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他,所以和他在一起才会感到快乐、安全;也就因为爱他,所以他会渴望有他陪伴、朝朝夕夕相处的日子……“你在想些什么?”他捧起她的脸,看著她那若有所思的脸庞。
“你爱我吗?”她很是严肃的问——他说过,她没忘。
只是,在爱情中,太多的幸福,总是让人有种不安定感,好似这份情感若不时时呵护、确定,也许明朝张开眼,便会悲伤的发现,那只是昨夜一场过于美好的春梦!
他发现怀中的可人儿有了些微的转变。
“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这问题,若他没让错,自己早对她表白过了。
“我……”她垂下眼帘。“我只是想……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平生未识爱的滋味,之前也没有人教过她,一旦遇到了,她也无法肯定这是否就是爱。
“想什么?”他瞧出了些端倪,但他希望由她口中说出——这对他意义重大。他要她亲口,而不是在他的主导下。
她深吸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爱你——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她非常不确定的问:“那你呢?”
别人不是说,男人在激情中说的话有一半信不得?他说他爱她,可那时的情况是……反正,那还有一半的不确定性嘛,她得问问,才能安心!
看著她那带著期待,却又怕受到伤害的眼神,他心里充满了爱怜。
牵动嘴角,微微一笑,他将她紧拥入怀,在她发丝上落下无数轻吻。靠著她的耳边,他深情地说:“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他的声音温暖、感情满溢,“我说过了,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也只会爱你一个。”
“虽然,你对我的爱只是‘认为’,”他不介意她的用词。“但是,我仍是很高兴。”
对于她的反应,远超出他所预期的——他并不期望在短期内,会在她口中听到她说:她爱他。为此,他也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如今,能得到她的反应,这当然令他欣喜若狂,恨不得能立即昭告天下——他,霍翊风何其有幸,能得到一个他深爱、同进爱著他的女人!
听到他说,她对他的爱是“认为”,但他仍旧很高兴时,一股对他的怜惜之心油然而生。他对自己的爱,是这样的坚定,而她回报他的,却只是个“认为”,这样对他好像有儿个不太公平……“翊风,”她看著他,也看见他眼里的浓烈爱意。“你会不会浑身,我这么说对你不公平?”
“傻芝兰。”他低声说:“爱,没有公不公平,我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这对我来说,就是幸福。”
“是你给了我机会,为你付出……只要你认为我的付出能带给你快乐,这就是我最好的回报。”
这样的情感,在游芝兰的世界里是不曾有过的。她从不知道,单向的付出,也可以是幸福的……爱情,父母没说、学校没教,她所知的爱情,是从有限的朋友身上得知的——她知道,爱情要快乐、有去有回,这是她从朋友身上观察得到的。他对她的爱,是她所不了解的,但是,她好高兴啊!
有一个人,愿意不计代价的为她付出、让她快乐、无条件的爱她……他对她的爱,让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你是谁?”许娜娜站在大门后,盯著眼前这个看来可疑、鬼祟,穿著双排扣西装的男人。
不明白这般城市打扮的男人,为何会出现在南投山区;而更令人起疑窦是,他身边没有交通工具,只有一小只公事包。
“那你又是谁?”男人似笑非笑地反问著她,对她那打量的审视眼光,只觉得有趣。
“我?”她指著自己,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我是许娜娜。”
虽然不明白,但是平时的习惯让她不自觉地将名字给说了出来。等到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才张大口,对自己的愚蠢懊恼不已!
“不对!”她生气的说:“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这可恶的臭男人,居然故意混淆她的视听!明明是她问的问题,到最后反成了他来问她!
“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何贵干?”
看他一脸奸商样,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天!他瞧著她的样子好恶心啊!
“喂,你做什么一直盯著我看?”
“我有一直盯著你吗?”
“男人反问她,对她那近乎无礼语气,一点也不以为意,反倒以一种十分悠闲的态度应付著她,看来他相当满意于自己所到的人,以及所受到的待遇。
“废话!”他说这什么鬼话?!一双说不出是什么颜色的眸子,直直望著她,这模样不叫“盯著”她叫什么?“要不是你一直盯著我,你以为我那么自恋,认为每个男人都会这么做啊?”
“好吧,”他双手一摊。“我承认,我的确盯著你瞧。”一脸无奈,好似被人强迫承认一般。
看到他这副……这副……死样子,气得许娜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当她终于顺过气之后,她沉住气,耐著性子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赶快消失!”
男人挑起左眉,算是对她这接近粗鲁的词汇做了点反应。
“我叫项尔凡。”项尔凡隔著大门,对著双手在胸前交叉的许娜娜如是说。“今天二十七岁,台北人,最近刚从美国回来,准备到自家公司上班……”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只差没将祖宗十八代的资料给背出来。
许娜娜被他这番长篇大论给弄得头昏眼花的,她记得自己只是要他交代来意,怎么也没想到,他说了堆杂七杂八的,就是没回答她的问题!
“等等、等等!”在他讲述自个儿在美国期间的生活史时,她终于受不了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这人也真是有病,她问的是“目的”——他到这里的目的!可他做什么对她说这些八竿子打不著关系的东西?
“我在向你报告我来这里的目的。”他一脸无辜的说:“我想,你要的大概是我来这里的因后果,所,我当然要详尽对你加以说明。”
一个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穿著深灰色双排扣西装、Ferragamon皮鞋的男人,居然畏缩的绞著手指头,嘴角微微下垂,那原本精明、锐利的双眼,此时居然泛著莹莹泪光,活脱是一副被恶婆婆欺凌的可怜小媳妇样!
“可也不用那么详尽啊。”看这副德性,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我要知道目的——你来这里的目的!”
“啊,目的?”右手横放胸前,左肘关节抵在右手掌上,左手则若有所思的抚著他那刚毅、方整的下巴。“嗯……我还没说吗?”
“当然还没有!”
虽然回答的语气是肯定的,但是,这话,许娜娜说得有些心虚——因为,刚才被他那一长串的“演说”给弄昏了头,对于他到底有无将此行的“目的”说出,也不是十分确定。
“我来这里主要的目的呢,是要和我的未婚妻培养感情。”他终于顺遂了她的心愿,将“目的”明了、简短的说出来。“还有,顺道到这里来度假。”
“未婚妻?”许娜娜皱起眉头,,不明白这个地方哪来他的“未婚妻”。“项先生……”
“尔凡。”他提醒她:“我坚持你一定得叫我尔凡。”“好吧,尔凡。”她从善如流的顺应他的“坚持”,省得一番口舌之争。“你会不会是走错地方啊?”这里哪来他的未婚妻啊?
华云阳要是知道波笙有未婚夫的话,那么他应该早就赶来驱逐情敌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现身——所以不可能是波笙!
至于她自己……那更是不可能啦!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了,怎么可以是他的未婚妻!
那芝兰……开玩笑!她男人现在搞不好就在她的床上咧!所以说,若不是这个叫项尔凡找错地方,要不然,就是他说谎。
“我没走错地方啊。”他还是一脸的无辜。“游家的司机告诉我,他们家小姐就在这里避暑啊。”
“游家小姐?!”她张口结舌的问:“你是说,芝兰——游芝兰?”
“是啊,芝兰。”他点头。
“啊!”像是受到巨大的惊吓,许娜娜挪开喉咙,放声尖叫。
他是芝兰的未婚夫?芝兰是他的未婚妻?这……这……那……那……霍翊风呢?
不、不、不!她不能让这个自称是芝兰未婚夫的男人进来——至少,在她还没向芝兰通风报讯前,不能!
“娜娜,你怎么了?”在远处听到她惨叫声的林波笙带著斗笠出现在大门前对峙的两人面前。
“波笙!”看到林波笙到来,许娜娜像是在溺水中抓到了浮木。“事关重大,你帮我看著这男人!”她旨著站在大门外的项尔凡。“在我回来前,千千万万别让他进来!”
交代完这句话,也不待林波笙答应,便迳自往主屋冲!
“这是怎么一回事?”林波笙探向项尔凡的眼神,有著要求答案的意味。
“我也不是很清楚。”项尔凡提起被他搁置在一旁的公事包。“她一听到我是游小姐的未婚夫之后,就是这种反应了。”
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其实呢,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年轻的未婚妻。”
“哦?”林波笙挑起一道眉。“那你这回来是?”
“当然是来看看我家人为我挑了个怎生的绝色。”
“嗯,那你慢了一步。”
“怎说?”
“你家人为你挑的绝色,已经找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了。”
“是吗?”他看来丝毫不在意。“也好,我刚刚也挑到了个合我胃口的女孩了。”
“娜娜?”林波笙的语气里有著不容置疑的讶异。
“是喽。”他很是大方的承认了。“现在,你应该可以放我进去了吧?外头太阳挺大的。”
不见林波笙有任何动作,项尔凡决定自立自强,他先将公事包给丢了进来,然后两手一撑,转瞬间已经站在她面前。
“好了,现在麻烦你带路吧。”
???主屋里弥漫著一股紧张的气氛。所以该到场、不该到场的人,全聚集在大厅里。
“你说你是谁?”霍翊风冷冷地打量眼前的项尔凡。
他占有似地搂著游芝兰,就算在这自称是芝兰“未婚夫”的男人面前,他也绝对不会退缩。
因为,芝兰要嫁的只有他,任何人都不能改变这项“事实”。
“项尔凡。”在霍翊风打量著项尔凡的同时,项尔凡另有深意的眼也一直观察著霍翊风。
“目前的身份是项家的准继承人,还有——芝兰的未婚夫。”
霍翊风?他看著这个人称世界网络新霸主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同时,他也非常好奇,怎么霍翊风会成了他“未婚妻”的爱人……嗯,这是个值得研究的好问题。
“芝兰不会嫁给你。”霍翊风直截了当地说:“她要嫁的人,是我。”
“当然,”项尔凡很是干脆的同意了他的话。“霍先生年轻有为,年纪轻轻便凭借著一己之力打下一片天,堪称人中之龙——而我……呵呵呵……”他浅浅地笑了。
“不过是靠著家族庇荫的纨裤子弟,无论是能力、财力……各方面来说,怎么比、怎么看,都还差您一大截。”他一脸无奈的说:“我想,任何女人,都不会弃您而就我的。”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游芝兰,在见到项尔凡如此精湛的演技之后,完完全全的被他给唬住了。
“项先生,”她甚是同情地说:“你别这么说自己,我相信你必定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是没有适当的时、地让你表现而已……”
她不太懂得安慰别人,不过看著原该是意气风发的男人,如此颓丧的模样,著实教她不忍。
“你千万别妄自菲薄。”若不是她的身子被霍翊风给紧紧锁在怀里,要不然她一定会握住他的双手,替他加油打气。
其实,当娜娜匆匆忙忙跑进她房里,告诉她,她的未婚夫找上门的消息时,她足足呆愣了好一会儿。要不是翊风将她唤回,要她打电话回家里求证,恐怕她到现在仍处于震惊中,久久不能平复。
如果,在她还没再次——翊风说,他们两人的初遇,其实是在十二年前——遇上翊风,那么也许她会当个乖巧、明事理的孙女,安安分分接受家人的安排。
可现在,她领略到爱与被爱间的神奇之处后,再要她接受一个全然陌生的男子成为她的夫婿,那是断不可能的。再说,她心里、眼里,也只容得下翊风一个人。此生,别的男人怕是再也无法入她的心、眼了……“我相信,我爷爷为我挑选的男人绝对是他认为最好的。”从小,爷爷最疼的便是她,虽然他专制了些,但绝不会拿她的幸福当利益交换的条件。“他挑上了你,表示他认同你……”
“所以,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她真诚的说。
游芝兰的同情心听在霍翊风耳里令他非常的不是滋味!虽然他承认眼前这个叫项尔凡的绝对没他自己说的那么糟,但这话由芝兰来说,怎么听怎么刺耳!
霍翊风的反应完全落在项尔凡眼里,他决定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噢……”他走上前,想要握住游芝兰的小手,想当然耳,他那伸向前的手,被看来像是喝了两缸醋的霍翊风给打掉了。“芝兰,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希望喽?”
“我……”游芝兰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反应。
“没希望!”霍翊风替她回答,声音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嗜血欲望。“只要我活著的一天,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霍先生,”项尔凡不怕死的继续挑衅:“你不是芝兰,你的答案不代表她的意见。”他转过头来,凝视著游芝兰。“芝兰,告诉我们你的答案。”
“项先生……”游芝兰看看十足认真的他,再看看身旁那气得已经冒火的霍翊风。“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
她不懂,她只是要他要有自信心,怎么经他这么一说,好像她对他有了意思似的。
“虽然你是个好男人,”好与不好,她不确定,不过,她可以肯定,他至少通过了爷爷对“好男人”的定义。“但是,我爱的是翊风……所以很抱歉。”
霍翊风听到了她在众人面前,坦然说出对他的爱意,心里的笔墨难以形容。虽然强烈的情感在心中翻腾,但他尽力维持著严肃的表情,免得让情敌以为,他对她的爱并没有把握,才会如此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