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霹灏脱口而出:「我想到秋……咦?关你什么事啊!」差点上当,好险。
「呆头鹅的事的确是不关姑娘我的事。」人和鹅的大脑构造有差,她不想管。站起身,她拍拍身上的草屑。「你这只笨鹅慢慢消化心里的感觉吧,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你还没说你心里的事。」搞什么啊,不知不觉中被她牵著鼻子走,他这个听心事的变成讲心事的,结论出来了,却不是她的。
「我的事有些复杂,不说也罢。」水光映射,照得她的眼眸太过明亮,耀眼的光反而让人看不透光影後面的情绪,心思难懂。
有些事实无法改变,只能顺其自然,还是让时间和命运来决定一切吧,结局如何,将来就会知道了。
「复杂还是可以多少说一点。」他的好奇心被挑起,她怎么可以不说。
「说了你也不懂。」穿越时空在二十一世纪还是个谜,她不期望古人会懂。「不同你说了,我要回房睡觉了。」夏日炎炎正好眠。
「喂,你就这样走了,太无情了吧。」他对著她的背影喊道。
闻言,樱璞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著他。
「对了,地上的碗盘你帮我拿去厨房,谢啦!」
俊笑僵在脸上,单霨灏看著一旁的空碗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沦落到帮个丫鬟跑腿,主子的威严被她踩在脚底下。
她是这样,那只母老虎也好不到哪里,这年头,主子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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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苑闻松楼内,单霁澈站在木柜前,木柜的宽度占据一整面墙,高度则是与梁柱齐高,木柜上每隔一段距离便镶著银制的叶形拉环,每个拉环连著一个抽屉,巧夺天工的手艺让人瞧不出抽屉边缘的缝隙。
单霁澈向右移三步拉出一只抽屉,随手抓出一把紫绿色药草,合上後又往左边再移五步,拉出底下的两个抽屉,如此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速度之快不曾犹豫,上百个抽屉内放著什么他一清二楚。
拎著几把药草走到长形大桌台前,他将手中的药草分成几堆,堆好就往秤上搁,秤好後,他用厚纸包起药草、扎上细绳,然後八个方正的药草包被他随手一丢,整整齐齐地堆在桌角。
包好药,他正要坐下来休息,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大少爷,奴婢给您送饭来了。」
「进来吧。」他倒了杯水一口仰尽。
前方的门被推开,厨娘端著一盘饭菜笑咪咪地走进来。
「大少爷今日好兴致,换到北苑来用膳。」她边说边把盘上的饭菜摆到桌上。
「好一段日子没来了,过来看看。」他淡淡地笑著。
「是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大少爷来这儿。」厨娘微笑接话。「不过最近二少爷倒是来过几趟。」
「喔,他来这做什么?」
正经事情那小子绝不会有兴趣,这栽种药草及存放药草的北苑不是他会来的地方,除非他看谁不顺眼,来这抓药草炼毒药。
「抓药草啊,二天前我给二少爷送饭时,二少爷把八包药草交给奴婢,要奴婢做成药膳。」她从裙兜里抽一张纸,「这是二少爷拿给我的,奴婢不识字,所以二少爷用画的。」
接过厨娘手上的纸,单霁澈快速地瞄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他吩咐你拿给谁喝?」这小子也会做这种事?呵呵,这天没下红雨,那么就是他这次来真的了。
「奴婢不知道,二少爷只说煮好要马上端给他。」
这么保密?单霁澈扬扬眉,放在桌上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桌面。
「是吗?那你就照他话做。」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青菜,送进口前他叮咛道:「别告诉他我知道这事。」有些事看著比较有趣,说破了就不好玩了。
「是,奴婢遵命。」
「还有,我这里也有几包药草也要请你帮我煮。」他指著桌台上的药草包,示意厨娘拿去。
「是。大少爷,这药煮的时间和方法是?」
「跟二少爷的一样,你照著煮吧,但记得里头改放两只鸡腿,从明天开始。」
「是,奴婢明白了。大少爷若没其他事吩咐,奴婢就退下了。」
「嗯。」看厨娘走到门口,他蓦地想到一件事。「你有没有见到樱璞?」那小丫鬟最爱到厨房骗吃骗喝,她今日起得这么晚,出府到外头玩的可能性太低,所以人一定是闲在府里某个地方。
「有啊,那小丫头刚刚才到厨房骗了我一笼水晶饺和冰镇酸梅汤。」想到这事,厨娘便感到好气又好笑。「不过东西一到手,人就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也不知跑到哪里祭五脏庙了。」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知道她有吃午饭,他就放心了。
「是,奴婢这就退下了。大少爷,你慢慢用膳吧。」
厨娘走後,单霁澈吃了几口饭莱,但觉得有些无味,便放下筷子走到窗边,望著窗外的眼神有些遥远。
那天他强灌她一口酒害她很不舒服,他很清楚。
为什麽会那么冲动?他隐约知道答案。
他让她亲近,容许她许多不良的行为,不介意她的表里不一,第一次见到她,他就知道这丫头很特别,说不上为什么,但他就是打从心底生起一股愿意让她亲近的感觉,然後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与她在一起的时刻里,他感觉到自己在改变,这种改变很难忽视,他知道自己愈来愈在乎她,在乎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神情,甚至她的心情。
这种改变很难说是好是坏,但他期望她也会因为他而有所改变,所以他才会用其他女人来测试她的心情。
他知道这么做很蠢,尤其在看到她呛出眼泪时,他更是後悔,因为他伤到她了。
唉!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却让他失了分寸,他真是没用。该怎么办呢?她那么小,年龄上的差距虽然不是问题,但却是一种距离,若是非她不娶,他还有几年的时间要等哩,伤脑筋啊!
不过,她狡猾难猜的心思更是伤脑筋,他能感觉到她对他有情,但是有多少?
她从来不表现,把全部的心思都藏在心底,早知道她是只狡诈的小狐狸,可没想到除了狡诈她更是难以捉摸,面对她,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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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霁澈坐在床沿看著熟睡的樱璞,一双水灵的大眼紧合著,熟睡中的她少了点活泼稚气,多了份温婉典雅的气质,比平常更有女人味。
他的视线移到她微张的小嘴,红艳艳的,他忍不住伸指轻抚那如花瓣般瑰丽的唇,指下传来的柔软触感,令人流连再三。
樱璞模糊中感到有东西在嘴巴上搔痒,下意识地伸舌舔了一下,然後抿抿嘴唇,接著翻个身继续睡。
放在她唇上的手指动也不动,任由她的舌舔上、滑过,留下一道温热的湿痕。
单霁澈的眼神闪过异样光芒,收回手,将手指放进嘴里吸了一下,感觉到两股湿意融合在一起,嘴角弯起性感的弧度,他俯身贴上她的唇瓣。
「嗯……」樱璞发出无意识的呢喃,感觉有股压力覆在身上,灼热、结实、舒服、暧昧。
好奇妙的感觉,是作梦吗?可是感觉好真实,她伸手想探测什么,却碰到温暖的布料,嗯,是被子吧。
唇边漾起一抹微笑,她果然是在作梦。
第七章
「终於等到你了,秋儿。」
正跨进南苑的秋儿闻声迅速停下脚步。
「咦?樱璞,你怎么会在这儿?」见到许久不见的好友,秋儿眉开眼笑。
樱璞从石头上起身,走到秋儿身旁。
「等你啊,原本今天要找你出去玩,谁知道你先走一步。」她耸耸肩,谁教她要晚起。「刚睡完午觉,看看时间你也该回来了,所以来找你。」
秋儿瞪著她,「睡到刚刚?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麽可以这麽贪睡!」
「没事情啊,天气这么热就是要让人睡觉的,结果一睡就到这个时候,我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那个舒服的梦让她贪睡吧,否则她应该会早一个时辰醒的。
「不是故意就睡成这样,那要是故意是不是就睡一整天?」秋儿不认同的摇摇头,这丫头就是欠人念。「你现在是大少爷的贴身丫鬟,怎么可以这么懒散?不怕大少爷责罚?」
「我休假他管不著我。」就算没休假,他还不是默许她赖床?他对她可好的,她才不怕他骂。不过这种事她当然不会对秋儿说,否则她一定又会唠叨什么主仆之分、下人应尽的本分。
「主子忙著做生意,你这个下人却在睡懒觉,这太难看了。」
樱璞重重地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是、是,我下次会改进。」好久没听到秋儿罗唆了,还挺怀念的。
「知道就好。」虽然是不怎么有悔过之意的回答,但秋儿心里的火气还是消了一半。
「秋儿,听说你被调到南苑了?」
「西苑的姊妹同你说的?」
她点点头,「嗯,适才我到西苑去找你,小梅跟我说的。你是什么时候被调到南苑的?」
「你被调到东苑後没几天。」她也是莫名其妙被调走的。
樱璞看了眼她身上嫩黄色的衣裳,「你现在是细婢?」
不是说要做满三年才有可能成为细婢吗?怎么先是她跃升为大少爷的贴身丫鬟,紧接秋儿也成了细婢,单府的规矩什么时候改了?若不是意外,那么就是人为的关系,难不成二少爷那只呆头鹅所说的「秋」字,指的就是秋儿?
呵呵,这两人的个性简直是绝配,她非常看好他们。
「嗯,南苑的。」扯了扯身上比以前柔软许多的衣裳,秋儿爽朗一笑,「细婢的工作比较单纯,不用像以前一样东跑跑西跑跑,轻松许多。」
「是轻松许多,不过就是有些无聊。」贴身丫鬟整天要跟在大少爷身边忙进忙出,除了大少爷外没人可以聊天,跟以往可以跟一群丫鬟、仆人聊天的情况比起来,真是无聊许多。
「也对,听说东苑的细婢很少,大部分都是奴仆,你可以讲话的对象实在很少。」
「没事情啊,天气这么热就是要让人睡觉的,结果一睡就到这个时候,我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那个舒服的梦让她贪睡吧,否则她应该会早一个时辰醒的。
「不是故意就睡成这样,那要是故意是不是就睡一整天?」秋儿不认同的摇摇头,这丫头就是欠人念。「你现在是大少爷的贴身丫鬟,怎么可以这么懒散?不怕大少爷责罚?」
「我休假他管不著我。」就算没休假,他还不是默许她赖床?他对她可好的,她才不怕他骂。不过这种事她当然不会对秋儿说,否则她一定又会唠叨什么主仆之分、下人应尽的本分。
「主子忙著做生意,你这个下人却在睡懒觉,这太难看了。」
樱璞重重地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是、是,我下次会改进。」好久没听到秋儿罗唆了,还挺怀念的。
「知道就好。」虽然是不怎么有悔过之意的回答,但秋儿心里的火气还是消了一半。
「秋儿,听说你被调到南苑了?」
「西苑的姊妹同你说的?」
她点点头,「嗯,适才我到西苑去找你,小梅跟我说的。你是什么时候被调到南苑的?」
「你被调到东苑後没几天。」她也是莫名其妙被调走的。
樱璞看了眼她身上嫩黄色的衣裳,「你现在是细婢?」
不是说要做满三年才有可能成为细婢吗?怎么先是她跃升为大少爷的贴身丫鬟,紧接秋儿也成了细婢,单府的规矩什么时候改了?若不是意外,那么就是人为的关系,难不成二少爷那只呆头鹅所说的「秋」字,指的就是秋儿?
呵呵,这两人的个性简直是绝配,她非常看好他们。
「嗯,南苑的。」扯了扯身上比以前柔软许多的衣裳,秋儿爽朗一笑,「细婢的工作比较单纯,不用像以前一样东跑跑西跑跑,轻松许多。」
「是轻松许多,不过就是有些无聊。」贴身丫鬟整天要跟在大少爷身边忙进忙出,除了大少爷外没人可以聊天,跟以往可以跟一群丫鬟、仆人聊天的情况比起来,真是无聊许多。
「也对,听说东苑的细婢很少,大部分都是奴仆,你可以讲话的对象实在很少。」
大少爷爱用男仆,二少爷爱用婢女,樱璞一个女孩子在那里是孤单了些。
「就是说啊。唉,好怀念以前在西苑大伙窝在被子里谈天的时光,挤归挤,但是热闹多了。」走回先前的大石坐下,樱璞撑著脸颊感慨道。
「我也是。」秋儿在她身边落坐。「老实说,细婢工作轻松归轻松,但就某方面来说也不好当。」
睨了眼她有些沮丧的面容,樱璞猜得出来她是为何而苦。「心机重、爱比较、较自私、难融入。」女人最爱做的蠢事就是为难其他的女人。
「咦,你怎么知道?」秋儿非常惊讶。樱璞怎么知道她被其他细婢排挤?
「看多了。」以前在她身边就有这种例子,例如那老贼的元配和她老妈。她实在搞不懂女人怎么可以为一个男人嫉妒到伤害别人,为此,她发誓绝不沾染嫉妒的可怕魔力。
淡淡的情感比较适合她,要收要放容易许多,重点是比较不伤人或自己。
「看多了?」她在哪看的?她不是孤单一个人吗?秋儿有些迷惑。
樱璞挥挥手,「别管这个了,你跟我说,她们有没有欺负你?」
「谈不上欺负啦,顶多冷言冷语或是在我背後说闲话。」虽然最近有些恶作剧的举动,但她还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到她们了?
「言语暴力啊……」食指点点下颔,樱璞知道言语暴力之後会是什麽,肯定是变本加厉的欺负秋儿。「你有没有跟二少爷提起?」
「有必要吗?只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罢了。」她也不愿意让二少爷觉得自己是个爱打小报告的人。
「无伤大雅吗?」樱璞抿嘴一笑,秋儿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看似凶悍,其实是外刚内柔的纸老虎,而且心地又很善良,那些人准是看中她这种个性才会肆无忌惮。
「既然你觉得没事,那就算了,但如果她们太过分,你一定要跟二少爷说,知道吗?」那只呆头鹅怎这么蠢,连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也不知道,真该给他个震撼教育才行。
「好啦。」秋儿上下打量樱璞一眼,觉得今天的她看起来跟以往大不相同,好像多了一股深沉。「你今天看起来比较不一样,以往都是我在叮咛你,现在却换你叮咛我,感觉好奇怪。」