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井然有序的街头和直入云霄的建筑物间,一场拉锯战就这样展开。
“抓到你了!”她终于还是抓到他了。
“佩佩好厉害。”他很配合,也很乐意被抓,甚至主动地将身体贴入她张开的圈圈范围里。
她仰头一笑,他则温存地在她发顶上印下一吻,此情此景,她突然觉得梦幻得太美好,定定的,有点发怔地看着他。
七年来,她故意不接阎仕任何的来电,害怕听见他的声音时会破功哭泣,恨不得在第一时间跑回墨西哥,只好透过亚歌加的转述,告知她阎仕这七年来的点点滴滴。
亚歌加说,自从他把生意─点─点交给阎仕接手后,他做得有声有色,至今占了全球将近一半的军火生意。
亚歌加说,阎仕为她向迪耳斯家族道歉,坚决辞谢联姻的提议,尽管艾拉一再表态对阎仕情有独锺,且不计前嫌,甚至还再度前来拜访,展开说服的工作,可是他仍不为所动。
亚歌加还说,阎仕在工作之余常常发呆──尤其是盯着客厅壁炉上那幅母女图,可以一动也不动地看上个把个小时……
“佩佩?你没事吧?”阎仕轻轻抚着她的脸颊,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这么盯着他发呆起来。
“嗯……”她回神,嫣然一笑,摇摇头,拉起他的手。“走啦走啦,我们去约会吧!”
情侣之间,就算再普通不过的事,也可以变得很罗曼蒂克。
吃着路旁推车贩卖的热狗、逛着绿单如茵的中央公园、逗着一只被主人牵着散步的狗儿、欣赏路人甲乙丙丁……
路经一家小餐馆,听见里头传出的西班牙旋律,想起自己在西班牙所学的舞步,佩佩一时兴起。“我跳舞给你看哦,阎仕。”
往前小跑几步后,佩佩转身面对着他,柔荑才做出开舞的架式,厚跟的鞋底就劈哩啪啦地踩出佛朗明哥的节奏,娇躯随之震颤、款摆、摇动,忽地下一记旋腰、踅足,在穿长裤的腹下拉扬假想的波浪裙摆,左一圈、右一圈,仰颈挺酥胸的模样好不性感,更让阎仕看得浑然忘我。
“啪啪啪啪!”一连串的掌声爆响,原来,看得浑然忘我的不只是阎仕,一些行人也驻足欣赏──尤其是几个年轻男人的眼光。
阎仕态度温和却独霸,上前圈住佩佩的腰肢,表明了所有权。
佩佩微嗔,喜不自胜地媚了他一眼。
最后,他们爬上摩天楼的观景塔,见证这一天的“THE END”落日。
瑰丽的色彩,金橘不断反覆交会,光线反折出一份天然的华丽,彩天霞云,太阳犹如─个惊叹的符号坠下天幕。
阎仕将手掌滑入她的发瀑,轻轻在她的唇瓣啄了一下,俊美男女形成一副绝美的画面。
白天是快乐的约会,晚上则是贪婪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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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极倦了睡去,忽地又从沉梦中清醒。也许是还没有习惯与人体肤贴触的亲匿感,佩佩眨了眨明亮的黑眼,散着一头长发,在他的臂弯中支起上半身。
沉睡中的阎仕,没有戴着清醒时的温和面具,睡得很安稳,浓黑的眉宇间,露出老练的生活痕迹。
啊,原来这七年来成长的不只是她,他也历经了些什么吧?
将小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身上,她的眼神又爱又怜。
往下看他结实光滑、却密布细细小小伤痕的裸身,倒三角形的漂亮上半身,连接着没有赘肉的腰杆、窄臀,简直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她突然有点口乾舌燥,女性的细胞在全身上下鼓舞着,小手缓缓移动起来,想以触觉来礼赞这个艺术品。
忽地,“艺术品”张开眼睛,清醒了。“你在做什么?”阎仕盯着那在他身上游走的小手。
“偷袭你。”佩佩坦白地道。
她螓首一偏,甩动长发,挑染的发彩发出金红色的光,呼应着眼底又娇又媚的笑意。“嗯~~不可以乱动哦!”笑意中多了丝顽皮和狡滑。
他微一挑眉,接下来果真没有乱动,任凭她的小手从他的锁骨处开始放肆。
女性的指尖酥痒柔软,缓慢游走在他一寸寸男性的肌肤上,偶尔顽皮地稍作停留,再偷偷地捏了一下,得到他一点点儿骚动的反应,小脸就得意神气地笑开……
“你自找的!”他被她挑逗得受不了了!一个矫健的动作翻身将她压在下方展开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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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礼拜像蜜月,快乐似神仙,整整七天后,小情侣的良心及责任感总算抬头,先行拨了电话回墨西哥去。
“慢慢来呀,年轻人,尽管玩吧。”万万没想到亚歌加会这么回答,鼓吹他们。“在纽约玩得HIGH一点,顺便生个小的回来给我抱抱。”
“义父?”啼笑皆非啊!该不会从头到尾,亚歌加就是在算计他和佩佩吧?果真如此,那阎仕可真是佩服他的神机妙算哩!“这一切您都料想到了吗?”听那口气!
“哈哈!”亚歌加洋洋得意了起来。“老实说,从我把你带回家起,就是在为我的佩佩找老公了,现在总算开了花,就不知道‘结果’出来了没有?”男人VS男人,问得露骨又坦白。
“托义父的福,正在努力中。”阎仕很认真的回答。
“爸!”在旁的佩佩听得又羞又气,怎么可以这样“算计”他们呢?这真是太……美妙了!
“哈哈哈哈……”话筒的彼端,亚歌加开怀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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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玩到晚,晕黄的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照得地面柔柔朦朦的,一双俪影拉得好长。
“好快哦,一天又要过去了……”为什么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呢?她眷恋地倚着他的肩头,阎仕捏捏她的鼻子,才想说些什么──
“啊!”小巷里猛地窜出好几条身影,不分青红皂白地横冲直撞,一下子就擦撞过两人的身体。
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就算阎仕眼明手快,也只来得及护住佩佩,才反手揪住一个少年的衣领,身旁的佩佩就发出一记尖叫声,原来是另外两个同夥声东击西,用小刀一劫,动手抢了她被割断带子的侧背皮包。
佩佩下肯认输,跟他们抢起来,手背立刻多了一道血口子。
“痛……”佩佩痛得眼角滑下一滴泪。
“佩佩!”原本想手下留情的阎仕立刻眼红了,暴吼一声,体内的“力量”也跟着激昂起来,由掌心源源不绝流出,被他抓住的人马上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地昏死过去。
阎仕再长腿一跨,在其他人怔忡之际双管齐下,一手揪住一个,如法炮制,由于震怒,“力量”一回比一回加重,抢劫的几人倒了一大半,其余人则吓得拔腿就跑。
佩佩的皮包在混乱中被扔进水沟里。
“阎仕,够了!”佩佩原本还想为阎仕好好喝采一番,但是没几分钟她就察觉不对,明明阎仕出手只是随便抓住对方的手,或身体其他的部分,但那些人却一个个动弹不得,呈现昏死的状态。
心存纳闷,她大著胆子就近去采一人的鼻息,发现那人脸色看起来非常非常的青白,皮肤摸起来非常非常的凉,呼吸非常非常的微弱,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她倒抽─口冷气。
“阎、阎仕……”倒退两步,她的声音在打颤。“这个人快、快死了……”
不只这个人,就连其他被撂倒在地的人,也都是脸色青白、皮肤透凉、呼吸微弱。
“阎仕!”佩佩也觉得自己要脸色青白、皮肤透凉、呼吸微弱了!“你──你做了什么?!”
佩佩惊恐的诘问彷佛一盆冰水浇到他的头顶上,阎仕这才回过神来,呼吸有些急促,脑袋因“力量”有些过度使用而微微晕眩着,尚未从激动状态中回复,棕眼显得有点茫然,明明是看着她了,却有点抓不到焦距。
他那模样让佩佩更紧张了,迈开的脚步不知道要不要走过去,伸出的手臂也不知道要不要让他握住……
“佩佩……”她的犹疑、惊惧不定,让阎仕看得心微微刺痛,但这能怪谁?就是自己吧!他从来没有让佩佩知道自己有关于“力量”方面的事,也难怪她没有心理准备,会吓成这样。
不,这样说也不对,有关于“力量”的事并不是有心理准备就能接受的啊!他突然害怕起来,万一佩佩就此开始怕他,想要躲他的话,那该怎么办?这种可能性很大的呀!
不,佩佩不会怕他的……对吧?
“佩佩?”他吞了口口水,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但是伸出去的手却不听话的微颤。
“嗯……”迟疑再迟疑,佩佩最终还是把手伸过去给他了。
阎仕揽住她的腰离开那处街头巷口,丢下躺了一地正在呻吟的家伙……
第八章
“阎仕,刚刚那是怎么──”还没问完,小嘴就被他急切覆上的唇给封死,才刚踏入饭店的房间,佩佩怎么样也没想到阎仕会“猴急”成这样,一扫平常的温文,连房间的灯都没开,就这么展开了“序幕”。
这吻好不容易结束,她背部贴着有着凉意的墙面,胸前却是被他滚烫的身体熨压着。
“不要……不要离开我……”边这么说着,他边展开强烈的攻击。
“阎仕……”太快了!除了叫着他的名字外,佩佩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就连呻吟都没有,附和着他那一声声“不要离开我”、状似轻惧的呼喊外,她只感觉要被他火烧般的激情卷到天边去。
“等等,阎仕,我──”
“不要……不要离开我,佩佩,不要离开我……”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佩佩除了喘息嘤咛外,只能听见他不停反覆着这些类似的言语,一字字如砌墙般重复堆叠在心头上,最后的最后,她承受不了地闭眼昏睡过去。
窗外的天色,正要开始大放光亮。
也不知睡了多久,依稀彷佛,有人用手在拂着她的脸庞与额发,那种感觉又柔软又舒服,令她直觉地想靠过去。挪动着身体,侧着脸颊就靠到一只张开的大掌边,佩佩人还不怎么清醒,也知道那是她最信赖的男人的手。
她牵动着唇瓣扬起微笑,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在自己还很小很小的时候。
“阎……”
阎仕满足地叹息一声,很快地将手从她身上抽回来,知道自己再碰着她又要按捺不住了。站起身来离开床边,披上睡袍后就坐在靠近墙边与衣橱的沙发上,开始静静等着睡美人的清醒。
窗外,开始飘起阵阵的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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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沥哗啦、浙沥哗啦……
下雨了吗?而且应该是很大的雨吧?不然房里怎么会听见?
“嗯……”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佩佩醒了,眼皮子还没睁开,就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少了股温暖厚实的陪伴……
“阎仕?”她紧张地从床上坐起,发现床上空荡荡地只剩她一个人。
“我在这里。”阎仕应声道。
佩佩用手撑起身体时,不由得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便把手背伸到眼前观察,赫然发现整只手掌完好如初,别说是刀伤的血口子了,连丝破皮都没有!
“怎么可能……”佩佩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她明明记得昨夜确实受了伤,而且她对那些鲜血仍余悸犹存,怎么可能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她想起一些往事:昨夜阎仕对付那些街头抢匪的手段,她以前不也见识过吗?她跑到舞厅去斯混时,阎仕就是用这种怪异的方法打倒那个高大的男人;更早之前,他也曾经这样把手放到自己身上,她就头晕目眩地全身力气都没了;再更早更早之前,小时候她发了高烧,他也是把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热度就奇迹似的迅速退去……
这些,怎么想都有着某种关连吧?谁能给她一个答案──下意识地,佩佩看向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惊疑交加。
“肚子饿了吗?”阎仕被她那目光瞅得整颗心提起,他舔舔乾燥的下唇,原本准备好的演讲稿此刻却一句都记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眼神很不安,不敢盯着佩佩看太久,闪烁着罕见的、脆弱的光芒……
轻轻垂下优美的长睫,下颔也往里缩,整个脸孔是半垂的,道:“我叫了客房服务,鸡肉三明治、凯撒沙拉和牛奶,想不想吃一点?”
“好。”她也若有所感,彷佛有什么横阻在两人之间。
在两人默默用餐时,窗外的雨势正滂沱,辛辣口味的鸡肉三明治吃得面包屑一点都不留,凯撒沙拉连酱汁都舔光光了,牛奶更是一滴也不剩了,两人之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似乎在害怕对方看到自己最赤裸的情绪。
他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该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阎仕,你是怎么办到的?”咬咬唇,佩佩串开口询问。“我手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她决定从最简单的问题开始问起,还举起手在他的眼前晃晃,示意他不许逃避她的问题。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阎仕安静地站了起来,走到茶几前,从一只插满鲜红怒放玫瑰的花瓶抽出其中─枝,深吸─口气定回佩佩前面,在她好奇的眼光中握紧那枝玫瑰,微微使出“力量”。
在佩佩来不及眨眼的数秒内,玫瑰朵瓣全数如黑碳般枯焦,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枝花朵──就这么枯死了!
连续眨了十次以上的眼睫,佩佩接过玫瑰,凑到眼前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才很不肯定地乾笑一声。“呃……它……它枯了?”
尽管眼见为凭,事实就摆在眼前,但她用的还是疑问句,因为眼前发生的事一点都不合理!
他没吭声,只是从佩佩手中将玫瑰拿回来,再度微微使出“力量”。
更吓人的事发生了,玫瑰花花瓣从焦黑一点一滴恢复成红艳欲滴,枯死的花朵又“复活”了!
“……”佩佩连吞好几口口水。“这个……这个在见什么鬼呀?”
啊,还好她没有心脏病,不然当场发作了怎么办?这样说不是故意的,只是──螓首摇得非常用力,像是这样做就可以把刚才所看见的画面全数摇掉。
“见什么鬼?”阎仕嘎哑地笑了几声。说得真好!这种鬼怪般的“能力”的确是见鬼了,他从来也弄不明白。
而这恐怕要从他三岁起,被送到美国某处秘密实验中心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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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有个由政府出资,但从不公开的实验中心,里头进行的是人体实验,名为“X计划”,从事的都是不可能台面化的非合法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