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观众看我表演,我为什么要看观众?若一分心,我的歌舞就打折扣了!”
“这么说,你在大殿表演几个时辰,完全不知道王爷长相喽?”
“我刚不说过?主爷,不过是个糟老头,满身铜臭味、老眼昏花、兼好色……唉哟!”
“怎么?”阿洛吓一跳,停住脚。
“我脚好痛。”
“看吧,谁教你说王爷背后话?这是惩罚!”
唐婥嘟着嘴,不再说话。阿洛抱她,直驱僻静的“昭华殿”,将唐婥放在软榻,阿洛随即转头,吩咐一名丫环去请大夫。
“还痛吗?”
“不动还好,一动就痛入心肺!”
“我看看!”阿洛俯身,轻轻脱掉唐婥的舞鞋。“哇!肿得这么厉害?”
一看痛脚肿得双倍大,唐婥含泪咬住贝齿。
“还说你跳舞很专心!”阿洛摇摇头。“专心会摔成这样!”
“我本来就很专心跳,那是有人故意,绊倒了我——”唐婥委屈的掉下泪。
“谁?”阿洛凝眼,望住她姣美的泪脸。“谁绊倒你?”
“……”擦掉泪,唐婥低声说:“算了,或许不是故意的吧!呵!不要动我,好痛。”
不久,大夫来了,诊视、上药后,又里上纱布,说:
“这起码要躺上半个月,不能下床走路。”
“那怎么行?”唐婥抗议道:“我得练舞、练歌……”
“绝对不行!”老大夫摇着头。“不等伤好就练舞,你不怕变成终身残疾?”
“有这么严重?”
“本来没这么严重!”老大夫收起药箱道:“你扭到脚时,没有立刻休息,反而带伤再舞,等于伤上加伤,当然就严重喽!”
唐婥蹙眉、低头不语。
“三天后,再换药。”老大夫说完,向阿洛弯身。“小的……”
阿洛很快的架起老大夫臂膀,说:
“三天后,老先生再来府里吧!”
“是,是!”
阿洛唤丫环送老大夫出殿,这才转向唐婥。唐婥闷闷的斜倚在软榻想心事。
“好了,这半个月,你得乖乖躺在床上!”
“这怎行?我要回蝶院,我的房间!”说着,唐婥就要下榻来。
阿洛眼明手快的上前,按住唐婥香肩,疾声道:“不准动!听见没有!”
唐婥委屈的红了眼眶说: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只是王府一名小小歌舞姬——”
“你这是生病,不是享福。”
“我得向江师傅请假呀!”
“放心,我已派丫环向他说了。他也看到你脚受伤。”
“我要回房休息……”
“这里不能休息吗?你就当作这是你的房间。”
唐婥转眸,看看华丽的大房间,比起蝶院,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还有什么问题?”阿洛直视着她。
“我,我还是回去,”唐婥双颊红彤彤地,低声道:“万一要梳洗、更衣,有小柚可以帮忙,方便多了。”
“我也可以帮忙——”阿洛冲口而出。
唐婥双腮红云未褪,惊愕的睁大双眸。
“哦!我是说,”阿洛局促的立起,微一转头,避开她眼光。“我已吩咐两名丫环侍候你,不也一样?”
“唔。”想了想,唐婥还是不放心。“要是王爷发现我一个小小歌舞姬,住在豪华的‘昭华殿’,怪罪下来,那会连累你的。”
“一切有我承担!好吗?可以吗?”阿洛略显不耐。“拜托你,别再乱想、问些怪问题!”
“你……你在府里,权柄很大的样子?”
阿洛不答话,只是斜望着唐婥好一会,反问:
“脚还痛?”
“嗯,上了药,好多了。”
“肚子饿不饿?”
唐婥反射性的摸着肚子。“你一提,我才感觉到饿了!”
“我要人送吃的来。”说着,阿洛转向外头,才走几步,唐婥忽扬声唤道:
“阿洛——”
阿洛停步,转回身,定定的看着她。
唐婥赧然的羞红俏脸。
“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阿洛双手一摊,一副没辙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阿洛没有回话,只是深深的、专注的盯住唐婥姣丽的容颜。
阿洛含有深意的眼神,使得唐婥顿如遭雷殛般的动弹不得。
周遭所有的人、事、物,似乎一下子全消失掉,唐婥眼眸中,只剩下阿洛……
她似懂非懂——阿洛的心思。
她欲拒还迎——阿洛诚挚、浓烈的星眸。
因此,她也浑然忘我——不!还带着一丝羞怯的回视着他……
第二章
脚伤,使唐婥因祸得福的过着悠哉而闲适的日子。老大夫定期来诊治、换药,加上阿洛的嘘寒问暖、唐婥痊愈的相当快。
担心她无聊,阿洛特地命丫环去蝶院,拿乐器给唐婥吹奏、把玩。
有时,晚膳后,忙碌的阿洛,会来听上几曲,唐婥总是含情脉脉的用心为他表演。
这就是“喜欢”吗?这就是“爱”吗?
唐婥常自言自语,替自己找答案。
不!像我这样人,早失去喜欢人的资格。再说,我身负使命,将来难料……
更令唐婥不解的是,阿洛公然维护她住在“昭华殿”,竟没人责怪?
每当想到这里,唐婥就恨不得赶快离开,回蝶院去。
虽然蝶院简陋,又没人侍候,然而,唐婥觉得那才适合自己,也住得安心。
这一天下午,阿洛走进“昭华殿”,里面竟没有半个人!
他有点纳闷,唐婥应该躺在床上休息、午睡的,怎么连丫环也都不见?
他再往里走,还是静悄悄的。
奇怪?不会是去逛园子吧?
阿洛想着,正要退出去,耳中忽听到细碎的水声,他辨识一下方向,循水声而去。
水声响自后殿,阿洛轻手轻脚走近,一颗心愈跳愈激烈,俊脸也臊热起来。
在两重轻纱垂帘内,水声哗啦啦的响,婉约、纤细的女体,兴高采烈的戏水,还不时发出娇甜的笑声。
随着纱帘的逐层揭起,唐婥的玲珑娇躯,一览无遗的呈现在阿洛眼前。
浴池很大,两边各有五、六级的阶梯,延伸入池内,唐婥背向阿洛,坐在阶梯上,她往上泼水,让水滴溅在自己身上……
看到她凝脂似的肌肤,因水珠而闪然发光,阿洛更想看她……
忽然,唐婥微一侧头,又转回去,不以为意的低唤道:“小银!小银!快过来!”
小银是阿洛拨来侍候唐婥的丫环。
“小银!来替我擦背!快!”
四下无人!阿洛轻轻的走过去。
“快呀!”
阿洛无声的笑了。
走近唐婥身后,阿洛低头看了看,唐婥的美臀是坐在水中呐!
于是,阿洛索性脱掉靴、袜、外衣。
“快呀!小银,我看,你不怕——”
“怕什么?”
阿洛吃了一惊,扭头看,小银正掀开纱帘应声,看到阿洛,小银顿时目瞪口呆。
阿洛食指放在嘴唇上,小银会意的点点头,含笑,退了下去。
“我要告诉阿洛,你怕了吧?”
这时,阿洛抓起阶梯旁的丝巾,轻轻擦着唐婥曲线柔美、光滑的背部。
“嗯!好舒服,小银,你的力道用得恰恰好。”
唐婥的腰好纤细,弧度美得撩人,阿洛忘神的伸手,轻握她的纤腰。
“哎唷!别闹!会痒呵!”
唐婥挣扎的躲着,却更引起阿洛兴味,他再次触握她光滑的腰枝。
“小银!我要生气了!”说着,唐婥抓住阿洛的手。“咦——”
情难自禁的阿洛,顺势往上,抚摸到一团滑腻、饱满、软绵的……
“哇——”唐婥尖叫一声,挣扎的想自他怀抱里脱困,不小心竟仆倒向水池。
“啊!”都来不及叫,阿洛连忙下水,伸长健臂,抱起唐婥。
“放开我——”
唐婥愈挣扎,阿洛抱得愈紧,水花四溅,加上唐婥光溜溜的躯体摩擦,不曾玩过戏水鸳鸯游戏的阿洛,越发受到诱惑。
属于男性原始本能,在阿洛体内,完全复苏了!
他将唐婥转向自己再抱住她,使她饱满、浑圆而高挺的双峰,贴住自己的胸膛——
在水中,这种感觉完全不同。
唐婥还是挣扎、踢动着双腿,阿洛伸长腿,意在阻止唐婥踢动,不想,唐婥倒变成骑在阿洛的大腿上。
许是力气用尽,唐婥的挣扎,逐渐弱下来,娇喘连连,吐气如兰,阿洛乘机吮吸她小嘴芳香。
同时,他伸长舌尖,贪吮她口中甜蜜。
突然,唐婥贝齿用力咬下去——
沉浸在幸福、甜蜜的阿洛,闷哼一声,口中全是血,他舌端受创,立即放开唐婥。
唐婥淡然看他一眼,抽身爬上浴池,迅速抓起衣服穿上,奔向前殿。
正在收拾床榻的小如和小银,本是有说有笑,突然看见唐婥满脸冷峻,两人停住话,不解的看着唐婥。
唐婥二话不说,由衣柜内抓起她原先替换的衣服,打成包袱,转身就要走。
“唐婥姑娘!你要去哪儿?”小银问道。
“唐婥姑娘!怎么啦?”小如亦追问。
深吸一口气!唐婥说:
“我要回蝶院!”
“为什么?”小如走上前。“这里住得好好儿的,不是吗?”
唐婥低首,不发一语。
“出了什么事吗?”小如又问。
唐婥看一眼小银,下午是小银侍候她入浴,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小银设下的诡计。
小银走近两步,有点心虚的说:
“唐婥姑娘!我以为你——喜欢。”
“喜欢是一回事;被强迫是另一回事!”
“这到底怎回事?”小如如坠五里雾中。“喜欢什么?强迫什么?”
看一眼小如,唐婥放缓声调:
“反正我早晚该回蝶院!十多天来,谢谢你们俩照顾。”
“不行!”小如急说:“你不能走!他……阿洛没开口让你走呀!”
“哼!我又不是犯人,干嘛等他开口,我才能走?”
“唉!你……不懂……”小如转向小银问道:“这怎么搞的?”
小银转动眼瞳,想法子挽留。
“唐婥姑娘,要走不急在一时,等你脚伤完全好了,再走不迟。”
唐婥这才想起自己的脚,刚才一阵快步,脚倒不觉痛,她转动伤脚。
“喏!已经好了!两位再见!”
小如连忙堵住唐婥去路,向小银喊:
“快!帮忙留住唐婥姑娘呀!”
小银讪讪的开口:
“唐婥姑娘,你别意气用事,要知道,他……”
“我不要听!以后也不要再看到他。”唐婥拦下她的话。“我只是回蝶院,又不是离开王府,你们不必再说,我一定要回去!”
说着,唐婥去意甚坚的走了。
“哎哟!看起来柔弱的唐婥姑娘,脾气还真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如问。
小银耸耸肩:“你问我,我问谁?”
“现在怎办?”小如哀叫道:“我们怎办嘛?”
“现在呀,等着领罚吧!”
“小银!我们做错了吗?我们一切都奉命行事,对不?”听到领罚,小如哭丧着脸。
眨眨眼,小银不知该接什么话,只想着该如何善后。
???
整个蝶院,像座空城,唐婥猜,大伙一定又去练习歌舞了,这是例行功课。
她掩上房门,和衣躺在床上。
想起方才浴池内那幕,她犹觉脸红心跳,依稀感觉到阿洛温暖的大手,滑过自己双峰、触抚着她私处……
——我好像太过分了,咬得他满口是血,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
认真想来,唐婥承认自己的确喜欢他,相处十多天,阿洛的温雅、体贴,处处让唐婥感动。
只是,他太孟浪了!
两人相爱,相知,是一辈子的事,怎能草草率率就……
尤其是唐婥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就强行侵犯,这点让她无法接受。
但是想到咬伤他、使他受伤,唐婥又无法原谅自己。
就这样,唐婥在自怨自艾中,累得睡着了,其他人何时回来,唐婥完全不知道,也没用晚膳。
一觉醒来,天才亮。唐婥灵光一闪,下床,换过一身黑衣,悄然闪出蝶院。
她再探库房重地!可惜,守卫森严,她无功而返。
不过,她却查探到库房隔壁,是一幢空屋,平常几乎没人在里面,有时候,守卫人员会躲在屋内打盹。
这机率相当低,守卫人员谁敢冒失职之险,偷跑去睡觉?
当然不是没有,偶尔总会……
潜回蝶院,换罢衣服,唐婥打开房门,在院子里练劈腿的小柚,吃了一惊。
“噫!唐婥姑娘?你何时回来?”
“昨晚。”
“你脚伤好了?这几天过得怎样?你都住在哪儿?”小柚走入回廊。
唐婥淡笑,避重就轻地道:
“一切都好。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叫我怎么答?你们过得怎样?”
“一样呀!”小柚神秘的问:“呵!他对你好吧?你们……”
“嗳!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他呀!他对你……”
忽然,隔壁第三间房门开了,小柚住口,转头望去,青青走了出来。
“唷!我还以为听错了,这可不正是唐婥姑娘?怎么,被赶回来啦?”青青扭着水蛇腰,走近唐婥。
淡然一笑,唐婥柔声道:
“是我想回来,我想念这儿的一切!”
“嗳哟!”青青挥动手中丝帕。“咱姐妹面前,不必掩饰!其实,我见多了,这种情形常有,又不是第一遭!”
唐婥皱起黛眉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唉!心里懂就好啦!嗯,脚伤好了?”青青望着唐婥受伤的脚。
“你不提,我都忘了。那天,你为什么绊倒我?”
青青一怔,飞快盯小柚一眼,随即说:
“为了这事,我几天几夜都没睡,又找不到机会向你赔罪!我只想跟你开开玩笑,没想到这么严重……”
小柚听得瞪大双睛,看着青青。
“好在你痊愈了,这样吧,明天我弄几样点心,你过来我房中聊天,算我跟你赔罪?”
看青青说得认真,唐婥倒不好再责问。
“算了,都过去了。你也不必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青青热络的拉着唐婥的手臂。“难道你还在生我气啊!”
其实,青青想探问唐婥与阿洛的事。
“哪儿会?过去就算了。”说着,唐婥转望小柚。
“不成!你一定要来,这样吧,小柚作陪,好不好?”
“不!不!谢了。”小柚忙说。
“干嘛?都是姐妹,那么生分?”
“改天再说吧。”
“其实,唐婥姑娘,讲真格的,你该感谢我!”青青做作的掩口说。
别说唐婥,连小柚都不解的望住青青。
青青扭着颈脖,甩着丝帕。“若不是脚伤,你哪来机会,让他抱?跟他独处啊?”
说到“他”时,青青捏着帕角,指着蝶院外另一边。
唐婥美颜微赤,说:
“这机会该让你去!”
“说的是,总有机会嘛!”青青以帕掩口,笑道:“呵!下回跳舞时,换你绊我。一来,算是还你;二来,嘻!机会嘛!”
“不行!要是你脚也受伤了呢?”小柚接口说。
“换他抱我,嗯,小柚,难道也想?”青青转望小柚。
小柚吓得双手猛摇。
唐婥莫名其妙的看青青,心想:
奇怪?难道青青看上阿洛?
又摆腰扭臀的哈啦几句,青青才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