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当他这么搂着她、舔着她时,她全身竟莫名地发起热来,心口还会怦怦猛跳,弄得她好难受。
“我真的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她喘了一口气继续说:“师父她们见我没回去会担心的,很可能还会、还会找到山上来,这就不好了!”
“别跟我罗哩八唆的。”鬼蛟不悦地眯紧了眼,“你是要留在这里陪我,还是要我现在立刻一口吃了你?”
照悔被他阴沉的怒气给吓了一跳,心里又急又怕,水灵的大眼又开始溢出泪珠儿。
“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她哽咽地控诉,“这里又冷又暗,我住不惯的,你要我在这里陪你又有什么好处?”
见她小脸又淌下泪,鬼蛟不自觉地蹙起浓眉,心口微微一抽;说也奇怪,当他看着她伤心流泪时,竟会生起一股心疼不舍的感觉。
对于自己这种不该有的情绪反应,令他感到不悦极了,他刻意漠然地回道:“我本来就不是人,会蛮不讲理也不稀奇,至于你说这里又冷又暗让你住不惯,这事好办。”
说罢,他倏地扬手一挥,口中喃喃念咒,忽然间,照悔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她反射性地眨了眨眼,再睁开眼时,一双美眸霍然瞠大,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第三章
这里便是方才那个又黑又冷的山洞吗?
照悔无法置信地呆愣着。
在她眼前飘飞着的,是层层的罗纱垂帐,帐外悬着数盏琉璃纱灯,照映出一室的融融暖意;而地上铺着的则是绣满了花草图案的毡毯。
照悔缓缓地收回视线,垂眸望去,这才发现原本身下的石台已变成了一张织锦大床,繁复美丽的龙纹刺绣就像他在湖边现出的原形;微一侧首,只见大床边还置着一座以黑檀沉木打造的精巧妆台。
忽然间,她脑海里迅速闪过一幕模糊的景象,眼前这一切摆设仿佛似曾相识。
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了,自她懂事以来,她一直是居住在水月庵里,过着朴实无华、清淡简约的日子,何曾见过如此蒙华奢靡的摆设?
“喜欢吗?”一道低沉的醇厚嗓音打断她的沉思。
照悔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这、这些东西全是你变……变出来的?”她结结巴巴地问,小手轻轻抚上床榻的织锦绣纹,温暖软绵的触感显示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鬼蛟冷诮一笑,“这对我而言,只是小把戏罢了,我虽是个无法成仙的千年蛟精,本事却远在四海龙王之上,就算是移山倒海也难不倒我!”
成仙?千年蛟精?四海龙王?
照悔愣愣地望着他,怎么他说的话她虽似懂非懂,可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从今以后,这里便是你居住的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踏出洞口半步。”
鬼蛟再次将她拉进怀里,伸出一手捏住她光润的下巴,霸气地命令。
一听到这话,照悔瞬间自呆愣中震醒过来,他真要将她留在这里陪伴他?
“我不要!”她不假思索地脱口喊道。“你不能强将我留在这儿,还有人等着我回去呀!”
“什么人?”鬼蛟绿眸一眯,目光陡地一沉,俊魅的脸庞逼近她,将她纤细的娇躯箝得更紧。
“啊!”照悔吃痛地惊呼了声,水灵的大眼对上一双充满戾气的绿瞳。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下,双臂因环护在赤裸的胸前而无力抵拒他,他凶恶的表情更教她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回答我的话!”他没耐性地又低吼了声。
照悔咬了咬唇,怯怯地看着他,“是……是我的师父和师姐、师妹们,她们等不到我回去会着急的。”
鬼蛟神色稍霁,挑起一眉,“你的师父是谁?”
“师父她老人家法号慧慈,山下的居民都尊称她慧慈师太,是水月庵的住持。”她老实地回答。
“原来你是水月庵里的女尼。”他的唇边勾起不怀好意的一笑,白牙一闪,更显邪魅。“这可奇怪了,一个出家的尼姑,竟还留着—头乌丝。”他俯近她,一手徐徐挑起她垂落雪肩的发丝,呼出的气息吐在她脸上。“莫非你六根不净、心眷凡尘?”
“不是的!”他嘲谑的语气激怒了她,“师父说我尘缘未了,宿世孽债未偿,所以还不能剃度出家。”
“尘缘未了啊……”他笑得更加邪气了,“依我看哪,你这辈子注定与佛无缘,想要遁入空门是毫无指望了。”
“为什么?”她心神一乱,愣愣地注视着他的脸,为什么他说的话和师父一模一样?
“因为……”他邪笑地俯首,伸出舌尖轻舔她水嫩的芙颊,“从现在开始,你是属于我的,得时时刻刻陪在我身旁,你该服侍的是我,而不是那些佛祖菩萨。”
“你胡说!”照悔急恼地低喊了声,跟着拼命摇头。“我不要留在这里,你赶紧放了我!”
鬼蛟霍地抬眼,惊猛的绿眸微眯地瞪住她,不悦地冷哼,“看来你是想让我一口吃了你,是不?”
照悔随即噤声不语,只是张着一双水滢滢的裒怨大眼瞅着地。好一会儿,才又鼓起勇气开口:“我、我求求你,放我回去吧!”她改而软声哀求。“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有关于你的事,也不会把这个地方泄露出去的。”
鬼蛟无动于衷地摇了摇头,冷声道:“再多说一句,我便下山将你的师父、师姐妹们全都吃了,看你还会不会想要回去!”
照悔登时惊骇地倒抽了一口气,双眸恐惧地圆瞠,呼吸也不禁急促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别、别吃她们!”她惶急地抓住他的手臂,浑然忘了自己上半身仍赤裸着,气息急促地低呼:“我求你别吃她们,我答应你留在这儿陪伴你就是了。”
鬼蛟满意地勾起唇角,倏地将她推倒于床榻上,坚硬的身躯紧紧覆住她,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的缝隙。
“不、不要这样,”她喘息地吐出一句话来,他压得她好难受,胸口的空气似乎全被挤出来了,让她骤感呼吸困难。
鬼蛟没理会她的抗议,迳自伸出舌尖轻舔她颈项间柔嫩雪白的肌肤,一路滑向敏感细致的耳贝,并以齿轻轻啮咬着。
自出生便住在寺里的照悔,对于男女之事只是一知半解,她不懂他为什么老爱舔她,甚至还咬她,莫非……
“放开我!”她倏地瞠大了眼,惊惧地喊道,一边努力地挣扎扭动着,想推开他沉重结实的身子。“你、你说过不吃我的,怎么还对我又舔又咬的,你说话不算话!”她气喘吁吁地接着说。
鬼蛟微微顿愕,随即爆出一阵低沉醇厚的笑声。
“好个绿琰公主,原本以为投胎后的你挺乏味的,没想到却别有一番乐趣。”
照悔有些着迷、困惑地望着他俊美的笑脸,不明白为什么这会吃人的绿眼妖怪会长得这么好看,难道所有的妖怪都同他一样吗?
意识到自己直盯着他的脸庞愣愣地呆望着时,她赶紧收摄心神,不自觉地脸红起来。
“我不是什么绿琰公主,我的名字叫照悔。”
“照悔。”他邪魅地沉沉低语,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看来你完全不懂得凡间的七情六欲,多么令人期待呀,你就像一张纯然无瑕的白纸,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染上自己的颜色。”
照悔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心慌地再次提醒他:“你说过只要我留在这儿陪你,就不吃我,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她一口气地把话说完,却教他胶着在她身上的目光给瞧得浑身不自在,那双碧绿幽邃的眼瞳,仿佛随时都能看穿她的身体、她的心似的,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意乱,胸口禁不住怦怦地跳得飞快,像是要蹦出她的喉头。
她下意识地垂下眼,不敢再望向他,眼角余光倏然瞥到自己的衣服就散落在他身旁。
“把衣服还给我!”她立即抬手指了指,急切地道。
鬼蛟邪肆地轻笑了声,“别急,我会让你把衣服穿上的,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说完,薄唇再次不断地朝她俯近,吓得照悔顿时又急又慌、手足无措。
“你的嘴不要靠我这么近,我、我……”她结结巴巴地说着,直感到不安。
鬼蛟微温的唇瓣随即含住她的下唇,照悔一惊,感觉到他的大掌在同时间罩住她一只胸乳。
“你不可以乱摸我!”她惊叫出声,抽不开手推他,只好猛踢蹬着双脚。
鬼蛟转为浓墨般的碧瞳里闪过一抹欲望的影子。
“你已经是属于我的了,我想怎么对你,你无权反对!”他的气息蛮横地入侵她的檀口内。
“我不属于你……唔一一”
她想抗议,却发现自己的呼吸被人阻断,她圆睁着眼,瞪着他近在咫尺的绿瞳。
她感觉到他的舌微带凉意地溜人她的唇间,湿湿的、软软的,她蓦地呆住,有些恐惧地与他愈来愈深邃的双眼对视。
他在做什么?是不是她惹恼了他,所以他改变主意打算吃了她?
这么想着,她便动也不动地乖乖躺着,全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惹恼了他。
见她不再挣扎,他的舌恣意地滑过她的唇瓣,品尝她花蜜一样的清甜味道;
跟着缠住她生嫩的舌尖狂吮舔噬着。
他怪异的行为让她顿时傻愣、不知所措,她隐约明白他并不是要吃了她,只是她总觉得他这么做似乎不太对。更教她迷惑的是,她的脸像着了火一样地烫热着,心跳急促地几乎快跳出胸口。
他益发狂野的吮吻,令照悔不由得心神—荡。她鲜少与男子接触,更遑论有过这样亲昵的行为。他的舔吻,让她的思绪缥缈四散,几乎忘了对他的恐惧,只觉得胸口有簇莫名的火苗在焚烧,教她迷茫失措地忘了抗拒。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照悔既惶惑又不安,不明白自己的心口为什么怦怦跳个不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 *
正当照悔怔茫之际,一道严肃沉凝的声音霍地自她脑中响起——
照悔,为师要你谨记男女之防,非不得已时,不要跟男人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情是魔、爱是障,身为修行之人当引以为试!
照悔心中蓦然一凛,不知打哪儿生出莫大的力气,陡然挣脱鬼蛟的怀抱,滚到床的另一边。
“你、你别碰我……”她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着,“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是修行之人,你不能再这样对我。”
鬼蛟倒也不怒,只是撑起身子,侧首望着她一副戒慎恐惧的模样,唇边缓缓勾起一弧慵懒的笑意。
“你并非出家之人,何须守什么五诫十令,更何况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我看得出来,方才你也动了心。”
“你、你胡说!”照悔满脸通红地低斥了声,一双小手将自己赤裸的上半身紧紧环抱着。“我虽尚未出家,但自认已是佛门中人,早该忘情爱、弃红尘,凡俗人的七情六欲是不该想也不该有的。”
“七情六欲有什么不好?”鬼蛟不屑地轻嗤了声。“神佛常说:不经苦难便不能得道,肉体的欢愉只是短暂无常的。”他的神色突然阴沉了起来,“我将此言奉为圭臬,苦心修行数千年,无怨地守护着川海湖泊,最终却只换来斫仙剑不分青红皂白的一砍,将我所有功勋一挥而断,还落个永世无法登录仙籍的下场,哼!”
“啊?什么是斫仙剑?”照悔一脸迷惑不解地望着他,怎么他说的话她总觉得似懂非懂,并且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鬼蛟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哼!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纵使你是龙王公主投胎,一旦降生凡人又有什么不同。”
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他心里却是非常纳闷自己竟会对她说出心底深处那积累数百年的怨恨。
“把衣服芽上吧!”
他神情冷峻地抓起她的衣服,朝她用力扔过去,想要她的欲望,完全被方才因她而勾起的不愉快回忆给浇熄了。
照悔愣了愣,随即转过身,火速将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穿。
突地,匡当一声,一面小巧古朴的镜子自她衣襟里掉了出来,她赶紧拾起它,脑中倏地灵光一闪,她怎么忘了她有这么一面镇邪驱妖的宝镜。
记得师父曾对她说过,这面宝镜能照出任何妖魔鬼怪的原形,让他们无法遁逃,还可降妖伏魔,那么这是不是表示只要她拿着镜子对着身后绿眼蛟怪一照,他就不能再作怪,而她也可以安然回到水月庵。
虽然脑子里打着这个主意,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有些犹豫,被这面镜子一照,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会死吗?
刚才听了他说的那些话,她总觉得他的本性并不恶,只是因为某种缘故而心生怨念,一时被蒙蔽了心智罢了,这么想着,她发现自己并不那么怕他了,甚至对他生起一种奇异莫名的怜惜感。
到底她该怎么做呢?
照悔为难地蹙起秀眉,小手紧握着宝镜,反覆地思来想去,完全没发觉到自己正在自言自语。
“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鬼蛟无声地欺近她身后,一看见她手上拿着的镜子,神情顿时沉凝下来,眼里闪过一抹似惊似喜的复杂幽光。
“你是怎么得到这面镜子的?”他霍地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
他深沉幽凝的怪异表情,让照悔警戒心大增,双手牢牢抱住镜子,一脸防备地瞪视着他。
“你、你想干什么?这面镜子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传家之宝——”话未说完,她便被他逼近的森冷眼神给吓得大喊:“你、你别过来哟,这面镜子能够降妖伏魔,别逼我用它来对付你。”仿佛可以感应她的话语,镜子瞬间变大。
鬼蛟撇嘴嗤笑了声,冷冷地道:“这面镜子对其他妖魔鬼怪或许有用,但对我却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啊!”照悔愕愣地睁大了眼,随即怀疑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一定是你骗我,你怕我拿它来对付你,所以才这么说。”
鬼蛟笑得更加张狂邪嚣,“我何须骗你这个傻女娃儿,你要是不信的话,尽管拿它照我!”
照悔看他一副自信满满、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禁有些踌躇。
“怎么?你不敢是吧!要不要我帮你。”他噙着一抹讥嘲的笑盯着她,跟着伸手往她环抱着镜子的胸前袭去。
照悔赶紧往后一缩,“你、你别逼我!”
鬼蛟冷笑,“逼你?我就算现在吃了你,你也拿我莫可奈何。”
说毕,他猛然张口欺向她。
“啊!”照悔登时尖叫出声,忙闭起双眼,惊慌地举高镜子,将镜面朝鬼蛟照射过去,一边呼喊着:“我并不想伤害你,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