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书凯和于茵两人手牵手走进一家会员制的高级餐厅
于茵见殷书凯久久都沉默不语便问:“怎么都不说话,有心事吗?”
“没什么,只是因为今天出门前还有一一件case还没解决,所以心里一直挂念着。”殷书凯敷衍的回答
于茵心里却有个底,她知道殷书凯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既然他不想提,她也不想当面拆穿,只是轻轻的说:“你一向不会在下班时间还想着公事,显然这个Case相当棘手。”
“于茵,还记得方亦心吗?”殷书凯问。
“就是那天我们在酒店里看到的那位自弹自唱的女孩?”于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殷书凯根本不是被公事所困扰,显然困扰他的是感情问题,但是她不想挑明讲,故意轻描淡写的说:“她不是你公司的职员,她有什么事惹得你这大老板生气?”
殷书凯以低沉的嗓音道:“我曾经告诉你,曾直接当面对我表达爱慕之意,且更厚着脸皮说要倒追我,现在她居然坦诚的跟我说要以和我结婚为最大的目标,你瞧!天底下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于茵强压住自己的怒气,不愠不火的说:“所以你这情场上的老手,就被这事困扰住了?”
她又故做轻松的说:“以往你一向是来者不拒,而且每一次你都能在战胜之后全身而退,这只不过让你辉煌的战果增添一笔纪录罢了,值得你这般困扰吗?除非……”
“除非什么?”殷书凯挑明的问。
“除非你已把她放在心里,就像你把我放在心里一样,你在意她了是不是?我早该知道她不简单,从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跟你是同类的人。”
“什么同类的人,你说清楚,我怎么可能和她一样?你别开玩笑了,我只不过暂时被她的把戏给困惑住了,我绝对不会笨得再跳入爱的陷阱,自讨苦吃!”殷书凯愤怒的大吼。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不肯面对婚姻的理由,你怕受伤。”于茵看着殷书凯的眼神有些不悦,她以温柔的目光看着他,“你的事以前我虽略有耳闻,但毕竟都是由别人那里辗转得知,你愿意告诉我吗?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恨透天下女子,而必须用足足十年的时间不断的惩罚自己?”
于茵碰触到殷书凯内心最深处的伤痛。他暴怒的吼道:“于茵,你派人暗中调查我?”
“你别误会,你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家,你的一举一动、日常生活,常有各大报章杂志报导,我只不过稍稍留意和你有关的一切,并没有刻意的查你。”说完,她以更委屈的声音说:“在你心中,我充其量只是个陪你一起游戏人间的人,我算哪葱,凭什么调查你?都怪我太一厢情愿,以为只要不断的付出自己、讨好你、关心你,你终会接受我、喜欢我,被我的深情所感动,亲口对我说出你的过去。”她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下,最后终至泣不成声。
殷书凯这辈子最怕女人哭,看于茵哭得像个泪人儿,他有些慌了。
“于茵,你别哭好不好?我知道你对我好,只要我做得到一定会加奉还,唯独感情这桩事,我还是只能说句抱歉,目前的我无法给你任何你所有的承诺。
本来我大可以安抚你,给你一个善意的谎言,让你继续编织美丽的梦,但是我并没有,因为我不忍心啊?这十年来我不断游戏人间,但是对你我自认比其他女子来得认真用心,聪慧的你难道看不出来?”他顿了顿,“于茵,我真的需要时间,我也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我没有权利要你等我,你该试着找其他的朋友,说不定有更适合你的人选,不要为我蹉跎光阴。”
于菌破涕为笑,听了殷书凯这些话,她像吃了定心丸般整颗心都雀跃起来“我就知道,你心中还是在乎我的,原谅我一时冲动.我只是刚刚听你谈及方亦心的口气不太像你以往埘那些女子的态度,我有些心慌,才闹出笑话。现在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我心里踏实多了。
我说过我愿意等,我相信飘泊的旅人总有想家的时候,我会一直等你,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甚至不在乎你和多少女人上过床,我只要你晓得,在深寂的夜里,有个女子一直点着灯守候你。若哪一天你厌倦了外面的世界,就回家吧!”
看着于茵深情的望着自己,他知道他欠这个女人越来越多了,多到连他自己都理不清,这当中究竟爱情成分居多?还是友情成分占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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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的早晨,方亦心起了个大早,她要知道殷书凯最近究竟在忙些什么。不晓得为什么,今天她觉得胸口闷得紧,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
方亦心拿起话筒,一个按钮一个按钮的慢慢按,电话接通后,那端传来——
(喂,这是殷公馆,请问找哪位?)
方亦心听出是殷书凯家里佣人王嫂的声音,“王嫂,我是亦心,书凯在不在?”
王嫂礼貌的回答:(方小姐,少爷今天忙着自己的终身大事呢!难道少爷不曾跟你提过?今天是他和于茵小姐订婚的大日子,各大报头条都有好大一篇版面,你怎会不知道呢?)
方亦心心如刀割般地匆匆挂断电话。
姊姊,终究还是没能帮你报仇,以告你在天之灵,我们姊妹俩居然还是斗不过一个他。方亦心悲痛地哭了起来。
这时,电话铃声打断方亦心的思绪。
方亦心仍止不住的哭泣,电话铃声和她哭泣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内许久、许久……
她稍稍理了自己的心绪后,才拿起话筒,“喂?”
邱仁杰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亦心,怎么电话响了那么久才?)
方亦心稍稍平静的心湖,因为听到熟悉的声音,情绪再次堤,啜泣不已。
(亦心,你不要哭,你哭得我心都乱了。)邱仁杰急忙的安慰着她。
方亦心听了邱仁杰的话,非但没能止住哭泣,反而喙啕大哭起来。
夹杂着哭泣的声音,方亦心不的重复着:“他订婚了,我输了,这场仗我输得一败涂地!”
邱仁杰一头雾水,(谁订婚了,谁输了?亦心你是怎么一回事?他得把一切弄清楚。亦心,你不要再哭了,我马上来。)
不等她拒绝,邱仁杰已将电话挂断。
十分钟不到,对讲机响了起来。
她才一拿起对讲机,就听见邱仁杰担心的喊着:(亦心,你还在吗?)
方亦心勉强地按了开门的接钮,立刻把自己再次蜷缩在角落。
邱仁杰一进门便看到蹲在角落哭得一塌糊涂的
方亦心,他心疼的抱起她,“亦心,告诉我是谁欺负你,把你弄得这样伤心,我去找他算帐!”
方亦心只是一直哭、一直哭,丝毫没有想停止的打算
邱仁杰从不曾见过方亦心这等模样,他吓坏了。“你别这样,你说说话,你哭得我不知所措、心乱如麻!”
方亦心边哭边说:“仁杰,我没事,只是想好好哭一场罢了。”
“亦心,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我总觉得最近的你老是心事重重,好像正在执行一项大计划,你不要再瞒着我了,你今天的异常举动一定跟这件事有关对不对?
你我相识已四年多了,有什么烦恼让我帮你分担,我不要你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的伤心。亦心,嫁给我吧!我保证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方亦心泪眼看着邱仁杰,她知道他是真心的,从以前她就知道。只是一心想复仇的她,迟迟不敢认真思考自己和仁杰的关系,她原本单纯的认为只要向殷书凯讨回这个公道,她或许会甘心做仁杰的小妻子,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可是这一切竟乱了序。如今,仇大概是没得报了,而她也累了,或许是该给仁杰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方亦心走至酒柜边取出一瓶酒。
邱仁杰马上阻止她,“亦心,你从不喝酒的。”
“别担心,人总有破例的时候,我不是借酒浇愁,我只不过想借助它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情绪,不碍事的。”方亦心毫无生气的说。
邱仁杰不再阻止。
方亦心缓缓开口对着邱仁杰说:“你坐下,我说一个我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的故事给你听吧。”
方亦心的思绪跟着飘向好远好远的从前——
“我自幼失牯,母亲为了一家生计日夜忙碌,年幼的我日常生活全由我的姊姊料理,所以我们姊妹俩的感情特别好,因为在我幼小的记忆里,姊姊几乎取代了母亲这个名词,尤其在母亲再嫁后,因为继父的百般挑剔,说我们俩是拖油瓶,所以姊姊不想再寄人离下、看人脸色过日子,毅然决然在她国中毕业前夕决定北上工作,而我,当然是她割舍不下的小妹,就这样,她带着我一起离开,那年我才八岁。
在我心中,姊姊的话就是圣旨,所以就以年年拿奖学金来谢谢姊姊的栽培。
有一天,姊姊对我说隔壁的陈老师在教钢琴,听说一个月收入好几万,将来长大了要是一时找不到像样的工作,教教钢琴也是个好职业。
就这样,我在念书之余,努力学钢琴,所以我不但品学兼优,还弹得一手好琴
就这样,国小、国中、高中一路升学,后来姊姊突然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因为结婚典礼要在国外举行,所以不能邀请她挚爱的妹妹参加。但是她婚后一有机会一定会回来看我,而且姊姊还一再交代我,就算她人嫁到国外,还是会定期寄学费和生活费,叫我不用担心,只要好好用功念书,就算是送给姊姊最好的礼物。
当时我虽遗憾不能亲自参加姊姊的婚礼,但是替姊姊高兴,因为她终于找到好的归宿
之后姊姊每个月固定会寄上一笔为数小少的生活费,甚至还不时的送我些价格昂贵的礼物,例如我生平的第一架钢琴,就是在姊姊出国后的第一年送给我的礼物。
我不安的提醒姊姊,受姊姊的恩惠已经让我一生一世还不起了,请姊姊不要再多浪费额外的钱送这些礼物。姊姊来信只简略提到,自己嫁的丈夫是个富豪人家,不会在乎这些小钱。我天真的以为姊姊真嫁到富豪之家,替姊姊庆幸,殊不知一场悲剧正如火如荼的展开。
在我如愿地考上国立艺术学院音乐系时,突然不再收到姊姊的只字片语,当然生活费也就此停顿。我正纳闷的同时,多年不曾联络的母亲突然了一封信给我,告诉我姊姊在国外自杀身亡。
我看了这封信,不相信姊姊这样乐观开朗的人会突然想不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于是大一那年暑假我飞往美国,照着地址我找到姊姊的丈夫,哪知我那未曾谋面的姊夫竟然恶狠狠的对着我说,姊姊只不过是他的地下情妇罢了。随后丢下一本日记本,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是姊姊生前所写的日记。
我回国后一页页的看,其中所记录的全是一个名叫殷书凯的男人和姊姊的种种回忆。我终于知道姊姊自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这个叫殷书凯的男人背弃姊姊,所以她自暴自弃想糟蹋自己来唤回他,于是就随便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飞到另一个国度,为的只是想远离这个伤心地,忘记一切的不愉快。所以,我暗自下了决定,我要帮姊姊报仇,要那个姓殷的男子付出代价。之后,我开始着手调查有关他的所有资料,准备我的复仇大计。”
邱仁杰听到这里,心中有些了悟地反问:“为了复仇,你舍弃自己所深爱的音乐系,转读企管系,又补修土木系,然后晚上自力更生到各大民歌西餐厅自弹自唱,赚取生活费、学费?”
方亦心点点头,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在我和你交往的日子里,丝毫察觉不出你身上背负着这么大的仇恨?”邱仁杰不解的问道。
“那是你被我的外表所蒙骗了。现在这一切都完了,我输得一败涂地,几年来的努力还是白费,他订婚了。
邱仁杰疑惑地问:“殷书凯订婚跟你的复仇计划有关系吗?难不成你……以自己为饵?”
“你猜对了,我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以自己为饵诱惑他、勾引他、挑逗他,我要他在疯狂爱上我之后,来个急转直下,断然拒绝他、最后避不相见,我要他因而留下刻骨铭心的痛。然而我太低估他的免疫力,也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我彻彻底底的输了,在我以为已掌握了他七八分时,他终究还是决定选择于茵。”方亦心苦涩的说。
“亦心,我看你是想报仇想疯了,只有傻瓜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天呀!有许多方法可想,你干嘛选择这条路,这有可能是条小归路,难道你不曾想过,若哪天你反而日久生情爱上他,非但不能毁掉他,反而会把自己困在自没的陷阱中挣脱不出?”
“爱上他?!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害我失去我最爱的姊姊,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喝他的血,怎么可能爱上他!”
“对不起,算我说错话,只是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毕竟你的姊姊已不在人世,就算你惩罚了殷书凯,也不能让你的姊姊起死回生。
至于殷书凯,我早就告过你,他是个游戏人间的男人,他不可能对任何人放真感情。放掉他,明天你就把工作辞掉,嫁给我吧!我不能让你继续陷下去,我要扶你一把!”邱仁杰诚挚恳切地道。
“仁杰,你也认定我在这场赌局不会赢是吗?”方亦心问。
“报纸已登出殷书凯和于茵订婚的消息,听说婚期订在明年二月。”
“什么,不是在下个月就结婚吗?”方亦心的眼眸突然窜起两道光芒。
“没有,是在明年二月。”邱仁杰再次肯定的说。
“那意思是说还有半年的时间。”方亦心呢喃。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喔!没什么。你该回去了,我想好好体息,明天还要上班。”方亦心的斗志又恢复了。
“亦心,我要你明天就递出辞呈。”邱仁杰不放心的说。
理智开始运转的方亦心,一反方才的伤心语调,态度洒脱地道:“干嘛,你不必担心我再跟殷书凯碰面会发生什么事,他已经订婚了,我想他会收敛,威胁不到我的。
不过为了让你放心,我会到另一个单位,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你千万别叫我把工作辞掉,我可是投下许多心力才得到今天这成就,我舍不得放弃。”
邱仁杰不再说什么,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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