她一定要跟他好好说清楚,以後不可以这样。
“你是第一次接吻?”
噗!
她才吃进去的饭菜全给喷了出来。
“你怎么——问这种问题?”
“有何不可?”他想问就问,哪管这么多。
柴巧绢擦擦嘴巴,顺便擦擦额角的冷汗,真想装死不回答。
“是不是?”
这人怎么都不害臊呀,大家真是被他的外表给骗了。看他的神情,似乎不得到答案不会罢休,她不想得罪他,只奸红著脸回答。
“对啦。”
真是的,这有什么好问的嘛!不理他,吃饭吃饭。
“所以你还是处女?”
噗!!
“咳、咳咳——”她不但喷饭,还呛到了。
冠天赐将纸巾递给她。“没人跟你抢,干么吃成这副德行?”
是谁害她喷了一桌子的饭粒,又呛到的啊!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问这种问题。”她忍不住低吼抗议,从未如此失态过,都是他啦,害她当众出糗!
“你还没回答我。”
她的脸灰了一半,这顿饭吃完肯定消化不良。
“是又如何。”她有些赌气地说。想笑她活到现在连个男友都没交过吗?笑就笑吧,她无所谓。
冠天赐淡淡开口。“很好。”
奸什么好?她是不是处女关他什么事啊!咦?她抬起眼,未料对上他眼底中难得的笑意。
“我是说,没人碰过你真好。”
在那湛黑不见底的眸子注视下,她的身子无端发热。
讨……讨厌啦!讲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害她手足无措了起来。国中时就听说冠天赐是有名的电眼美男,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被他目不转睛地瞧著,说没感觉是骗人的。
噢不!千万别笑得太帅、太耀眼了,会令人不敢逼视的,她还是宁愿面对他凶凶的样子,免得招架下住,她最不会应付笑脸迎人的人了。
光是欣赏她努力镇定却又掩盖不住心慌的畏怯模样,冠天赐就觉得很有趣。她不吵,声音不高不低,听起来很舒服,不像一般三姑六婆动不动就鸡猫子鬼叫、歇斯底里地发出尖锐的噪音,不多话,也不罗嗉,完全符合他的需求。
他喜欢她,跟她在一起很轻松,尤其在看过那么多国家的美貌佳丽後,更确定貌不惊人的她是自己要的。她像隐藏在草堆里的一朵小白花,没有玫瑰的娇艳动人,也不如百合香郁高贵,却经得起风吹雨打;待雨过天青之後,她依然静静地绽放,散发著不为人知的淡淡香气。
而他,便是循香气而来的人。
柴巧绢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虽然很同情他因为父亲的遗嘱而必须找老婆,但也犯不著降低条件来找她凑合呀!当然,她会知道这件事也是从冠凝玉小姐那儿听来的。
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自行决定,就算他真的贵为王子也要拒绝呀,婚姻并非儿戏,不能感情用事的。
“我觉得……你再慎重考虑一下比较奸,不管是谁,都会同意我不是适合人选,你应该从那些报名参选者里去仔细挑选……”
一定又是凝玉或天擎多嘴,冠天赐并未发怒,只淡淡回了一句。
“你对我不满?”
“我不是这个意思——”
“讨厌我?”
“不是讨厌——”
“那就行了,你不讨厌我,我也不讨厌你,有什么问题?”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又不熟,根本不了解彼此,突然在一起有点……”
“我很中意你,不行吗?”
柴巧绢呆愣住。他中意她?中意她这个平凡又没什么特色的女人?看似龟毛的人讲话还真直接,害她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熟、不了解,我们现在不正在熟悉彼此,不然约会做啥?我可没那个美国时间跟你玩家家酒,还有问题吗?”他的回答一针见血,毫不拖泥带水。
“没有……”
“很好,吃饭。”
不再多说废话,事情就这么简单,他改变主意了,不想再随便找个女人假结婚,也厌烦了追查,如果一定要在期限之内找个妻子,就是她了。
冠天赐从西装外套口袋里掏出两张票放在桌上。“晚上我们可以去国家音乐厅听演奏会,待会儿先送你回去换件正式的衣服。”
“咦?可是我晚上要打工。”
他顿了下,浓眉微拧。“打工?”
“八点要去大饭店的酒吧餐厅弹钢琴。”
“弹钢琴?”
“嗯,一个小时一千块,很好赚说。”盯著他垮下的脸,她有些委屈地说:“你又没事先通知……”
他沉默了会儿,才又缓缓开口:“那就明天晚上吧,正好七点有一场。”
“啊?明天我有电脑家敦。”
“那就後天。”
“後天是周末,要去百货专柜帮人代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